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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七 作者:千载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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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七 作者:千载之下
着,就是不吃,舌头舔着嘴唇的四周,明显嘴里发馋,但还是不下口。安容突然就生出了一种想法,他此刻恨不得把全城的西瓜都买下来给那人吃,意识到这点后,安容心里咯噔一下,明显被刚才怪异的思绪吓了一跳。
阿七的注意力全部落在这角西瓜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几尺开外的安容,直到他手里的西瓜被人打翻在地,他才看到穿着白衣的安容,高挺笔直地站立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掉了就掉了吧,阿七实在没有力气,也没胆量跟面前的人理论,他太怕死了。
阿七站起了身,低下头,十分恭顺地叫了声,“伶公子。”
安容没来由地窜出来一股气,他想拎着这人的衣领,厉声质问他:你把以前的阿七藏哪儿去呢!但话到了嘴边,却成了――“我把西瓜,打掉了。”语气很平稳,像是在诉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儿。
但阿七却从这话里听出了刻意的味道,他知道,这人就是故意为之,突然间喉咙里窜起一股灼烧感,卡在嗓子眼里,大概是昨晚受凉了,喉咙阴疼。
安容瞧着阿七神色涣散的样子,不知又神游到了何处,自己打掉了他的西瓜,他连个声都不吱。换作以前,这人早就跳脚起来,即便怕他,也会跟他顶上几嘴,而不是这副不在意的奴才样儿。
恰恰安容最厌恶的,就是阿七这副奴颜婢膝的模样,特别是在他面前。
安容嘴上发了狠,就想羞辱他一番,“吃过西瓜吗?”
阿七木木地摇摇头,“没吃过。”眼睛依然还盯着地上那块瓜。来长春院的这些年,连带这次,梅姨大约就发过三次解暑凉品。前两次,阿七没那运,没排上。这次总算排上了,却落了地。
安容眼睛紧紧攫住阿七,妄图看破他那层伪面,看透到他的骨子内里。结果自己没那眼力功夫,没窥见阿七的内心,却发现那人对那块掉地的西瓜执着得很,眼睛这会儿还盯着看呢。
“没吃过吗?”安容紧承自己的上句,嘴里狠言厉语,“你陪我上床,前前后后我给过你不少钱吧。怎的,没去买一个尝尝。”
阿七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以为安容是要将那些钱要回去,眼睛动了动,然后懦懦地说,“我没动你给的钱。”说完阿七不放心,又加了句,“一分都没动。”
安容瞧着阿七畏畏缩缩的神情,越发碍眼,腿脚往前跨了跨。阿七觉察到那罩地的黑影往自己身上来了,吓得赶忙跪了下去。
“我把钱全还给你。”说完哆哆嗦嗦起身就欲往杂役房取钱。
“谁管你要钱呢!”
阿七心里更凄凉,他不要钱,那他要什么。难道还惦记着自己的命吗?
安容已感觉出这人在怕他,大意猜得出还是因着先前自己跟赵明朗说要杀他之事,心里暗自叹息,不由抬起手,想捏捏他的脸,阿七却立刻偏过头去,模样可怜,神情里全是惧意,那双实在算不得好看的小眼睛正圆睁着躲躲闪闪地提防着自己。
安容收回自己悬于半空的手,冷哼一声,“不知好歹。”
撂下这句话,安容就走了,却在拐角处停了下来,身子背对着墙倚靠着,他悄悄地观察着那人。
那个人神色未变,脸上还是刚才的那副要死不活样,只见他捡起地上掉落的那块西瓜,用手揩去瓜上沾粘的灰尘沙粒,然后放到了嘴边,大口大口咬起来,果然很甜呢。吃着吃着却哭了,等到啃完这块西瓜后,满是泪痕的脸上生硬地冒出一丝苦笑。
人如蝼蚁,卑贱如草,阿七总是这样劝自己。只有这样想,他才觉得日子还能过下去。
安容溃败而逃,他不敢再观察那人了,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上前狠狠抱住他,压下这份念头,赶忙逃离开这块压抑的后院。
第35章 玉佩碎裂
春蕊这心里头一直记恨着阿七,就想找个时机泼他一盆污水,思来想去,这事还是得趁早,不然自家主子对那龟奴的感情陷得愈深,自己在伶公子面前就彻底失了宠了,到那时哪怕一大缸的脏水泼下去,都未必管用。
正巧某日安容被梁大公子接了去,春蕊的心思沉了又沉,想了好久,一个几乎天衣无缝的计划萌生出来。
后院厨房,择菜,洗碗,生火……好一派热闹的景象。
大家忙忙碌碌有说有笑,倒是阿七,蹲在一处低着头择着手里的青菜,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以往的时候,阿七还会跟大家调笑几句,只是这人的性子真是说变就变,现在的他,阴郁至极,不爱说话。
突然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一双白底绣鞋进入视线中,阿七懒得抬头,依然择着手里的菜。
“阿七。”春蕊瞧着人没反应,嘴上冷哼道,“我知道你讨厌我,我呢,也十分的厌恶你,本来是想来告诉你秋官的事儿,看你这副爱搭不理的怂样,我实在是懒得提。”
说完抿抿鬓角一绺松弛的头发,摇头摆尾地走了,还未走远,大概才出了厨房的门。
“等等――”
春蕊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鱼儿上钩了。
“怎么?”春蕊回首,假意不耐烦地问道。
“你刚才说秋官,她怎么了?”
“她啊,早上的时候来了一拨地痞流氓,把她强制带走了,好像是她爹寻来了,哎哟那场面别提多惨了,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愣是被她爹揪着头发,掌掴了几十下,小脸肿得老高。”
阿七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声音喑哑,“有说……是怎么回事吗?”
春蕊眼里透着精光,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阿七,故作蹙眉样儿思索道,“好像是,她爹看她正是大好的年纪,就又把她赎了回去,想再卖个好价钱,听说啊,是想卖到不夜城去。那不夜城可不比咱们这儿,那里头的女娃儿是真真要脱净了衣服,伺候男人的。”
印象里,秋官不喜她的家里人,这事儿她爹兴许真干的出来。
阿七扔下手里的青菜,匆忙跑了出去,把馆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找遍了,还是没见着秋官的身影。说实话,阿七不信那个女人的话,他又跑去问了好几个人,大家都摇头不知道。
跑回了厨房,春蕊还在。
“别人都说、不知道这个事儿,你在哪儿、瞧见的?”气喘吁吁,焦急的情绪一看便知。
春蕊笑了,那俗气的朱红色唇脂点缀的嘴唇,活像一个血盆大口,然后听见里面发出了声音,“就我一个人看见了,信不信由你,再说,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不过就是看那小丫头片子可怜……对了,她爹说了,拿钱就放人,左右不过就是个破鞋女儿。”
“她爹说了要多少钱吗?我有钱。”
春蕊翻了个白眼,讥讽道,“是我家公子给的吧,呵呵,拿着伶公子给的钱充起救花英雄了,阿七,你可真会算当。”
阿七没有被她的冷嘲热讽唬住,继续问道,“在哪儿?要多少钱?”
“多少钱嘛,当然是越多越好,她爹也没明说,至于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兴许她爹明天还得来一趟。”
春蕊瞧着阿七深思的模样,继续拉他入沟,“阿七啊,秋官今年才十六吧,真是造孽啊。”说着说着竟然挤出了几滴泪,“我一看到她,就想起当年的我……阿七,你一定要帮帮她。”
阿七看着她情真意切的样子,真真假假,早已分不清楚,心里就是很难受,他特别害怕秋官被她爹活活糟蹋了。
春蕊余光扫了眼阿七,知道他已经信了一大半了,于是继续说着,“我这些年七七八八也攒了点钱,一会儿我拿给你,伶公子那里有好多玉佩,全是些贵客送的,摆放了一抽屉,随便拿一块出来,公子也不会知道。再说……公子宠你,定不会说什么。”
后一句话,阿七实在不敢苟同,以前不懂事,尚还能嘴上假意咋呼几声“没有的事儿”,心里却偷着乐。如今不同了,那个男人心狠至此,是会杀他的,何谈来的宠?
因此那人的玉佩,阿七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这给春蕊急的,就差指着他鼻子劈头盖脸一顿骂,可是为了达成她的计划,她还得假意劝导,“咱z的钱万一不够怎么办……她爹那种只认钱的大老粗,只要看到通透的玉,一定会当成无价的宝,兴许一高兴直接就把秋官给放了。”
阿七思量了片刻,幽幽说道,“随便吧,那就照你说的办……”想着,丢了一块儿玉,他也看不出。
春蕊心里满是得意,藏不住的笑意从嘴上溢出,“好咧,那我随便到伶公子那里拿块玉给你。”
阿七一直等到晚上,也没等到秋官回来,心里基本笃定,春蕊说的话是真的。已到子时,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杂役房准备睡觉,明天还有大事儿要干,胸口贴身放着春蕊递交给他的玉。这块玉上有个字,是那人的姓――“安”,阿七认得,这个字他在无数个睡不着的深夜偷摸刻划过无数遍,如今那些刻痕依然清晰。
心里藏着事,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木床发出“吱吱”的声音,实在心烦意乱,也不去逼着自己睡觉,索性睁眼看着屋子的房梁,暗暗出神,寂静的夜晚,一切都悄无声息。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很轻微,突然门开了,借着月光,阿七看到了一袭红衣的安容,长发披散在肩上,头顶的发随意绾起,以一根玉簪束之。
二人四目相对,安容走上前直接从床上拽起阿七,木床的响声越发明显。
“伶公子……”
安容没有理会他的挣扎,依然在强硬地拉扯他。
阿七气急,瞅了眼屋子里的另外三个人,又想起了自己偷拿了他一块玉佩,委实心虚,放弃了抵抗,很平静地说,“我……我跟你走,别把他们吵醒。”
以前,是安容千方百计的不愿他二人的事儿被旁人知道,现在倒好,不过才一年的光景,如今却反过来了。
“你怕别人知道?”
黑夜中安容的神色阿七看不清,也没想到他会这般问,压抑着声音,“嗯。”这话他觉着安容应该是乐意听见的。
安容来了气,恨不得现在当着另三人的面办了他,省得他敢藏藏掖掖的。于是大力地,安容就开始扒阿七衣服。
“别……”阿七双手死死拽住安容的手腕,不让他得逞。
大概是阿七拼死抵抗的态度伤了安容,安容收了手,鼻息吐露在阿七的脸颊上,“陪我一夜,一百两。”柔软的话语泄了深藏的情欲。
阿七愣了一会儿,傻傻地来了句,“那我今天赚了……”
安容走在前面,后面紧跟着阿七,缓缓走到二楼的厢房,月光如银,满地的清霜。
打开屋子,梳妆台的那个抽屉却大开着,安容心慌不已,连忙走上去伸到最里侧,却摸不到那块玉佩。
阿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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