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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国外,却早已经调查过他身边的人了。
那麽,──他突然想到了赖原。
他们怎麽可能放过赖原。
“你是不是也打电话,给赖原了?”陆禾马上拨通母亲的电话追问。
他的确事先已经准备好去澳洲了,但母亲的态度,令他逆反心严重,完全不想接她的电话,告诉她这个决定。
他不想承认这麽多年以来,自己的可怜。
到了这种时候,父母才肯叫他一声儿子。
他在父母心中的地位,或许连一支笔都比不上吧?
笔至少可以帮助他们留下研究成果,而他,最多像张擦墨水用的废纸,要用的时候,才想起来,原来早扔进了垃圾桶。
“我是打过了!你什麽时候来澳洲?”母亲在电话中不哭了,口气又恢复了以前的强硬,“我就知道,你不来澳洲,是为了他!你们恶不恶心!”
“你到底对赖原,说了什麽?”陆禾冷冷道。
“你是不是人?你爸现在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需要你的照顾。你倒担心起我对其它不重要的人,说了什麽。”母亲训斥道,“我手边还有研究丢不开手,你不来澳洲,我们怎麽办?”她突然露出真面目,还是像以前一样,完全不懂怎麽好好说话,完全连自私自利的想法,都懒得略微掩饰,也不担心会因此伤到儿子的心。
“你是不是威胁了他?”
陆禾像一只被利箭射伤的野兽,声音冷酷到了极致。
“威胁?说得没错。”母亲的笑声,失控中带著掩藏不住的得意,疾疾道,“我对他说,你要来澳洲和我的助手珍妮结婚了,不会和他这个不男不女的大马人妖搞在一起。还威胁他说,会把他爸爸吸毒,我们陆家买下的,他父母赖以生存的种植园的地址,告诉媒体。至於其它对付他的手段,要多少有多少,他就算是个女性,也绝对配不上你!”她突然厉声抬高了音量,“陆禾,我警告你,这还只是言语威胁,下次就换真正的行动了!你这个不孝子,竟敢拿陆家祖宗留下的钱,花在这种人身上,一定是他用下流不堪的手段迷惑了你!你不要逼我,打电话给媒体朋友,爆你们之间的丑事!”
“如果,你希望以後再见不到我,你们所有的事,我都撒手不管,你可以和我赌一把。”陆禾脸上蒙著冰霜,一字一句,字正腔圆,认真慎重,不含感情地慢慢说道,“但是,我想告诉你们,我也会召开记者会,亲自出书贩卖你们的私生活,告诉世人,你们到底是怎样的学术专家。我想,有我这个亲儿子作证,以你们的人品和在学术圈的人气,一定会写进史册,和研究成果交相辉映,遗臭万年。”
“你是不是被他下药了?竟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母亲喘著气,咆哮起来。
绝对不想在父亲中风的时候,拿父母最在意的东西,威胁他们的。可多年来的隐忍,一瞬间,几乎全部爆发。
陆禾心底,有声音不停呐喊著,‘我是一个人,不是你们的工具和物品。’但是,陆禾知道母亲听不见。她当然不会听见,这麽多年来,他们从没有履行过做父母的职责,而他们却可以任意而粗暴的,随意伤害他在乎的人,把他的生活搅得一团糟糕。
陆禾不禁自问,他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可惜遗憾的是,连相似的样貌都证明了,他和他们是亲子关系。
吹替家庭伦理电影的时候,常需要说到的台词,‘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虎毒尚不食子”,那麽,谁能告诉他,他此生注定的,为什麽是这样的父母?
不想再听母亲的咆哮,陆禾果断挂了电话。
他在风雪中,静静站了一会儿,转过身,却看到赖原站在敞开的玄关门口,对他笑著说:“喂,快进来,外面风雪太大了。”
陆禾怔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回报赖原的微笑。
他忍不住怀疑,赖原刚才到底听到了多少?
而被母亲威胁侮辱後的他,又会怎麽看待自己?
☆、(14鲜币)26
“怎麽了?”见陆禾看著自己,却不迈脚,赖原著急地喊道,“前辈,你快进来呀!”
他在玄关的墙边一阵乱摸,慌忙打开了庭院里的大射灯。强光照射下,漫天风雪中的陆禾,神情似乎不太对劲。
“发生了什麽事?”赖原准备弯腰穿鞋,陆禾才回过神,伸手挡住了眼前的强光,出声阻止:“我没事,你别出来!”风声太大,担心赖原没有听见的他,抬高声音又说了一遍,“什麽事也没有!”这一次,他也用喊的。
“雪太大了!”赖原提醒他。
陆禾刚才只顾著打电话,没有觉察到,原本盘旋在庭院上空的厉风,打著漩涡,呜呜地卷过来,包围住他,像是要把他卷飞起来,抛到天上去。雪花几分钟之内,也已经变成了砸人的冰雹。他尝试跑回赖原的身边,身上却感到了被砸的疼痛。
他手里的雨伞,突然也被风吹翻了,怎麽都拿握不住。陆禾索性抱住了它。
“是暴风雪来了,你快跑呀!”赖原冲出了门。
“你别过来!”陆禾一边阻止他,一边向台阶这边跑,“别过来!”无奈旋风实在太大,奋力向前跑著的陆禾,被风又推後了好几步。眼看陆禾夹在风雪里,被风推著,踉踉跄跄的差点摔倒,赖原的心,都快从胸腔里跳了出来。
他喊道,“你快把伞扔掉,碍事!”
奇怪的是,陆禾却把伞抱著更紧了。
“把伞扔掉呀!混蛋!”赖原恨不得上前去揍他。
他好不容易看到陆禾的一只脚,跨上了台阶,结果陆禾怀里的雨伞,架不住风势,脱开他的手,啪嗒落在地上,随著风势,满庭院的移动,眼看著,就要被风刮上天了。陆禾停了脚步。
赖原连忙冲上去,抓住他的手臂,“你快进来,不要管它了!”
“你进屋待著,别出来!”陆禾却一把将他推进了门里,转身跑下了台阶。
“前辈!”这个人疯了吗?
赖原眼看著陆禾,跌跌撞撞的逆风向前,一头乌发被狂风吹得乱七八糟。他毫无形象地蹲在了地上,在扑那把不停移动,毫不起眼的旧伞。赖原又气又担心,但也明白过来:这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