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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他既自厌又羞愧,急忙抬起头看程功的反应,所幸程功正在气头上,不仅没察觉,还恨铁不成钢地接着道:“情圣个屁!哪有半点像我弟弟!”
顾楚却不再说话了,他能说什么呢?程海是别人的弟弟,别人的恋人,别人的朋友,马上就要开始新的生活,或许比顾楚所期待的还要更快。
等到那时候,我就能跟程功重新回到从前的幸福生活了,顾楚低头对自己说。
和程功。
第十四章
人的感情是很微妙的,顾楚觉得自己是不爱程海的,谁会爱上这种人呢?他巧取豪夺,他简单粗暴,他没有一个爱人所该有的一切美德。
所以当程海盯着他、纠缠他的时候,顾楚觉得羞愧,觉得耻辱,觉得不顾一切也想要逃离。可到了现在,当程海真的把全副注意力都转移到别人身上的时候,他却觉得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好像谁都不想说话,除了程海和雨儿。程功看见雨儿就想到自家弟弟受的委屈蒙骗,连带着对陈总——也就是披上精英皮的陈老师,都没了最初的热情招待,再看弟弟跟没事人似的,更是恨得牙痒痒。
雨儿好像根本就没察觉到程功的不满,事实上,除了程海她好像就察觉不到任何其他的人。就自打坐到这桌边起,她是一会儿给他夹菜,一会儿给他倒水,随便听他说句什么鬼话话,也会垂首露出惹人怜爱的腼腆笑容。
好一对臭味相投的狗男女,顾楚心里想,然后他猛然间为自己变得如此恶毒而恐慌起来,我怎么变成这样了,他想,像是生怕这恶毒显露在脸上似的,顾楚匆忙地摸过自己的酒杯,想倒点啤酒压压神。
他心里慌乱,手上也就没了谱,一不小心竟把酒瓶一下子碰到。正赶上这寸劲,这酒偏偏就正好倒在雨儿的身上。洁白的裙子一下子被啤酒浸湿,显出一大块暗黄的污渍。
“抱歉抱歉。”顾楚急忙凑过去想帮她擦,稍一靠近,就闻到一股水莲清香,远远得就能勾人摄魄。顾楚拿着纸巾伸手过去,却又立刻尴尬地顿住——雨儿的白裙子湿哒哒地贴在腿上,他一个男人怎么好上手。
“我带你去洗洗吧。”就在这时,程海突然开口道,顾楚有点感激地闻声抬头,却见程海正一脸关切地看着雨儿,连哪怕半个眼神都不是留给自己的。
雨儿哪会对程海说个“不”字呢?立刻羞赧地起身跟在程海身后走出了包间。
顾楚讪讪地坐下,唯一说话的两人一走,小小的包间里气氛就更尴尬了。每个人都低头给自己夹菜,一时间除了咀嚼声再没有别的声响。
过了十多分钟,他们还没回来,顾楚终于坐不住了,他站起身说了句“我去看看。”,便逃似得离开了包间,这里一是他确实心中愧疚,二是那包间气氛也让他坐立难安。
更何况……更何况程海还喝了就呢,他那混世魔王的脾气,去了那么久,别是出了什么事吧?毕竟美人在侧,是个男人都会想要逞逞威风。
这么想着,顾楚便朝卫生间的方向走,才没走几步,就看到拐角处一对男女正吻得难舍难分。哪怕是世界末日来了,他们也不能抱得更紧了。
洁白的衣裙与漆黑的长发,不是程海和雨儿,又能是谁?
那幽幽的水莲清香,近处该更显风情吧。这是顾楚此刻唯一的想法。
第十五章
“所以,你们这是破镜重圆了吧?”陈老师问。
他们终于吃完那顿难熬的晚饭,当程功把他放走的时候,陈老师简直要感谢上帝了。程功和顾楚回家,陈老师跟程海把雨儿送回去,又自己续了一摊。
程海喝了口啤酒没有说话。
陈老师是谁啊,他是程海众叛亲离之后唯一的一个朋友,是外号“陈老师”的大人渣,这幅故作深沉样,他见过一百次,才唬不住他!
他推了程海一把,居功道:“要不是我办法好,你能就这么抱得美人归,今天这顿你请啊!”
“我还没跟你算账,你还敢嘚瑟上了,”程海想起来又想揍他,“谁让你跟我哥——”
他突然顿住了,然后奇怪地反问道:“你给我出什么主意了?”
“不是吧!程海真是新人娶进房,媒人扔过墙,”程老师喊起来,“你那酒后乱性,那小护士装,哪个不是我的,你有没有良心!”
程海沉默了。
陈老师心里突然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怎……怎么了?”
“你以为我看上的是雨儿?”程海问。
“难道不是吗?”陈老师惊呆了,“所以你按照我的法子去祸害良家妇女了?”
程海默默点了点头。
“……”
“……”
“雨儿欠你的,可我看得出来,她对你有情,害你那不是她有心的,后来她嫁了人,也不好再跟你牵连。所以你一出狱就说什么看上人了,我就撮合一下,”陈老师突然想起来,“你说那良家妇女的老公特别凶残是不是啊?兄弟,我是害了你啊!”
“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用了。”程海一口气把一瓶酒都灌了下去,然后“咚”地摔在桌子上。
两人都沉默着喝了几分钟的闷酒。
“那……”陈老师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现在雨儿跟你那个心上人……你准备……”
程海没回答,他忍不住回想起刚刚和雨儿的那个吻,既温暖又柔软,可一点也不像从前。
人的感情是很微妙的,当雨儿遥不可及的时候,她是个无法遗忘的念想,可当她真的倒在自己的臂弯里的时候,却一下子就变得不珍惜了。
她的脖颈上还是从前的水莲清香,矜持暧昧,销魂勾人,可更好闻的,也不是没有,程海突然想念起无香无嗅的干净清爽了。
他突然站起身,把小心等待答案的陈老师下了一跳,他却不在乎了,他趁着酒意,奔跑起来,微风就吹过他的脸颊,不让他觉得清醒,却让他更加迷醉。
他想回去,就现在。
*****
顾楚躺在床上,他睡不着。夜已经深了,程功早已经熟睡,顾楚却还思绪纷杂。半晌,他还是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想到客厅给自己倒点水喝。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开了。屋里没开灯,黑漆漆的,可像是什么默契似的,他们立刻就认出了彼此。
黑暗里,有种奇异的紧张在空气中涌动,既危险又暧昧,既畏惧又兴奋,既憎恨又期待,顾楚转过头去,继续倒水。
好像能听到一点细微的动静似的,又好像一点也听不到,心脏咚咚地跳。
忽地,顾楚感到自己被程海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他心里一惊,几乎抓不住水杯。
“你疯了吗,程功就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