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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没把你拉起来。我真是傻透了!”
青年愤愤地自责。他下了飞机直奔回家,到晚间还不见安平回家就直接到後山去找。人是找到了,可又觉得不能随意打扰别人想心事,只好掏出随身带的素描本,痴迷地直画到月上西天。
“安平,我是不是很笨,很不懂怎麽做一个好爱人?”青年的声音变得闷闷地,带著点无助,“以前安妮就说我像块木头,能把人气死。安平,你别嫌弃我好不好?我会好好学的,以後一定能变成最好的爱人!”
安平侧头靠在青年的肩背上,蹭掉眼角不小心掉落的水珠。
我们分开吧。我们分开吧。
他的心里不停地喊叫,可这五个字,终究是没能对著青年说出来。
(倾心篇完结)
下部:平生多情之相守
一
进入五月,气温骤然就被拉高。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头顶,能把发梢烤焦。阴天下雨时也难得清爽,雨丝不等将地皮浇得凉透,暑气就把雨水蒸烤成肉眼不可见的热气,像一件拘束衣,紧紧地把人捆绑进闷热潮腻的蒸笼里。
这种天气穿不住衣服。姑娘一水的吊带热裤,不甚讲究的小夥子、大男人,干脆光著膀子乱晃,可还是浑身黏腻一动一身热汗,燥得人恨不得把自己的皮揭了泡在冰水里洗洗。
全c城的人都快像电影“全城热恋”中的主角一样热疯了,唯独安平却似过颠倒了季节,眼看日子一天天往盛夏加速跑,他反倒退回去穿上了长袖长裤的秋装。
最开始裴宿恒并没太在意,他自己就是比较耐热的体质,今年的热度也虽也让他有些受不了,但他还是衣著整齐,除了晌午的几个小时,也并不觉得太难捱。他只当安平比他还经热,而且安平皮肤过薄容易晒伤,穿长袖也有好处。
後来天气预报都报34度了,安平的衣服却越穿越多。这下裴宿恒著急了,以为安平发热畏寒,慌忙给安平买药吃。
安平很配合,他给什麽就吃什麽。
一两天後裴宿恒又觉出不对劲。安平穿得多体温却是正常的,面色也不泛红,也不打寒战,明显不是伤风。
表面看去什麽毛病都没有,衣服还是捂得那麽严实,该不是得了什麽怪病?
裴宿恒越想越心慌,一有空就缠磨安平,让他去医院看病。安平对他爱答不理,把他的话全当耳旁风。
他明白以安平的身体状况,肯定不喜欢进医院,但只作基础检查,应该是不会露出破绽的。於是他天天催命鬼似地追著安平,实在说不通就撒娇耍赖。安平最吃他这一套,不管多为难的请求,他红著眼圈嘟起嘴吧,握住安平的手晃两下,安平便什麽都依著他了。
可这回,他刚碰到安平的指尖,就猛然被推了一把。他毫无防备,身体碰到墙上,肩胛骨撞得生疼。
“幼稚!”
安平瞪著他,从牙缝里咬出两个字。
裴宿恒的脸烧得发烫,怔怔地低下头不敢再看安平。
从那天起,他煎的药安平也不再喝,对他的态度也越加恶劣。
两人的关系,又倒退到过去不冷不热的状态。不,比那时的状态还不如。那时安平虽然对他忽冷忽热,但起码不会莫名其妙发脾气,也不会因为他一句稍微不太得当的话,就横眉竖目将他臭骂一顿。
裴宿恒抹把额头的汗,轻轻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他不断反思,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对触了安平的逆鳞,左思右想却是半点头绪找不到。
他曾想过,也许是初夜时自己表现得太过糟糕,粗暴得近似强暴不说,还害安平受伤,若因此而怨恨他倒也说得过去。
但那晚之後两人明明蜜里调油,好得只恨不得变成一个人。他去香港只离开一天,安平也贴在他身旁直送到城外。那时安平的眼神,缠绵细密,一刻不离他的身影,似乎在担心他会一去不回。
之後他匆匆赶回,安平的态度虽变得略有冷淡,但细微处的那些关爱,却也难以掩盖。
再怎麽想也还是一头雾水,安平的坏脾气的确来的毫无征兆,大约半个月後突然就似变了一个人,暴躁易怒,甚至是蛮不讲理,稍有不快就冷脸怒斥,不止是他,就连美萍和王叔也没少受安平的气。
裴宿恒又叹口气,抬眼望了望窗外刺眼的阳光
天热得太快,人的情绪难免会烦乱暴躁。等适应了,也许就会好一些吧。
裴宿恒把上午烤好的最後一箱蛋糕送到大堂,又匆匆转到後院去准备午饭,一脚踏进屋子里,却见安平已经在厨房忙碌了。
天热的太狠,安平把平日一直系到下巴的纽扣解开一颗,露出一小段雪白的脖颈。他额上的汗不住往下淌,汇到下巴尖,又滴进领口,沿著纤细的线条滑进衣领。
一身淋漓的汗水,本不是什麽美好的景象。但安皮肤平瓷白,浸在汗水中,泛起一层柔润的光晕。那细白的颈项,在衣领中截若隐若现,叫人忍不住想轻轻抚上去。
一股热流急冲到下腹,裴宿恒赶忙撇开视线,不敢再多看一眼。
那晚初夜之後,安平便再没与他亲近过。
他血气方刚,正是不知餍足的年纪。好容易得了心心念念的美味,还不等吃饱便又被扎住脖子饿起来。裴宿恒被煎熬的饥渴难耐,背地里看安平的眼光都冒著火星。
可安平不乐意,他便只能强压著血管里奔腾的欲念,继续做他的乖宝宝,只偶尔在安平高兴时偷一两个吻,稍解心头的干渴。
但这点可怜兮兮的福利,随著安平与日俱增的脾气,也被剥夺的一干二净。现在别说偷吻,他连安平的衣角都很久不曾碰到了。
安平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腋下被浸湿的汗渍直漫到腰线以上。
裴宿恒暗骂自己色欲熏心,匆忙走到厨房门前,与安平隔著一段距离,斟酌著词语道:“安平,我来吧。美萍想吃一味我新学的菜,我来做。”
安平切菜的手顿了顿,而後放下菜刀,一言不发走出去。他擦过裴宿恒身边,把电扇开到最大档,直接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正对著电扇吹风。
自始至终,他没有抬头看裴宿恒一眼。
裴宿恒习以为常,拿起菜刀把案板上的豆角切好。
他把菜全部备好後点上火。安平突然走进来,打开冰箱,往手里的杯子夹了几块冰好备用的冰块。
气温高到一定程度,电扇吹出的风也是热的。家里只有一只小空调,安在美萍的房间里。安平脾气变坏後,美萍没少挨他训。美萍记了仇,躲著不见他,每天就呆在自己房间吹著空调跟娃娃过家家。别人要去她的房间消消暑,美萍都兴高采烈地欢迎,但安平就算在她门前路过,她都要瞪大眼睛呲牙示威。
安平也怕自己控制不住又会对她发火,尽量不在她面前出现,热得实在受不住了,便吃几块冰凉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