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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痞子圈养计划 作者:逸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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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痞子圈养计划 作者:逸绍
,都能将其写下,呈现在纸上。就像他对陈恪之的爱,可以毫无顾忌地用诗经写下来,告诉全世界的人他爱着他。
高丞曦的裱字画手艺是专门去学的,覃松雪的作品在完成之后全部扔给了他,让他慢慢裱完。由于数量太多,高丞曦就暂时把自己的店面关了,腾出半个多月的时间专门留给了覃松雪。
个人展开展之前,陈恪之特地晚上帮他准备了一番,覃松雪的硬笔没有陈恪之写得好,所有的邀请函都出自陈恪之之手。
覃松雪对他说:“哥,要是过几年咱们国家能让同性结婚了,到时候你来写请帖吧?你硬笔写得真好。”
陈恪之笑了笑没说话。
这对他们来说是奢侈的梦。
冬至那天来的人特别多,有一些覃松雪完全叫不上来名字,但似乎每个来的人都认识他。陈恪之悄悄对他说,这是因为他出名了才会有的结果,覃松雪面上保持着淡定,但心里乐开了花。
覃父和覃母是一起到的,因为覃母的工作原因,覃松雪极少和覃母见面,连过年都只能待在一起一两天。他不止一次地想让他妈妈辞职,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对比起他妈妈来说,他的理想仍然过于卑微了,他不得不自惭形秽。覃母心系的是国家,是人民,而他的终生却只是为了自己而奋斗。他们根本不在一个层级。
当着覃松雪的面覃母没有说太多夸赞他的话,参观完书展之后她就得回s市继续工作了。上了高速之后,她给覃松雪发了一条短信。
【139xxxxxxxx:球球,你是妈妈的骄傲。17:49p】
这句话让覃松雪的眼睛顿时红了,陈恪之揉了揉他脑袋,低声说,宝贝儿,你是所有人的骄傲。
个人展进行了一个星期,很多作品都被高价买走,网上有很多网站都对这次书画展有报道,还拍了覃松雪照片。不管在什么领域,长得好看总会吃得开,书画圈的女人极少,而男人大都和曾筠清的形象差不多,覃松雪的年轻和他的长相极其有卖点。在展览的最后几天有一些根本不懂书法人,就是为了能见传说中“最帅的书法家”一面而特地跑来跟覃松雪合影。
覃松雪觉得十分好玩儿,他倒不认为自己长得真好看,但是对比这个圈子里的大多数人还是自信满满的,很乐意和小姑娘们合影。
易修昀也在展厅站了几天,吸引了不少目光,见覃松雪异常受欢迎,还开玩笑问她们要不要买两幅作品回去挂着。
覃松雪的作品非常符合当下年轻人的审美,还真有愿意买的,但问了价格之后却没一个人吭声了――他的作品几乎都是五位数起价,如果不是真心想收藏,没人愿意花这个钱。
覃松雪不太在意这些,仍然很热情地跟她们介绍了一些作品,说了和书法有关的趣事。当有人很感兴趣地问起覃松雪个人问题时,覃松雪咬了咬下嘴唇,笑着说:“你猜?”
姑娘扫了一眼覃松雪空荡荡的手,没看到戒指,于是道:“是那个大叔吗?”
顺着姑娘的视线看去,刚好看到了低头和高丞曦说话笑得一脸风骚的易修昀。
覃松雪:“……”
覃松雪:“咳咳咳……不是他!”
话音未落,陈恪之从门口走了进来,见覃松雪在咳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覃松雪看到陈恪之脸上的神情立刻变了,十分高兴地挥手喊了一句:“哥!”
上了班之后陈恪之就把手上的佛珠给取下来了,所以覃松雪在喊了他一句哥之后并未暴露他们的真实关系。
覃松雪的个人问题也就不了了之了。
因为覃松雪目前只是有个书协会员的名头,并非身有职务,所以没有制作名片,留的联系方式多为亲口叙述的微信和微博号。易修昀和覃父的名头在n城也比较响,所以联系覃松雪是十分方便的。
覃松雪计划自己在三十岁之前能得个一等奖,然后篆刻展也能混个获奖,如果有机会还能去n大当个客座教授,教教学生们写字,打发时间。
林夕遥在帝都的学业非常繁忙,所以这次没有来参观覃松雪的个人展,覃松雪把自己比较满意的几张作品给她拍了照发过去。林夕遥说他这几个月有进步,风格比以前更加大胆了,而且看上去没有在学校的那种浮躁气。
覃松雪想了想,回答说他那时候大概有些想家了。
林夕遥发了个流汗的表情给他。
覃松雪的微博是橙v认证号,本来只有一千多个粉丝,还有不少僵尸号,开了个人展之后粉丝数量一下子增加了一万多。这还是高丞曦教覃松雪的方法,让他每天早上起床拍张自拍照,最好把呆毛也给拍下来,传到微博上,保准粉丝蹭蹭往上飙。
覃松雪将信将疑,试着做了几天,果然微博粉丝跟乘火箭似的,涨幅让他目瞪口呆。
随后高丞曦又说,和你哥一起住的时候拍一下你和他的合影,你的粉丝会更多。覃松雪思考一会儿,说还是算了,陈恪之肯定不愿意这样,毕竟他是公务员,在微博上露脸太多不好。
高丞曦耸了耸肩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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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微博粉丝什么时候这么多了?”陈恪之俯身把下巴搭在覃松雪的肩上,看见他又在刷微博,于是问道。
“就这个星期……”覃松雪退开一点,亲了陈恪之一口。
陈恪之顺势抱住了他。
“我发现微博还挺好玩儿的,好多人圈我呢。还有好多人问我书法的问题,问我会不会带学生。”
陈恪之觉得好玩儿:“你还带学生?你自己才刚毕业,别人肯让你教?”
陈恪之其实对覃松雪的微博内容了如指掌,在看见好几次覃松雪在刷微博之后,毅然注册了一个小号关注他,填上假资料,让覃松雪看不出来那是他。
覃松雪的微博内容有二分之一都带上了他的照片,陈恪之摇头,这二愣子还不知道自个儿有多萌。
“我是谁啊?我早几年前就得过奖了,除了比林夕遥差点儿之外没人比得上我。我现在的字一平尺价格和易叔差不多,比我爸还高。”
“兔崽子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不谦虚了。”
覃松雪嘿嘿一笑:“在你面前谦虚什么?我巴不得你每天都夸我……你看,蛋蛋都有不少人喜欢,我把蛋蛋晒太阳的照片发上去了,好多人说蛋蛋好萌。”
陈恪之话锋一转:“你是不是有段时间在帝都心情很差?”
覃松雪一愣,放下手机:“你怎么知道?”
“这你别管,你心情不好我什么时候看不出来?”
覃松雪:“那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
陈恪之:“我看你刚回家那段时间状态还不错,后来创作的时候和以前也没差别,所以没问你,怕影响你心情。”
覃松雪有些不好意思,收好手机,转身抬头伸出手捏了捏陈恪之的脸:“其实没什么,可能那时候要毕业了,比较浮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易叔说我走火入魔了。可是我听了师父唱几天歌后又没事儿了啊,嘿嘿……师父的歌你现在还听么?”
“曾老师?”
“对啊,昨天我跟他打电话,他说他又出新单曲了。”
“市面上有么?”
“怎么可能有……我们去网上听盗版的,反正他也不在意这个。”
陈恪之失笑。
待在陈恪之身边之后,即使两个人不常住在一起,覃松雪的那种不正常的狂躁情绪却再也没有发作过。不管他是在临哪个帖,写个哪个碑,都再也没有出现过那种非常强烈的情绪波动。
覃松雪不愿去想那些复杂的东西,见自己的情绪不再暴躁就放弃探究原因了。很惬意地在家里逗着蛋蛋玩,来了感觉就画两张画,写两幅字,弄好了就交给高丞曦去裱,碰见有人喜欢便卖了出去。钱存进银行卡,如果开市,立即把钱转进证券账户,让陈恪之帮他管着。
“你怎么这么闲?”高丞曦裱字画的生意不错,从开门到下午歇业一直忙个不停,覃松雪搬个凳子叼根棒棒糖无所事事地看着他。
“我已经忙完啦,我写字画画多累。”
“累个屁,你个小逼崽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画幅牡丹半小时不要,速度比易修昀还快,你好意思么?”高丞曦对他一脸鄙视。
“可是我一幅牡丹最高能上万,你裱张画能多少钱啊?嘿嘿。”
“嘿尼玛比。”高丞曦脾气上来,把覃松雪的画一扔,“老子不给你裱了。”
覃松雪嬉皮笑脸地捡起画:“茜茜,我错了,你别气,我给你道歉。”
高丞曦眉梢一挑:“你要怎么给我道歉?”
覃松雪手里一直拿着手机,上面写了几排字,摁下发音按钮,怪异却透着一股流畅的系统语音就出来了。
“茜茜的屁,真有威力,那么粗的钢管炸得那么细……”
高丞曦:“……”
高丞曦顺手拿了块小木块往覃松雪身上砸,走几步想踢他:“我去你妈了个逼的!”
覃松雪哈哈大笑,跑出高丞曦的店面一溜烟儿不见了。
又过了一年,覃父和覃母开始关心起覃松雪的终身大事,覃父还直截了当地问他是不是在帝都读书的时候对林夕遥有点儿意思。
覃松雪正喝着水,差点喷了一桌子,呛个半死,对他爸说,您想象力可真丰富,林夕遥哪能看上他。
覃父说,那你对她?
覃松雪无语了,说他跟林夕遥还真是普通朋友,没那个意思,他要找对象也不会找林夕遥那样的,压力太大。
覃父又说,林夕遥那种姑娘挺好的,为什么不去试试?
覃松雪有点儿烦,说他真不喜欢林夕遥那种类型的姑娘。
覃父问他喜欢什么样的,现在眼光太高了不好,能过日子就行了。
覃松雪想了想,说他不一定会做饭,但是会对自己特别好,性格不一定要和别人一样温柔,能顾全大局,聪明,有责任心。
覃父听着他这个标准着实有些诡异,这要求怎么跟其他人差这么远呢?
覃松雪颇为得意地解释说因为他自己是非一般人啊,找个对象怎么能和普通人一样?
覃父拿他没办法,这小子吊儿郎当,近几年不找女朋友也好,男孩子三十岁不结婚多的是,提了几次无果后便放弃了。
覃母对覃松雪的婚姻大事也不着急,让他慎重去选择,往后的时间还长。
覃松雪对他妈说,妈您可真英明,我师父就是将近四十才结的婚,现在可幸福,小孩儿长得超级好看,萌得让人哭泣。
覃母无语地问他,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
覃松雪嘿嘿解释,就是可爱的意思。
覃母只好叹气摇头。
没有和陈恪之在一起的时候,覃松雪躺在床上掐着点地去打高丞曦的电话,就为了打扰他和易修昀亲热。
有一回易修昀正和高丞曦在沙发上滚得热火朝天,覃松雪一个电话过去,把高丞曦吓得直接射了。
高丞曦破口大骂。
事后覃松雪一脸无辜,说他上初中的时候和陈恪之滚床单,接到过高丞曦的电话,让陈恪之中了一回招,他现在只是以牙还牙。
覃松雪视力下降很快,度数有些升高,镜片变得厚了些,问陈恪之他要不要去配个隐形。陈恪之说隐形戴多了对眼睛不好,没建议他去。于是覃松雪又去问高丞曦,高丞曦说他现在戴着黑框大眼镜听萌的,像阿拉蕾。
覃松雪说去你妈的,别以为他不知道阿拉蕾是个萌妹子。
高丞曦撇撇嘴不以为意。
于是配隐形的事儿不了了之,为了防止视力持续恶化,覃松雪白天写字两个小时后必然休息,那段时间蛋蛋就倒了大霉,被覃松雪带回了别墅,还非得牵着它在家里遛弯。
如果蛋蛋能变成人,非得揍死这兔崽子。
覃父带的学生们和覃松雪打成了一片,对蛋蛋也特别喜欢,覃松雪告诉他们别喂蛋蛋吃东西也别乱碰它,乌龟是会咬人的,于是那群小孩儿都不敢动。
小孩儿们觉得蛋蛋这名字特别萌,覃松雪得意极了,说这可是他儿子,名字是他取的。
这句话把覃父雷得外焦里嫩――什么时候他多了个龟孙子?
晚上睡觉的时候覃松雪偶尔会想想小时候的事儿,那时候无忧无虑的,跟着陈恪之屁股后边儿就特别满足。现在他二十多岁了,也好像没有什么烦心的事,别人的什么就业压力,他完全不曾感受过,事业一直顺风顺水,而且比一般人的收入高了好几个层级。
静下心捋了捋自己前二十年的人生,一直是陈恪之在带着他走,如今他以字画为生,也是陈恪之一手安排的。
这样一看,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他并非是陈恪之的依附,凭着他自己的收入能完全独立,但覃松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说不上来。
林夕遥第一次和他见面就直言不讳地说他被耽误了几年,高中三年的时光被这么评价他虽然不高兴,但没办法否认,后来到了大学拼命地捡起书法,杀进省协和国协,费了不少力气。包括他在离开帝都时,林夕遥也说了他不应该提前走,多在曾筠清身边待段日子会对他的发展更好,但他依然我行我素。
其实像现在也不错。
覃松雪计划着过两年再开一次个人书画展,到时候邀请一下曾筠清他们这些教授,他的身价会再一次提高。
如此想着,覃松雪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没有了努力的方向,除了他还差一个全国一等奖之外,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吸引他去奋力争取了。
今后的生活过于安逸,覃松雪忽然有些不适应。
内心那个莫名其妙的不安因子似乎一直没有消失,偶尔晚上会失眠,辗转反侧,把陈恪之惊醒,皱眉问他怎么了。覃松雪只说他喝多了咖啡,有些睡不着,陈恪之想了想这周他们去超市确实买了一盒速溶了回来,于是告诉覃松雪少喝一点,对身体不好。覃松雪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第122章 合并135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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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旦安逸起来,时间就会走得特别快,覃松雪在n城的这几年一直没有好的灵感,和林夕遥定下的约定也没能实现。陈恪之仍在n城工作,但已经换了单位,正准备升为正处级。易老爷子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但易修昀对此看得很开,老人家能有如此高龄,实属罕见。每一年过年他都会带着高丞曦回家,老爷子很喜欢高丞曦,易家纵使有人看不上他却也不敢多话。
覃松雪的焦虑发作得越来越频繁,陈恪之也百思不得其解,劝他去看看心理医生。覃松雪怕麻烦,说隔一段时间就会好。陈恪之说,要不他干脆和高丞曦出门玩一段时间,放松一下心情,说不定心情会恢复得更快。覃松雪知道陈恪之工作很忙,一般情况下走不开,回答说等找个机会他就和高丞曦一起出去走走。
这一年的夏天到来,吹了生日蜡烛,看到尾数已经变成了九之后,覃松雪才反应过来,他也快三十了。
“以前别人都说我年轻,现在我也变成青年了,哈哈。”覃松雪吃了一口蛋糕,趁着高丞曦不注意,把奶油抹在他脸上。
高丞曦猝不及防,骂了一句去你妈的,抬腿踹他。
易修昀对他们两个无可奈何,摇了摇头继续靠在沙发上看电影。
两个人在家里闹了半天,头发和脸上都是奶油,脏兮兮的,陈恪之懒得管他们,任其胡闹,结果一不留神,被覃松雪拍中了脖子,衬衫上一片狼藉。
陈恪之:“……”
易修昀笑得不能自已,被高丞曦趁机塞了一口蛋糕进嘴里。
闹够了以后,覃松雪安静下来,对高丞曦说:“茜茜,下个月你有空么,我们两个出去玩儿怎么样?”
高丞曦看了看易修昀,回答道:“就我们两个啊?”
覃松雪鄙视道:“你真是一天没有易叔就过不成日子是吧,高大婶。”
覃松雪的声音不算小,陈恪之和易修昀听了个清清楚楚,高丞曦的面子被他给丢尽了,于是顺手给了他一下。
易修昀添油加醋道:“茜茜,你这名字不错啊。”
“闭嘴!”高丞曦抬脚踹了他一下,然后席地而坐,背靠着易修昀的腿,又问覃松雪,“去哪儿玩你有计划了吗?”
覃松雪摇摇头:“还没有……要不去各个地方转转吧,自驾游,你开车。”
自驾游开车绝对是个体力活,高丞曦听了覃松雪的安排差点没吐血:“尼玛你自己不学开车,每次出去玩都叫我开,你有没有人性?”
覃松雪眨眨眼:“你会,易叔会,我哥也会,我干嘛还学?”陈恪之其实试图教过覃松雪开车,但覃松雪听了一遍觉得太麻烦之后懒得再看了,什么交通规则让他头晕眼花,理论考试的题目一年比一年难,更让他放弃了考驾照的念头。
易修昀摸了摸高丞曦的头表示安抚。
高丞曦不耐烦地把易修昀的手扒拉开,还是妥协道:“行,时间你定吧,下个月我把店关了,陪你出去玩儿。”
“那我先准备准备。”
“嗯,我随时都能走。”
陈恪之插嘴道:“你们开谁的车去?”
高丞曦用这几年开店赚的钱买了一辆君威,易修昀的车太好,开出去办事不太方便,于是道:“就开我的吧。”
陈恪之的xts放在车库里都快发霉了,本来想让高丞曦开出去溜溜,听他这么说后只能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里覃松雪一直在研究出去旅游的路线,陈恪之下班回来顺口问问他有没有中意的,覃松雪说他全国都想看看,去f省买点石头,j省吃点东西,花一个月时间慢慢玩儿,不着急。
陈恪之笑,说可能在他玩的这顿时间就有创作的灵感了,然后回来准备一幅作品,寄出去还能得一等奖。
覃松雪还没说话,陈恪之又说,我明天不回来吃饭,单位开会。
覃松雪没多想,从政之后开会是家常便饭,回答说他去易叔那边蹭饭。
陈恪之和他接了个吻。
第二天一大早陈恪之出上班,覃松雪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拨通了高丞曦的电话。
“茜茜,我今天要来你店里,你什么时候开门啊?”
“八点多吧,你坐公交车过来差不多了。”
“你吃饭没,要不要我给你带东西过来吃?”
“不用了,今天早上易修昀煎了饼,我吃饱了,你自己买吧。”
覃松雪想起陈恪之每天早上都是从外面买东西回来,从来不会自己下厨,莫名不爽,哦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高丞曦做事不急不慢,一天下来完成不了多少,需要裱字画的客户也从来不催他,覃松雪每回看着他做这些跟玩儿一样,不时地骚扰一下他。
因为店就在小区里,吃饭的地方比较多,易修昀出去参加笔会了,高丞曦和覃松雪就叫旁边的小餐馆炒了两个菜送过来,两个人挤在一堆凑合了一顿。
“要不下午咱们两个出去吃顿好的吧?”
“除非你请客,不然我才不去。”高丞曦受够了覃松雪每天的打秋风行为,抓住机会就想狠狠地宰他一顿。
高丞曦让他请客,覃松雪其实有点儿心疼,他赚的钱全部放进证券账户里,手里没多少零花的,但又不想让高丞曦觉得他小气,咬牙点头答应了高丞曦的提议。
“行,我请客就我请客,你说去哪儿?”
“人民路新开的那家,易修昀带我们两个去过的。”
“去你妈的,你真会挑地方。”
下午五点高丞曦准备关店走人,忽然拉着覃松雪:“诶诶,你过来。”
覃松雪:“干嘛?”
高丞曦:“拍个照。”
高丞曦的胳膊搭在覃松雪的肩上,脑袋和他靠在一起,掏出手机咔嚓一下:“行了。”
覃松雪:“……”
覃松雪:“你有病吧?”
高丞曦嘿嘿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每次发和你的合影,粉丝都会涨好多。”
覃松雪鄙夷道:“那是因为本大爷长得比你帅。”
高丞曦不屑道:“你只是附带的,我发我和易修昀的合影涨得更多。”
覃松雪:“死基佬。”
高丞曦翻了个白眼。
五点多正值下班的高峰期,堵车颇为严重,在路上走走停停,高丞曦饿得肚子叫,覃松雪倒没什么所谓,一直在玩手机里面的小游戏。
人民路是n城的主干道,堵车最为严重,近乎于龟速前进。
“小雪,要不咱们两个以后出来吃饭坐地铁吧,虽然人多一些,但是不会堵车啊。”
“算了吧,我宁愿堵车也不想和别人挤……反正现在也不饿,中午吃多了。”覃松雪低头低太久了脖子有点儿疼,扭了扭,然后继续道,“今天堵车怎么堵了这么久?平时出来好像不这样啊。”
“我也不清楚,可能前面出什么事儿了,要不你探头看看?”
覃松雪一口答应:“行。”
说着覃松雪就摇下了车窗,探出半个身子,四处乱看,过了半分钟,覃松雪缩回来皱眉道:“茜茜,我刚才怎么好像看到我哥的车了?”
高丞曦不屑道:“肯定不是你哥的车,黑色xts满大街都是,你度数又升高了吧?”
覃松雪充耳不闻,盯着看到车的方向自顾自道:“我应该没看错,你等我下去看看……”
高丞曦赶紧制止他:“现在还在马路上呢,你找死啊,又不是堵死了动不了,你说那车在哪儿,能不能挪过去看看?”
覃松雪:“就在前面,能看到车牌?”
高丞曦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距离有点儿远,即使两个人戴着眼镜也看不清楚,虽然觉得覃松雪的应该是眼花,但是没有说话。
过了十分多分钟,终于能看清蓝底白字了,也看清了车是停在一家连锁的红茶馆门口。
覃松雪掏出手机,输了一串号码。
“确实是我哥的车,他跟我说今天单位有会开,我打个电话问他。”
高丞曦按住他的手:“你等等,你怀疑陈恪之在骗你?”
覃松雪看上去非常冷静,但是手却在颤抖:“是,他一定在骗我……”
高丞曦劝他:“那不一定,可能他把车借出去了呢?你别想多了,搞得跟陈恪之出轨你来抓奸似的。”
覃松雪呼了一口气道:“不可能,我哥从上个月开始就一直开会,最近没有什么大的动作,而且不是年底,这么开会不正常……而且他从来不借车出去的,而且他上班没开过车……没事儿,我就打个电话问他。”
压下心底的疑惑,高丞曦皱眉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覃松雪眼神飘忽,呼吸开始急促,紧了紧握住手机的手指,回答道:“不知道……我不清楚……你先让我打个电话……”
这回高丞曦没有制止他,叹了口气把车往前开了一点。
覃松雪按下拨出键,深呼吸了一下,等待着电话接通。
过了半分钟陈恪之接了:“喂,怎么了?”
覃松雪怕暴露出声音中的颤抖,小声道:“没事儿哥,我就想问你什么时候开完会回来,如果太晚了我就去我爸那边睡了。”
陈恪之在那头道:“行,我大概八点多才到家,你回去吧。”
挂了电话,覃松雪沉默了大概一分钟。
高丞曦试探着开口:“小雪……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覃松雪咬了咬下嘴唇,笃定道:“他没在开会,如果他在开会,他不会这个点接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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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丞曦看了一眼车窗外:“我知道你在怀疑陈恪之相亲,他已经32了吧?不过你也别乱猜,这个不一定的。虽然陈恪之这个人,有时事情做得不地道,但对你还是没话说的,应该不会像你想的那样。”
覃松雪又叹了口气,疲惫道:“我总是担心这一天到来,他跟我不一样,我可以一辈子不结婚,也不用愁今后的事业发展。但他要升正处了,婚姻问题不可能不解决。如果他真有事儿瞒着我,绝对是这个。”
他的分析完全有可能被印证,高丞曦没再开口反驳,发生这种事情,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证实,要不然再劝也没用。
高丞曦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覃松雪想了想,小声说:“不知道……”
高丞曦:“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覃松雪:“算了,这种地方一进去肯定被他发现,我哥那么警觉。我刚跟他打电话,万一被他看到我进去了,他绝对知道我在怀疑他,这样不好。也有可能他没在相亲,不是么?”
高丞曦:“然后呢,接下来你要干什么?”
覃松雪:“我们先去吃饭,吃了饭再说。”
高丞曦:“那行,随你,有什么能帮忙的,尽管告诉我。”
要查找陈恪之最近在忙些什么相当容易,第二天一大早覃松雪跟覃父说他要出门办点事儿,覃父没有细问,挥了挥手就让他走了。
打了招呼后覃松雪到了陈恪之的家里,陈恪之已经去上班了,卧室的桌上还摆着一大堆的报告材料。
覃松雪随意把它们拿出来每一份都仔细看了,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让陈恪之忙到晚上八点都不回家的项目。于是他又打开了陈恪之的电脑,令覃松雪感到意外的是,陈恪之这一回没有设置密码。
这说明覃松雪在电脑中的文件里是查找不到真相的。
覃松雪一点也不着急,陈恪之的单位有信息门户,覃松雪扫了一眼下来,最近的公告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信息公开而已,也没有说最近有什么大的动作。
能忙到晚上都不回家的会议,在公告里却找不到一丁点儿影子。
陈恪之确实在骗他。
借车的可能性从一开始就被排除,陈恪之认识的人大多是他的同事,几乎没人会在周一至周五这段时间外出。而且陈恪之的车很招摇,虽然车已经用了六年的时间,但是架子在那儿,出去玩儿之类的用高丞曦那种档次的君威更为适合。
最重要的一点是,覃松雪四下搜寻发现,车钥匙已经放在了玄关处的柜子上没有被带走。所以即使要借陈恪之的车,根本不可能在那个时间里出现在人民路,那段时间堵车相当严重,如果只是去那里吃个饭,完全没必要借车去,更不可能这么早就被退回来。
覃松雪看着紧闭的大门,拨通了高丞曦的电话。
“茜茜,这段时间辛苦一下你好吗?”
挂了电话之后再次打开电脑,覃松雪打开了自己的证券账户,红色和绿色的指数一直在跳着,覃松雪从未关心过它们的变化,再次输入了一遍账号密码打开了交易页面。
账户上的余额显示出了他目前拥有的财产数。
我现在也算大散户了?随即又调出了自己账户的资金动向,近六个月的操作一直非常频繁,陈恪之一直在帮他打理着财产。
覃松雪笑了一下,关掉了页面,也关了电脑。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那个可能,覃松雪什么也不想多说。
他无心也没有精力去调查陈恪之的手机,他不想成为一个矫情兮兮的人,只要逮住了陈恪之相亲的证据,他和陈恪之之间就算完了。
如果陈恪之真去相亲了,他不可能只和那个女人见一次面。他和高丞曦抓了一次,肯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
覃松雪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把剩下的倒进了砚台,一点点地用墨条开始磨墨。
手拿起毛笔,却无法控制力道,手肘,包括肩膀都在轻微地抖动着,无法下笔,所有的字帖在他的脑海里一遍遍闪过,他却无从选择。闭上眼,小时候的朋友直到林夕遥,每一个都在他的脑海里浮现,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什么话也不说。忽然眼前像是被搅翻了国画颜料,朱砂、石绿、雄黄、铅粉……混合在一起变为了浓郁的玄色,让他胃里翻涌着几欲呕吐。
他的焦虑在这一刻到达了顶点。
暗黄色的毛边纸让他呼吸急促,每喘一口都觉得胸腔在疼,像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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