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觉得胸口压着的那一团气似乎凝聚得更重了，所以当场她就跟黎琳琳打了起来，两个女生，打起来不会有多好看，基本上就是抓垂踢拽，后来都挂了彩，脸上手臂上全是指甲抠出来的红痕，很多血都流出来了。

    打完了两人都没有说话，狠狠地看了一眼对方，就各自散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颖亮跟黎琳琳就不一起了，朋友一圈刚开始还觉得奇怪，问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事，两人都没正面回答，含糊着就过了，次数多了，也就没人问了。

    反正圈子不大不小五六个人，总不能说大家都那么合拍，离枝不就一直看不爽吴思棉么？还不是老实在圈子里待着？

    ☆、九月（十四）

    跟着走进来的黎琳琳让人往旁边挪了挪，自己挨着余光里坐着。

    元旦节目没什么看头，几个人看了吴思棉节目就散了。

    林榛提议出去吃个饭，大家都没意见，打车的时候黎琳琳忽然拉住了跟着林榛上车的余光里。

    “光里，你跟我一车。”

    这句话说的比较突然，准备一辆车的两个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余光里下意识的用眼神征求林榛的意见，后者莫名的就被这个眼神给取悦了，她看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三蛋，勾着嘴角把车门带上了。

    余光里这才跟着三蛋上了车。

    一钻进车里，余光里就招呼着司机把暖气开大点儿，在外边儿站了大半天耳朵都快冻掉了，她用手哈了两口气，去搓自己的耳朵，鼻子早就已经红彤彤的了。

    三蛋看着她那样子，心里一直郁结的大气压，终于散了点儿。

    “知道冷不知道多穿点？”跟吴思棉一样裹得跟只粽子似的不就得了。

    回答得很快：“不习惯。”

    “嗯？不习惯？”这是什么鬼理由。

    “穿多了难受。”余光里往后面一仰头，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再转过来看对方脸的时候，表情又正经严肃了许多。

    “诶，同桌，我有点想问你下午的事，就是——”

    “你是想问我关于颖亮的事情，我知道，你肯定会问。”心再宽都得问了，三蛋先是把余光里的话给打断了，又思量了片刻才说，“可能你心里还是会觉得奇怪，不过今天这事我老实告诉你，我不想说明白。”

    余光里被黎琳琳这一下弄得有点懵，她跟三蛋几乎是从开学现在都是同桌，哪时候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放在眼里。虽然平时话不多，大多是在玩手机，但是开口闭口之间那股随心所欲的气势一点都没少，真正正色说话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也就别提现在这种逃避意味很重的对话。

    余光里听过之后出了一会儿神，琢磨了一下下午颖亮说的话，除了那句“你觉得我恶心的话可以直说”跟自己有关之外，没有什么非要弄清楚的地方，于是她说到：“行吧，不问就不问，不过我想她大概是误会了什么，下次你见到她，帮我跟她说一声，我没有觉得她恶心，我觉得她还蛮好的。”

    她一直是个好说话的，黎琳琳很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听到她的回复有点意外却也在意料之中，没过一会就被余光里牵着话题往吃的方面上走了。

    期末考试跟着元旦步子就来了，出成绩的速度也快的跟闪电一样，考试结束当天晚上就有个晚自习，晚自习没结束成绩单就打印出来了，这跟外边那些吊着学生和家长胃口的学校很不一样，也算得上是三中的一大特色。

    今天住校生也不用上最后一节晚自习，余光里东西早就收拾好了，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主要就是几本书，而其他几个则是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大家一起往校门口走。

    商陆问：“寒假打算去哪儿？”

    “计划是去南城待一段时间，不知道回不回来过年。”林榛说到。

    “什么时候过去，我都没想好，到时候一起去吧！”三蛋把注意力从手机上挪开，有点恍惚地问到。

    林榛瞧了她一眼，没接茬儿，三蛋这人你跟她说计划是没用的，真到了要去的那一天再跟她说就行，她当天就能收拾东西跟着走，你要是提前说了，期间绝对是几十个电话打过来反复地说自己有事不能去，事情完了又能去了，之后又有事情冲突了，没过多久又说是可以去了，简直没完。

    众人也是无视了三蛋的话，继续说着自己的，离枝说：“哪里都一样，瞎折腾什么，找个暖和点的地方就行。”

    知榕和黄声鸣则表示在家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就在周边城市转一转，差不多过完年，春天的时候再出门。

    吴思棉在旁边捣鼓着相机，直到余光里说了自己就在林城不去哪之后，问了她，她才顿了一顿，收起了相机。

    “嗯，没多久我们家就要搬走了。”她说话很轻，以至于大家都没注意到，还是余光里惊了一会儿之后，细细品味出来她这句话的意思，大概是——不回来了？

    “搬走？”

    她这一嗓子总算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周围一圈人才反应过来似的，一时间都停下来，都看着她。

    吴思棉首度被这一圈朋友这么看着，缓了一会之后说到：“过几天，日子没定下来，不过也就这两天了，林榛，我刚才听说你要出去，嗯……吃了饭再出去吧，我觉得，大概这一别，是很难再见了。”

    “京城离这里有几步路？哼！”离枝撇撇嘴角，不掩饰自己对吴思棉的态度。

    吴思棉没跟往常一样呛回去，神情也不是“懒得理你”的意思，她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离枝，转而对大家说到：“我家里面，出了点事情，大概是挺严重的，打算搬到国——”

    “什么事情？”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她一家解决不了这里还有这么多家不是吗？离枝那一刻觉得吴思棉多愁善感矫情做作的毛病又犯了。

    吴思棉跟她不对头多年，离枝嘴巴还没张开她就能将她要表达得意思摸懂一二，这个时候只是哀伤地望了她一眼，然后就看向了林榛，没吭声。

    ☆、九月（十五）

    大家一时沉默，离枝出离烦躁，不客气地挣脱跟知榕挽着的手，往前走了一段，又转身，颐指气使地说到：“要走就赶紧走，傻站着是不是还要上演一段生离死别？”

    一行人这才惊醒了似的，纷纷询问起具体情况，林榛落后了两步，看着前面速度显得迟疑的朋友们，心里忽然意识到——吴思棉绝对不是矫揉造作的病犯了，把一点芝麻大的小事夸张成生离死别，他们估计是真的很难再见。

    以往有什么事情，即使是十分棘手，他父母接到手上来的时候，总会跟她聊一聊，让她说说对这件事的看法，谈谈该怎么解决。而那些不经过她父母之手的事情，总也能从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