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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那里,阮鸿升付出了九位数的现金赔偿以求封口。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阮三尚未挂上华瑞的名头,否则,这一桩过失杀人案,将给华瑞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阮鸿升疲惫至极,不过仍打起精神赞了阮成杰一句懂得分轻重,倘若那时他慌了手脚报警,恐怕局面会闹到不可收拾。
阮成杰垂着眼皮并未说话,他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他一度心力交瘁到想要死了算了,却没想到,同一片屋檐下,有个女人在血泊里挣扎,最后,悄无声息地替他扫清了一个劲敌。
他知道阮成锋在看他,用研判的、直白的眼神看他。那桩惨案发生的时候阮二一家子在外,匆匆赶回来时,阮三整个人存在过的痕迹已经被抹得干干净净。
阮成杰缓缓抬起头,隔窗扫见支离破碎的天空,哈拉雷纬度不高,日光清透,咋一看,和远隔了一条赤道的z市几乎没什么分别。
阮三的放逐是老天送他的一份大礼,阮二的出局,却是他处心积虑的结果。
在越来越深的品尝到权力滋味之后,他已经停不下来了。
阮三被流放、大奶奶惊怒交加下猝然去世、阮二继承了大笔遗产、随即又被处心积虑的侄子和几头饿狼好友做局骗个精光、阮鸿升暴怒之余几乎抽断了一整根藤条,这一系列事件如电光石火,牵一发而动全身。最终,阮二夫妇被扫地出门,他扫清了一切障碍,在19岁这一年,成为阮鸿升身边唯一一人。
他已经忘记了阮成锋当年随同父母一并发配非洲时是什么样子。
想必不甘,或许还有怨恨,但败军之将合该被踩到泥里,他阮成杰前程锦绣,扶摇已上万里。
哪里有空去关注一个或许永无再见机会的小子。
阮成杰渐渐笑了出来,他听见了一个枯竭干哑的笑声在耳边回荡,南柯一梦,梦里他做了华瑞十年总裁,权倾天下。
醒来的时候,好痛,又好累。
阮成杰绝食了。
生无可恋、死无可惧。
过往三十年,他像是演了一出大戏,最初有人指点,告诉他应该怎么哭怎么笑、怎么说话怎么行事。后来他们提前退场,只留他孤身一人上路,在漫长得看不到尽头的夜里苦苦跋涉。面具戴得太久,渐渐就长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就连一起长大的李泽,也并不知道他温文尔雅的皮相之下,腔子里头都是空的。
他阮成杰,无父无母,无情无爱。
这样的半生,活腻了。
他昏昏沉沉地笑了笑,心想,这条命,也合该断送在某个人手上。不是阮成锋,恐怕也有别人。好歹这个弟弟是至亲骨肉,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他不知道时间又过去了多久,也许三五天,也许一周,送进来的饮食丝毫没有动过,这小别墅里本来人就不多,有时候静到极致,甚至能听到血液流经血管的声音,心跳声大得吓人。阮成锋不是恨他么?他想,快了。
之后的某一天,那扇门忽然被踹开了。
他甚至没睁开眼睛,下一刻就被猛然提起了上身,臂上一痛,他惘然睁眼,看到阮成锋极近距离压抑着怒火的眼睛,一根粗大的针筒扎在他肘弯静脉里,阮成锋往他身体里推针的手很稳,说出来的话却夹带着汹汹怒气。
“你想死?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死?眼睛一闭自己解脱了?你的那些心眼、算计、栽赃、嫁祸,全部一笔勾销?你亏欠的东西太多,给我老老实实地活下去!”
阮成杰瞳仁失焦地看着这人愤怒焦灼的面孔,心下模模糊糊地想,他急什么呢?
阮成锋往他身体里推完了一大管葡萄糖,针管一拔,对上的就是这样一张青白失色的面孔。几秒对视之后,他忽然失态地钳住了阮成杰的下颌骨,对着毫无血色的唇覆了上去。
阮成杰的唇是无力微张的。他没反抗,也没反应,阮成锋的粗暴和大力道下,他干燥的唇和舌头被推开,呼吸被截成了一段滞涩的溪流。
阮成锋的手指死死扯紧了他凌乱的发,近乎麻木的头皮钝痛下,阮成杰渐渐闭上了眼睛,像是燃尽的灰堆里最后一星亮色也熄灭了,一寸寸涨上来的疲倦淹没意识,在彻底灭顶之先,他忽然觉得阮成锋这紧紧卡住他身体的架势像是要把他揉碎了,又像是怕他真碎了。
这人,怎么有些手足无措似的……
阮成杰轻轻笑了下,这表情也许做了出来,也许没有。总之,他浑身松弛地陷进了一片黑暗里去。
他梦见了十多年未见的父母。
那一对男女,他已经忘记了他们的样子,那时跟阮鸿升装可怜,他说自己梦见父母了,其实根本没有。大约是连他的潜意识都拒绝去软弱去心存依靠,父母离去以后,他甚至很少想到他们。除却意外中翻到照片,他为什么还要想他们呢?
不可能拥有的东西,他从不心存幻想。
也之所以,当他在颠倒乱象里见到那一对男女,温柔的女声叫他:“宝宝。”
他迷惑不已地想:“叫谁?”
那男人抱起他,阮成杰惊讶地发现自己才一点点高,他被整个儿笼在一个坚实的怀抱里,轻柔的吻落在他的额头和脸颊上。
他梦见了盛大华丽的生日宴会,梦见了毛毛虫破茧成蝶,梦见湿漉漉的模型车从池塘里一直开到他面前,梦见高山古堡、雪峰入云,有个人跟他讲述过,那是多么壮美的景色。
他渐渐明白过来,这是在做梦。
梦和现实是完全相反的。
于是阮成杰笑了,他舒展了肢体,把整个人都托付在了这一片心想事成的梦境里。
梦境之外的阮成锋,把呼吸渐渐平稳的哥哥调整了个姿势,仍然抱在怀里。
他垂着眼皮,在一片黑暗里反复描绘了无数遍这人的眉眼轮廓,其实哪里还需要用眼睛去看,过往二三十年,他在爱恨交织里把这人在心上鲜血淋漓地刻印了千百次。
阮成锋不让他死。
一开始是注射葡萄糖,维持了基本的生命体征之后开始喂粥饭,阮成杰不吃,于是他堵住了嘴喂。这说起来很恶心,但是阮成锋不在乎,阮成杰一个想死的人更不需要脸面。但是不拒绝的话,多多少少就被灌了一些进去。
而这样折腾了一遍之后,阮成杰的脸上身上,淋淋漓漓就脏得厉害。于是阮成锋又把他抱去浴缸里洗澡,阮成杰被剥光了赤`裸坦诚地往水里一沉,另一个人也坐进去,把毫无反应的大号宝宝整个儿圈在怀里仔仔细细收拾。
当阮成杰的臀缝触到某个勃`起状态的东西时,他甚至是无动于衷地想:“哦。”
但是阮成锋竟然忍住了。
他的手从阮成杰的胸膛小腹滑过去,分开他大腿,把他抱坐在自己身上,拿着天然海绵擦过腰身股沟,用最正经的力道收拾最敏感的地方。阮成杰像个充气娃娃似的倚靠在他怀里,他把呼吸拉得缓慢抻长,仿佛老僧入定。
洗完之后,他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