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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青年睡醒的时候,他习惯性的往右侧摸了摸,心头却是一惊,身旁竟是空的。他吃惊的察觉出,他并没有躺在床上。很快便有人伸出手,对方双手两边紧握住他的手。
“叶洛安,别怕,我在,我在呢。”
听出对方的声音,青年问:“韩翊,你这是在做什么,我在哪?”
韩翊口气里透着轻松,“没事的,我只是把你抱到客厅的长椅上。”
青年不解,“韩翊,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叶洛安,”韩翊说着,起身打开了别墅的大门,宽铁门发出“噔”的响声,“叶洛安,今天的天气不算好,海上有乌云,有可能晚间会下雨。”
青年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韩翊,你想做什么,我说了我不会跟你出去,你也说过,你不会逼我的。”
“是啊,我不会逼你,我没打算逼你。”韩翊走回青年的身边,蹲下身抱着青年的腰,“我知道你看不见了。”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做,话卡在喉咙里,青年咬着嘴唇问不出口。
“别怕,”韩翊把头贴上青年的胸口,一手拍了拍青年的后背,安抚着青年的不安。他眼看着屋外翻涌的大海,缓缓出声:“我们家前的这一片海,好像比之前颜色深了些,没有之前那么蓝。但是它涨潮的时候,高度却比之前高得多。”
青年哑口无言的听着,韩翊边拍着他的后背边继续说着。
“好像就是在我们分开不久后,别墅这边修了一条小公路。你还记得吧,高中那会儿我们来别墅,必须在前面商店那下车,然后踩着石路走过来。所以每逢下雨天,我们来这儿,你就会带着鞋套,先给我套在鞋子上。”
“哦,对了,说到商店,我上次去,那里面的老板娘还说起你。她说挺想你的,想见见你,你说你怎么这么讨人喜欢。”
“还有我们高中的学校,也在……在我们分开不久后搬迁了。现在那里变成了养老院,里面的楼道都被拆了,现在又建了不少新楼。至于学校被拆迁的原因,来日方长,以后我再告诉你。”
“还有……”
“够了,韩翊,”青年听着字字戳心,“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韩翊顿了一顿,停下轻拍的手掌,两手臂用了力度圈住青年,“叶洛安,没事的。你看不见的东西,每一件,我都会仔仔细细说给你听。”
一下午,韩翊说了很多话,可能是青年在认识这人有史以来,这人说话最多的一次。话里的内容出奇一致,无非就是这些年两人都熟悉的地方,哪些发生改变,哪些依然如故。
青年一字不落的听着,究竟没回一句话。
夜幕慢慢爬上窗帘,到了他该吃晚饭的时间点。当韩翊松开拥着他的双手,抖动因为一直深蹲而发麻的双腿,转身去厨房的那一刻,他耳边传来了一句平和却坚定的话语,“你有我,什么都不会缺。”
青年一个人坐着,沉默了太久。忽地有一秒,脑袋里一直绷紧的无声断开,好像有什么感觉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不知不觉中,到了元旦节。街道上人流攒动,到处充满喜庆的气氛。
冯四看着酒店里来来往往的客人,脸上藏不住笑意。因为节日的缘故,酒店的生意比起平常,要高出好几倍。
他一早就在店里,忙得不亦乐乎。
“老板,店里又有客人临时定单独的套间,但咱这的套间都已经没有了,您说该怎么办?”一个年纪轻的员工,着急的问老板。
冯四想了想,“你去如实和客人说,问客人愿不愿意在大厅吃,如果不愿意就和客人道个歉,给客人一张套间贵宾卡,欢迎客人日后再来。”
“好的,老板,”得到解决方法,小员工立即跑着走了。
“老李,你去厨房问问九套间的饭菜还要多久,别让客人等太久!”
“小纪,你马上给蔬菜的供货商打电话,让他们再送十几斤生菜来,记得和他们强调,我们要纯绿色食品,让他别弄错了。”
忙碌了一整个上午,直到中午午餐时间过去,冯四才得空闲了下来,摊在大厅沙发上喝了口员工端来的热茶。
他感叹道,要是天天这么忙,他不得累死。可转念又一想,要是今日不忙,他又得抱怨生意难做,他得郁闷死。
想通了生意之道,冯四发觉他好像在今日少做了些什么。几件事情闪过脑袋,他突然一拍大腿,过元旦竟忘了给韩翊和青年打个庆贺电话。
冯四赶紧翻出手机,拨了韩翊的号码,只是音乐铃声响起又截止时,接听电话的不是韩翊本人。
“喂,韩翊,我是冯四。”
电话那头的男人说话明显有些紧张,“我不是韩翊,冯先生我是葛晨。”
“哦,是葛先生啊。”冯四很快“咦”了声,“不对啊,葛先生,韩翊的手机怎么在你那?”
“呃……”葛晨的口气,听着像是发生了不如人意的事情。果然,冯四紧接着便听到冯四说,“小叶今早吐了,而且吐得厉害,韩先生当即就把小叶送到医院。医院里的医生跟我认识,就打电话通知我来了。现在韩先生正陪着小叶去做检查,手机放在病房里。我一看是您的电话,擅自就接了。”
什么?
冯四立即担心起来,“发生这事,韩翊怎么不告诉我?”
葛晨说不准,只好猜测,“可能韩先生不想您跟着着急。”
越是不告诉他,他才越是着急。
冯四连声吩咐都没给酒店员工留下,火急火燎地开车到了医院。他知道青年检查身体的病房位置,直接往那儿去。
他一到,便看到韩翊站在病房的门外,神情看不出是好还是坏。但冯四清楚,韩翊此时的心情绝对不可能好,怎么会好。
☆、第四十九章
冯四走近韩翊,目光有些沉重地落在韩翊的脸上。他不知道韩翊是否知道他的到来,因为韩翊好似僵硬似的,只望着一个方向。
等了会儿,见韩翊并没有要和他说什么的迹象,冯四也把目光投向检查室。
其实检查室的门被关的密不透风,哪怕盯得再入神,眼前不过就是一道被白漆刷得透白的木门,看不出个所以然,连青年在里面的模样都看不到。
但是好像这样一直盯着,心里的不安才会有些着落。这一点,是冯四目前唯一清楚的,韩翊的想法。
青年今天早上吐了,青年的身体状况可能更糟,青年的命关乎着韩翊的命,这是冯四陪同等待的过程中,脑袋里唯一浮现的念头。
焦躁,冯四心急地想直接破门而入,瞧瞧青年的情况。他都如此,更别说韩翊了。想到这,冯四又扭头看了韩翊一眼,这人脸上竟依然是波澜不惊,毫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