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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载镕明显是对这一点成竹在胸,点菜时也毫不犹豫。
他有时会觉得载镕似乎早就知道他,也出乎意料地了解他;有时却又觉得那可能是错觉。
不管怎么说,对方对他有兴趣是事实,而他对此并不排斥……要不然,杨酌霄也不会顺水推舟地让彼此发展成这种关系。
「你是不是还在读高中?」江宁笑着问道。
「不,我现在休学了。」载镕平静道,「等婚礼过后才会复学。」
「你读的是哪所高中?」
「名不见经传的学校罢了??,不值一提。」
「是吗?我倒是听说你成绩很优秀……」
两人对话一来一往,看似热络,杨酌霄不禁瞧了载镕一眼。
从刚才到现在,与载镕攀谈过的人也不少了,载镕的态度一向亲和,脸上也带着真挚笑意,也有谈得契合而顺势交换了电话或通讯软体帐号的情况,唯有在与江宁说话时,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孔上颇有几分皮笑肉不笑的神态,与面对其他人的和善姿态截然不同。
杨酌霄想了一会,就有了模糊的臆测:多半是载镕在门外无意间听见了江宁那句「麻雀变凤凰」,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能解释载镕为什么对江宁格外疏远。
「别说话了。」他打断两人对话,「吃饭吧。」
这时服务员/ 侍应生开始上菜,喧闹声与交谈声登时变小,杨酌霄替载镕盛了一碗热腾腾的乌骨鸡汤,换来了一个受宠若惊的表情及感激的笑意。
江宁却还不消停,自顾自道:「这样说来,你们婚后要住在哪里?」
「住在端王府邸。」载镕漫不经心道。
「那岂不是让杨酌霄入赘?」江宁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他竟然肯同意?」
载镕微怔,似乎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说,杨酌霄发觉载镕的神态起了一丝变化,眉目间蕴藏的怒气逐渐清晰,看着便要出言斥责。
这是载镕初次与他的朋友认识的场合,杨酌霄不希望载镕在旁人眼里留下易怒的印象,于是不假思索地插话道:「入赘也并无不可,我不在乎。」
这话一出,餐桌上彻底地安静下来,每个人都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瞧着他,包括载镕。
两方对等的婚姻与入赘有极大区别,杨酌霄不可能不知道,不过他原本对名分之类的事情就不在意,所以这其实也算是一部分的实话。
载镕察觉他的本意是想避免言语冲突,索性将其他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笑了笑,配合地道:「真要入赘的话,也该是我入赘,只是这样太子殿下肯定要杀了我,到时你可要帮忙挡着他。」
「这是自然。」
杨酌霄唇角扬起,两人相视而笑。
几秒内,僵滞的气氛随着忍俊不住的笑意烟消云散。
其他人没听到前因后果,以为他们是在开玩笑,氛围很快又重新变得轻松,还有几个人就这个话题继续说笑,唯有江宁目光微沉,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杨酌霄皱了皱眉,却没有多说什么。
江宁的针对他看得明白,要说原因的话,也或许能猜到一些。
尽管两人几乎是一起长大的,但他比江宁大了几岁,性情也是南辕北辙,很多东西他能够不放在眼里,而江宁却不行。
「刚才……你说的话……」
杨酌霄回过神来,望向出声的人。
载镕正用一种观察似的目光凝视他,大概是对他刚才说的话有些疑虑。
他想了想,坦然道:「以你我地位而言,被说成入赘也不奇怪,我不在乎这个。」
载镕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杨酌霄没有多说什么,为他挟了几道菜肴,两人吃饱之后,又跟着其他人一起消磨时间,从俱乐部离开时,已经将近半夜。
他喝了一点酒,请司机开车过来,往东宫的方向驶去。
抵达之后,两人下车,按理应该是告辞的情景,或许还要顺便亲吻几次,然而对方的表现却出乎意料。
少年低着头踏入铁门,杨酌霄察觉不对,跟了上去。
东宫前院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仅有几盏路灯亮着,行经前院的玫瑰花丛时,载镕突兀地道:「那个叫江宁的人……」
「他是我的青梅竹马。」杨酌霄停顿了一下,「家里也算是世交,跟郡主关系很好。你不喜欢他也无妨,面子上过得去就好。」
「嗯。」载镕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酌霄不禁停下脚步,等到载镕走到他前面,察觉他没有跟上而回过头时,他便清楚地瞧见了那张脸上??的神情。
那绝对说不上安心或放松,眉头紧紧蹙着,眼底埋着一丝焦躁。
「你在生气?」
「没有。」载镕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说谎。」
「……」
这一次,载镕没有再辩解,只是沉默地加快了脚步。
杨酌霄跟在对方身后,心底生出些许奇异的滋味。
他早已是成年人,与其他人相处也少有这种情境,载镕或许是在闹别扭,也可能只是单纯地心情不好,不管答案是哪一个,都与今晚的事情脱不了关系。
就算再怎么成熟,终究也还是个孩子。
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杨酌霄心头一松,开口道:「你在生我的气?为什么。」
「我没有。」载镕语气僵硬,「我知道你们关系不错,毕竟从小一起长大,这不是我能干涉的事情。如果只是要面子上过得去的话,我做得到,不用担心。」
杨酌霄这一次倒听出不对劲了。
载镕这番话,并不像是纯粹觉得与江宁合不来,更像是知道他对江宁产生过一丝情愫;不过那也??不是什么秘密,他的朋友都知道,也许其他有人告诉了载镕,所以对方才会表现得这么奇怪。
他隐约意识到,载镕应该是误会了。
杨酌霄握住了载镕的手腕,迫使对方停下脚步,「你知道他跟我的事?」
「知道。」载镕语气微冷,但也没有挣脱他的手。
「我说那些话,不是在要求你退让。」
「不是要求退让,那又是什么意思?」
这是载镕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但杨酌霄却不觉得不快,甚至有点愉快……感觉上,他仿佛瞧见了这副皮囊下的真实之处,没有伪装,也没有压抑与忍耐。
「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没有好感,你也一样。」杨酌霄声调平稳地道,「面子上过得去,只是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