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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守着买这玫瑰糕。
赵殊上次见到这种糕点还是在二十多年前,她还很受宠的时候,有个小妃嫔的家里人进宫看女儿,带了盒玫瑰糕孝敬她老人家,原本宫外的吃食是没资格递到皇后娘娘宫里的,但那小妃嫔的母亲是贺大狗他爹亲封的特品诰命,就是皇帝陛下也得给她几分面子,如此,她才能来给赵殊下个跪,送个礼。
不得不说,赵殊本质上还是很有骨气的,那盒糕点她也就闻了闻味道,拆了一半就赏给下人了,至于那小妃嫔,呵呵,该收拾还得继续收拾不是。
只是自那以后,五香斋玫瑰糕的味道就萦绕在了赵殊的心头,半夜醒来时,除了在心里诅咒贺大狗,就是想象这玫瑰糕到底是个什么味了。
五香斋在西市最里间,大概是有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底气,这么多年也没见它扩充或是开分店,依然是一家不大的铺子,里面几个衣饰朴素整洁的学徒招呼着客人。
赵殊偷偷摸摸地倚在门框上,瞧着其中一个动作最麻利的小学徒,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她哼哼唧唧地转头开贺文聿,说:“我想吃。”
贺文聿无奈:“你又尝不到那味道,何必要过来馋自己。”
赵殊耷拉下眉毛,伸手去拉贺文聿的衣袖,“想吃嘛。”
贺文聿摇摇头,任她一个劲地撒娇,最后被缠的没法了,才说:“那要不,我吃一口,告诉你什么味道?”
赵殊小嘴一噘,把手里贺文聿的衣袖一甩,不开心地哼了一句,转个身就不要理贺文聿了。
贺文聿连忙追上去,在赵殊身边飘着,解释道:“这回是真的没办法,五感得要你自己修炼才行。”
赵殊却不觉得解气,嘴巴继续噘着,看也不看贺文聿,“那我都修炼这么久了,每天也打坐了啊,怎么一点用也没有?”
贺文聿干笑,“那不是还不到时候吗。”
“什么时候才到时候啊!”
“不是告诉过你,一百来年就行了。”
赵殊停住脚步,气冲冲地站在原地,看着贺文聿喊了句:“你去死啦!”
贺文聿摊手,心说我死了你也还是尝不出味道啊。
吃不到心心念念的东西,赵殊逛西市的心思也就淡了几分,她垂头丧气地飘在半空中,对身边来来往往的许多小摊贩也视而不见。
贺文聿看她那没精打采的样子有些心疼,便时不时地给她讲解那些摊子上卖的都是什么东西,还着重指出了宫里见不到的玩意儿吃食,饶是如此,也没唤起赵殊的半点精神。
贺文聿没法,只好止住话头跟在赵殊后面,别让她碰到身上带了驱鬼符的人就行了。
到了下午,赵殊飘的有些烦了,跟贺文聿说:“西市也没什么意思啊,我们现在做什么?”
贺文聿想了想,说:“你还没进那些成衣铺子和首饰铺子看呢,没准里面有你喜欢的东西呢。”
赵殊兴致不高,“能有什么好东西?能比我在宫里穿戴的那些好?”
贺文聿笑着告诉她:“真正的好东西民间才有呢。”
赵殊半信半疑,想了想又反驳他:“可是我们是鬼啊,又没办法买东西。”
贺文聿沉吟半晌,说:“那便等天黑下来,我们两个人去逛。”
赵殊瞪圆了眼睛,“你是说……”去偷?
贺文聿笑着点点头,还问赵殊:“怎么,不敢?”
赵殊小胸脯一挺,“谁不敢啦,晚上就去……去鉴赏鉴赏那些铺子,你到时候可别逃跑!”见贺文聿一脸“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嘛”的表情,她又加了句:“本宫亲自去试穿他们的东西,没收他们钱就不错了!”
贺文聿噗地一声,附和道:“皇后娘娘说的是,您拿他们的东西,是他们的福气。”
赵殊下巴一扬,拿鼻尖朝着贺文聿,“那当然。”
上京城的宵禁从戌时五刻开始,冬日天黑的早,戌时一刻路上便没什么人了。
一轮弯月自顾自地挂在天幕上,月光洒下来,照不出赵殊的半点影子。
她懒洋洋地飘在西市的大街上,后头还跟了个背后灵。
“你确定我们直接穿进去没问题么?会不会撞到墙上?”赵殊有些忐忑地问。
贺文聿答她,“没事的,这里的房屋没加咒术,你直接进去就行了。”
赵殊还是有些怕,最后挑了家墙壁看上去不怎么牢固的成衣店,从正门穿了进去。
“真、真的进来了。”赵殊愣在了门口。
后面跟进来的贺文聿轻笑,“我自然不会骗你。”
赵殊呆滞地转头看了贺文聿一眼,说:“然后呢?”
贺文聿扶额,“不都是你喜欢的东西吗,你原先是怎么挑衣服的,现在还怎么挑呀。”
赵殊犹不敢相信,看了贺文聿一眼,又环视了成衣铺子一周,说:“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你就试试,又不拿走。”贺文聿不在意地说。
赵殊这才说服自己,“是嘛,我只不过试试而已。”
说完她便凑到墙上挂着的成衣上去,一件一件地细看,贺文聿坐在椅子上,倒正像个正在等夫人挑衣服的大老爷。
眼见着赵殊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贺文聿问她:“还没挑好?”
赵殊不乐意地看向他,“这些衣服都什么料子啊,我都说了外面的衣服质量很差嘛。”
贺文聿恍然,这一铺子的衣服怕是入不了皇后娘娘的眼。他便起身喊赵殊,“那我们去别处瞧瞧?”
赵殊此时已经有些进入购物状态了,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还嘱咐贺文聿:“至少得是月华锦的我才穿呢。”
贺文聿摇头,“那是贡缎,这儿怎么找得到。”
“你不是说外头有好东西吗?”赵殊瞪他。
贺文聿拿手刮赵殊的鼻子,“这天下的好东西,可不止贡缎。”
赵殊不乐意跟贺文聿这般亲昵,却没来得及躲开,只好气鼓鼓地偏过头去不再理他。
两人一路无言地出了这间铺子,贺文聿又领着赵殊进了一家装修十分华丽的首饰店,赵殊仍掩耳盗铃般地从正门穿过,惹得贺文聿连连发笑。
“有什么好笑的啊,小人才跳窗呢!”赵殊义正言辞道。
贺文聿点头,“嗯,皇后是君子。”
赵殊哼地一声,自顾自地去看首饰了。
这家首饰店竟完全不似之前那家的粗制滥造,光是摆在柜台后面的就有件水头极好的血玉镯子,赵殊还没细瞧呢就凑了上去,施了个定物诀把那镯子呆在自己的手腕上。
“好看吗?”她伸手给贺文聿看。
月光下那一截早没了生气的手臂白的耀眼,红透了的玉镯挂在上面,美的有几分慑人。
贺文聿有些看呆了,久久也没见他回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