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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了。第一,昨夜的事情做的很隐秘,并没有被别人看到;第二,薛府没人知道春喜和薛沁之间的瓜葛,因此不会有人把薛沁和芙霜的死联想到她身上来。第三,即便他们不相信芙霜和薛沁会自相残杀,但从井边的假象来看,没有比这更加令人信服的可能了,不相信也只能接受。
未絮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心中狂喊,是的,就是这样,没事了,她和春喜不可能被人怀疑,过一阵子就没事了!
如此想来,松一口气,顿觉口干舌燥,她让丫鬟倒了杯茶,咕噜咕噜灌下,这时发现秋田不在,问:“秋田呢?怎么一上午没见她?”
丫鬟道:“早上跟二爷出去的时候秋田姐姐跟着一起的。”
未絮点点头:“哦。”
正说着,薛洵回来了。
他进门,脸色极其难看,未絮不敢多想,只轻声命人去传饭。
“不必了,”他目光冰凉:“都出去。”
丫鬟们默不作声退出房间,屋内只剩他们二人,未絮缓缓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察言观色,走到他跟前,说:“你早上也没吃东西,好歹垫垫肚子才有精神做事啊。”
薛洵看着她,只问了句:“春喜去哪儿了。”
未絮心中惊雷翻滚,瞬间铺天盖地炸开。
她慌乱扯扯嘴角:“春喜,春喜……春喜回柳家了啊,我娘身上不好,我让她去……”
话音未落,薛洵抬起手,一个巴掌重重打在了她脸上。
“啪!”一声,未絮只感到一阵火辣的疼痛朝耳边蔓延,还未来得及反应,她别向一旁的脸又被掰了回来,薛洵扣住她的下颚,深潭般的眸子冷冰冰看着她:“我再问一遍,春喜去哪儿了!”
未絮不知是疼还是怎么,眼泪瞬间倾泻而出:“二爷……二爷要打要骂都行,可总得给个缘由吧?”
“缘由?你当真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薛洵猛甩开手,指着她:“柳家养出的好女儿,一个比一个狠毒!柳未雨买凶杀人,你柳未絮胆子更大,竟然敢亲自动手!好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未絮大惊:“没有……我没有!”
薛洵眯起双眼:“你没有?芙霜怎么死的?你别以为她是个妾,弄死不算什么,我且告诉你,按大明刑律,殴夫之弟妾至死者,以凡人论,当判绞罪!”
未絮先是惶恐愣怔,接着狠狠抹了几把泪,望着他,自暴自弃地点头:“行,你抓我去衙门吧,你让人绞死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现在就去夫人那里认罪,芙霜和薛沁都是我杀的,我认罪就是了!”
她直冲冲往外走,被薛洵一把抓住:“你还想被我打是不是?”
她睁大通红的眼:“你打,你打!”
薛洵盯了她片刻,冷道:“你不要脸面,我还要。芙霜的死活与我无关,只看大哥如何。但春喜杀了我妹妹,我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未絮一口气上不来,几乎厥过去,她再忍不住,哭叫着,双手撕扯他的衣裳:“薛沁害死人家兄长,她罪有应得!你、你、你流放了我的哥哥,如今又要杀我的春喜,你怎么不连我一起杀掉?!索性都死了才痛快!”
薛洵面色阴沉,抓住她的双手将她拖到床前扔下,接着从亮格柜中取出一条马鞭,扬手抽了她两三下:“你在跟谁说话?无法无天了,真以为我不打女人是吧?!”
未絮活鱼似的翻滚扭动,后背火辣辣的疼着,她死死抱住铺盖,埋头捂着脸,不敢再做声。
薛洵扔掉鞭子,转头走到门口,吩咐秋田:“看着她!别让她发疯跑出去乱嚷!”
“是……”
说完他便走了,去抓春喜了。
未絮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直到秋田小心翼翼将她扶起来,她摇摇欲坠的簪子掉下去,头发散落,脸上的妆已经全花了。
“二奶奶……”秋田红了眼眶。
她满面泪痕,浑身抖得厉害,过了一会儿,转头看着秋田:“是你,是你告诉二爷的。”
秋田跪下,垂着头,无言以对。
未絮点头:“原来昨夜被你听到了……说不定你还跟着我们去了芍药圃,否则二爷怎么知道是我亲手杀了芙霜……”
“二奶奶……”
她继续点头:“那次我回娘家报信,前脚刚走,二爷后脚就带人追来了,也是你通知的吧?”
“……”
“你虽是我的丫鬟,但二爷才是你的正经主子,这种大事你自然不该瞒他……哦,不,或者你本就是他安排在我身边监视我的?”
秋田哭着磕头:“二奶奶,求你别这样说……我只是个奴婢,我没有办法……”
未絮道:“你既然听见我和春喜的话,应当知道她此时身在何处,为什么二爷还要来问我?”
秋田猛地摇头:“奴婢没有说出春喜的下落!”
“为何?”
“……”
“呵,”未絮冷冷笑了:“忠义两难全,我该替春喜谢你,至少给她留了一条活路。”
又道:“出去吧,我不想看见你。”
“二爷吩咐,要我守着奶奶……”
“滚出去!”
……
……
第三十二章
未絮倒在被子里大哭一场,哭得头昏脑涨,一下一下哽咽着喘不过气,之后呆坐在床头不知坐了多久,泪干了,黏黏的糊在脸上,昭示着她的狼狈、混乱、不堪,还有挫败。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想,当初为何嫁到薛家,如今又为何走到这步田地。可只有一瞬,她很快便将这些懦弱又无用的想法抛在了脑后——回不去了,她这一生只能交代在薛家,交代在薛洵的手里,自打出嫁那日起,这世上只有薛柳氏,早已没有柳未絮了。
这样也好,没有退路,就不会怀抱不切实际的幻想,该如何便如何,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即使报应下来,扛着就是,反正情况已经坏到这种地步,也不能够再坏了。
此时此刻她突然想大睡一场,最好永远别醒过来才好。
午后毒辣的日光透进窗子,未絮精疲力尽,昏昏欲倒。正在此时,轻蘅来了夏潇院,行至廊下,见秋田坐在栏杆上垂头啜泣,满是诧异地上前说:“难得难得,谁那么大能耐,把你这通透的好人儿都给弄哭了?”
秋田忙拿绢子掐了眼泪,起身唱喏:“大热的天,三奶奶怎么来了?”
“我来瞧你主子。”
“在里头呢。”
轻蘅略一思索,笑道:“是不是她使性子,拿你出气了?你别怕,我去给你讨个公道,定要让她给你赔礼才行。”
秋田忙说:“没有的,都是奴婢自己不好,与二奶奶无关。”
轻蘅说:“她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么,表面傻傻的,实则娇生惯养,多少有些脾气,你是个好丫头,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