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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踉踉跄跄,东倒西歪,完全站不稳,脑子里也不知道闪过什么光怪陆离的景象,将我清醒的神志慢慢地抹去,就好像在一张白纸上涂上彩色。
我只能够凭着感觉挥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压在我上方的阴影一个接一个倒下,而后又有密密麻麻的乌云笼罩到我身上了——斩不尽,杀不完。
过了好久我朦胧的意识里才出现一道光,我终于感受到了身体的钝痛,几只箭矢无可阻挡地钉在我的身躯里,跟钉棺材的钉子一样,像是要压得我永世不得翻身。
哦……
我在打仗啊。
因为失血而变得麻木的脑子终于松活了些,但我的手臂还在机械地连续不断地挥舞着,完完全全凭着本能出手,眼前常能见到溅满血的惊诧不甘的面孔,我根本认不出那是谁,是敌人或是友军,身体的意识会告诉我如何避开身后身前身侧源源不断的袭击。
麻木主宰我的思想,对血腥的敏感促使我不断地斩杀敌人。
没有马。
马在战场上是首先会被攻击的对象。
有了马,是一项优势,同时,被马蹄袭击的人,常常也是有去无回。
同样,有马也自有劣势在,马高,你坐在马鞍上,就算有头盔作为掩饰,但也是极危险的,盔甲总无法抵挡住所有的攻击,而你身在高处,就是个活生生的靶子。
当然,那样一大批的马并驾而驱,也是非常能鼓舞士气的,就如开战前的擂鼓,咚咚咚的声音恰好的与人血液上涌而加速的心跳声契合,热血沸腾,叫人心里便已想着自己披荆斩棘,无所不胜的一个场景。
但前提是我们得有马。
本来是有的,养得膘肥体壮,容光焕发的一批马,就连吃食都精致得很,平常人家是万万负担不起的。但是敌军这次很聪明,他们把握的时机也太好,好到叫我怀疑我们中间是不是出了一个偷偷给他们传递信息的叛徒。
养马的地方被烧了把大火,还好那里寸草不生,没有造成更糟糕的情况,只是缰绳全被斩断,马匹受惊乱跑,一时人心惶惶,大乱难止。
马没了。
但仗还是得打,我们得仰望着马上的人,被迫将我们这边养了挺久的马给杀死。相处久了总是有感情的。但不杀马。死的大概就会是我们自己。
我们失了先机,很难远距离进行掷射,只得面对着面地打,被坑出了一脸的血。
我瞳孔紧缩,再难躲过从四面八方而来的箭矢,它们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完全阻断了我的去路。
我只得用非要害处迎上那箭,嗤地箭入体的声音,给身体带来了撕裂的疼痛。
但没关系,我还能忍受,四肢虽然麻木,头脑虽然麻木,但精神的坚固能够强行驱使身体运动,尽管,那所带来的代价可能尤其可怕。
……没时间思考。
我只是想活下来而已。
仅此而已。
大概结束了吧。
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血和衣服凝在一起,粘稠的,刺鼻的血腥味通通灌入我的脑袋。
我半跪在地上,身体仅靠插入地面的武器支撑,刀刃只剩半截,从我的手上蜿蜒下大量的血,我意识模糊,眼睛都快闭上。
太累了,我不想睁眼,但又必须睁眼。
一旦睡过去就是长眠不起。我试图以刀刃为支撑点站起,却发现全身软绵绵的,就像被抽去了所有的骨头,我站不起来了,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成了负荷。
我眼睛半睁半闭,想着大概我是会死在这里了。远远望去,只见尸山尸海,被血糊住的眼睛看不见是否还有活人在动弹。贺兰……我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
危机感一瞬间支配了我的身体,我感受到了阴影,它就笼罩在我的上方,那人手里握着一把卷刃的匕首,目光狠狠,我喉咙里溢出咳声,连带着还有温热的液体。
完全不需要思考地……
这是在死亡的界限上挣扎的最后一瞬。
我猛地将手臂抬起,刀刃捅入那人的胸膛。
在那一瞬间,我看清了那人的脸,那是那个死也不啃开口的俘虏。
我想,我知道为什么敌军能够做到如此精准地进攻了。
失力……
失血……
我的眼前被黑暗笼罩。
我大概要食言了。我不甘地想,像条死鱼一样蹦都没蹦哒一下就轰然倒地。
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伪,结局。
因为4.1号说来本月要完结。
所以……伪完结也算完结嘛ahh。
剩下的慢慢更慢慢更。
有人指出将军一点都不变态,将军:其实我一直是个正直的人。
第50章 完结
京城。
将军宅邸。
这时节树上已经没有粉色的花了,只剩下叶子带来点绿意,但别的花挤在它旁边争奇斗艳,开在夏季的花朵不多也不少,但花园里是栽着各季的花朵的,无论是春夏秋冬,这里都是一副花团锦簇的美丽景象。
最开始时这宅子里的花只有那么单调的几种,一齐盛放时满眼是花的海洋,但一齐衰落时,却是一样的冷清。
后来阿梓与她,一点点将更多的花移栽在花园里和原本的几种作伴。
阿满站在池边低头看上边的荷花,像是一盏盏河灯。阳光有些刺眼,但洒在哪些或红或白的玉似的花瓣上却显得格外的柔和。这些大大小小的光斑,这时候树上已经没有粉色的花了,只剩下叶子带来点绿意,但别的花挤在它旁边争奇斗艳,开在夏季的花朵不多也不少,但花园里是栽着各季的花朵的,无论是春夏秋冬,这里都是一副花团锦簇的美丽景象。
最开始时这宅子里的花只有那么单调的几种,一齐盛放时满眼是花的海洋,但一齐衰落时,却是一样的冷清。
后来阿梓与她,一点点将更多的花移栽在花园里和原本的几种作伴。
阿满站在池边低头看上边的荷花,像是一盏盏河灯。阳光有些刺眼,但洒在哪些或红或白的玉似的花瓣上却显得格外的柔和。这些大大小小的光斑,像是星子,要将河灯托上天去。
拜访她的人到了。
他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在到了后轻轻踢了踢地,沉闷的地鸣声告诉人他的到来。
“您好,”阿满对着这个脸庞显得尤为年轻的男子说,“真是非常意外,国师大人。”
国师是国家举重若轻的一个象征,但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真正分到他手里的不过百分之一乃至千分之一的权利。换而言之,几乎是被架空的傀儡,供人瞻仰却没实权做出任何改变。
“哎,他不过是想借我的名头打压打压那些蠢蠢欲动的世家而已。”玉玑子露出不明显的笑,那笑仿佛春风拂过带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