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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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读 作者:半分红尘

    分卷阅读10

    伴读 作者:时不待我

    030知己相知

    柳溪枫闻听允容来拜见他的时候微微愣了愣,而后慢吞吞的让小东子去请。小东子看他神情似乎对允容来访着实不喜欢,不觉得心中暗自嘀咕,面上却分毫不漏。

    允容仍旧是一抹白,远远的耀花了众人的眼睛。小东子看了他一眼忙垂下眼不敢多看,美好的东西世人都喜欢,只是沉迷于此,日后终归是祸乱。

    礼节过后,允容和柳溪枫四目相对两两无言。许久过后,柳溪枫轻咳几声道:“到后院坐?”

    允容恍然垂下眼,嘴角勾起一抹动人的笑容低声道:“客随主便。”柳溪枫听了若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坐于后院石桌上,宫人摆放些茶酒、点心和水果后悄然而离,小东子也躬身退下。

    柳溪枫拿起一块金丝蓉糕放在口中,糕点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入喉口中残留余香,但总觉得不够柔软可口,柳溪枫微微皱了皱眉,看来要吩咐御膳房改善一番了。

    “……这糕点似乎并未入味,而观柳妃殿神色,似乎不大喜欢甜食?”允容看着他神色复杂道。

    柳溪枫淡淡一笑道:“的确不喜。”允容嗯了声,勾起抹笑容,不喜而食,自是为了喜欢之人,据闻当今皇帝对甜食十分喜爱。

    “你今日前来不是为了甜食吧。”柳溪枫把糕点放下看着他淡笑道。

    允容亦抬眼与他相对,许久那双静雅的眸子里神色丝毫未变,允容微微瞥开眼低低笑了声道:“的确,今日前来只为信王。”

    柳溪枫看着他微微一笑道:“信王若不牵念齐家何来有事之说。”

    “若柳妃殿下兄长与父亲入狱,柳妃可会如此?”允容看着道,秀气凌然的眸子带着几抹狠厉和捉摸不透。

    “既是我父兄,自然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柳溪枫恍若无视般淡淡开口而言。

    “……皇上所持证据,朝堂上下有几人敢说为真,齐家难道没有被人冤枉的可能吗?”允容一字一句道,字字铿锵,由不得他人辩解。

    “如若他没有那个心,如果他安分守己,世人谁会害他。”柳溪枫敛眉垂眼道。此话如寒冰一般遁入允容心中,让他恍然觉得心透凉。

    三伏之天,热风而过,允容觉得头有些恍惚。

    “信王曾与微臣吐露心中烦闷,我言道你与柳妃相识,何不求他。信王道就是相识,所以才不去相求,此事他不会帮,他亦知我不会求。当日言语我本不懂,此刻来说,柳妃与信王当真是彼此相知,十年作陪生涯,外人岂能看透。”许久过后,允容如是道。

    柳溪枫听了微微眯起眼睛,而后抬眼看向远方。

    他虽薄情,但并非冷心,沈风信对他好,他知。十年的情意又岂能说不干便不干。所以他不曾为齐家说清,任由事态发展,也许某个时间,那个别扭的人会发现杀了齐家所有人不如杀一儆百的好……

    博得美名又赢得声誉。只是若那人一直别扭,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毕竟齐家本就当死。怪就怪他们不该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如是作想,心忽然动了动,像是有什么感觉般,他回头看向远处,远处寂静无声,除了夏风吹拂倒不曾出现什么,柳溪枫微微失了神,暗笑自己情窦初开,竟以为沈风洛在身侧。

    “柳妃,此事是臣唐突了。”允容道:“听闻柳妃曾出游一年,不知可曾游历过姑苏城?”

    听闻话题被岔开,柳溪枫回头淡淡一笑接下道:“年少便听闻此城景色绝好,只是当年入城恰逢瘟疫,被困在此城几天,而后皇上派人来治,能活着倒非偶然。”

    “姑苏城为南华管制,离首城不远,说来我也是姑苏而出。”允容笑道,眸子波光闪闪,十分漂亮。

    柳溪枫听闻一笑道:“如是这般,你也有些日子没有回去了。”

    允容垂下眼道:“是啊,十岁被选为圣子,这些年倒有一段日子没有回去了。”

    柳溪枫听罢哦了声而后谈起其他……

    风过无痕,月落无声,有人来了又走了,有人走了又来了,来来回回,匆匆又匆匆。

    允容告退后,柳溪枫坐在石桌前,许久后叹口气。前来服侍他的小东子听闻这声叹息不知为何有些心悸,但观柳溪枫神色又看不出分毫。

    小东子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你去让御膳房准备些糕点,我送去给皇上,还有熬些汤,在汤里放些药材,皇上这几日胃口不好,让张庭之帮他调理调理。”柳溪枫淡淡道。小东子神色僵了下,想说什么最后垂头离去,柳溪枫看着有些莫名却为多想什么。

    只是这天与往日十分不同,柳溪枫到的时候,御书房大门敞开,阳光打在光滑精致的门窗上发射出点点光亮。只是整个御书房异常安静,似乎没有人烟的郊外,柳溪枫不由的愣了愣,心有些紧。

    快步进入房内,一眼望去,满目明黄,心忽然满了。柳溪枫顿了顿而后轻声朝前走去。

    御书房内寂静无声,没有内监宫女服侍,也不见了小福子,地上十分干净,没有破碎的古董和杯盏,沈风洛双手合拢,下巴放在手背上,狭长好看的凤眼微微眯起,让人分不清是睡了还是未睡。

    柳溪枫离他三步远时停下,微微抿了抿嘴……

    时间恍然而过,这期间沈风洛一直是这般姿势,柳溪枫亦然。殿外热风滚滚,小东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中却不免有些焦急。

    柳溪枫茫然不知多久,外面阳光明媚,他却觉得自己的心一点一点的紧缩,一点一点的冷,他不相信沈风洛不知他来,如此漠然的对着自己是不是再向自己宣示什么?

    想到这些柳溪枫漂亮光洁的额头不自觉的皱了皱。正如此胡思乱想忽闻啪的一声,金杯茶盏落在脚边发出刺耳的响声,他恍然抬头对上沈风洛阴沉的双眸。

    “……你没有话对我说?”沈风洛压着心中怒火道。柳溪枫莫名的看着他。

    “你……”沈风洛猛然站起身狠狠的拍了拍桌子,想接着说什么,神色却突然变了变,脸色有些苍白。

    柳溪枫大惊,顾不得其他忙上前把人搂在怀里道:“你这是怎么了,我马上叫御医。”

    “……不用。”沈风洛推开他道。柳溪枫还想说什么,沈风洛眉峰一皱道:“你走,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了。”

    柳溪枫心微微一凉看向沈风洛略带委屈的神色,茫然失措间无法作他想,只是愣怔的看着此人。

    “你先回去。”沈风洛缓缓坐在龙椅上道,此刻声调不复刚才的气恼,却带有一丝恍然。

    柳溪枫看他侧脸着实难看,怕他因自己耽搁了医治,只好先退开,临走把甜点放在御案之上。

    等柳溪枫走后,沈风洛方抬起头看他远去的身影,漂亮绝雅的容颜上挂着抹慌张和无措,手不自觉的抚摸着平坦的小腹部…

    作者有话要说:因明天休息,今日有别的事情,:),所以趁着老板不在,在办公室码字,虽然是一点,先更上,回家太晚估计没时间更,汗~~,虽然少了点,但大家讲究吧,明日继续,明日好好写,内牛。

    虫子什么的,明日修改,:),这章有点乱,明日修改,咳咳,老总回归公司,内牛,我忙去了。希望不要加班啊,啊啊啊,讨厌加班没有加班费。可恶。

    那个关于更新,实在是我家母老虎太厉害了,每次见到她之后,心就平静不下来,好吧,我承受能力有点弱,她的虎威影响有点深远……内牛……

    31

    31、031诊脉滑脉

    沈风洛以忙为借口已经三天未见柳溪枫了。柳溪枫一开始还耐着性子等他,可是今日再次被小福子拒绝在门外后,柳溪枫站在御书房门前许久,而后哦了声转身离去。

    他神色和往日没甚不同,只是眸子微微缩了缩,而后转身如同往日那般离开,小福子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三伏之天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小福子,把折子拿来。”御书房内突然传来沈风洛犀利的声音,小福子忙收起心思转身进殿服侍那个难伺候的主子。

    柳溪枫回到柳苑,端坐在后院水榭中,而后开口让小东子之外的人全都退下。说完这些他端坐在亭中,漫不经心的拿起桌子上的茶盏缓缓为自己倒了杯茶。

    小东子看着他心里直泛嘀咕,还带着一丝琢磨不透。柳溪枫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温和的,可是小东子可没忘记那时他在御书房对齐卯说的那几句话,狠厉而且不留余地。

    “小东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留下吗?”柳溪枫喝着茶淡淡开口道。

    小东子垂头一笑道:“奴才知道。”

    柳溪枫淡淡一笑道:“那你说说。”

    这种游戏宫内经常玩的,那几年皇子争夺最为厉害的时候,小东子曾被三皇子威胁,问的话也是一模一样,当初他硬着头冷声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当时情况远比此刻凶险,但不知为何柳溪枫的问话让他觉得如身处三尺寒冰中。

    “回主子的话,主子大概是因为万岁爷的事心烦吧。”小东子垂眉躬身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柳溪枫听了嗯了声又轻声道:“还有呢?”

    小东子恍然抬头看他,而后跪在地上道:“主子,奴才,奴才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柳溪枫轻笑两声打断他的话道:“小东子,你是皇上派来的人,做什么的不用我多说吧。皇上这些日子为何不顺,那天到底看到了什么,你比我清楚吧。你当真不说。”说道最后柳溪枫的声音渐渐的狠厉起来,而后杯盏落在地上,他站起身狠狠的拍了下石桌……

    小东子心头一震,跪在地上眼睛不停的转……热风中寂静无声。

    “……启禀主子,皇上在容美人来的那天曾莅临柳苑,而后……而后匆忙离开,临走吩咐奴才不得多言的。”沉静片刻,小东子低低开口道。

    柳溪枫听了神色微微缓了下,随即慢慢坐下喃喃道:“果真如此……”看来自己猜测的没有错,那人定是心里又不舒服起来。

    想到这里柳溪枫狠狠的皱起了眉峰,但那日突然而来的惊吓又为何?许是自己过于冷静,让那人不安吗?

    至于允容,柳溪枫苦笑了下,那是他封的美人,自己都未说什么,他竟然……想到这些柳溪枫摇了摇头,目光轻拂看到跪在地上的小东子道:“起来吧,小东子。”

    听闻他温和的语气,小东子忙从地上起来垂头不语。

    “小东子,我知你身份敏感,所以从来未曾问过你有关这宫内的一切,我不想你为难,也不想为难你,这次是心中真有些着急了。日后不关他,我定不会再为难你,让你难做。”

    小东子听了眼睛一涩,忙点点头。

    所谓给别人一耳光在给个糖豆大抵如柳溪枫这般。

    柳溪枫看他一眼而后抬眼看向远方,心中有丝忧虑,允容,允容也许是个麻烦……

    而此刻沈风洛呢,沈风洛正端坐在御书房内,阴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小福子。小福子浑身颤抖道:“万岁爷,听奴才一言,宣太医来瞧瞧吧……”

    “滚……”

    “万岁爷……”

    事情为何这般,还要从头说起。

    那日怒言喝叱柳溪枫后,年轻漂亮的皇帝一个人坐在龙椅上,脸色苍白,眸子满溢复杂,偶尔想到什么脸色发白继而又摇了摇头喃喃自语几句。

    小福子前来服侍皇上时只觉得皇帝面色难看,倒未觉其他,顶多是皇帝脸色阴沉几分,自个儿小心服侍想来也出不了大乱子。当时皇帝倒真的未曾找他麻烦。

    只是这三天下来的情形颇让人担忧。

    皇帝仍旧如往日那般上朝,上朝过后批改折子,但年轻的帝王似乎过于勤劳了。大大小小的事务都细致的过问下来,一点一滴的批注,而后下达各地,像是在逃避什么似的。

    最最诡异的是对于柳溪枫的求见,年轻的帝王明明手头无事,却冷声吩咐不见……

    吩咐不见后,神色不安,更甚者这几日几乎滴水未进。

    今日再次拒见柳溪枫后,小福子进殿服侍这个年轻的帝王。只觉得沈风洛脸色难看的很,也不再批折子,额头上的汗珠聚集一点一滴落在明黄色的书桌上,润湿了明黄色的锦绢。

    小福子看他当真是难受极了才跪在地上说了那番话。

    沈风洛却固执的未听,小福子看他神色着实是难看咬了咬牙垂头道:“万岁爷,你这几月来未曾服用断果,而这期间与柳妃殿下伉俪情深……”小福子说到这里顿了顿而后抬起头快速道:“若是……若是……万岁爷,求您让太医来瞧瞧吧,万一有个什么……柳妃殿下何以自处。”

    他说完头狠狠的磕在地上而后未曾言语了。

    殿内风一阵一阵的吹拂而过,小福子额头顶着地板,觉得透心凉。

    许久,耳边传来沈风洛有些虚弱的声音:“宣张庭之。”小福子忙行礼,站起来转身离开亲自找张庭之。

    这期间沈风洛一直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恍然无措,而光洁的眉峰紧紧皱着,眸子里没有任何光彩。

    殿内空荡荡的,服侍的人都被他赶了出去,此刻方觉得有些冷清……沈风洛不由的抓了抓身上的衣衫。

    直到张庭之来他还是这般失神,所谓心乱如麻大抵如此。

    “皇上?”张庭之站在哪里有些疑惑的抬眼看了看沈风洛又看了看小福子,刚才小福子容颜慌张的把他拉来,此刻远观皇上之色没甚大碍。

    小福子接触他的目光微微垂下眼,而后躬身退下把大殿的门关上,顺带吩咐下去外人不得靠近此处,否则死。只是忘了这般吩咐下去了外人不敢接近,还有不是外人的人……所谓百密一疏大抵如此。

    殿内,沈风洛看着张庭之,许久缓缓站起身,神色倨傲如同远古画卷中百鸟而朝的凤凰:“张御医,今日之事你切给朕听好了,无论什么结果,如果胆敢有半个字走露出去,朕定然让你后悔。”

    张庭之听了沈风洛的话不由的打了寒颤……心下恍然不安。

    跟着沈风洛走在内室,颤抖的为坐在那里的沈风洛把脉,随着脉搏的跳动他的眉毛越挑越高,而后神色端然的换了个手继续……眉眼带着一抹震惊,但脸上却稳静如山。

    沈风洛看着他的神色心中有所了解并未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启禀皇上,这……这……”张庭之跪下道:“滑脉。”

    沈风洛听了嗯了声,心并不若开始那般慌张无措。小福子看了他一眼垂眉不语,心下那抹怀疑被证实了,不知为何他略略放下心来。

    沈风洛把手放在小腹之处,那里平坦和往日没甚区别,可里面却当真有个孩子,是柳溪枫的孩子。沈风洛说不出心头那股感觉,微微闭上眼,断果从那日起便没有吃了。

    一方面是真的不想那人担忧,一方面总觉得,总觉得男子有孕那么难,自己,自己怎会……这些日子恍然心烦,偶尔心悸,无食欲。开始并不知,偶然那日吃了青梅,自己从不爱吃这些,但当时却觉得甚为对口……

    那天朝着柳溪枫发火之后,只觉得腹部阵阵的疼痛,未曾多想也不愿请御医来看,许是心中早有了结论,却一直不肯看御医,只想用此种方法来欺瞒自己。只是今日腹部当真是疼痛难受,又闻小福子之言,心底一阵一阵的烦乱……

    “皇上,你这几日大抵是情绪波动过于频繁,动了胎气。臣去开一味药调理你的身子。”张庭之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端秀儒雅的帝王失神的样子垂头道。

    沈风洛嗯了声。

    张庭之抿了抿嘴而后跪在地上道:“皇上恕臣冒犯天威,此子不过二月,若此时此时用药还来得及。”

    沈风洛听了心头一阵,狭长的凤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张庭之,而后慢慢道:“张大人,你也认为朕不该留着。”

    “回皇上,若是他人,臣定是当心祝福。恕臣大逆之言,此时正逢信王在京,太后等人若知晓此事定然大做文章,若,若不存在此事,当真是好。”张庭之冷汗凛凛道。

    他耳边传来帝王紧促的呼吸,许久后听到帝王清冽的声音:“下去吧,把药准备好,你亲自负责,打胎……打胎药让小福子送来……”这话刚说完,门外传来一声奇怪的声响,沈风洛猛然站起身神色苍白,小福子忙走出内室打开门,一只黑白相间的猫从他眼前缓缓而过。

    “皇上,是猫。”小福子吐了口气道,跟在其身后的沈风洛嗯了声,风从门口入心口,心蓦然凉了。

    张庭之和小福子叩拜后离开,沈风洛站在那里一动未动,阳光照射下来,照着他的下半身,明黄色的衣衫熠熠生辉。

    一炷香后小福子端着药走来,御书房的门被小心的掩上。

    听到声响,屋檐拐角处,一抹白色衣摆随风轻轻翻飞,许久风中传来轻轻的低语:“今日之事不得向外人道一分,否则……”

    风中谁的回答,回答了什么并不重要了。一切如风,随风而飘,听到了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人怎么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偶纠结了很久要不要这样写,还是这么写了,汗?~再顺手虐下小柳,:)

    :),

    呃,透露下剧。孩子没掉,所以表骂小洛同志,咳咳。

    32

    32、032孩子包子

    柳溪枫站在御书房外轻敲两下门低声求见时,只闻房内匆忙的脚步声和沈风洛猛然传来的咳嗽声。

    站在门前的柳溪枫听了微微抿起了嘴,脸上挂着抹往日一样的淡雅笑容。

    小福子开门对上他的笑颜忙垂下眼。

    房内沈风洛渐渐平息了咳嗽之声,而后轻声言道:“进来吧……”嗓音里带着一抹不易觉察的慌乱,柳溪枫顿了顿举步走了进去。

    不知是不是天气的缘故,亦或是御书房的空气流通不甚,房内药味甚浓,柳溪枫不觉眯了眯眼睛,眸中复杂一闪而过,快的无人察觉,俊雅的容颜如常无甚变化。

    沈风洛坐在龙椅上看着柳溪枫一步一步走来,因柳溪枫是背对阳光走来,这让他脸色恍然有些看不清,沈风洛不由的长大了双眼,眸子因此胀的有些酸涩。

    柳溪枫走到他面前,看到他这般孩子气的神色不由的低声笑了笑,而后伸手缓缓抚摸他的嘴角……沈风洛身子一僵,动也不动。

    小福子和小东子看了忙悄悄退下,留下满屋清幽。

    看着沈风洛涨红了的容颜,看着他眉间的不知所措,柳溪枫笑了笑道:“想什么呢,嘴角的药汁没擦干净。”

    沈风洛听了抬眼怒瞪了他一眼,而后抿了抿嘴垂眼叹息。

    一声叹气打在心头,两处带着清秋。

    “在想什么。”柳溪枫打破沉默道:“脸色有些难看。这些折子看似也没甚重要的,不如休息一会,我吩咐了御膳房为你做了些补品,一会就送来了。”

    柳溪枫的声音很柔很轻,如同羽毛落在心间,痒痒的。如若痒过了头却又猛然让人觉得眼涩,沈风洛垂头嗯了声。

    御书房的内室里,窗子微开,热风而入,带着一抹燥暖。

    柳溪枫搂着沈风洛躺在软塌上,软塌之上已换上了竹席,隔衣躺在上面仍旧觉得凉意绵绵。

    吻了吻沈风洛微冷的额头,柳溪枫道:“睡一会吧,这几日定是熬夜眼圈都是黑的,日后一定要看着你才安心。”

    “你……”沈风洛拿眼看他,张口想问你不问我这几日为何对你冷落吗?但四目相对,看到这人眸子里的怜惜,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只好闭上眼睛,双手不自觉的搂着柳溪枫的身子。

    柳溪枫像是感觉到他的不安,稍微用力抱着他。许久过后,他听到沈风洛在自己胸口含糊不清的问道:“文语,你喜欢孩子。”

    柳溪枫身子微微一僵,而后放松。文语,这是沈风洛第一这般喊他,却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的恍然。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柳溪枫笑着岔开话题道:“还在为上次断果的事耿耿于怀?”

    沈风洛在他怀中摇了摇头闭着眼睛道:“不是,我真的不喜欢孩子。我不能想想自己坐在朝堂上挺着大肚子的样子,我也不能忍受太后、信王他们对我的皇位有任何威胁。虽然男子有孕无可厚非,但我是皇帝,不是一般人。文语,一想到这些,我心里就很乱,文语,我不想要孩子,真的不想要。”沈风洛这么说着忍不住把手放在腹部。

    许是真的害怕亦或是内疚,他的声音里藏着以往未曾有过的慌乱,这些让他有些口不择言,恍然不察自己说了什么。

    柳溪枫听了心头微微痛了起来,为了沈风洛、为了那个孩子,也为了不能让他安心的自己。

    “不要想那些了。”柳溪枫低声道:“大概是这几夜没睡好才会如此胡思乱想,孩子不喜欢,我们不要就是了。”

    沈风洛听了他的话猛然张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耳边传来柳溪枫飘渺低哑的话:“没有人比你更重要……所以,不要多想了。”

    沈风洛听了这话,心头涌起无限往日,而后他闭上眼睛把头埋在柳溪枫胸口,耳边是这人强有力的心跳声……

    不知多久,柳溪枫动了动酸软的胳膊,沈风洛嗯了声翻了个身又翻过来抱着他。

    许是把话说开了,沈风洛在意识懵懂间竟睡着了,梦中眉峰微皱,面上却没有开始那般绝望之色。

    柳溪枫拿手划过他的眉眼,一点一点的轻轻划过,而后垂眼不语。

    有些话听到了只能作不知道,就如同自己所言,没有人比这人更重要了,其他的,其他的如今都先放下吧。无论孩子还是别的,都先放下吧。

    沈风洛意识昏沉,浑身软软的,感觉身上为自己揉捏的手异常的柔和。他微微张开眼,映入眸子里的是柳溪枫白皙俊雅的侧脸,他看着看着失了神智。

    很多年他都是远远的看着柳溪枫的容颜,如今这般近距离的事,在儿时看来如华丽不可琢磨的梦境般。

    “醒了。”柳溪枫动了动眼睛,手没有松懈继续为他揉着肩膀道:“你身子不好,张御医说的这个法子还是上次病后用过,刚才看你睡得不安稳,正好用上,感觉怎么样。”

    沈风洛嗯了声,声音懒洋洋的。柳溪枫朝他笑了笑,笑容迢迢昭昭,如沐春风。

    这天过后,沈风洛明显察觉柳溪枫对他不一样了。倒不是变坏了,而是太好了。

    几乎每天盯着他把那些黑漆漆的补药什么的喝进肚子里。除了上朝他不跟着,御书房内也不再避嫌,看着折子,能帮他处理的折子都处理了,留下自己在一旁休息。

    沈风洛原本是极为忌讳这些的,但这几日看着柳溪枫认真的神色,他心里有一丝隐隐的高兴和恍然。

    矛盾不已,当皇帝的大概都是如此。

    其实柳溪枫倒未想这些,冒着若他不高兴也要这般做的原因无非是想让他身子赶快好。

    毕竟落胎不是小事,女子都经不起何况不易有孕的男子。因此尽量的让他少做些运动,因此夜里即使把人抱在怀里都是坐怀不乱,知道他为人别扭,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不知那事。只这般默默的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轻松几分。但又要拿捏的得当,不能让那人晓得自己知晓了什么,也不能让那人心里不痛快。

    情这东西,有时不是说说而算,最重要的是行动。

    这日帮沈风洛处理了关于江南水灾的折子,转头准备说什么,发现沈风洛坐在龙椅上睡着了。

    恰逢午膳钟声响起,柳溪枫轻轻推了推沈风洛道:“云景,该用膳了。”

    沈风洛嗯了一声,缓缓张开眼。柳溪枫皱眉道:“云景,你这几日食欲不振的,今天要多吃几口。”

    沈风洛听了皱了皱眉漫不经心的哦了声。柳溪枫看着他还未睡醒的样子摇头失笑。

    午膳是在飞流小谢中用的,流水瀑布,很是情调。

    柳溪枫为沈风洛盛了碗热蘑菇鸡汤,放在嘴边吹了吹,而后递于沈风洛。

    沈风洛接了过去,往日香气扑鼻的鸡汤,此刻闻着胃中隐隐不适,本不想喝,但看到柳溪枫关切的眸子,紧皱眉头喝了一口。

    只是这一口下去,胃中来回翻滚难受异常。

    柳溪枫看他神色一变,忙站起身,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沈风洛口中的汤便吐在地上,手一软,碗掉落在地上。

    清脆之声响彻耳边。

    “云景……小东子叫御医。”柳溪枫走上前把一脸苍白之人抱在怀里道,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惊恐。

    沈风洛看着他,想说什么,最后闭上眼睛什么也没说。

    张庭之被小东子拽着而来,诊脉过后,他低语一声……那一声低语如冬雷震震,柳溪枫猛然站起身狠狠的盯着他道:“你说什么?”眸中神色过于震惊,张庭之看了忍不住哆嗦了下。

    小东子自是和他一般神情,小福子看了心里一澹想起那天那只黑白相间的猫,感情那天当真不是猫是人啊。

    张庭之拿眼看了看震惊的无复以加的柳溪枫,又看了看软塌上闭目沉静的龙颜,最后暗叹口气恭声重复道:“启禀柳妃殿下,皇上浮脉近三月,呕吐现象实为正常。”

    柳溪枫听了恍恍然然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两重心境让他不由低声喃喃道:“不是打了吗?”

    声音虽低,沈风洛等人却听的清楚明白。不讲别人如何反映,就沈风洛而言,他猛然张开眼坐直身子。看到柳溪枫恍惚带着悲喜莫名的神色,他眼睛微微一涩转头不语。

    张庭之看了看二人道:“皇上、柳妃殿下,孩子在前三月不容受刺激,当真要小心为是。”

    柳溪枫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得知孩子还在,望向沈风洛的眸子带着迷离、茫然、欣喜等等种种复杂情绪交织一起,当真难以用言语形容。

    稍微平静下心绪,他眯了眯眼睛,眸中冷光乍现,微微转过头对张庭之道:“日后皇上的药由你亲自煎熬,再过两天宫内传会出喜讯,太后和信王等人若是问起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自是清楚。至于小福子和小东子眼神利索点,找几个不敢多嚼舌根的内监来服侍皇上,若是信王来见,让他来见我便是。”

    张庭之听了柳溪枫不自觉带着几分锋利的话,不自觉的拿眼看了看沈风洛。

    沈风洛坐在软塌之上,面色虽阴郁有些难看,但眸子并未不悦。

    张庭之顿了顿,他也看的出来,皇上虽然不喜欢这个突然而至的孩子,但当真打掉也是舍不得,要不然前几日的药早就生效。

    只是未知这里面有几分是真的舍不得,有几分是看着柳溪枫的面上舍不得。哪一方偏了,总觉得对天下对后宫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想到这些张庭之苍老的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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