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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打了个手势示意手下后退,彻底松开了时鄞,打算听她把话说完。
“我与他成婚之前,已有丈夫,育有一子,也就是时金,还怀着第二个孩子,是个女孩。”
萧歆然踉跄后退了一步,震惊道:“什么?”
时鄞冷冷瞥了她一眼:“你以为,我与萧永言情投意合,恩爱非常么?他看好我的家室,贪图我的钱财,便来破坏我的家庭。我丈夫自然是拼死护我,却无奈他的恶毒手段。我被他带走,腹中的孩子,也被他杀死。”
说到此处,她的神色便有些恨意,即便过去那么多年,还是无法释怀。
“他杀了我的孩子,逼我为他繁育后代。彼时我孤身一人,异国他乡,只能任他欺凌。你父亲,还有你二叔,是我亲生不假,可他们,都是我的屈辱。”
萧歆然已震惊得半个字也说不出,只是愣愣地盯着她。
“生下萧奎后,他允许我回加拿大住一段时间。但我回去,却发现我的丈夫已被他灭口,时金被扔在孤儿院,我赶去的时候,孩子已经奄奄一息。”时鄞的声音有些发抖,“如果是你,你恨不恨?”
萧歆然咬紧了下唇,无言以对。
“我恨他,恨不能杀了他,但那太便宜他。我与时金开始艰难生存,恰有故人接应,告诉我前夫为我留下了大笔遗产,于是我建立企业,稳固根基,苦心筹谋,只为能让他也尝尝我的痛苦。”
“我再次回国时,你已经出世,一家人其乐融融,更是让我恨不过!我杀了你父母,给自己伤心离去的借口,又买通萧永言派来的眼线,瞒天过海,只为让萧家后代永世不宁!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
看着萧歆然沉默,她又想起一事:“别的不提也罢,齐粉这个好东西,有个与之对应的抗体疫苗可以一劳永逸。萧永言子孙活着的有三个,我给了他一份。你猜猜,这份疫苗他用在谁身上了?”
萧歆然终于明白过来,为何她的血能解齐粉发作之苦,又为何时鄞机关算尽,唯独没有选择用齐粉来控制自己。
……她突然想起,女人用齐粉来捉弄她那次。她没有发病,以为是女人手下留情。现在看来,会不会根本就不是捉弄?
可怕的想法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她几乎要压制不住。
时鄞看着她,眼神里终于流露出赞赏和敬佩:“我胜得过萧永言,胜得过萧奎,却胜不过你。萧永言败在愧疚,萧奎败在贪婪,我以为你会败在恨意,只要你恨我恨到失去理智,即便齐粉对你不起作用,我也能控制你……但是,你居然不恨!你的身上,我找不到丝毫破绽,是我技不如人,如今死在你手里,也没什么遗憾了。”
“杀了我,歆然。”时鄞跪在她面前,第一次垂下了头。
萧歆然看着她,眼中波涛汹涌,颤颤巍巍抬起了枪。
女人见状准备插手,被时鄞一个眼神拦住。
“啪”的一声,萧歆然手中的枪落了地,与此同时,修长的睫毛抖了抖,眼中滚下泪来。
这么多年,支撑着她的信念,不过是完成爷爷的遗愿,维护钦荣,坚守正义。
为此她可以赴汤蹈火,甚至甘愿放弃自己的一切。
可是事实,却是如此不堪。
一直尊敬的爷爷,是杀人的恶魔,残酷到毫无人性。连钦荣,都是靠倚强凌弱,强索他人之物存活下来的。只有她不知情,痴傻地坚持着原则和正义,将钦荣治理得一片清明,却不知,清明早已不复存在。
她甚至觉得,自己也是罪恶的一部分,延续了萧永言罪无可恕的一切,同他一样,罪无可恕。
萧歆然俯下身子,将时鄞扶了起来,颤声道:“是萧家对不起你,从此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时鄞凄然一笑,随她站起身来:“我要的,你早就给不了我,不过——”
她突然凌厉一翻手腕,制住了萧歆然,快速摸出枪抵上了她额头:“你的命,倒可以给我。”
萧歆然居然没有反抗,甚至制止了手下反抗,低声恳求道:“放过我的手下,让他们离开。”
“可以。”
“严勋,过来。”萧歆然被时鄞制住,向着人群中喊了一声。
严勋快步走过来:“萧总——”
“把他们带回去安顿好,去多伦多接你母亲和萧奎,辅佐萧奎回钦荣主持大局。”
“萧总……”
“快去!”萧歆然见他不听,有些焦急,过重的两个字说出来,眼圈都红了。
“萧总安排别人去做,是生是死我都陪着萧总。”
时鄞对女人使了个眼色,女人立即会意,走过去一把提起严勋,快走几步,到门边手一甩,就将人扔了出去。萧歆然的队伍见状也不敢多说,也许是一贯相信她的决策,开始有条不紊地撤退。等人都离开,女人将大门一关,偌大的厅里,只剩下她们三人。
☆、第五十六章
时鄞拿枪抵着萧歆然,女人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一言不发。
时鄞似乎对目前的结果满意极了,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狂妄刺耳,女人轻轻蹙了下眉,偏过头勉强忍受。
“歆然,片刻前,被人拿枪顶着、性命攸关的人还是我,这么快,就轮到你了。你知道你败在哪里么?”
萧歆然不语,不动,好像站成了一座雕塑,永远保持高贵的姿态,风雨无阻。
“你败在重情重义。如果不是太过相信严勋,今日的主动权定会完全在你,到时我们都是死路一条。虽然你有力挽狂澜的本事,可是暗道一战,你的人也死伤不少吧?”时鄞语气十分愉快,像是丝毫不在意暗道中被萧歆然歼灭的那群人。这种视手下如草芥的态度,令人心底发寒。
“如果不是重情重义,你该一枪杀了我,又何须心怀愧疚,留我一命?”时鄞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你爷爷犯下的错,与你有什么干系,值得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既然与我无关,这些年你又为何万般为难,要取我性命?”萧歆然终于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她。
“因为你是萧家的后代,是他最疼爱的孙女!”
“正因我有这样的身份,才要为他犯下的错负责。你因我的身份迁怒我,又问我为何替他赎罪,这难道不可笑么?重情重义有什么不好,我为我的信仰而死,心甘情愿。”
时鄞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嘲讽道:“好,我来告诉你,重情重义有什么不好。”
她看向女人,含笑唤她:“宸儿,过来。”
女人走向她,在萧歆然身边,站定。
萧歆然听到时鄞对女人的称呼,身子抖了一下。看着女人沉静的眸子,似乎想从那浑然天成的冰冷中,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