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他无法想像的是，自己居然从这样的行为中得到了无可辩驳的满足与快感。

    周乐言努力平复气息，在感觉到自己的身躯终于因为先前的快感渐渐消退而松懈下来时，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沉江城并不急着抽出性器，两人便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不知道过了多久，沉江城忽然开口道：「我以前想过一件事……」

    「什么事。」他懒洋洋地问道。

    沉江城靠在周乐言背脊上，温暖的鼻息在后颈上吹拂着，令人有些发痒，「我刚发现自己是同性恋的时候，有一阵子，一直希望你其实也是。」他顿了一下，淡淡地继续道：「如果你也是的话，那就没关系了。即使我还不知道怎么接受自己的性向，也无所谓。」

    周乐言犹豫了一下，终究诚实地开口道：「我不是。如果（交往）物件不是你的话，我大概没办法……」

    「我现在想通了，你不是也没关系。」沉江城像是笑了一声，说话语气却像往常一样淡然，「只要为我一个人破例，那就够了。」说到这里，他以脸颊蹭了蹭周乐言的后颈，像是无言的撒娇一般，又带着些许他没有说出口、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的怀念与眷恋。

    周乐言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既是困倦，又是疲惫，被沉江城从身后拥抱着，那种温暖令他放松而安心，最终甚至没有力气起身清理身体，精疲力竭地依偎着对方，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

    「你打算就这样一直在江城家住下去？」周令声在电话中这么问道，语气严肃。

    周乐言有些心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兄长解释这件事情，只好敷衍地道：「暂时就是这样，反正他也不介意……你不用管这件事。」

    「你们是认真的吗？」周令声问道。

    周乐言沉默良久，终究还是低低地应了一声。

    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稳固，一切都才刚开始，然而周乐言却已经无法回头了。

    彼此的关系如同回到过去一般，融洽平稳，偶尔甚至能默契地相视一笑，这是周乐言过去只敢在心中暗自想像而不敢说出口的光景，如??今竟然有了失而复得的可能，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在此刻离开，即使他们的关系不能永远地持续下去，那也无所谓，他依旧贪恋着与对方相处的时光。

    对方很清楚他的性格，他一向是个任性的人，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始终坚持，即使出言劝说，希望他离开沉江城，然而周令声大抵也很清楚，这些不过是场面话罢了，周乐言是不会听进耳里的。

    周令声苦笑，「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我以为你没办法接受同性，让你住在江城家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况且江城虽然嘴上不说，其实他也很在意你……我让你住过去，只是希望你们可以恢复过去的友谊，重修旧好，不是希望你们变成……」周令声说到这里，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嗯。」周乐言无所谓地回应，忽然又想起一事，「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该不会指望我还能跟女人交往吧？」

    周令声没有说话。

    周乐言握着手机，走神地回想起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

    他与沈江城在周末一起去了超市，两人在冷藏柜前对着一干蔬菜挑挑拣拣时，正好有两名女性过来向他们搭话；沉江城向来冷淡寡言，对女性也没兴趣，连目光都不曾施舍她们分毫，只好由周乐言开口婉拒对方一起去喝杯咖啡顺便聊聊天的邀约，后来回到家中，沉江城却是一副不太高兴的模样。

    周乐言起初以为沈江城是因为被打扰了而感到不悦，后来才察觉不对……对方其实是在吃醋。

    因为久违地与女性接触，周乐言甚至没有多加思考，自然而然地打量着那两名身材姣好穿着清凉的女性，这一点大概令沉江城相当不快，然而对方却没有将这件事说出口，若非周乐言后来发现不对而开口询问，恐怕沉江城永远也不会将这件事说出来。

    「你还是喜欢女人啊。」最终沉江城意兴阑珊地说道。

    周乐言一时心急，口不择言地道：「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女人——我喜欢的是你啊！」

    话说出口，他自己也大感尴尬，可是又不能把话收回去，只能硬着头皮装成若无其事的镇定模样。

    明明是如同偶像剧台词一样恶俗的台词，却成功地令沉江城松开紧皱的眉头，瞧见对方用愕然的视线望向自己，接着近乎狼狈地别开目光，露出无措又隐忍着笑意的矛盾神情时，周乐言心中涌现出一股堪称不可思议的感情。

    即使是再怎么冷漠的人，谈恋爱时也跟常人没什么区别，因而沉江城既会吃醋嫉妒，也容易因为甜言蜜语而感到快乐。况且沉江城性格内敛，就算有什么情绪都不会太过明显地表现出来，因此周乐言也渐渐察觉，自己必须为此做出改变与退让，学着安抚对方甚至为对方着想，这些本来是连试着想像一下就已经相当麻烦的事情，然而他却对此感到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哥，你不用担心。」周乐言轻声道，「我现在过得很好。」

    「我只希望你不会重蹈覆辙。」周令声叹息，「或许江城也是喜欢你的，可是你真的会满足于这种情况？」他顿了一下，沉声道：「当初庄黛云也对你一往情深，但是你却背着她在外头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周乐言一怔，随后认真地想了想，答道：「他们是不一样的。还有，虽然她对我做了这种事，但我也从来都不曾喜欢过她，现在这个样子也算是我咎由自取……明知彼此不适合又不解除婚约，得到两败俱伤的后果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是吗？」周令声安静片刻，终究道：「你高兴就好，随便你吧。」

    ※ ※ ※

    周令声究竟是出于无奈而就此放弃对他的事情指手画脚，或者是被他笃定的态度打动了，周乐言始终不得而知。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周令声都不曾再联络他，周乐言心中隐隐有些愧疚，想要与对方联络，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另一方面，沉江城对他与周令声的这场谈话一无所知。莫名其妙地发展成这种关系，奇妙的是自己也不觉得排斥，即便如此，周乐言心中的真实感依旧不太强烈，然而随着时光流逝，那些浮躁微妙又轻飘飘的感情仿佛都沉淀了下来，像是积聚在水底的石头一般，尽管透过水光折射看到的景物并不十分清晰，然而他已经逐渐能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