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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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山岚 作者:沈夜焰

    分卷阅读26

    许山岚 作者:沈夜焰

    愿意与众不同的孩子,他希望跟周围人一样,尽管大多数时候不那么用心,但最基本的要求是我不能算最好,但也别当最差。如今别的同学都找到实习地点了,就他还没着落,那就实习吧。不能去找大师兄,当初都说了不用他,现在打电话未免太没面子。许山岚想,我自己又不是找不到。

    实习需要找个单位接收,一般都是熟人介绍,尽量找一个条件好的地方,没准被领导相中,直接就留下了。许山岚不明白这些,他转着眼睛琢磨一阵,出门吃冷面的时候顺便带回一份当天的s城日报。他趴在电脑桌前,一边呼噜呼噜吃冷面,一边一目十行地看报纸。

    直到娱乐版、体育版、生活版、新闻版反反正正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冷面也吃得差不多了,这才慢吞吞地逐个看招聘版。只是那些招聘广告字迹太小,混在一大群租房子肛肠医院办证的广告中间,着实模糊不清。许山岚正瞧得不耐烦,无意中看见最后一版大幅广告下的招聘启事,明晃晃鲜亮亮。许山岚乐了,挺好,岗位也多,就这个吧。

    许山岚按上面登着的电话打过去,对方是个女孩子,还挺客气,说带着简历过来面试就行,到时候会有专人接待,今天下午就可以。

    许山岚把报纸叠吧叠吧揣进兜里,扔掉装冷面的塑料袋,到学校复印社花了四毛钱印一份简历。其实就一张纸,下面个人介绍还是郎泽宁帮他写的,英汉对应版本。出门打个车,就去了应聘的地方。

    这个公司一看就挺正规,位于北站附近,占据一整栋写字楼,上面“东逸集团”几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公司招聘工作做得很到位,门口有指示牌,还有接待小姐。许山岚顺着箭头的方向,走到一个会议室。

    应聘的人很多,济济一堂,大部分都是他这样的大学毕业生,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闲聊。还有一些年岁大一点,比较稳重,西装革履。门前登记处的员工忙得头都不抬,只问道:“姓名、年龄、应聘岗位。”

    许山岚说到最后一项卡壳了,应聘岗位?他自己还没想好。拿出招聘启事从头到尾仔细看一遍,觉得经理助理这个职位不错。所谓助理,就是经理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用不着太动脑筋。反正许山岚是这么理解的,他说:“经理助理。”

    那人往旁边一指:“203室,请稍等一会。”

    人力资源部的人已经接待了一批又一批的应聘人员,累得腰酸眼睛疼,一接过许山岚的一张纸简历差点笑岔了气:“就这样还要应聘经理助理。”

    旁边的人瞄一眼:“不是吧,这也太简单了,是太有性格还是太没本事啊?”

    “嗯,英语专业四级还没填,肯定是没考过,没写特长没有经验……我说,他是来踢馆的吧?”

    “叫进来瞧瞧呗。”

    “你别用这么猥琐的语气行不?”有人不轻不重开个玩笑。

    “这样的就别看了,浪费时间。”

    “别价,人都来了。”

    “那你看我们歇着。”

    几个人嘻嘻哈哈正打趣,副经理清清嗓子:“先让他等一会吧,叫别人。”

    许山岚困意上涌,靠在椅背上打瞌睡。却没看见一个人从身旁经过,难以置信地停下脚步回头,失声低呼:“许…许山岚!”

    “龚恺你叫谁呢?”

    “啊……”龚恺吃惊不小,心说,他怎么来这了?应聘?不能吧?老大知道不知道啊?这不出事了么这不?几秒钟内脑海里转了无数个圈,完全傻了眼。

    旁边人一碰他:“你没事吧?”

    龚恺到底放心不下,说道:“你先去开会,我一会就来。”避开打瞌睡的许山岚,走进203室。许山岚感觉到有人在身旁经过,但低着头只瞧见西装裤,没看清脸。

    他一进屋,几个人从办公桌后站起来,唤道:“龚经理。”

    龚恺点点头,问道:“是不是有个招聘的人叫许山岚?”

    副经理把简历递给他:“喏,这个就是。”

    龚恺瞧着面前单薄的一张纸,哭笑不得。他咬着唇想了一会,肯定许山岚不知道这是丛展轶的公司,否则不能来这里应聘;丛展轶一定也不知道他来应聘,否则决不能允许,俩人这是在这儿逗乐子呢。

    龚恺眼珠一转,忽然涌上个好玩的主意,把简历交还回去:“这人我认识,他有特长,连续三届武术青少年组亚军,和全国散打冠军。”

    “不是吧这么夸张?”

    副经理皱皱眉头:“怎么没有证书?”

    龚恺笑了笑:“证书什么的他不在乎。应聘经理助理是有点困难,这样吧,让他当个保安,绝对绰绰有余。”

    “保安?大学毕业生当保安?”

    “没事。”龚恺微笑,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听我的。”

    领导有话,下面人自然不好说什么。龚恺走后还在嘀嘀咕咕:“不会是他家亲戚吧。”

    “你确定不是仇家?”

    龚恺经过许山岚时,故意放轻了脚步,瞥一眼那个还靠在椅子里打盹的人。比印象中长高了,也长大了,脸上的稚气淡了几分,显出线条分明的轮廓来,也不知少时的那种锐利和锋芒还在不在。

    龚恺有点幸灾乐祸地想,当丛展轶看到守在门口当保安的许山岚时,脸上的表情必定会很精彩。

    69、丛先生早

    徐春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什么,你要去当保安?”

    许山岚含着筷子尖,微笑着点点头。

    “没发烧吧你?怎么着也是个大学毕业生啊我说许子,怎么可以去当保安?”

    和徐春风的相比,许山岚淡定得多,夹一筷子蒜茄子放嘴里,嗯,味道不错:“当保安怎么了?不也能盖戳吗?”

    “你也不能只盯着那个戳啊。”

    “那盯着什么?”许山岚眨眨眼,“不就是去实习的么?”

    徐春风没词了,看着一脸坦然的许山岚,这小子的大脑沟回真是与众不同。郎泽宁问道:“许子,那你以后想干什么?不能当一辈子保安吧。”

    “以后?”许山岚一笑,“没什么打算,反正我师兄都能给我安排好。”

    “那你实习为什么不让你师兄安排了?”徐春风对许山岚要当保安的事深有抵触,虽说跟他没什么关系,可就觉得心里别扭。许子自己不在意,但他在意,毕竟大学四年的朋友,感情在这呢。以后工作久了,认识的人再多,回头一瞧,还得就是老同学能靠得住。

    “他要给我安排,是我没同意。”许山岚偏头望着窗外,竟有些意兴阑珊,“我想看看外面到底是怎么样的。”

    “是啊,大师兄再好,也不能替你活这一辈子。”郎泽宁说。他一向看问题现实而尖锐,“没人规定大学毕业生就不能当保安,能做好一样事业就不容易。”他不说工作,他说事业,好像三个人的谈话一下子就上升了另一个高度。

    “可许子当保安也太屈才了。”徐春风嘴里嘟囔,“再说,赚得那么少。”

    “反正不过是实习,没有多长时间就完事了。”许山岚抿嘴笑,“我就是觉得挺好玩。”

    好玩、没有负担、责任少、随时可以离开,这就是许山岚找工作的条件。他背后有强大的丛展轶,所以对社会总有一种游戏人生的态度,随便、不在意、漫不经心,只要不出大错就是成功。只不过这次决定权在自己手里,而不是被大师兄控制,心里隐约带着几分雀跃和小得意。

    第一个月的工资一定要甩在大师兄面前:“喏,我赚的钱,喜欢什么看着买吧。”许山岚想,忍不住笑出来。

    只是想象和现实总是有差距,什么样的工作能让你不用心做还给钱?那是某些公务员,绝对不是私企或者外企,后两者不把你浑身上下那点红细胞白细胞都压榨光,都算白白招聘你一回。许山岚步入社会第一步――培训。东逸集团是个大企业,门前的保安也得经过特殊训练才能上岗,站立、跨立、开门、接物,包括晚上巡逻、轮岗,要求极为严格,跟军训似的。

    幸好这些对许山岚来说不是什么问题,小时候哪天习武都比这个苦多了。等到他们培训完,要正式上岗时,保安队长又做出新的要求:记住所有公司高层的自驾车号。这比实质工作都重要,要是连这个都弄不清楚,那还留下干什么?

    第一个车牌,就是辽al414x。许山岚当时眼睛就直了,别的号码记不住,这个肯定能记住,太熟悉了,这不就是他大师兄的车牌子吗?天天晚上停在自家院里,那辆黑色奔驰。

    许山岚一颗心砰砰直跳,队长再讲什么完全没听进去。敢情这东逸集团就是丛展轶的?自己以前都没问过,这也太巧了吧,绕来绕去还是没绕出去。

    许山岚开始在立刻离开还是装不知道间犹豫,队长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咳嗽一声,提高声音:“大家都认真一点,决不允许出差错。”

    不出差错?自己站在这里就是最大的差错。许山岚忽然不着急了,微笑起来,重新审视了一下身处的宽敞明亮的前厅。东逸集团,行,名字挺豁亮。

    以队长的本意,大门口的保安是不想安排许山岚的,这小子做事稳妥是稳妥,就是太过温吞。企业不需要温吞,企业需要大刀阔斧敢闯敢拼。更何况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表现出一副要养老的架势,毫无年轻人应有的朝气活力,这样不思进取怎么能行?。

    但龚经理特地打过招呼,再说许山岚长得漂亮,大个儿,白白净净的,形象太好,不摆在门前招摇招摇连队长也觉得说不过去。好吧,反正只是站岗开门,也用不着他做什么。

    所以许山岚对这些波折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迎着八九点钟蓬勃的太阳,站在东逸集团的大门前。不负责别的,只负责引导停靠的车辆,给主要领导开门。

    丛展轶一个多星期没见到许山岚了,小师弟别的都好,就是太别扭。可大师兄偏偏要纵容这种小别扭,又有什么办法?丛展轶没再去找许山岚,那小子不能逼迫得太紧,太紧是会反抗的。这种尺度丛展轶能把握好,他耐心地等着许山岚长大,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智。

    下车时丛展轶正跟秘书邱天交代工作,邱天明白底细,心里有事,看着集团大楼的前门频频走神。丛展轶注意到了这种走神,但他没说什么,只是皱皱眉头。几人登上台阶,蔡荣当先一步抢上前开门。

    所以按道理丛展轶是看不到许山岚的,这时候保安都该靠边站,不声不响才叫有眼色。但许山岚没管这些,他眼里只剩下丛展轶了,故意大声说道:“丛先生早。”

    这一声清脆突兀,把大家都弄个愣神,尤其是蔡荣,给吓了一大跳。丛展轶只觉得这声音异常耳熟,一抬眼,便见到笑眯眯的许山岚,蓝色衣服黑裤子,头上还戴着大檐帽,一身制服系打扮。丛展轶脱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应聘来的。”许山岚回答得老老实实,“当保安。”

    丛展轶闭上眼睛,眉梢跳动了两下。愤怒和好笑极为复杂地交织在一起,最后只剩下满心怀的无奈。娃子大了不好养啊。

    “你。”他指向许山岚,“一会到我办公室。”

    许山岚按照前几天刚刚培训的要求,恭恭敬敬地行礼,恭敬得都有些嘲弄了:“是,丛先生。”

    丛展轶回头瞅邱天,邱天正看热闹,连忙偏转头望向门外。丛展轶又瞅蔡荣,蔡荣摊开手,一脸苦相。丛展轶深吸口气,几步走向电梯。

    “中午去买只烧鸡两屉小笼包一份鱼香茄条一份香蕉船一袋糖炒栗子一斤炒瓜子。”丛展轶吩咐完了,盯着邱天,眼睛眨也不眨,“现在你跟我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山岚没去食堂吃午餐,大摇大摆上了电梯,直奔顶层,也不敲门进去走到老板椅上坐下。丛展轶正在沙发里看报纸,说:“吃吧。”

    “以前不叫这个啊,也不在这里,怎么改名了?”许山岚风卷残云,含糊不清地问。

    “这是新开的公司。”丛展轶叹息,起身到饮水机那里接杯凉水,放到许山岚面前。

    “哦。”许山岚完全不在乎这些,自顾自吃得欢实,吃完一半了才想起来,“大师兄你吃不?”

    行,还能想起自己来。丛展轶放下报纸,不知该欣慰还是伤心:“我吃完了,这些都是你的。”

    “嗯。”许山岚放心了,继续大吃大嚼。

    “邱天早知道你来当保安,故意不告诉我。”丛展轶顿了顿,“是龚恺先看到你的。”

    “龚恺?”许山岚停下举着鸡腿的手,脑海里浮上一个十分模糊的印象,他蹙蹙鼻子,说,“龚恺。”

    “龚恺在这里干得不错。”丛展轶淡淡地说,“年纪轻脑袋活,还肯下苦功夫多学多问,如今已经是部门经理了。”

    “是啊。”许山岚垂着眼睛,拖长声音语含讥讽,“在你手底下,还能不升官?”

    丛展轶意味深长地一笑,身子前倾逼近许山岚,低声问:“怎么,你吃醋了?”

    许山岚撇撇嘴,没说话,嘴上一圈白色的冰激凌。他专心致志地吃香蕉船,柔韧的腰身线条流畅,勒在宽宽的皮带里。丛展轶眸光暗了暗,说道:“现在你也在我手底下。”

    “哈。”许山岚翻个白眼,吃完最后一口,毫不客气地把残羹冷炙留在大师兄的桌子上,抽出纸巾擦擦嘴角,很认真地说:“丛先生,工作时间不论私交,谢谢。”托着糖炒栗子和炒瓜子转身扬长而去。

    消息传得比飞鸟还快,不到一天,整个公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全听说了许山岚原来是丛先生的师弟,关系近到何种地步不得而知,但午饭是在丛先生办公室的桌子上吃的。这时招聘的副经理才明白龚恺的用意,暗中伸大拇指,还得是经理,就比自己高那么一筹。

    说实话龚恺更希望自己没见到许山岚,无论是谁,遇到知道自己底细的人,尤其是黑暗的底细的人,都会不愉快。但他没办法,他要是不让许山岚应聘上,日后被丛展轶听到一点蛛丝马迹,他都吃不了兜着走。龚恺了解丛展轶的秉性,疼许山岚疼得不得了,无论许山岚干什么,都是在他手底下更好。

    邱天更有眼色,直接给许山岚配了一把丛展轶办公室的钥匙。里面有楼梯直通隐蔽的房间,正好让许山岚休息时睡个午觉。

    员工们对许山岚的态度还是不一样,更客气可也更疏远,幸好许山岚不太在乎这些,他来又不是为了交朋友。把实习表格扔到大师兄桌子上,堂而皇之地鸠占鹊巢,睡觉之前还对丛展轶比划一根手指:“两点半叫我起来,交班。”

    丛展轶抱着胸打趣他:“你不是说工作时间不论私交么?”

    “没上岗就不是工作时间。”许山岚说得理直气壮,拍拍枕头让它更松软,抬头见丛展轶也在脱外套,吓了一跳,从床上坐起来:“你干吗?”

    “我也休息。”丛展轶躺到许山岚身边,揉揉眉心,“晚上要连夜去t市。”

    “白天去不行吗?非得夜里走高速。”许山岚对叶倾羽出事的情景记忆犹新,对公路实在没什么好感。

    丛展轶笑笑:“明早要签个重要的合同,对方十点的飞机,今晚还有事。”他打个呵欠,看样子果然很累。

    许山岚反倒没了睡意,转过来看着丛展轶。大师兄面部轮廓很深,眉间已经有了一条深深的皱纹,肯定是总要皱眉的缘故。许山岚忍不住伸出手指在那里轻抿,好像要把皱纹抚平了一样。

    他抚了两下,冷不防被丛展轶一把勾住手腕,牢牢牵住。丛展轶也不睁眼,只扯着许山岚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随后摸摸小师弟柔软的发丝,说:“睡吧。”转个身背对着许山岚,不一会沉沉睡去。

    70、意外

    听说关系亲密的人,当一方出现意外的时候,另一方总是会有心灵感应的,当然这种意外通常指的不是什么好事。

    许山岚以前不相信这些,但这晚的确十分地不安,总是心慌意乱。他难得有这样的时候,按徐春风的话来说,都快散漫淡定得成仙了,于是这种不安也就格外令人烦躁。眼皮一直在跳,有一种会有不好事情发生的预感。

    许山岚实在难受得慌,抱着小猪到浴室里洗了个澡。小猪体重明显见长,但依然苗条得很,没办法,许山岚是天天要带它出去遛弯的。弄得好好一头猪,一点猪样子都没有,身材瘦得仿佛腊肠狗。性子也活泼,许山岚在上面忙活洗头洗脸,它就在脚底下哼哧哼哧地对着水流冲过来冲过去。

    电话铃响了,许山岚扯条浴巾围在腰间,走出浴室门。

    电话里面传来龚恺有些焦急的声音:“许山岚吗?丛先生在公路上出了点事故,不过人没大碍,我开车来接你,现在到校门口了,你出来吧。”

    “公路上出了点事故……”“没有大碍……”许山岚听到第一句就呆住了,后面龚恺再说什么就没听清楚,眼前晃来晃去全是叶倾羽出事时报纸上刊登的照片,也不知为什么印象竟会如此深刻。他问:“怎么了?”

    “没事。”龚恺怕他着急,一个劲地强调,“真没事,邱天也在,一点皮都没伤着,你出来吧我快到了,咱们上车再说。”

    许山岚放下电话,一颗心快跳出嗓子眼,他猛地转身,膝盖重重地磕到桌角,痛得倒吸口凉气。可这时候已经顾不得揉一揉,掏出衣服胡乱套在身上,蹬蹬蹬冲下楼去。

    月光白得}人,明晃晃地映在地面上,黑乎乎的树影在夜风里张牙舞爪,像要拼命抓住什么勾住什么似的。许山岚一口气飞奔到校门口,还没等站稳就听到围墙外嘟嘟嘟的汽车喇叭响。熄灯后学生当时是不允许随意进出校门的,但许山岚早忘了这些,一个箭步助跑,身子腾空,紧紧抓住栏杆,挺腰翻身,“嗖”地落到墙外。

    他钻进车里,说:“手机呢?我要打电话。”

    龚恺看上去脸色也不太好,头发乱七八糟,看样子也是从床上被人叫醒的。他把手机递给许山岚,自顾自开车。

    许山岚手指如飞,按下一连串深深刻在脑海里的电话号码。响了十来声也没人接听,电话自动挂断。许山岚又气又急,双手都在发抖,他问龚恺:“我哥怎么不接电话?!”

    龚恺眉头紧锁:“不能啊,邱天说他没事的。”

    许山岚不再问,按下电话键继续打,这次响了四声,那边接起来了。还没等丛展轶说话,许山岚当先叫出声来:“你怎么不接电话?!”这声音异常尖锐刺耳,仿佛小猫被人踩住了尾巴,气势汹汹而又委屈莫名。

    龚恺头一次听到他用这种语气说话,忍不住看过来一眼。

    那边安静了一下,紧接着是丛展轶略显惊愕的呼唤:“岚子?”

    “你怎么不接电话?!”许山岚还是问这句,好像非要对方给个最可信的解释不可。还没等丛展轶回答,他的眼泪已经流下来了,他问:“你怎么不接电话?……”

    “岚子我没事,我好好的。”丛展轶安抚他。

    “那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许山岚眼泪完全遏制不住,一滴一滴打在裤子上。

    “我不知道是你,我一点事也没有,真的。”

    许山岚不说话了,紧抿着唇,一只手用力捏着电话,指尖都泛了白,另一只手神经质地握成拳,不自禁地发抖。

    那边丛展轶一直没有放下电话,声音平和沉稳,一遍又一遍地说:“我没事,岚子我好好的,我等你过来。”

    许山岚突然按断通话,把手机扔到椅子上,他转过头,不让龚恺看到自己满是泪水的脸。车窗外的路灯一盏一盏飞逝划过,像乡下夜空里的流星。

    许山岚昨日的担心并非多余,丛展轶乘坐的轿车果然在国道上出了事故。这条国道路况不错,路灯等设施也很齐全,蔡荣开车也小心。但你小心不代表别人也小心,就在沿着国道拐弯时,迎面开过来一辆私家车,远光灯直刺蔡荣的眼睛,两车交汇处在成为视觉盲点。那一瞬间蔡荣和瞎子一样,只能凭借本能和经验迅速打轮,避开两车相撞的悲剧。但车速极快,根本无法控制,在国道上连翻了两次才勉强停在路边。万幸的是旁边没有再经过别的车辆,万幸的是车上蔡荣、丛展轶和邱天都系着安全带,万幸的是汽车没有翻到另外一侧的陡坡底下。但前车轮还是探出大半个身子,惊险万分。

    三个人都没受到什么伤害,邱天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胳膊护住头脸时稍稍擦破一点外皮。尽管如此,丛展轶还是带着另两人一起到医院做了全身检查。邱天打电话让龚恺给他拿身替换的衣服,丛展轶却不想告诉许山岚,反正也没什么大事。

    许山岚出门时心急火燎,到了医院反倒温吞下来,慢慢地跟在龚恺身后,推开医院紧急救护中心的门。

    他们三人检查完了,正在等结果,t市的合同暂时没法签了。丛展轶和邱天的电话始终没断过,一个接一个地安排相关事宜。

    龚恺跑过去问邱天:“你没事吧?”目光盯着邱天上下打量。

    “没事,都是小伤。”邱天安抚地笑笑。

    许山岚没去找丛展轶,一进门就躲在角落里,低着头靠在墙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丛展轶说道:“很晚了,大家折腾一阵也累了,都回去休息吧。龚恺送邱天回去,蔡荣和我打车回家。明天放一天假,压压惊。”

    蔡荣说:“谢谢丛先生,你也早点回去吧。”和龚恺邱天分别离开。

    许山岚看自己的脚尖,眼前光线一暗,大师兄温柔的语声在头顶响起:“害怕了吧,嗯?”

    许山岚摇摇头。

    “生气了?”丛展轶轻轻搂住小师弟,下颌抵在许山岚的头顶,“我这不好好的么?”

    “回家吧,这里味道太难闻。”许山岚闷声闷气地说。

    丛展轶笑了一下,拉着许山岚出门打车。

    一路上许山岚默然无语,也不看丛展轶,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丛展轶知道这次真把小师弟吓到了,出租车上不好说话,只紧紧握着许山岚的手。

    车子开到家里,张姨听到动静出来瞧,见到许山岚眼睛一亮:“哎呀岚子回来啦?怎么这么晚回来?学校伙食不好吧?吃点什么不?有现成的栗子百合羹。”

    许山岚没精打采地说:“我不饿,谢谢张姨。”

    “哦……”张姨疑惑地看看许山岚,又瞧瞧丛展轶,以为两个师兄弟又吵架了,叹口气回去睡觉。

    丛展轶带着许山岚回到他的房间,关上房门,笑道:“现在好了,要算账还是要撒气儿?”

    许山岚没动地方,也不出声。这是又闹小别扭了这是,丛展轶把小师弟拉到怀里,低声问道:“在路上哭了,嗯?”

    许山岚一下子抬起头来,差点撞到丛展轶的下巴。丛展轶向后一躲,紧接着看到了小师弟的脸色。这种脸色绝对说不上好,嘴唇是白的,眼睛是红的。白的令人心疼,红的却令人心惊。丛展轶心里沉了一下,他说:“岚子……”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许山岚劈头盖脸质问他,一字一字咬牙切齿。

    丛展轶深吸口气,说:“我觉得没什么事,不如过后再告诉你,免得你着急。”

    “你觉得,什么都是你觉得!”许山岚像一只炸了毛的公鸡,横眉立目眼里刀光剑影,“你觉得!你觉得什么就是什么吗?你觉得我该知道我就知道觉得我不该知道我就不知道!你小时候控制我长大了还想控制我吗?什么事就非得你说怎么地就怎么地吗?凭什么就得你觉得?你说凭什么呀?你又不是师父又不是我爹妈,你是丛展轶,不是许山岚!”

    丛展轶被他的突然爆发给吓住了,像是一盆冰水当头淋下,整个人凉了半截。他一直以为许山岚是不在乎的,一直以为许山岚是心甘情愿的,原来心甘情愿的只是自己而已。有了这种想法的丛展轶,目光陡然阴沉下来,乌云密布雷声隆隆,没有及时通知许山岚的愧疚和见到小师弟眼泪的感动全都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暴戾与冲动。他眯起眼睛,瞳孔紧缩,牢牢钳住许山岚的肩头,恨不能把眼前的人彻底融到骨头里去。

    就在这时,许山岚身子陡然前倾,还没等丛展轶反应过来,已然深深吻到大师兄的唇上。

    这一下与其说是吻,还不如说是啃咬,愤怒怨怼痛惜后怕伤感失落庆幸欢喜,无数种感情宣泄在这里,无数种心绪交织在这里。好像一头横冲直撞勇气上涌的小兽,用野蛮的方式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丛展轶先是愕然,紧接着一阵狂喜,这是许山岚第一次主动吻他,尽管感觉上去带着那么点血腥味。但丛展轶已经顾不得了,他完全沉浸在失而复得的肆意里,两人口唇交缠吻得不可开交,仿佛自己的生命自己的情感自己的一切,都在这一吻当中酣畅淋漓气贯长虹。

    许山岚一把推开丛展轶,伸出大拇指拭去唇边的水渍。这个动作万分性感,令得丛展轶几乎把持不住。许山岚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大师兄,目光干净、锐利、还带着几分恶狠狠。他一手伸直了抵在墙上,这个具有象征意味的压迫性的动作好像是把大师兄禁锢在怀里。许山岚仰起头,直视着丛展轶的眼睛,他说:“以后不许瞒着我!”

    丛展轶下意识地颌首,说:“好。”

    “什么都不许瞒着我!”

    丛展轶笑起来,温和地说:“好。”

    “你要是瞒着我,我就――”许山岚顿住了,眯了眯眼睛――他自己根本不知道他这样有多迷人,他压低了声音,轻轻的,像怕吓到谁似的说,“我就,杀了你。”

    丛展轶再也按捺不住,猛兽一般狠扑上去,把许山岚彻底压在身下。

    71、请假

    “岚子,你心里恨我么?”丛展轶的心仍在跳得厉害。两人满是汗水的身子以最为亲密无间的姿势紧贴在一起,刚刚释放激情后的余韵还未消散,空气中弥漫着无边无际的情色的味道,和密密麻麻压上来的夜色溶汇、纠缠,吞噬着床上重叠着的人影,只剩下黯淡的模糊不清的轮廓。

    丛展轶闭着眼睛,脸靠在许山岚的后颈。问出这句话,连他都吃了一惊,蓦地睁开眼睛,他原来以为自己永远不会问出来的。丛展轶是这样害怕失去,以至于从来都不敢问一下。他怕得到否定的答案,他怕看到岚子眼中的犹豫和迷茫,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足以令他万劫不复。

    没有了许山岚,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丛展轶不敢问,所以就不问。爱不爱恨不恨又有什么关系,总之这个人,一定要在自己身边,永远永远不会放手让他离开。

    许山岚,只能是他丛展轶的,绝无其他可能。

    但今晚,丛展轶问了。在全身心都极为放松的时候,在彼此如此交融的时候,在昨晚许山岚突然愤怒并且主动吻他的时候。

    许山岚很长时间都没有回答,两个人的心跳似乎正相和着,扑通扑通。然后许山岚忽然笑了一下,像是笑大师兄的多此一问。

    丛展轶有点恼怒,他猛地把身下的许山岚翻过来,面对面压上去。朦胧的夜色里,小师弟的眼睛出奇地亮,像燃了火、像发了光,本来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浓浓的清意。两人之间已不用再说话,彼此的眼神、彼此的表情、彼此的动作已经宣告了一切。许山岚伸出手臂,揽住丛展轶的脖颈,仰头吻上去。

    丛展轶的大手抚上小师弟汗津津的身子,感受到那种青涩和柔韧在手掌下微微颤栗。他抬高他的腿,就这样再次缓慢地深深地进入他。许山岚离开丛展轶的热吻,眉心轻拢,唇齿间吐出模糊的低吟:“……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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