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天寒地冻的天，就穿了一件羊毛衫，外面罩着一件十分轻薄的羽绒服，那手机一亮，照得得她半边衣服都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

    林榛正要叫醒她，后者在睡眠状态下随便翻弄了一下衣兜，摸到之后才打算把那颗塞在别人怀里的脑袋给转动转动。

    林榛下意识就往屏幕上扫了一眼，看到上面的内容后眼神一闪，看向余光里的时候，里头添了点疑惑。

    ——她这是去上班了？工资？什么工资？

    她这边疑虑了一下，余光里已经快速地回完短信，把手机黑屏放在兜里了。

    “林榛，我们到哪儿了？”

    这一段是这山里的为数不多的直路之一，加上司机把车开得十分平稳，余光里这边都以为已经下山了。

    “哦，才开出来十几分钟，还在山上呢。”

    “还以为开了几个小时呢，……唉，头晕。”

    人昏昏沉沉的时候总是有迟钝，看着对方没精神的样子，林榛忽然伸手把车窗打开了一点，一丝凉风倏忽就钻了进来，把清醒的不清醒的人都给冷了个透彻。

    脖子后面那一股透心凉直接让除了坐在副驾驶的人都冷得打了一个颤栗，歪着脖子四处找了一圈，在发现是林榛这里出的幺蛾子之后，骂了一句“我曹”。

    “嘿嘿。”

    整到人的人还没来得及笑，余光里倒是先笑了：“哈哈，冷死你们，哈哈，咳咳，哈——咳咳——”

    黎琳琳：“……”

    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的商陆：“……”

    翻了个白眼的离枝“……”

    伸手按了下车窗控制器的颖亮：“……”

    “阿——啾——”余光里这一个喷嚏弄得脸都红了，吸了吸鼻子，又发觉头晕。

    “该不会是感冒了。”林榛说着就上手去摸她额头，凑近她的时候又闻到了那一股非常非常淡的香味，终于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脑门，你身上怎么老是香香的？”

    旁边坐着的离枝立即飘过来一个眼神：“她身上除了零食的味道，你还能闻出来其他味道？”那她还挺佩服林榛的了。

    “我也有点好奇，你好像什么都不涂吧？上次去你家，沐浴露好像也不是这个味道的。”

    正提着袖子到处嗅的余光里听到黎琳琳这么一说，脑门上瞬间就闪现出几根黑线……跑人家家里闻沐浴露的味道……这也有点太……

    不过很快的，林榛那边又接了一句：“洗衣粉也不是这个味道啊，我家现在也用你家同款，偏偏就是不是这个味道，难道说你这味道是天生的？”林榛说着就把余光里往自己身上拉了拉，凑近了去嗅她。

    “什么味道啊？”被凑得这么近，虽说都是女生，余光里这边还是条件反射地就脸红了，整个脸简直红得发紫。一时间嫌弃林榛打听她家洗衣粉是什么牌子就是为了这个的想法也给抛之脑后了。

    “看来不止我一个人察觉到了这味道啊？”黎琳琳挣脱了商陆的怀抱，面向后座跪坐着，打量着余光里。

    “就是那股非常淡的味道，闻起来暖暖的，软软的——”

    “有这么形容味道的？”余光里挣开了林榛的手，靠回位子上，感觉头上的黑线又多了几条。

    “唉，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这么觉得了。”黎琳琳掰着手指头，思索了片刻，用赞同的眼神看了看林榛，又看向余光里：“诶，难道说你还是涂抹点什么的，或者说，你真的生来就有这味道？”

    话说到后面，却又看着离枝，林榛会意，也看向离枝。

    被盯着的人嘴角扯出一个很不乐意的弧度，林榛立即躬着身站起来，给离枝挪了个地方。

    离枝凑近了余光里，在大约一拳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一脸傲娇地伸长脖子，也没多余的什么别的动作，就是眼睛四下转了转，最终好似确定了点什么，原本若无其事的嘴角又撇了撇，作出一个讥讽的样子来。

    “早就说过她身上除了零食的就不会有别的味道了。”

    “那是什么东西？”包括余光里本人，车里的人都好奇地问。

    “没记错的话，草莓巴旦木牛轧糖？不过牌子倒是太多了，分辨不出来。”

    众人凝望余光里。

    只见余光里脸更红了：“原来你们是在说这个味道……”

    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从里面取出一颗——卡柯的草莓巴塔木牛轧糖。

    黎琳琳：……

    林榛：……

    这回一直没出声的商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原来竟然是糖的味道吗？”

    “你是每天都吃吗？”颖亮也搭了句话。

    余光里有些结巴地说：“啊？这个嘛，每天都吃吧，我天天都带着的。”

    “那你这样都没虫牙？”

    林榛先黎琳琳一步缓了过来，有点无语地问。

    “虫牙？有啊，你看，这儿呢，一边一颗，还挺对称的呢~”

    众人：……

    ☆、湖边的鹿（二）

    离得老远就听见了余奶奶打电话的声音，余光里竖着耳朵听了一两句，眼光刹那间就暗了下来，原本要走进去的脚就收了回来，在隔壁家门口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望着对面楼角漏出来的一片天。

    西南的冬天潮湿又寒冷，天空也极少放晴，天光总是疏疏漏漏地从铅灰色的云层里透露出来，再兴致缺缺地散落在各处。

    这种时候，要是耳朵里还必须得灌点你不想听到的东西，心情就会像是过气的汽水一样，死气沉沉又黏黏腻腻。

    讲电话的人终于消磨掉了作为母亲的最后一丝耐性，余奶奶对着电话极其不满地总结了一句：“你以后都别回来了！”

    之后就再也没有声音。

    余光里回了一条林榛发过来的问到没到家的短信，收起手机走进家门。

    “奶奶。”

    她没隐瞒自己听到电话的事情，整张脸都写满了郁闷。

    余奶奶一看到她这副沉声闷气的样子，心里那些不知道是火还是气的东西一下子转化为难得一见的女高音，指着电话就开始骂她那不肖子：“你爸是怎么回事！手上的事情是有多急！过个年都不回家，我看他不是忙，他是跑野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一天是待在我身边的吗？！再看看他是怎么当爸的！放着个女儿在家不闻不问，赚什么钱，有什么工作比过年回家还重要！我看他要是再这样下去……”

    接下来就是差不多跟去年一样的陈词了，虽然说老人家早些年也是经历过风浪的，要是让她批评起人来，真的是可以指着鼻子从早说到晚，说得人面红耳赤无地自容，但批评对象换成了自己儿子，发挥的余地似乎就小了许多。

    这场对着黑屏电话的训斥在余光里的静默里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