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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七 作者:千载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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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七 作者:千载之下
二人回到了长春院,安容整个人都快不行了,回来后就倒地不起,赵明朗赶紧吩咐丫鬟去请了大夫,一顿折腾,傍晚时分,人才迷迷糊糊醒过来,再喂了他点小米粥,人总算像活过来了。阿七还没死,他倒快把自己折腾死了。
“夜里你好好歇着,我跟沈佩林一起去看看,大夫说你忧心成灾,再加上一天多没吃东西,这才昏倒了。”
安容只顾摇头,“我得去的。”
赵明朗急了,这人是听不懂人话啊,“你去什么去!你这个样子怎么去!你想让阿七在牢里都不得安心啊。”
“他见不着我,他如何安下心……”
赵明朗看着安容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无法面对自己内心的煎熬愧疚,“安容,阿七的事,对不起。”
安容没有理他,只是想起了那人临去前几天晚上,隐忍反常的模样,怪自己心大,竟然丝毫未发觉。还有那没买成的大红喜服,他当时哭的那么伤心,估计是抱了必死的心。
“是我逼着他去的……对不起。安容,你z彼此放过吧……真的不配,等到日后所有事尘埃落定,你该去过正常的日子……他跟着你也一直在吃苦……早点放下吧。”
这些话全是赵明朗的肺腑之言,安容甚至挑不出一点毛病,他说的都对,那人跟着自己,整出了一身的伤,不如就让他离去。那便彼此放过吧,可这心结成了冰渣子,噼里啪啦,全是碎掉的动静。
安容气色苍白,喉咙里吱吱唔唔半天,终于说成了一句完整的话,“你帮我告诉他,沭阳的油菜花我不去看了……他自己多珍重,别再回来了。”
赵明朗猜度着,这大概是他们二人之间特有的情话,“好,我一定带到,你歇着吧。”
距离按照约定好的时间愈来愈近,赵明朗跟安容打声招呼,正欲前往,刚转身的那刹,安容却从身后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让他以后做事只要想着自己,别再犯傻了。”
赵明朗没有转身,“好。”然后推门而出。
安容瞧着屋子里最后一点生气渐渐消没,烛光曳曳,是这屋子里唯一的光亮,心里的烛火却愈燃愈尽。枕头旁边是那两件大红袖服,安容把头移枕在袖服上,眼眸空洞无神,无奈的人生,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周上编推了,哈哈~(虽然也并没有很多人看,不过还是很开心_
谢谢方块君的地雷qaq
第49章 救出阿七
赵明朗来到约定地点,为了不让自己太过显眼,特地换了身夜行衣,这会儿就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远远的,却看见沈佩林一袭月牙白的衣服,外面还罩了件披风,很乍眼,是墨蓝色。
“咱们这是去赏月,还是去牢房啊?”赵明朗撇撇嘴,心道,不是你说晚上去掩人耳目的嘛,怎么你穿的跟只花孔雀似的。
“你这身穿着,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要去劫狱嘛。”沈佩林眉头微蹙,对他这身打扮实在不敢苟同。
“劫狱?谁说要去劫狱!”
沈佩林上下扫了他一眼,“我怕还没见到那个阿七,咱z就被当成劫狱的,被抓了。”
赵明朗算是听明白了,这人这是在挖苦他呢,心里动了怒,一把扯下黑头巾,“这样总行了吧,要不我把衣服全脱了。”
“别,非礼勿视。”
别看这赵明朗平时不好亲近的严肃样儿,一到沈佩林跟前,就跟蔫巴似的,保准儿服服帖帖的,他们虽才只有几面之缘。这世上的人啊,物啊,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赵明朗规规矩矩地跟在沈佩林后面,进了牢房,这里面果然阴气很重,不觉寒毛竖起,不得不佩服,这沈公子果然有先见之明,早早披风在肩。
二人走到了最里面,这里是关押重犯的地方,阿七就被困禁在此。只是短短三日未见,这人活脱脱像瘦脱了一层,两眼凹陷,眼眶下全是青黑,可见这三天肯定没怎么睡。他的脚下搁了一只脏渍破损的碗,里面盛了小半碗水。
“阿七。”
听到声音,阿七缓缓抬起头,视线对上了赵、沈二人。就着昏暗的光,赵明朗瞅清了,这人的眼睛里一点精神气都没了,面如死灰,犹如一个枯槁的将死之人。
“阿七――”又叫了一声。
阿七爬了过来,双手紧紧抓住牢房的铁栏杆,透过粗大的缝儿,试图把头伸出去,许是急了,双眼都呈猩红之色。赵明朗不明所以,直问,“你做什么?”
“他呢?他来了吗?”声音很轻,阿七怕把那人吓跑了。
如何跟他解释,赵明朗犯了难,直说太伤人,不直说给他存了念想,到头来反而更令人心凉。两两抉择间,自己终是选择了前者――
“他没来。”
阿七不知听没听清赵明朗的话,还是在试图够着脖子看安容是不是躲在后边。许久,他也累了,他才知道,那个人真的没来。阿七爬回原先的地方,窝在一层破稻草上,拿着块碎碗片,在墙上不停写着什么,滋滋划墙的动静,在这个寂静的牢房,更觉}人。
“时间不多了。”沈佩林低声提醒赵明朗,转而对着阿七说道,“我们是来救你的。”
这话显然阿七听懂了,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又爬了过来,眼睛渐渐收缩放光,“是他让你们来的吗?”这话问得急切,可是连日的折磨,声音并无多大力气。
“嗯。”赵明朗闷声答是。
阿七跪了下来,给牢外的两人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凌乱不堪的头发,破烂脏渍的牢服,还有身上那大大小小的伤痕,此刻,这样的人正对着他们,行了个大礼,两人看在眼里,都不好受,心情很是沉闷。
贫穷低贱的普通人,一如阿七,他们表达感谢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给人跪地磕头,古语有云,跪天跪地跪父母,阿七从来都不懂,也没资格去懂这句话。他的膝盖,廉价得很,什么人都跪得。
接下来,沈佩林低声跟阿七说完整个计划的实施过程,希望他能好好配合,毕竟这关乎他的性命。 阿七点点头,一字不落全部记在心上。
“我们不宜呆太久,方才交代的事儿,这几日你脑子里盘桓盘桓,实施那天千万不能有任何差池。”
“嗯,都记下了。”
临了,赵明朗明明已经跟着沈佩林走出老远,而后又折回了头,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安容交代的话告诉阿七。
其实开口很难,赵明朗一狠心,最终全部脱口而出,“安容让我告诉你,他说,他不去沭阳看油菜花了……你自己要多保重……”
阿七方才燃起了点点希冀,一点点消失,脸色更加灰败,嘴巴嘀嘀咕咕像是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此时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赵明朗也是善心大发,宽慰了阿七几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以后会是个有福气的人……”
“我没有家了……我回不去了……”阿七一面自语,一面又拾起那块破碗片在墙上发了疯似的刻画着,响声兹拉,一遍遍的,心上的那道划痕也越来越深。
写来刻去,永远是那四个字。
出了牢房,沈佩林不禁腹诽,“那天,安公子过来求我救这个阿七,甚至不惜跪地,我当以为是什么海誓山盟的情谊。”
赵明朗听他如此言语,未免有些不悦,随即反驳说,“他们z的事儿,你一个旁人看得懂什么?安容跟牢里这人,实在不配,早点分开也好。”
“你对这情爱倒像是有所感悟。”
“那是,我还看出令妹对安容……”话到嘴边越发不是滋味,赵明朗泄了气,“算了,安容就是比我讨女人喜欢,谁让他生了副好皮囊,可我这模样,也不差啊。”
沈佩林眸色一闪,似有深意,“他不及你,你比较讨男人喜欢。”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变扭,嘴里跟着重复了遍,这才反应过来,“你别走,你什么意思啊――”
李桂明审理这件案子的时候,梁家两兄弟也来了,阿七就跪在堂下,杀人的事儿他供认不讳,其余的话他只字不言。
梁谨风气急,不顾身份,差点冲下去打死阿七,好在一旁的官差拦住了。倒是梁如风,不动声色,其实他父亲的死,他不以为意,他之所以今天来陪审,就是怕这个阿七说漏了嘴,牵扯到自己。好在这人除了认罪,倒也没说别的。
李尚书重拍堂木,“犯人阿七系沭阳县齐家村人,于平化十三年乙酉月壬子日,刺杀当朝宰相梁如风,按照东成律例,此罪当斩。于明日午时三刻,洞子口,处以腰斩极刑。”
阿七被押解回了牢房,等待着命运的安排。半夜的时候,一伙儿人把他强行带走,移花接木,牢房里睡着的那个人已经不是阿七了,身型极为相似,模样也有五分像,邋里邋遢,胡渣满脸,不仔细看谁会注意犯人已被调包。
第二天午门斩首,围观百姓颇多,按照李尚书的意思,犯人阿七罪大恶极,恐凶相煞了无辜百姓,故以黑头罩蒙住其面。
安容独自一人来到了阿七住的杂役房,还未进门,就听见屋子里的几个龟奴在小声叽咕――
“听说了吗,阿七失踪了这么些天,原来竟是去杀人去了,这杀的还不是一般人,啧啧啧,你说会不会祸及咱们馆子?”
“谁知道了,那小子平时老实巴交的,没想到还有这狠手。”
“可别说,阿七这心思深得很,我瞧见好几次,他半夜不睡觉,在床头刻着什么东西。”
说话之人指着阿七的床头,说道,“你看看,就那几个字,这莫不是什么杀人的记号?”
“去,瞎说什么,自己吓自己。”
“吱吖――”门猛然被推开,三人个龟奴面面相觑,随即舔着脸笑,“伶公子,您怎么来了?”
安容也不理会他们,眼睛直接扫向了阿七的床头,字体很丑,歪歪斜斜,赫然是安容齐光四个字,那个人也只会写这四个字,还是当初自己一时兴起教他的。
手指摸上那凹陷的刻痕,很深,转眼处,却发现不光床头,连枕头旁的木匣子上也是这四字。上次这人想逃离的时候,床上该拿的都拿走了,这次他的东西全部都在。打开木头匣子,里头只放了一层纸,安容掏出那张纸,摊开……
“齐光
安容”
自己当初随意写的两个名字,被他珍藏至今,压在最隐蔽的地方,安容绝望地闭上眼,当时只道是寻常。
那三个龟奴摸不准这个爷儿突然造访所为何意,忽又想起馆子里之前传过一阵伶公子跟阿七的那等事儿,眼下正怵怵地看着,不敢发出动静。
“伶公子。”
其中一人试探叫了一声,惊醒了安容。
“他的东西就这些吗?”
“是,阿七东西不多,除了这一床被褥,就几件衣服……”
瞧着这些零零碎碎的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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