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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若一声闷锤,震得他耳膜生疼。
程尧怔了一下,缓缓的触上镜子里那张不再青涩的脸,唇角轻轻上扬,“嘿,你现在还好吗?”
你,现在,过得好吗?
宣传期的通告总是赶也赶不完,他们还得连夜坐飞机赶往另一个城市宣传即将上映的电影。昨天的电台节目结束之后,回去的路上程尧又跟夏野打打闹闹起来,本来大家都已经司空见惯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人较了真。
夏野的脑袋摔破了,缝了七针,上了头条。
他坐在医院的病床上漫不经心的嚼着苹果,对程尧说道,“肯定有黑粉要嘲我们现在只有用这种方式博关注了。”
“你真是话多。”程尧白了他一眼,又将开了盖的酸奶递到他面前。
夏野接过来吸了一口,冲他挑眉,“你不会是对我昨天说的话怀恨在心吧?”
程尧微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小气?”
他是无心的,但是他不得不承认,那句话还是让他失去了理智。
夏野说,“你们知道不,程尧在b市藏着一个老情人。”
他们下一个行程,是b市。
现在舆论还没有消停,解散论再次甚嚣尘上,经纪人说先缓一缓,毕竟粉丝群体还在,话题热度还在。
夏野说的也没错,他们现在,居然也到了要用这种噱头博头条的地步。
程尧成了话题中心,长枪短炮都对着他全副武装的脸,墨镜下反射出来的闪光灯让他有些不耐。
好不容易突出重围,他找到经纪人说的那辆车,二话不说就拉开车门坐了上去。身后的那些狗仔似乎是乱了方向,这是他们昨天商量的法子——声东击西。
程尧弯起唇角笑笑,摘下帽子口罩跟墨镜之后正好对上了驾驶座上的那人看过来的眼神,一下子愣在原地。
相对无言。
他曾经想过很多次他们重逢的场景,在街头,在便利店,在某条人迹罕至的路上,最可笑的,应该是在他的演唱会。
他们都不再年轻了。
程尧脸上僵住的笑容在一瞬间加深,巧妙的掩饰了一切痕迹,“好久不见。”
对面的男人深深的望着他,嘴唇微动,“好久不见。”
声东击西?乱了方寸的人,原来不止那群记者。程尧低下头,眼底的不耐更甚。
“我坐错车了,现在有点不方便,能不能载我一程?”
明明当初说好了绝不纠缠,但是喉头上下滚动之后,这句话就这么蹦了出来。
听起来,似乎是挺合理的。
徐嘉明点点头,说,“好。”
他在等人,很明显。所以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程尧并没有太多惊讶,倒是女人先愣住了,随后捂住了嘴巴,激动的似乎是要掉出眼泪来,“天哪!”
男人帮她把行李放进了后备箱,绕到前边的时候开口喊了她一声,“小曼,先进来吧。”
程尧不明所以的收回了目光,坐直了身体。
“她,是你的粉丝。”他迟疑了一下,给他做着解释。
程尧这才回过神,扭头冲女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你好。”
女人只是捂着嘴巴,眼眶泛红的不住点头。
真巧!
程尧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甩在座椅上的东西收好,声音平淡的向她说明现在的情况,“我现在遇到一点麻烦,借一下你们的车。”
女人终于从震惊和激动中缓了过来,一边连连说着“没问题”,一边手忙脚乱的从手提包里翻出了便笺本。
没有笔。
程尧在口袋里找了找,最后缓缓指向里被她抖落在一旁的口红,“那个,可以稍微浪费一点吗?”
秦曼心满意足的接过签了名的便笺本,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包里。
“我,我喜欢你们九年了,从你们出道,就,一直喜欢到现在。”她突然就哭了出来,两个男人都有些措手不及,“抱歉。”
程尧递给她一张纸,柔声安慰道,“要当新娘子了吧,哭鼻子可不好。”
车子突然往前趔趄了一下,男人的声音淡淡的传来,“眼花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秦曼破涕为笑,疑惑的望向程尧,“你怎么知道?”
“我跟嘉明是同学。”程尧的脸上是标准的偶像笑容,完美无瑕。
那个便笺本的上面记录着婚检的日期,就是今天。
到达目的地之后,程尧又戴上了帽子口罩,秦曼探出身体跟他告别,“我们后天结婚,你会来吗?”
青年压低了帽檐,抬手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转身往酒店大门跑了过去。
他居然,还存着莫须有的幻想,实在是可笑。
roof叛乱的第一夜,屋顶上的演唱会,来了很多人。最后却被警察强制叫停,大家乱作一团,四处流窜。
程尧在奔跑的路上被石头绊倒,幸好徐嘉明坚持拖着他往前跑,才终于免了进局子的灾难。
他的脚扭到了,安全之后硬是逼着他将他背了起来,一直背到了校医院。
脚踝处肿的老高,药酒擦上去的时候程尧喊的惊天动地,差点震落了医生手上的棉签。
“很疼吗?”徐嘉明蹲下身仔细查看着他的伤势,却没注意到少年悄悄弯起的唇角——哪有这么疼?
他的喜欢来的突然,却固执,如同随风飘落的种子,一旦落地,生根发芽,再不可收拾。
他举着手机里的照片质问他,“你什么意思?”
程尧笑得没心没肺,“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少年的眼神却忽然慌乱起来,他皱着眉,声音低沉,“不要开这种玩笑。”
程尧抓住他的肩膀,执拗的吻上他的唇,目光直直的逼视着他,“你觉得,这也是玩笑吗?”
少年往后退了两步,愤愤的推开他,力气很大,目光激烈起来,“你疯了!”
有时候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会活的比较轻松。程尧知道,但是从一开始,他就是奔着沉重去的。
他爱他,得不到的,就毁灭,最后还是得死在他的手里。
他曾经半开玩笑的问他,“你干嘛拉着我?不怕我拖累你啊。”
他却一本正经的皱起了眉,“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就这一句话,成了他往后矫揉造作的全部资本。
而他,也真的没有不管他。
他曾经以为他赢了,甚至胸有成竹。
经纪人说,“这是这个圈子的规则,你们必须接受。”
他不喜欢被逼着做选择,但是想到他,心思就柔软了起来。
他撞开了酒店的门,红着眼将拳头砸在了那个男人身上。程尧穿着宽大的浴袍站在旁边,眼底满是胜利的喜色。
一直到,不知道是哪里出来的一群人闯了进来,他根本无力抵抗。程尧开始慌了,跑出来之后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义无反顾的跪在了他面前,求他救救他。
在医院的时候,有个人问他,“你喜欢他什么?”
他喜欢他什么?当这个问题不可避免的被提了出来的时候,他却突然答不上来了。
他跌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无助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我不知道。”
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