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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就这么一拖,帐篷里就闯进一人,他先是慌慌张张地扑到床沿,摇晃赵殊的肩膀喊她起床,待见到边上的贺文聿时手臂忽然一僵。
赵殊刚要睡过去,被这样一晃自然醒了过来,皱着眉头看着来人道:“洪山?你怎么来了?”
洪山这会儿不止手臂,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看见,贺文聿已经睁开了眼睛,正面色不善地盯着自己。
洪山讪讪地收回了手,向贺文聿打招呼道:“贺先生,您也在啊?”
贺文聿没做声,赵殊头也没回,“别理他,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洪山闻言也不理贺文聿了,“探路的弟子回来了,他们在城东找到了瘴气的源头。”
赵殊听罢一起身,“要出发了吗?”
洪山摇头,“我来不是跟你说这个的。” 见赵殊不解地望向他,才继续说道,“我方才跟师兄一起去了城东,在那里看到了小铃的幻影。”
赵殊愣了愣,“小铃在城里?”
洪山皱眉,“我不知道,师兄见不到那个幻影,也不知道小铃的存在,我只能来找你了。”
赵殊点点头,“我们先去看看吧,没准小铃就在这里。”
赵殊说完就要起身,却被贺文聿按住了肩头,“赵殊还没洗漱,洪山你先出去吧。”
洪山条件反射般地抖了抖,理也没理赵殊朝自己使的眼色,利落地起身出了帐门,他也明白贺文聿不喜自己随意闯进赵殊帐子的行为,可他也不看看,赵殊现在那模样才几岁啊,看也看不到什么啊!
赵殊倒没想那么多,只转头看着贺文聿,“我还没洗漱,贺文聿你先出去吧。”
贺文聿却没向往常一样有言必应,而是盯着赵殊看了许久,随后伸手定住赵殊的下巴,靠近到两人鼻尖快要相碰。他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赵殊开始还想挣扎,却发现自己动也动不了,只能看着贺文聿,看他那双没有情绪的眼睛。
最后两人谁也没说话,贺文聿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摆,道:“我跟洪山去找那魂灵,你乖乖呆在这里,一会儿若是要去抓城里的樟树精,你就跟在那些小弟子身边。”说完也不等赵殊的反应,袖子一甩就出去了。
☆、樟树
贺文聿走后赵殊在原地呆愣了许久,直到外头弟子们走动的声音响起,她才回过神来。出了帐子一看,发现探路队伍回来的消息已经扩散,弟子们正聚在一起既兴奋又紧张地议论,就等天玑长老下令让各队弟子前往城中摆阵了。
赵殊找到广源,发现这人换了一身藏青色的衣裳,这可奇怪了,没听说长右弟子还有另外一套弟子服。
“你这衣服?”赵殊揪着广源袖子上的布料,问道,“新买的?”
广源得意地笑起来,给赵殊解释道:“什么呀,天玑长老命我做四队队长,特意发了这套衣服,回头跟城里精怪打起来了好分辨!”
“你?队长?”赵殊瞪大了眼睛,调笑道,“那我可得小心点。”
广源“切”了一声,“伤着谁也不会伤着你啊,你就在我后头瞧好吧!”
没过一会儿,太阳升到东北方向,各个队伍准备完毕,在天玑长老的带领下一齐朝城中进发。广源、赵殊也不再讲话,同队伍中其他所有弟子一样严肃着表情。这是大部分弟子头一次正式对敌,没有人知道前方会有什么,更多人只是单纯地想要证明自己。
众人在城门口就分散开来,按照昨日规划好的方位各自前行。城中百姓见到这样整齐划一排队前行的长右弟子还会站在路边看新鲜一般地指指点点,好在长右弟子早已习惯,只是面不改色地继续朝目的地进发。
只是在赵殊眼中,这群百姓又是另一个模样,他们周身被青紫发黑的雾气笼罩,无论是谈话亦或行走,城中无所不在的瘴气便会钻进他们的身体里,一点一点把他们染成没有人气的模样。她所在的队伍同样在行走,那一团团浓郁的瘴气却像是被吹散般绕开了他们。
再看看同队的弟子,天玑长老不在,没人将城中瘴气显现出来,因此大家并没发现此等异状。赵殊凝眉想着,自己昨日也看不见城里瘴气,莫非是那颗所谓的辟邪珠的功效?她试着向前快步行走,果然瘴气散开的速度快了些。
这样看来,这珠子还真有些作用。只是其他队伍中并没有此等驱邪之物,不知就这样暴露在满城的瘴气中会不会出事。
就这样行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众人终于在午时之前到达了城中西南方位,此处刚好有一座废旧的院落,门前匾额密布着灰尘和蛛网,大门歪歪地倒在一边,看不清原本的眼色,屋子里头却还干净,墙角还摆着堆稻草,看样子经常有人在此处落脚。弟子们欢呼着跑进院子里,都想这走了这么久总算有个可以休息的地方了,完全忘记了还有任务。
广源正要进门,却被赵殊拉住。
“先别进去。”赵殊沉声道,又转头看了看院落上空,只见冲天的黑色雾气笼罩着整个屋顶,门口处的黑烟几乎要结成黑砂,铺天盖地地往众人身上涌去。
赵殊死死揪住广源的衣角,冲着已经进去的弟子们大喊,“快出来!不能进去!”
广源不知赵殊为何拦他,只觉得四肢酸软,只想快点进屋休息,那扇破破旧旧的门框像是有某种魔力,吸引着人进屋探一番究竟。
赵殊急了,众弟子没理会她的话,仍在往屋里跑,她只好踮脚在广源脸上扇了两巴掌,“快醒醒!这里有瘴气!”
不知是赵殊的巴掌起了效还是“瘴气”这两个字提醒了广源,他几乎是立刻清醒过来,眼见着手下的弟子们像疯了般冲进屋里,广源也顾不着赵殊了,从腰间唰地抽出佩剑,宝剑出鞘的声音嗡鸣声蓦地击在每个人的耳膜上,刺进大家的脑海里。
赵殊猛地蒙住耳朵,她没被瘴气迷惑,这道剑鸣完全是白受的。
屋里的弟子此刻也被剑鸣声唤醒,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刚才自己为何如此想进屋里休息,还有弟子被剑鸣声击伤,耳朵不断流血,狼狈不堪。
门外广源喊弟子们出来,又招呼没事的弟子替伤者包扎。赵殊却发现刚在还密密麻麻的黑气竟在广源拔剑后消散了干净,最后一个弟子出来后没一小会儿,那座院落就像是受了极大的冲击,“轰”地一声,倒塌在众人面前,腾起的烟尘久久不能散去,把弟子们惊的纷纷捂住胸口——若是他们没出来,被埋在里头的可就是自己了!
她不禁朝广源腰间的佩剑看去,只见那剑鞘被蓝布包着,只在顶部露出一点点赤金色的光,以前从未见广源佩戴过。
赵殊想问广源这剑的来历,却也明白此刻不是闲聊的时候,只好替一个个伤了耳朵的弟子递送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