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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形的笑容。他握著安平的手捂在自己脸上,让那些压抑的委屈和愤怒尽情地流淌。
“对不起安平,我撑不下去了。我没办法再听你,听你喊他老公。我怕会受不了杀了他。对不起,对不起……”
青年放开安平,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院门外。
安平的身体晃了晃,虚软地靠在墙壁上。他想追出去,告诉裴宿恒那都是误会。他没有在做爱时想著别的男人,他是在担心那人会伤害他。
可现在再说这些,还有谁会信。
他为那个孩子著想的太少。总是仰仗著他的宽容,肆意挥霍他对自己的感情。
他明白的太晚,没有给他们之间浇灌过一点信心。那份靠一个人苦苦支撑的爱情,无法再经历丝毫的打击,只能落得无疾而终的下场。
安平抱著手臂环住自己,身体仍旧冷得发抖。
他仰头看著枝叶浓密的茶花树,走过去抱住树干。
“宿恒,”他把脸贴著粗糙的树皮上,一遍遍默念,“我只爱你。真的只爱你。”
十七
十七
下午裴宿恒便没再过来。有事忙的时候还不太难捱。等铺子打了烊,安平陪著美萍玩儿拼图,心里像长了草。
天逐渐黑透。美萍揉著眼睛嚷嚷著饿了。安平把咬得出血的指甲从嘴里拿出来,去厨房准备晚餐。
做菜时,安平不断提醒自己只做两人份的便好。摆上碗筷,发觉还是做多了。安平略作犹豫,便把多出来的饭菜都倒掉了。
他要重新学著适应只有自己和美萍两个人的生活。他没有资格沈浸在悲痛里自怨自艾。
美萍睡下後安平去洗澡。伤口没有痊愈,洗澡前要先用保鲜膜把胸部缠紧,防止伤口进水感染。
之前这些都是裴宿恒帮他做。他只管抬著手往淋浴头下一站便万事俱备。今天头一回自己动手,笨手笨脚的半天没裹好。
心里烦躁得很。安平随便裹了两下,扔掉保鲜膜打开淋浴。
浴室的门突然被很大声地拉开。安平还没缓过神来,就被人一把从淋浴底下拉开,水流也同时停掉了。
“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麽这麽胡闹。”裴宿恒板著脸孔,拿起被安平仍在洗手台上的保鲜膜,“手抬起来。”
安平的眼睛迅疾浮起一层雾气。他抓住裴宿恒的手臂,仰头急切地望著他,“宿恒,你,你不走了吗?”
裴宿恒不理他。仔细给他过好伤口,再用透明胶带沾好接缝。
“宿恒?”安平攥著他的衣袖摇晃。
青年看他一眼,眼角微红,“等伤口拆了线,我便走。”
安平咬著唇,忘记了羞耻,身体打著颤,整个贴到裴宿恒怀里,“那就让它再裂开好了,让它感染烂掉好了。”
“你敢!”
安平目光灼灼,伸手便去扯背後的胶带。
裴宿恒单手握住他两只手腕,将他推到淋浴下。管道前端的冷水冰柱子一样砸了他一身。
一周後小妹看完比赛返程。到家匆匆放下行李,便兴高采烈跑到安平这边分礼物。
小丫头在外面疯得成了野丫头,肤色晒得更健美,眼里波光盈盈,亮得像小溪中闪动的银芒。
她从一只长方形的盒子里拿出两只瓷质水杯,郑重其事放到安平面前,“一只给平哥一只给小裴。这叫一生一世一辈子。”
造型很别致的情侣口杯,侧边的线条凹凸起伏。左右手分别握住杯子的把手,往中间一对,两侧的曲线便能咬合成两个热吻中人的侧脸。杯身上一只印著安平的照片,另一只则是裴宿恒的。小妹精心挑选的侧身照,杯子何在一处,便似他们在亲吻。分开了,也似在遥遥凝望著对方。
“喜欢吗?”小妹忽闪著眼睛,趴在桌子上问。
安平握著印有裴宿恒照片的那只杯子,轻轻笑了笑,“很别致。谢谢。”
小妹的小脸变了几变,最後定格在十足扭曲的状态,“搞什麽吗!平哥难道不是应该马上扔掉杯子红著脸跑开吗?笑成这样我很不习惯好吧。”
安平还是笑。手指执拗地抚摸照片上裴宿恒的脸庞。
小妹又换了一副八卦脸,鬼鬼祟祟凑上来,“喂,平哥,你们什麽时候开始的?告诉我吧,快告诉我吧,我好奇的心里都快爬出虫子来了!”
美萍趁著他们说话,踮著脚跑过来,抱起另一只杯子就跑。
“啊,美萍美萍,你的礼物在这里!”
小妹抓起金发的洋娃娃去追她。两个人在院子里你追我赶东躲西藏,豆豆也跟著撒欢,鸡飞狗跳的,闹腾到一身大汗,小妹才把杯子换回来。
美萍搂著新到手的洋娃娃尖著嗓子咯咯笑。小妹半弯著腰大口喘气,“平哥,你都快把美萍养成新时代女超人了。这体力,比我好太多了。”
“不能跟她闹的。她一来了劲头就不知道累。”安平拿大毛巾给小妹擦汗,“晚上别回家了。想吃什麽?我给你做。”
“好啊好啊!我要排骨炒年糕、花生鸡丁、咖喱牛腩、鸡肉蛋卷,还有还有,还要松鼠鱼!我要把小裴爱吃的松鼠鱼都抢光!让他整天诅咒我喜欢的选手落选!啊啊啊都怪他那张乌鸦嘴,我家宝宝只得了第四!”
“你呀。”安平失笑,揉揉她的头,“去跟美萍一起看动画片。做好菜咱们就吃饭。”
“嘿嘿,还是平哥对我好~~”小妹拉著美萍打开电视,屁股刚沾到沙发又突地蹦起来,“我先去把这只杯子拿给小裴。他一高兴兴许能把那只不太用的psp给我。”
小妹拎著印有安平照片的杯子往外跑。安平来不及关掉炉火,抓著锅铲拦住她。
“小妹!别去了……宿恒他,不一定会喜欢。”
“放心吧!你都喜欢,他肯定乐得大牙砸脚面上。”
“小妹小妹!宿恒就要走了。别再去打扰他了。”
“要走了?”小妹瞪著大眼睛,跑回安平身边,“为什麽?他不是说,他家里人都同意他来这边学建筑了?为什麽又要走?”
“他……”
安平吞吞吐吐,捏著锅铲,不知该如何解释。
裴宿恒说等他伤口拆了线便走。他已经拆线三天,伤口不怕水了。洗澡也不再需要别人帮忙。裴宿恒虽然还没定下要离开的确切日期,但这些天,除了在他不方便时照顾他,也没有特意找他说过话。甚至他趁著淋浴时的便利,不止一次厚著脸皮向青年示好,也都被一一无视。到了这等地步,即使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裴宿恒已彻底对他死心了。
他已亏欠了裴宿恒太多。如果离开自己是他的愿望,那麽,他便放手吧。
“总之,小妹你不要去了。不如,不如来帮我做菜吧,你不是一直想学吗……”
“是不是他不要你了!”小妹脸色突变,蛮横地打断他,“是不是?说呀,是不是?”
“小妹,不是你想的那样……”
“王八蛋!怪不得没在铺子里看到他,居然躲起来去学那些花花公子的做派!看我不剁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