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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它们发现,这个地方,嗯,令它们很舒服。
但到底是不高兴,就好像本来以为是将宠物养在笼子里,最后却发现是被宠物养在笼子里——多了一个字,结果是截然不同。它们也是有自尊的。
脾气最暴躁的鳗鱼率先发现这个水中岛屿,一次次将自身当做肉质炸弹企图突破水中岛屿的结界,结果发现那不仅仅是结界,还有禁制,鳗鱼理所当然受了伤。
这禁制有个特性,遇强则强遇弱则弱,鳗鱼那一下是用尽毕生修为,因此,它们听到了好大一声响,鳗鱼几乎头骨碎裂,在水里歪歪扭扭昏昏沉沉一顿扑腾,直到现在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它们一直折腾着,那个小飞虫回来了又离开了,离开了又回来了。
十一终于低了头,拿着一支笔在纸上写写划划。
他不知道这些海怪有还没有在交流——不过肯定会有的,只是在飘摇舟上他根本“听”不见,几乎飘摇舟外所有的声音都屏蔽了,否则海浪水流的声音还不吵死人。
鸡同鸭讲,虽然鸡和鸭都是禽类,但毕竟不是同种生物,语言不通,无法交流。但只要是有了智慧的生物,大概可以找到某些可以交流彼此想法的途径。
十一在画画,只是他画画的功力太差,只勉强能够分辨出画的是什么。
第一幅,一只大章鱼身体里有颗发光的珠子——某人觉得,内丹嘛,肯定是会发光的。
第二幅,一只手拿着把长长的刀子举向章鱼。
第三幅,章鱼被剖开,珠子被一只手拿走。
他踩着飞剑飞到飘摇舟上空,那张非常大的白纸让他举着,在众海怪面前展示了一番。
众海怪纷纷挤到前面来看,还为了位置差点打起来——末了都看着章鱼,十分同情。
章鱼十分委屈,为什么小飞虫们都想要它的内丹?它愤怒得在原地乱转,八条腕足——断掉的那条又长出来了——胡乱挥舞,差点打到还在痛得迷迷糊糊的鳗鱼。
十一有些迷惑,这些海怪既然能够彼此救助,怎么这个时候反而对章鱼要被挖内丹没有感到生气乃至愤怒?
他将画纸展示了一会,将前面一张换下,露出后面的一张。
第一幅图照例是有内丹的章鱼。第二幅第三幅被他打了个大大的叉,换成海怪自动将内丹献出来——燕昶年说海怪自动将内丹拿出,并不会损害它们的性命,只是修为会大大降低。废话嘛,海怪辛辛苦苦结出颗内丹,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年岁呢。
这一张画纸让众海怪都笑了。应该是在笑吧,笑十一与虎谋皮?
它们胡乱闹做一团,因为活的年岁太长,和普通的海中生物多少有些不一样,比如说巨口、尖牙,别说人,连小型船只估计也能一口吞下去不带卡着的,让人看了着实起鸡皮疙瘩。
十一绷着脸,站在飞剑上看着这些怪物们。
燕昶年拿着银色的指甲剪,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细心地给十一剪手指甲,剪完了换指甲锉,一点点地锉平锉光。
十一几次三番要起来,他又不是女人,手指甲而已,用得着这样?他往日都是用指甲剪剪短就完事了,却被燕昶年软磨硬泡按着,只得趴在沙发上看着他剪,偶尔看一眼窗外——从那里能够看到那些海怪。它们自那天十一“与虎谋皮”之后,每天都会有一两只离开,不知道去哪里了,其余的则一直围着飘摇舟打转,带鱼甚至用自己的身体量了量飘摇舟的长度和宽度,还有周长——
燕昶年手艺很好,露出肉外的指甲都剪得只留着窄窄的一道白边,的确比他自己剪得要好。可是再好,看这些天燕昶年的架势,饭不要他做,房子不用他收拾,衣服不用他洗,甚至连洗澡都要插一腿——殷勤得令十一受宠若惊兼不知所措。
难道燕昶年脑子彻底坏了?
十一疑惑不解的目光并没有逃过燕昶年的眼睛,他只是在内心叹了口气,也不准备给十一解释。
全心爱着一个人,不用旁人提醒,自然而然就会想去了解他喜欢吃什么、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有什么样的喜好和口头禅、小动作等等。燕昶年当初之所以准备和十一共度一生,自然是喜欢十一的,但确实从来没有投入这么多的心思主动了解他,迫切地想要了解他。
和十一对他做的事相比,燕昶年一面庆幸,一面惭愧。幡然悔悟之后,对十一的生活也上心起来。
只是向来习惯了照顾人的十一,突然被人细心地照顾着,实在不只是十分的不自然,还觉得别扭尴尬——即使那是从里到外都很熟悉的燕昶年。
只是燕昶年并不是准备一开始就用滔天巨浪将十一淹没,而是绵绵细雨润物细无声一点点地攻破他的心防,十一终于不再露出赧然甚至诚惶诚恐的表情——燕昶年非常非常不喜欢他这样的表情,有时候也会小小郁闷一下,自己对他好一点,就值得这样重视?
他终于知道,自己在十一心里到底占了多少分量。
当初就想着要十一自动打开他的蚌壳,以为成效甚微的时候,实际上他已经被裹了进去,还从一颗比较特别的沙子磨成了珍珠。
这是从十一的角度来说的,一开始的燕昶年,对十一来说的确只是颗沙子,无论在他人眼里燕昶年是多么大的一颗钻石,再出色,再光芒四射,在十一心里眼里,也只是颗沙子而已。
幸好他变成了珍珠,否则到头来只有被十一抛弃的份。
燕昶年抓着十一的手掌半天没有动,十一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用另一只手轻轻推了他一下:“你怎么了?”
燕昶年回过神,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剪好了,看看满意不?”
“很不错。”十一赞道,为了加强语气,还特意将两手掌摊开,正反两面都看了,将手指缓慢蜷起来,“打架指甲不会扎伤自己。”
燕昶年被他的语气和动作取悦了,嘴角笑意加深,捉过他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
眼前的黑猫似乎没有毛团那种天然的灵动,十一总觉得怪怪的,抱着黑猫问:“毛团怎么回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是不是在海底受了伤,才蔫蔫的?”
他还不知道此毛团不是彼毛团呢。
燕昶年正为此头疼,毛团也不敢冒险进入东篱空间,他现在已经是人身,只是使用了变形术,令人看到的他是只猫,却和原来完全不一样了,东篱空间古怪的禁制不可能让他再次进入。
他还不想变白痴,白痴怎么照顾保护十一?
十一抱着毛团又去参观那些海怪,同时也被那些海怪参观。
伤势没有痊愈的鳗鱼呲牙咧嘴地从头顶游过,虽然没有声音,但掀起的激烈水流令毛团悚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