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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染上了风寒,这会儿正躺在后院的佛堂里,艺人们请不起大夫,便只能今日喂两口米粥,明日挖两块板蓝根,让他弟弟拖到了现在。
“我原也觉得那女鬼可怜,可是我父母亲就不可怜了吗?我两个姐姐就不可怜了吗?我的弟弟……就不可怜了吗?”小五说完,泪已流了满脸。
作者有话要说:
☆、无力
赵殊听完小五的话,心里有些涩涩的。她明白那种亲眼见到自己的至亲魂魄离体,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受。正准备说几句话安慰他呢,却听见前面传来一声叫喊——
“小五!喂好了没?来吃饭了!”
穆小五连忙拿袖子擦干净脸,瞧都没瞧赵殊一眼,就朝前院走去了。
留下赵殊和贺文聿两个对着驴瞪眼。
“他根本没有喂这东西吃东西吧。”赵殊看着贺文聿说。
贺文聿点点头,心中也有些戚戚然。
赵殊皱了眉,想跟着小五去前面,又觉得他现在肯定不想再见到自己,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对贺文聿说:“小五他弟弟在后头,我们要不要去看一下?”
贺文聿不同意,“他弟弟原就是因为阴气侵体身子才不好了的,我们再过去,怕是对他不好。”
赵殊惊奇道:“我身上也有阴气吗?”
贺文聿一笑:“你是鬼,当然有了。”
赵殊急了,“那我会不会害了小五啊。”
贺文聿沉吟了一会儿,说:“我看他周身倒是一片清明,不像是有阴邪相扰。”
赵殊更觉得小五可怜了,“女鬼闹的他家家破人亡,却唯独留他一个一点事没有,恐怕这样他心里更难受吧。”
贺文聿不妨赵殊这样想,看着她满脸的难过,他觉得有些心疼。想摸摸她的头,却只能握紧了拳头,安慰道:“好歹他还有一条命。”
赵殊却这么不觉得,剩一条命有什么用呢?留下来日日想念着已经不在这世上的人和物吗?只是不知道为何那邪物害了他全家却放过他一个。
她也没跟贺文聿辩解,只哀叹了一声便转过身去前头找小五了。
贺文聿一滞,隐隐地感受到了赵殊的不喜,却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不对,只好紧紧地跟上去。
穆小五正跟着一群艺人围着一口大锅吃粥,菜是没有的,倒有一大盘腌萝卜干。
赵殊踮着脚尖飘到小五身边,还要注意别跟旁边的大汉撞上,也不能被那口锅碰上,几步路飘得很是辛苦。
“粥好吃吗?”赵殊喃喃地问,她已经许多年没尝过食物的滋味了,这会儿见大伙儿吃的呼呼作响,她便有些馋了,却又怕小五瞧不起自己,补充道:“我以前还活着的时候,别说粥了,想吃金子做的米饭都有人送过来!”
小五没有理她,只在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赵殊撅起了嘴,回头望向贺文聿:“他又不理我。”
贺文聿安抚地朝她笑了笑,说:“这儿人多,他不好说话。”
赵殊这才舒服点,歪着脑袋看小五吃粥的样子。
小五身边的大汉却突然看向赵殊,问小五:“这里可有什么不对头的东西?”
原来这个壮汉就是那会耍大刀还能捉小鬼的老苏,只是他本事虽厉害,却也只能画画符泼一两盆狗血,真有鬼飘在他边上,他是看不见的。只是经历的多了,好歹有了那么些直觉。这会儿他便觉得身上有些不同寻常的凉意,是以问小五周边有没有鬼。
小五装模作样地环视一周,透过赵殊认真地看向老苏,说:“并没有。”
老苏疑惑地转转脑袋,心说莫不是年纪大了感官也钝了?到底没有多想,只继续扒拉那碗没几粒米的稀粥。
小五松了口气,斜眼瞥向正拿手要抓老苏胡子的赵殊,他心中有几分无奈,这些年他见过那么多女鬼,有美艳的恶毒的怨气深重的,倒还真没见过赵殊这样看上去脑子不好使的。
吃完了饭大伙儿便都躺倒在大通铺上了,今日劳累的久的早早地就打起了呼噜,像小五这般年纪小却能当个人用的便被派去收拾碗筷,一会儿还得检查放行头的箱子有没有锁好。
赵殊和贺文聿便跟着小五动作,一会儿帮他看碗有没有洗干净,一会儿又说要去瞧箱子的锁是不是牢固的。
小五被她烦的皱眉,见这会儿周围没人便喝住她,说:“你别折腾了,哪来的回哪去,我这儿可不欢迎女鬼。”
赵殊一愣,有些委屈,“我这不是想帮你忙嘛。”说起来宸儿如果还在世,这会儿也是小五这么个年纪。
贺文聿一向是受不得赵殊受别人欺负的,便冷着脸把赵殊护在怀里,瞧了小五一眼,说:“内子心善,叨扰小兄弟了,你那弟弟的病,想必也不用我两插手相助了,既如此,我便带着内子先行离开,还望小兄弟多多保重。”
几句话说的小五和赵殊皆是愣了神,见他真的要揽着赵殊离开,小五才连忙跟上去,说:“你是说,你能救小七?”
贺文聿却没有理他,只自顾自地要带着赵殊走。
赵殊却拉着他的袖子装可怜似得瞧着他,还做着口型无声说:“别走呀!”
还不算太蠢,知道别让那小子听见,贺文聿心说,他也不是真的想见死不救,只不过看小五那般傲娇的模样赵殊还屁颠屁颠地贴上去,心里有些不爽罢了。
贺文聿便站住了。转身对小五说:“还未亲眼见到你弟弟,能不能救我也不好说,只是先前听你说你弟弟是受阴气相逼才病成这样,在下倒是有些法子祛除阴气。”
小五立马上前想要拉住贺文聿,一只手从他袖子上穿过才想起这是个鬼,他也不再嫌弃赵殊了,噗通一声往地下一跪,眼眶通红地对贺文聿说:“还望先生救我弟弟一命。”
贺文聿自然是做出一副高人的模样答应了。
小五便飞快地把剩下的碗擦干净了,带着两只鬼朝后头走去,杂耍班的艺人们晓得这孩子放不下自己的弟弟,便也没人问他去哪。
只是看着少年那挺拔的背影,饶是向来最照顾小五的老苏心里都会叹一句,还抱个什么希望呢?穆小七不过是在拖日子罢了,早点死了对谁都是个解脱。
说是后院,其实不过是个不大的柴房,小五的弟弟因是染了风寒,杂耍班的老大怕他传染给艺人,便让他一个人住在这里,平日大伙儿轮流照料,治不好病却也不会断了命。
赵殊跟在小五后面,看着那月色下紧闭的门窗,不由地忘了自己已经是鬼魂了,轻手轻脚地弓着背,生怕被人看到了。
不怪她一副做贼的样子,实在是这景象太像从前贺文聿被姑母关紧闭时,她偷偷送吃的进去的样子。
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