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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作为储君确实应该更多的了解些民间疾苦,于是便打消了换掉楚未青的想法,也允诺太子每月可出宫一回,需微服,需有禁卫军便衣保护。此事便告一段落。
而反观太子这边,虽然获得了一月一出宫的特许,但少年心性见过了宫外的世界好奇心就再也按捺不住了。何况谁又喜欢每次出宫身后都跟群甩不掉的跟屁虫呢。为此,一时之间太子很是苦恼。
楚未青深知太子的烦心事,不由得上了心。
数月后,月华宫。
楚未青神神秘秘的将太子拉近了自己的屋子,关好门窗掀开床铺,再推开木板,一条简陋的暗道呈现在太子的眼前。太子又惊又喜,看了看扔在床底下露出一点手柄的小铲子,突然想起数月前楚未青要来说是要在院子里栽花的,原来是做如此用处。太子兴奋至极,一把拉起楚未青的手,这才发现楚未青一双小手的手心和指肚上好几处的水泡。毕竟也是官宦家出身的少爷,平日里也是娇生惯养的,哪里做过这些。太子不禁既心疼又感动,就连金疮药都亲自帮楚未青涂上。
有了这样的秘密,太子和楚未青之间自然更加亲密,同进同出宛如亲兄弟。
一切的一切都非常的美好,直到楚未青十七岁那一年。
那一年是怀安帝二十六年,也是怀安帝在位的最后一年。
怀安帝驾崩,十九岁的太子季云翊继位,改年号华宣。
《淮周通史》记载,华宣帝登基半月,封原刑部尚书姚誉之为丞相。然而很少有人知晓,其实在华宣帝登基的最初,他心中丞相的最佳人选并不是后来留名青史的一代名相姚誉之,而是史书中只有寥寥几笔的楚未青。
没人知晓楚未青是用了怎样的措辞拒绝了华宣帝想要拜他为相的美意,人们知道的只是楚未青在华宣帝登基后做了他身边的一个小小近卫,而宫里的人都知晓,楚未青在宫中当值的时候并不住在班房,而是仍旧住在他曾经做伴读时住的月华宫。即使是不当值的时候,他也与其余的近卫不同,来去自由,无拘无束。华宣帝对这一切一向是纵容的很。所以那个时候,不少的王侯大臣眼巴巴的等着楚未青轮休回家,踏碎了楚府门槛的人从为楚末裳提亲的变成了来拜见楚未青的。楚尚书刚正不阿了一辈子,又岂能容忍别人踏上门来送礼,于是一律不软不硬的挡了回去,楚未青乐得清闲。
华宣帝刚刚登基的那三年,着实算不上顺利。外族进犯,北旱南涝,一件一件的大灾大难接踵而至,一时之间内忧外患。年轻的华宣帝苦苦支撑着这个庞大的国家,陪着他苦苦支撑的自然还有前朝的大臣,边关的将士,以及楚未青。那些整夜挑灯批阅的奏折,那些边关快马加鞭的急报,那些户部呈上来的国库赤字,那些华宣帝不能置于人前的疲惫与无措,只有楚未青一个人知道。
那时的楚未青过得自然不算轻松,但他却有一股子莫名的豪情,他默默的想,哪怕外族真的攻到离安来,哪怕这一桩桩一件件真的过不去,那他也必定会成为华宣帝身边最后的一个臣子。
士为知己者死。
然而命运有些时候,未必会按照人所想象的进行。
华宣帝四年的秋天,华宣帝微服南巡。原本一路都顺顺当当,却不料眼看着就要到离安城了,竟然迎面遇上了一伙匪贼。因为是微服出巡华宣帝身边所带的人自然不多,虽然各个都是高手,但匪贼人数众多,且都武艺高强,一时之间竟不是对手。最后楚未青独自一人拼了命的护着受了伤的华宣帝逃脱。
其实那个时候华宣帝伤的并不重,只是肩膀中了一刀,然而楚未青关心则乱,直接先将华宣帝带回了离着离安城门更近一些的楚府。楚府上下为这突然而来的贵人着实慌乱了一阵。楚未青在华宣帝床前长跪不起,华宣帝劝了几次,最后不得不忍着肩膀上的伤痛下床亲自将楚未青扶了起来。
之后是我整整一天一夜华宣帝和楚府上下都没有见到楚未青。
第二天楚未青归来时,一个惊人的消息先一步传遍了离安城。作恶多端的青云寨四十八个匪徒一夜之间全部丧命,匪首冯青云的首级更是被挂在了城墙之上,杀人者除了一张画着一片叶子写着“未”字的纸条什么都没留下。一时之间,各种猜测传遍了街头巷尾。
那张传说中捏在冯青云无头尸身手中的字条内容华宣帝无比熟悉。
那是楚未青落款的习惯。
然而当楚未青兴冲冲的回到楚府,兴冲冲的闯进华宣帝所住的房间时,满脸笑容的华宣帝迎面而来的第一句话却是:“未青,我要娶你姐姐为妻。”
楚未青愣了一下,而后他笑着点头:“好,陛下一定要好好待她。”
华宣帝足足在楚府逗留了半个月才起驾回宫,回宫的第二天,一纸册封楚末裳为后的圣旨送进了楚府。正是应了太傅当年的那句话,楚家出了位皇后。
华宣帝不喜奢华,大婚一切从简。华宣帝和楚末裳大婚的那天晚上,晚宴还未散席,楚未青一记单骑出了离安城。
城门前,楚未青回头望了一眼在夜空下张灯结彩的皇城。
他羡慕,但并不嫉妒。
他遗憾,但并不后悔。
他也是直到季云翊对他说要娶楚末裳的时候才明白,在自己心里季云翊究竟占了什么样的位置。然而,他明白的太晚,况且即使他再早些明白,也未必能改变些什么。
一切的结局早就注定,他陪伴在他身边整整七年的时间,已经是他的幸运。
楚未青转过头,单薄的身影消失在夜空中。
数月后,江湖诞生了一个神秘的门派——未门。
☆、第九十一章 白雪祭梅
进了腊月天气一天冷过一天,季影寒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苍白的更甚。他蜷缩在床头,身上围了两床厚厚的被子怀里抱着暖炉,指尖却还是冰凉冰凉的。
这屋子其实算不得太冷,门窗都关的十分严实,唯一与宫里其余地方不同的就是这屋子里的炭炉没有燃,几天前曾燃过一次,但是当那炭火燃起来的一瞬间,季影寒竟颤抖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宇呈冽赶忙派人灭掉,他这才清晰的意识到,季影寒对炭炉的抵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不生炭炉的屋子对于宇呈冽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于武功尽失的季影寒来说就冷得格外厉害。
“影寒……”宇呈冽伸出去的右手停在了半空。季影寒在已经没有空间的情况下依旧往后缩了缩身子,满眼防备的看着他,他蜷缩的样子显得十分狼狈,但眼神中的抗拒却仍旧没有减少一分。
宇呈冽在床沿坐下,将刚刚因为季影寒缩了缩身子滑落下来的外层被子重新替他围好。他的动作很慢,很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