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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七 作者:千载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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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七 作者:千载之下

    尚还沉浸在失落的氛围中,听他这么一说,脑子回了神,想着自己刚刚上来是要来做什么的,仔细想想也没想清楚,于是只得随意诌了的缘由――“我上来看看小黄。”

    安容何等的聪慧,怎会听不出这人拙劣的借口,但也懒得揭穿了,摊开书继续翻看,阿七就像一方空气飘荡在屋子里,半点声音不出,抱着小黄缩在墙角边,连动个身子都得小心谨慎着,生怕自己扰了看书之人。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门外的春蕊敲门而进,安容一抬头,才发现了窝在角落里的阿七,这人抱着小狗,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一点声音也没有,自己都快忘了屋子里还有这么个人。

    春蕊也是没料到阿七会在此,冲阿七招呼了声,笑得极为尴尬,转而对安容说:“伶公子,您的午膳,快过年了,厨房的张婆子昨儿回了老家,厨房里也没个掌厨的,奴婢就随意给您炒了几个菜,外加炖了一碗鸡汤。”

    “搁桌上。”

    春蕊恭敬立在一旁,等候主子吩咐,安容却挥挥手,“你先下去。”

    春蕊欠欠身子恭敬退下,临走还不忘也冲阿七欠身,心里是惶恐不安,前段日子还以为伶公子玩腻了这个人,因此在他面前又耍了些威风,转眼间这人又滚到了公子床上,以后还是踏踏实实伺候主子吧,莫要再去揣测主子的意思。关门的那一刹那,春蕊最后往里面瞄了瞄,那阿七还是窝在墙角,心中不免狐疑,这哪里有半分恩宠正浓的感觉,随即又晃晃脑袋,罢了罢了,做好自己的事儿,莫要再生事端。

    安容没管阿七,自顾地上桌吃起了饭,细嚼慢咽,并无太大的食欲,倒是这饭菜的香气遮不住,飘进了阿七的鼻子间,阿七用力嗅嗅,真香啊,肚子里咕噜一声,动静太大,连安容都听见了。

    “过来吃吧。”安容搁下碗筷。

    阿七放下小黄,赶紧奔了过来,“伶公子,你吃好了吗?”

    “嗯。”

    这才放了心,就着安容刚刚的碗筷,狼吞虎咽一般,把桌上的饭菜全部一扫而空。正在看书的安容偶尔看他一眼,这人的吃相未免太难看,随后云淡风轻地摇摇头,到底是个卑贱的龟奴,上不得台面。

    吃饱喝足,再加上屋子里暖香撩人,阿七不禁犯了困,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安容看着那人昏昏欲睡,却强提起精神的模样,喉结滚动,突然来了兴致,把他唤了过来。

    阿七跟这人呆久,也深知这人极爱干净,一般每每做那种事的时候,阿七都得洗干净了身子,眼下,并没有热水,哪里去沐浴?阿七有点不好意思,吞吞吐吐来了一句,“别……还没洗……我身上脏……”

    安容冷眼看了阿七一眼,一把翻过他的身子,只褪下他的袄裤,急促地发泄完了欲望。阿七又疼又绝望,上次这般在背面做,至少自己的上衣还是脱了的,今天连上衣都不用脱了。果真,只有欲望,并无情动。

    事后,阿七蔫巴似的瘫在地上,安容半分的意乱情迷都没有,很快恢复了那幅孤高冷清的神色,披着单薄的衣衫,伏于案前,全神贯注地翻着手中的书页。午后的阳光泻进来,照着那人如玉的面庞,阿七的眼前好似朦胧了一片,自己甚至怀疑,方才的那一场纠缠是否真实存在,倒是腿间的湿意提醒着自己,那是真的。

    阿七心眼实在,很多事儿他难过一下子也就过去了,不大会去深究,特别是跟伶公子沾上关系的事儿,他更是不愿去多想。就像现在,他强迫着自己不去想安容的冷漠,只记着他给自己饭吃,这样已经很好了。

    阿七忍着腿间的不适,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动静很轻,还是被那人发现了。

    “什么事?”

    阿七指着他手里的书卷,“我想习字,伶公子若是得了空,阿七想跟着学写字。”

    安容搁下书,随意问道,“你来长春院之前,就一直叫阿七吗?”

    “不是,我叫……我叫齐光。”

    “哪个齐,哪个光?”

    问完这话,安容笑了,他不识字,哪里知道是哪个齐哪个光,但阿七俨然已经被安容那不经意的笑容所吸引,痴痴地看傻了眼,伶公子笑了,真好看,不像这尘世里的人。

    “你老家是何处?”

    阿七赶忙回神,“是广陵城不远处的沭阳县,之前告诉过公子的……”后面那句含糊过去,淹没在低音里。

    “沭阳。”微微沉吟,“我知道是哪个齐了。”

    提笔沾墨,在一旁铺展的宣纸上,写上了“齐光”二字,不咸不淡地解释道,“齐字错不了,只是这个光,我自作主张给你写成这个,'与天地兮比寿,与日月兮齐光'。”

    阿七看着宣纸上如画一般娟秀的两个字,乐呵呵地,嘴间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心下又是一阵感慨,今生一定不能辜负这个男人。

    “谢谢伶公子。”阿七转念一想,此刻就想着把他z的名字写在一处,这样就好像他z之间有了爱情的信物一样,生生世世都能在一起,“你的名字……怎么写?”

    安容这会儿心情不错,复又提笔紧挨着那两个字旁边写上了“安容”两个字,跟刚才一样,都是端庄秀丽的小楷。

    “我叫安容。”

    阿七扭头讶然地望着他,这是这个人第一次告诉自己他的名字,阿七心里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个美丽可爱的姑娘叫他安容哥哥,那时他就暗暗记下了这人的名字,只是没想到他会主动告诉自己。这么说来,他在这个人的心里是不是比一般人稍好点。

    “我以后管你叫小容。”说完,阿七红了脸,低下头。

    面前之人忸忸怩怩的模样着实刺伤了安容,他不喜欢这人对自己的亲近,越发的亲近,越像是自己沦为跟他们一类人一般。他不喜欢,就得尽力摆脱。手里沾了墨汁的毛笔奋力一甩,直接扔在了阿七身上。

    “你好像又忘了你的身份。”

    阿七自始至终都没敢抬头,因为自己眼里氤氲的泪水,他怕那人看见,迷鞯难劬t喙庵豢吹叫厍澳瞧墨迹,印在自己的粗麻夹袄上,与衣服上原先的补丁脏渍晕在一起,这破衣服是越发的难看了。不怪这人的,今天确实是自己唐突了,怎会胆子大到敢直呼主子的小名,是自己不懂事,不怪他。

    许是阿七的这般可怜神情扰乱了安容,安容眉眼间全是纠结之色,很久很久,只能叹口气,道,“你下去吧。”

    阿七知道分寸的,今天是自己不对,伶公子没有打他,甚至都没有骂他,得了别人的便宜,就得好好卖份乖,努力眨了眨双眼,刚才充盈的泪珠子已经干涸,阿七笑着,笑得极为小心谨慎,“伶公子,这张纸……能送给我吗?”

    声音清冷,“拿去吧。”

    阿七不敢看安容一眼,畏畏缩缩地走到桌案前,小心卷起那张书着二人名字的纸,页角都给它舒展平整了,方才提起那卷纸,走了。

    安容瞧着阿七落寞的背影,心里竟涌生出疼惜感,墙角边的狗吠了几声,安容这才回神。

    秋官刚想从杂役房离开,远远就看到了阿七,走路的姿势不太对,秋官也没多想。

    “你怎么在这儿?”

    秋官把手里的两块荞麦馒头递给了阿七,“给你留的午饭。”

    “哼,小丫头片子,还记着哥。”

    “你去哪儿?一上午没见着你人。”

    阿七知道这个小丫头比一般同龄人都要聪明,他现在还不想告诉他自己跟安容的事儿,扬了扬手里的馒头,闪烁其词,“谢谢了,我能去哪儿啊,干活了呗。”

    秋官从他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不自然,她这心里是料定了,阿七有事瞒着他,再看到他左手仔细圈着的纸,问道:“阿七,你手里拿的什么?”

    “没什么,你快去忙你的吧。”

    阿七回到自己的床边,把那卷纸小心翼翼铺在床上,好在纸张不大,折了几道,正好可以塞进以前的那个小木匣子里。阿七把木匣子里零零碎碎的小碎银和铜钱掏了出来,给它们装到了一个小布袋里,把宣纸服服帖帖地放置进去。以前,那些钱是阿七最宝贝的,从今往后,这张纸才是他最稀罕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最好那时长安妹子~

    谢谢你喜欢我的文?_?

    第24章 旧历年(一)

    年关将至,沿着平康里,一直到城郊边上,大大小小的街巷都是热闹非凡,宜春帖子,花灯剪纸,一样样地沿道摆摊陈列出来。长春院上上下下的丫鬟龟奴,染了节日的氛围,干起活儿更加卖力了些,可这心儿都各各飞到那梦里的故土去了……

    按照惯例,逢旧历年,长春院闭馆三日,分别是除夕、正月初一和初二,愿意回家的,那就回去过个团圆年;山高路远回不去的,或是压根不想回的,那就在馆子里继续呆着,这三天也不用干活计,大家乐乐呵呵一块儿过个年。

    阿七以往都是要回去的,哪怕家里人并不盼着他的归来,他都得回去一趟,骨子里叶落归根的思想根深蒂固,况且自己呆的地方离沭阳县并不远,没理由不回去的。只是,今年这光景不似往年了。

    大年夜前一天,阿七瞅着同屋的另三人都在收拾包袱,互相间诉说着思乡的情切,念叨着家中的爹娘和妻子,往年,阿七还会跟他们一道说上几句,可是今年,阿七成了闷葫芦,未言一句,因为他心里还不确定自己是否要回去。

    左思右想,犹犹豫豫,阿七还是去了趟二楼,侧耳贴门,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隐隐约约有春蕊的声音,阿七在门外揣摩着,要不要此时推门进去,谁曾想,屋里却传来一声――“谁在门外?”

    问话的是春蕊,还没等阿七回答,安容倒先开了口,“进来。”声音清冷,无甚感情,这人心思深沉,想来已经猜到是阿七了。

    阿七推开门,春蕊竟还向着阿七微微欠身,恭敬的神态另阿七略感不自在。安容扭头吩咐春蕊,“你先下去。”

    春蕊得令,准备退下,末了还不忘多嘴一言,“那奴婢这会儿就按照公子刚才提到的去置办,您若是想起来还缺些什么,就吩咐秋铭去买,这丫头春节不回去。”然后便退下了。

    原来他们刚才在谈论年货的事儿,听春蕊的意思,安容大概是要留在馆子里过年,心中不免惊喜,这下自己可以打定主意不回沭阳了,两人正好可以一起守岁。

    阿七瞧着安容低头看书,久不言语,自己仿佛那虚空之气,耐不住性子,轻声问了句,“你过年不回去吗?”

    这话对安容来说是忌讳,他一落魄公子,又能回哪儿去,可是阿七并不知晓。

    阿七看安容没有理他,觉察到自己也许是刚才说错了话,谁会有家不回,除非有难言之隐,满脸的懊恼愧疚。

    良久,安容合上手里的书卷,轻呷一口手边的茶,眼皮都没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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