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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下楼塞进后车箱。等两人坐好,才开车离开。
「凯,这不是去公司的路吧?」车开了一会儿,礼扬察觉不对。
「我们今天不去公司。」雷德凯朝他笑笑。
「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今天雷德凯一直在玩神秘,礼扬开始感到些许不对劲,但又没问出来。
没多久,他们开车到了雷德凯昨天到过的那家酒店。在门口雷德凯打了通电话,几分钟后,一个焦急的人影小步跑出现了,不顾形象与周围人群讶异的目光,看到礼扬后,他喘着气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他面前,礼扬很快发现了他,然后呆住,半天没有反应。
在他们无语对视时,雷德凯轻轻放下手中的行李袋,悄然退出。
他和礼扬的相遇原本就是一场意外,他们不需要在这场意外之中诉说道别。他无意闯入匡靖和礼扬之间,也无意再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礼扬回到匡靖身边后,他和他们的关系重归为零。
开着车回去的雷德凯被一道投入车里的阳光刺痛了眼,微眯起眼。他探头,看向这春天里的第一道日光,微微一笑。
二〇〇八年,一道明媚的春阳把他从睡梦之中唤醒了。
——《完》——
别离
雷德凯把租将近两年的房子退了,除去一些必备品外他什么都没带走。回到和文清住的屋里,一眼可看清的小小房子依然那么整洁,可莫名地让他感觉有些陌生。打电话和秘书交代一些事情后,雷德凯关掉手机躺在床上大睡特睡,昨晚才睡二个多钟头,他其实很累,只是一直在礼扬面前强撑而已。
他睡了一天,连午饭都没吃,醒来后看看时间差不多该是文清放学,就换了衣服开车到学校等他。没等多久,雷德凯就看到文清,从学校里出来的他跟同学们笑笑闹闹。坐在车里看着笑得那么开心的文清,雷德凯突然不想去打扰他,可文清却眼尖的一下就发现了,立刻朝他所在的方向奔了过来。
「德凯!」趴在车窗外,文清还有点不敢相信,「你怎么来了?」虽然他早就告诉过雷德凯自己的学校在哪,但他来学校里找他还是第一次。
雷德凯让文清上车,在他系上安全带后,才告诉他:「文清,匡靖回来了。」
文清一愕:「那么礼扬……」
「我把他送回匡靖身边了。」雷德凯笑着,「文清,我们要不要搬到大一点的房子去?」虽然是一室一厅,但的确太小了,厨房塞一个人就满了,所以文清抢着做饭时他只能在一旁待着。
文清拉住他的手,笑着说:「才不要,我很喜欢现在的房子,离学校近,而且……住了这么久,我舍不得……」
雷德凯含笑凝望他,紧紧反握住他的手后,才开车离开。
他们去市场买菜,晚餐由文清负责,看着桌上的美味,雷德凯大赞文清厨艺愈渐精湛。文清说那当然,不多做几手好菜怎么套得牢他呢?
晚饭过后两人一起收拾打扫,接着像从前那样坐在阳台上数星星……可惜今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于是他们就聊天,说着各自最近发生的事情。文清学的是外语,外语教师是个还不太会说中文的美国人,文清觉得他很好玩于是老是去逗他。问他朋友是什么意思,老师说他当然知道,就是friend。又问他男朋友是什么意思,他说是男性的朋友,这时文清就说,「错了!其实是boy friend,就是喜欢然后又会上床的朋友。」外教听了之后瞪大眼说:「oh!i’m not a gay!」
说到这里,文清笑得趴在雷德凯身上半天缓不过劲来。这位外籍老师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早出卖了他,明明只说男朋友这个词,却自己提到了gay,分明是心中有鬼嘛!
雷德凯看着他乐,自己也笑呵呵地。到了要睡觉的时候,两个人躺在床上相拥在一起,雷德凯握住文清的左手,上面还戴着他之前给的那枚戒指。雷德凯细细地抚摸,跟文清说,明天他要回老家一趟。文清问他去多久,他说不知道。
把文清的手心放进唇边印下一个吻,雷德凯的眼神无比认真:「文清,这次回去如果顺利的话,下次我们就一起回去吧。」
文清呆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默默地,文清流下眼泪却被雷德凯笑着拭去,还说他是傻瓜,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过关呢。
「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真的。」文清含泪而笑。他们这样的关系本就应该活在阴影之下,小心翼翼地呵护,而雷德凯却想着要让他的家人接受他们的关系,如果不是有这份真心,怎么会有这样的勇气呢?
所以,雷德凯能这么说就已经让他感激涕零,即使结果仍然是没有人能认同他们的关系,也足够了。
毕竟很长一段时间不在一起,那一夜,他们聊了很久才睡,第二天一早,文清请假送雷德凯上火车。当雷德凯坐上火车离去,月台上的文清一直到火车消失在视野之中,才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又是长达三、四年没回家,在车上时雷德凯就在想家里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子。起初因为他们家没有装电话不方便联系,所以不太清楚,可是前两年他弟弟突然打电话告诉他家里有电话了,而且第一通打出的电话就是给他时,还真是颇为讶异,听情况似乎家乡最近发展的不错。接下来的日子里他陆陆续续会和家人通电话、报平安和父母聊聊什么的,每当父母问起有没有女朋友?要不要他们帮忙安排时,他就说工作忙迅速挂了电话,让父母颇有怨言。他已经二十八岁,在他的老家,跟他同龄的人好多都当父亲了,他不急可他的家人急。这么急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这次回去,他除了要看望二老并给他们带些东西外,就是想向他们坦白。
想着父亲沧桑的面容,母亲娇小却坚韧的身形,他知道,他注定是个不孝子了。
把事实公布出来需要勇气,但继续瞒下去,更需要勇气。雷德凯会这么决定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上一次回来,他就想过要不要告诉家人这件事,但终究还是失了这份胆量。再次离开家的这几年他想了很多,最终他还是不想背叛自己的心,他不想为了欺骗家人而娶个女人,接着再继续欺骗所有人直至死亡。光是想就胆寒,这种一直生活在谎言之中的日子,定然会寝食难安,生不如死。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