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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
小妹怒气冲天,扭头三两步便跑得没影。
安平追到院门口,美萍又在屋子里大吵大嚷。胸口憋著气发泄不出,安平砸了下门板,紧拧著眉头回去。
在厨房里忙著,安平也心绪不宁,隔几分锺就看一眼窗外,生怕小妹去跟裴宿恒闹出乱子。
还好布好餐桌後小妹便回来了,看脸色倒没有生气吵架的迹象。安平略微放下心。
吃饭时小妹只顾著跟美萍玩闹抢菜,也没提起裴宿恒。
晚饭後小妹又陪美萍玩了会儿,之後安平送她回家。走到小巷尽头,小妹一前一後踮著脚道:“平哥,明天我约了小何去野餐,你也来吧。”
小何是小妹男朋友,家里是前街开餐馆的。安平他们都称呼他是小老板。小老板跟小妹恋爱近两年,整个青衣巷的人几乎都知情,唯独老王和王婶还被蒙在鼓里。
“那怎麽行。你今年课业忙,很长时间没跟小老板出去玩了吧。你们去吧,我就不掺合了……”
“小裴也去。”
後面的话被硬生生截断,安平半张著口,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去吧,我带你们去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野餐。你们肯定会喜欢的。”
“小妹,我……”
“平哥,”小妹抽抽鼻头,握住安平手心,“平哥你一定要幸福。别放弃,听话!”
这个臭丫头,平日一副没心没肺永远长不大的模样,偏偏偶尔成熟一回,便懂事地叫人心酸。
“好。我去。”
“嗯!”小妹大力点头,明朗地笑了,“穿帅一点哦,迷死他。哈哈哈。”
果然又开始不正经。安平轻轻弹了下她的额角。
小妹捂著额头跳开,“敢欺负我,我让我家小何跟你家小裴决斗!哼~”倒退著蹦了几步,向安平挥手,“我回家了,平哥回去吧。快回去挑衣服。”
转回身,小鹿一样在路灯下跃动著,很快便看不见了。
安平缓慢地走回家。十点锺准时漱洗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睡意。起身把衣柜里不多的衣服轮流穿戴一番,挑出了一件看上去比较年轻的长袖t恤搭淡蓝色牛仔裤。
把衣服搭在床头。安平回到床上,渐渐睡著了。
十八
十八
小妹的爱情圣地,是城乡交界处的一片河谷。这里离市区远,来的人少。若在路边大略看一眼,风景只是一般。耐心穿过一大片散布著建筑垃圾的乱草堆,迎面而来的明山秀水绿意盎然,著实别有一番天地。
他们四个人骑了两辆电动车。小妹从後座跳下来,扑到厚实的草甸子上打滚。小老板看著她嘿嘿傻笑。
远处山坳里的泉水,汇成小溪缓流而过。安平便在小溪旁边的一片草地铺上餐布。背後是一棵参天大树,撑著云朵般平铺开来的绿荫巨伞。风从山谷撩著水汽吹拂而过,清凉的似乎提前跨进了秋季。
餐布太大,安平跪在地上抻边角。小老板想去帮忙。小妹拉住他,“去踩点野花,我给你编花环戴。”小老板喜不自禁,乐颠颠往花草最浓密的下游跑。小妹嚼著爆米花,慢悠悠跟上去。
裴宿恒动作最慢。他停好车子背上画夹,四处打量周围的风景。
本来他是没有心情过来郊游的。小妹极力游说,说这里景致清幽非常适合写生,犹豫了半天才决定跟过来。
沿著溪流走了一段,最後在安平对面选了一个位置,把画夹安放好。一抬眼,安平还跪趴著跟那块巨幅餐布奋斗。爬来爬去的,活似一只被累坏的小蜜蜂。
裴宿恒皱眉。暗自埋怨小妹弄这麽大一块餐布,简直就是成心累人。巴巴地把人都拉来又不肯帮忙,什麽事都推给安平。
安平撑在地上的手臂抖了抖。裴宿恒扔下画笔,越过小溪,“我来。你去拉著那边。”
安平呆了呆。抬头看到他,便抿著嘴笑。他脸上出了一层细汗,双颊粉红,微微一笑,便好似粉绒绒的花苞倾吐出一星花蕊。
裴宿恒脸上直往外冒热气,赶忙垂下头,後颈都泛起浅浅的红晕。
他不敢再乱看。把装食物的篮子拎过来,便急匆匆蹿回画架旁,挨个往调色板的凹槽里挤颜料。挤了五颜六色一大堆,才想起他是想简单点勾个风景素描的,弄这麽多颜料出来根本用不上。
裴宿恒暗骂自己没出息。又忍不住从画夹上缘悄悄向对面偷看。
安平正抱著食物篮,拨弄里面的零食袋子。他今天一身浅蓝。宽松大t恤上印著一只很可爱的卡通鹿宝宝。
他面相本来就年轻,这身打扮又把他往下拉了好几岁。安安静静并膝坐在铺著光面布料的草地上,身後是一片片会随风流动的翠绿,细碎的阳光沾在他的发梢上,亮晶晶闪著金芒。
裴宿恒一时恍惚,直觉他便是这美丽山谷中的精灵。他白皙的手指轻轻一挥,这山峰绿树下一秒便会天翻地覆。
安平似乎感觉到有视线一直追随著他,动了动,抬头往这边看。
裴宿恒飞快撇开头,心脏一窜似要从口里蹦出来。
安平只随意望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裴宿恒却不敢再看他。视线几度徘徊,轻轻落在隔在两人中间的小溪上。
源自山泉的溪水清澈明透,安平映在里面的影子,像照在镜子里一样清晰。
裴宿恒看得专注,不自觉便拿起炭笔,将那山水与坠落其中的精灵一同细细地勾画下来。
小妹跟她家小老板像两只憋坏的小狗,四处蹦躂著撒欢。跑回来拎几袋零食饮料,转眼又不知野到了哪里。
安平心里清楚,小妹其实是在给他创造机会,好同裴宿恒好好单独交流一下。
可裴宿恒似是早就防备了这一手。提早搬著画架远远躲到对岸,小妹一离开便埋头苦画,一副沈醉山林心神陶醉的模样,连正眼都没往这边看一眼。安平纵使有满肚子的话想同他讲,也全被他冷冷淡淡堵在嘴边上。
一个人守了半天食物篮实在烦闷。安平除了鞋袜,脚丫伸进水流中,脚趾头动来动去,自娱自乐踩水底的鹅软石玩儿。
山里的水温度低,脚在水里浸了一会儿,寒意便透到小腿。
但跟心底的冰冻比起来,这点寒冷根本算不得什麽。
水中裴宿恒的倒影被安平搅碎。安平停下动作,看著那破碎的影像,摇动著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打碎的影子可以还原。有了裂痕的心,却无法再保持最初的热情。
对青年的感情,从激烈抗拒到被动接受,再到後来的欲罢不能,每一步走来,都是煎熬多过甜蜜。
自生死间翻滚过一回,终於看透,终於放下过往的纠结,岂料缘分却已用尽。
上天给过他机会,错过了便没法再回头。
其实,分开了也好。
安平把下巴抵在膝盖上,凝望著水中的影子。
分开了,便不用担心裴宿恒的前途,也不必烦心他家里的事,更主要的是,齐荣钊再也不会威胁到青年的安全。
这样一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