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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珈浑身湿透了,顶风骑着小黑驴回到城郊租住的小院子里。她一个人,身边没个照应的,因着受凉生了病,半夜昏昏沉沉发起烧来,浑身疼得厉害,整个人虚弱不堪,连抬手都费劲。
躺在床上,身体如火炉般滚烫,嗓子里干的冒烟,却无法下床取水。迷迷糊糊当中,隐约看到个白色的毛茸茸的庞然大物走过来,用巨大的毛爪子她背上抚了两下,接着有水滴缓缓滴入她口中。颜珈心里生骇,张嘴却说不了话,也无法睁开眼看个清楚,只依稀感觉到周身轻松了很多,而那毛茸大物再没有下一步动作,仿佛是怕惊到她,如小山一般缓缓卧倒,静静守在床榻下方陪着她。颜珈无力思考,到后半夜实在困倦,再不疑有他,稳稳睡去。
第二日醒来,小屋里依然是她一个人,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存在。烧退了,行动依旧不力。好在张举人刚好来找她,一进门见颜珈一副病模样,不由分说,又出去找大夫来看诊。如此这般折腾一番,大夫开了药,张举人又亲自盯着她喝下去,并告知赵举人昨日受凉,不过她今天已经没事了。
“我也没事,出了汗,已经好很多了。”颜珈想起半夜做的怪梦,若有所思。
“那就好。”
同窗一场,张举人终究不忍心她身边没人照应,索性知会赵举人,两个人白天无事,就跑来小院里陪着颜珈。
如此过了两三日,到最终放榜的时候,颜珈的病彻底痊愈。三个人一起去看榜,这一回榜下的情形,远比之前热闹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屋里男主变巨大一只,——哇呜!就问乃们怕不怕_(:зゝ∠)_
☆、第三十三回(捉)
贡院外面被人围的水泄不通,别说往前走,便是门口这半条街都没有下脚的地儿,当真是接踵摩肩,人声鼎沸。
公差已经将榜文帖在门前,榜下熙熙攘攘各色人等伸长了脖子看,正经考过试的举子们却凑不到跟前。
张举人急得跳脚,禁不住抱怨:“这....这...什么情况?! 哪儿冒出来这么多人呐?前头堵着的这都谁呀,瞧着就不是咱们这届的考生嘛!”
“对啊,就是看个榜,怎么什么人都往前挤啊?”赵举人拼命踮着脚尖儿,可惜距离太远,榜文上的字密密麻麻比蚂蚁还小,哪里能看得清楚。
明明知道成绩出来了,却看不到,众人难免心焦。颜珈看眼前这架势,只怕一时半会儿消停不了,便跟赵张二人商量道,“要不我们离远一点吧,小心被踩伤。等人散散,咱们再过来。”
“也罢,反正榜文就在那儿,又飞不掉。”
三人情绪都有点低落,转身往长街上走,没走几步,身后传来阵阵高呼,“是她,就是她!没错!快截住!”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走在最前面的颜珈被后面奔过来的十几号人团团围住。赵张二人见状,忙疾步上前,喝道,“青天白日的,你们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这位便是鼎鼎大名的明州府颜娘子?”这些人当中领头的,是个中年女人,穿着富贵,态度十分客气,对着赵张二人笑笑,便向颜珈施礼,“娘子双喜临门,快随小人去见家主罢。”
言毕,连给颜珈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麻利挥手,十几号手下将颜珈前簇后拥强行架走了。
赵举人&张举人:“......?”
二人如遭雷劈。接着呼啦啦又涌过来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哎哟哟!刚刚那个就是本届的会元,明州府的颜娘子?”
“可不是么,这谁家啊?下手也忒利索,我们都没来的及出手,人就被接走了。”
“就是! 明州府颜娘子经纶满腹,又生的如此标致,也不知哪家好福气,提前捉了去。”
“我瞧着像是贺家的,那带头的瘦高个我从前见过,是贺府的管家!”
“.......啊???怎么是贺家呀....!这可就.......唉.....”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张举人没想那么多,眼睁睁看着颜珈被人推上马车,扬长而去,心里生焦躁,拨开人群向前狂奔,“......颜珈!”
赵举人一把拉住她,“别追了,不是坏事儿。”
“为什么?”
赵举人哈哈哈笑个不停,“颜珈果真双喜临门,她被人榜下捉媳啦!合着早有人盯上她了,就等着她出现呢!”
何为榜下捉媳?放榜之日,激动的不止是各地前来京城参加考试的举子们,还有权贵富绅甚至家中长辈全体出动,争相在榜下挑选登科士女做儿媳。这等风俗自国朝开国以来,延续至今。
“原来如此,果然有意思。”张举人回头看看贡院门口纷繁热闹的场景,方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跟着赵举人一起笑起来,“那我们没被人捉,看来是我们没考上喽?”
“不好说,也有可能是我们不够貌美如花。”
赵举人自嘲一番,话还未说完,就有另一波人围过来,“敢问阁下是明州府赵娘子?”
张举人噗嗤乐了,对着来人笑道,“你们都死心吧,她早就成亲啦!”
那几个人很失望的离开,又过了半个时辰,人潮渐渐退散,有官差奔去敲锣报喜的,也都走的差不多了。赵张二人方得机会到榜下查看,这才发现本届会试,颜珈高中榜首会元,柳姝贤未出前五,她二人也在榜内中间位置上,从举人摇身一变,成了贡士。
“能走到今日,真心不易啊,我得赶紧打发人回明州家里报信去。”张贡士一时没控制好,哽咽两声,忙用袖子擦擦眼角。
“放心,府衙公文只怕已经送往各州府,用不着你再干别的,安心准备殿试罢,”赵贡士道,“其实仔细想想,我现在倒有点担心颜珈,莫名其妙被捉了去,也不知是个什么结果,会不会惹上什么麻烦。”
“也对啊,她那么个冷清清的人,要怎么应付?”张贡士跟着说道,“再说她早在明州成了亲,那个什么贺家要是知道,不定怎么失望呢,我们在这儿人生地不熟,对方也不晓得什么来头,给颜珈穿小鞋怎么办??哎......算了算了!瞧我们操这心干嘛,横竖翻不了天去。”
“对,吉人自有天相。不管她了,咱姐俩先找地方喝一杯去!”
......
另一头,颜珈被稀里糊涂地塞上马车,因着敌众我寡力量悬殊,她一没搞清楚状况,二比较识时务,因此没做任何挣扎,安安稳稳静观其变。倒是那领头的女人,自称贺府的管事,一口一个会元恭维她。颜珈方知晓自己竟高中此次会试魁首。
到了地方,管事很客气地请她下车,引着颜珈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