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句——说横冲直撞一点错都没有，那语气带着的不满把余光里吓了一个哆嗦。

    看着跟前的人像是被吓愣了，颖亮的语气稍微缓和了点，话题突然一转：“送你的书看了吗？”

    余光里正在想着前面的问题怎么回答呢，她不能说是三蛋不让自己跟她玩，又不想撒谎，十分为难，所以立即回答了后一个问题。

    “看了，好好看！”

    “都说的什么？”

    余光里有点疑惑的看着她，她以为这本书颖亮应该要么是看过的，要么也了解一点，实在没想到她是一个光看书名就买了书的人，不过出于对书的喜爱，余光里还是说到：“里面都是一些小动物的故事，小动物们很幽默也很温暖，超级可爱！”

    “你还没看过是吗，不如我借给你看？”

    “我不看。”

    说完她就沉默了，过了一会，她低头用脚尖踢开一颗石子，忽然语气有点迟疑地说：“是不是黎琳琳跟你说了什么？”

    ☆、九月（十三）

    余光里一听，有一瞬间有点紧张，她当然是跟我说了什么啊，不然我哪能见着你就躲呢！

    她垂着头不知道怎么回答，颖亮却又开口了：“其实也没什么，你要是觉得我恶心，直说就好了，我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死缠烂打的人，不过我这才刚刚冒个头呢，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颖亮忽然抬起头往远处看了一眼：“她也真是眼尖。”

    “你说什么呢，我没有觉得你恶心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余光里听得莫名其妙，什么恶心，什么死缠烂打，什么眼尖？

    “我只不过是——”

    从背后有一个声音打断了颖亮的话：“光里，你在这干嘛？”

    黎琳琳走上前来，目光在颖亮手上转了一圈，转脸对余光里说到：“你赶紧带着水进去吧，吴思棉就等着这点水润嗓子呢！”

    余光里听了立即从颖亮手中接过袋子，往礼堂里钻，颖亮在后面喊了她一声，她也没回头。

    等到人进了礼堂，看到最前头那一排人，才意识到，吴思棉弹的是钢琴，润嗓子干嘛？又不是用嘴巴摁，这明显就是支开自己啊。想着她回头张望了两眼，最终还是拎着水走了下去。

    “我没跟她说，不过你别恶心人了。”黎琳琳跟着也走了，临了不忘狠狠地瞪了颖亮一眼。

    颖亮看了她的背影一会儿，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往礼堂走了两步，又折返往学校外头走。

    只不过是喜欢，就需要这样大惊小怪剑拔弩张。

    其实她对余光里感觉还没有多深刻，只停留在有好感，想试着接触接触的那种层面，黎琳琳这种护鸡崽子的架势，有点过了。

    按理来说，颖亮喜欢谁，用不着谁来管，谁也都管不着，但偏偏她喜欢的……是个女的。不过其实根据颖亮的作风来说，即使是喜欢女的，也没必要这样藏着掖着，主要是之前，发生了点事情，不那么光彩，还时不时跳出来谴责谴责她的良心。

    事情说起来不复杂，毕竟她事情发生的时候她不过就十三四岁而已，有心无力，翻不出什么天，不然，事情的发展可能会更加不可测。那个时候有一个女生，生得乖巧可怜，颖亮一眼就看上了，一言不合就穷追不舍，当时也不知道遮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最初大家都以为她是看顺眼了这么一个朋友，连那女生也是这么觉得的，只想着能跟这么一个被人上赶着巴结的人做朋友，怎么算都是赚了，他们那一圈的中学生，早就不是你给我糖吃我就跟着你玩的那类。颖亮这样巴巴地追上去，别人倒也乐意跟她耗着。

    直到后来，那女生忽然之间就有了个男朋友，颖亮知道了特别生气，人家男女朋友出去约会，她非要跟着去受气，一时间被那两人你情我愿的情形给气岔气了，转头进了旁边小店，买了点不可为外人道的东西，在服务员路过的时候往里头搁了点儿。

    幸好也是她一个中学生，犄角旮旯的小店店员也不知道她背后站着的是谁，顺手就从一堆过期处理物品里拿了一盒忽悠她。所以这事到最后也没多大大影响，但是那姑娘跟那小男朋友也不是省油的灯，即使是没有亲自吃过那些东西，但多少也是接触过吃多那些东西的人，两人吃下去没多久就起了反应，最开始还以为是店里的东西有问题，两人好不尴尬地在心里把这家店骂了个底朝天，讪讪地离开了。

    本来这样过了也就算了，但是颖亮发现两人居然一点事儿都没有的从包间里走了出来，就换了家店再买了点。

    然后再次准备作案的时候，被发现了。

    能在一所中学读书的人，差不多家里都有点底，差的只是深度而已，所以女孩子就闹了起来，是直接跑到警察局报的案，不过也没多大动静。

    事情没传出办公室就被压了下来，双方家长在局长的安排下见了个面，事情就这么化解了。

    但是颖亮那个时候特别的缺心眼，非要闹出个结果来，她使了点手段，让男生跟女生分手了，理由不那么好听，难听程度到了逼迫得女生最后转学的地步，以至于后来转走的学校，也一直在传。

    说的是，女生给男生投的春/药，想要发生点微妙的事情。

    这在当时掀起了很大的风浪，但是大多数人都只是把话题停留在男生跟女生谁更不要脸的层面上，真正知道□□的人数都凑不齐五根手指头，甚至连当事人自己都有点云里雾里。

    不过，黎琳琳却是知道的，了事的饭局都是她爹组的，她要想知道点事情，不难。

    但是当时她也就是觉得颖亮这人有点不厚道，有一段时间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她对着颖亮的时候没什么好脸色，不过，也仅此而已。毕竟再怎么不爽，大方向上，她跟颖亮才是一边的。

    直到后来，那女生死了。

    放在哪里都算的上是出挑的女生，从没想过，自己会被说成这样，什么难听的话都有，怎么过分的揣测都听到过，实在受不了了从顶楼跳下去的那时候，其实也是后悔的，楼底下这么多来来往往的人，他们没有自己优秀，但却都活得挺不错，她就这么死了，会死得很难看，她想过也许运气会好，不会摔死，能够救活，但是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幸运事情。

    女生当场就死了，死相难看，谣言也没有停止，很长一段时间里，是人是鬼都在谈论这件事。

    事后黎琳琳找过颖亮，先是劈头盖脸地就骂了一通，最后气息奄奄地问了一句：“你满意了？”

    颖亮知道黎琳琳清楚这件事的始末，却不知道她怒气滔天是了为了什么。

    当时她自己也很不好受，她家里处理这事的时候废了许多力气把她摘干净，但她也没有因此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