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回到家温晴依旧不忘对哥哥洗脑。

    她清楚，只有说服了哥哥，才能间接说服父亲。她老爸很识时务，但毕竟眼界被局限了。其实相比较，温爸更容易被说服。但如果是她去游说，一定不会成功，毕竟她只是个小孩。

    而且父亲很信迷信，说不定还会以为她被鬼上身了。因为父亲总说，反常即为妖。

    哥哥虽然聪明，毕竟年轻，人生经验不足，想的就没那么多。他也只会把这看作是温晴比一般的小孩子要聪明些吧！

    温彦看起来一幅“很好说话”的老好人样，其实最不容易被说服。温晴几乎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劝动他。

    注意了，只是劝动。

    因为人家温彦说了，这件事情干系太大。他还得回到学校去，和老师打探情况，再说了还是得听听温胜爸爸的意见不是？

    又过了将近一个星期，当温爸按捺不住准备再出去闯一番时。温彦终于归家了。

    温晴偷偷观察，看到哥哥请爸爸进了书房之后这才长吁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

    在温家温彦的话是相当有分量的。温爸做重大决定的时候大多时候会征询温彦的意见。

    她靠着墙壁，把头伸过去，耳朵贴在门上，悄悄偷听。

    听了半天她无奈地放弃了。房子的隔音效果还不错，听了这么久，只知道他们在里面讲话，父亲的声调很高，哥哥则好像一直在劝他。这过程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其中温晴憋不住还跑了几次厕所。直到最后双方的声调慢慢降了下来。

    温晴赶紧溜了出去。她知道事成了。

    果然，随着“咯吱”一声，书房的门被打开。温家父子两欢笑着走出。

    “孩子他妈，今晚做几个好菜，出去买瓶酒。我们一家人好好吃一顿！”

    “诶！”

    温妈正在厨房里忙活，听到这话连忙钻了出来，手在围巾上擦擦。看到父子两个言笑晏晏，她也露出笑脸来，“今儿个可是有什么喜事？瞧你们两乐得！我炒了花生米，做了卤猪耳朵，另外炒了三个菜。咱家温彦哪次回来我不是做酒席供着！”

    “哈！你不知道今儿个不一样。说定了。我叫晴晴出去买点**脚回来。你不知道咱家彦儿长大啦！”

    温妈听了这话有些奇怪，彦儿读了大学不就是个大人了？家里谁把他当个小孩子？

    不过看老伴高兴成这样，估计彦儿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吧！

    说是叫温晴去买**脚，温妈还是不放心，让温彦也跟了过去。

    路上，温晴笑嘻嘻，“哥，你真厉害啊！三下两下就说服了爸爸！”

    “还是我家晴晴厉害啊！”

    温彦无限感慨，着她的小脑袋瓜子，“都不知道你这孩子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

    温晴撅着嘴，“我再厉害也比不上哥哥啊！你看，我说服你花了一个多星期还加上你们老师以及温胜哥哥的爸爸他们的帮助。你说服爸爸仅仅用了几个小时就成功了。比起来，最厉害的就是你啦！”

    温爸倚在门口，看着一双儿女走在大路上。大的牵着小的，两个有说有笑，心中那个高兴，想想这么多年来自己风餐露宿，在外面奔波的日子里想的不就是有天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吗？

    赌吧！

    怕什么，他难道连那点拼劲都没有？难道连儿子都比不上？

    儿子说了，就算失败也在所不惜。还有他，哪怕最后一无所有，只要儿子出息了，这个家就不会败落下去。

    “老温，你这是怎么啦？”

    温妈走出来，看到老倌靠在墙壁上，双泪长流，心里一慌，急忙跑了过去，给丈夫擦泪。

    “没事啊！我这是高兴！天可怜见，我温瑞康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生了个好儿子！”

    温爸既然决定了要做番事业，自然就会下定决心去拼。他也想清楚了，这世上谁人不是赤条条来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重要的是人活着的时候不要让自己后悔。

    他的那点家底要是摆个小摊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温爸野心大了，胆子也跟着肥了。觉得要么就做番大的，要么就不干。他想过来想过去还是决定开口跟一个久未联系的堂兄借钱。

    温瑞康也十来年没和堂兄联系了。文革之前大家还来往过。那时候堂兄还来信告诉他想回归梓里给父亲——他的二叔修缮坟墓。没想到不久后那场十年浩劫来临，他也再没了堂兄的消息。

    这次来北京，要不是和秦珏一起出去找房子。他也不会知道堂兄的消息。

    据秦珏的一个朋友说，堂兄温瑞明在文革时被关入牛棚。文革后拨乱反正，他年纪还不算特别大，因而被那位起用了。这几年一路升迁，居然进了bj市市委，成了纪委书记，现在人家见着他也要恭恭敬敬叫声温书记了。

    温瑞康有些忐忑，说起来这么多年没见面，不知道兄弟情分有没有淡下来。毕竟当年堂兄和二叔是脱离了父子关系的。

    说起来，他们已经不能算是亲戚了。

    要见温瑞明也有些难度。

    温瑞明住在市委大院内，来往的客人都是要登记的。万一人家说温书记不认识你。那他也是没法子的事。

    他提了自家婆娘做的腊、薯干等地方特产去做客。站在市委大院，和门口的警卫说明了情况。

    谁知道对方看他一副乡下农民的装饰，不太相信他是温书记的弟弟。毕竟这么多年来，可没见着温书记有什么乡下来的亲戚。

    温爸解释了半天人家硬是不信。第一关就没闯过，真令人沮丧啊！

    回去吧！

    再找找其他人，秦珏倒是想为他两肋刀，奈何也是家徒四壁，没有几个铜板啊！

    “温叔叔，温叔叔，等等我！”

    温爸垂头丧气走了十几步，准备跑去坐车回家算了。没想到从后面气喘吁吁跑来一个人。

    到了眼前，温爸定睛一看，原来是儿子的同学温胜。咦？他怎么会在这里？

    温爸看了眼身后警卫森严的大院，再看看眼前气质不俗的青年，忽然福至心灵，指着大院问道，“温胜，你家住在那里面。”

    “是啊！”温胜笑的有些不好意思，还是被揭穿了。他从小就被告诫要严守本分不能给父母丢脸。现在也是如此，更何况后来和温彦做了朋友，就更加不想说出来。年轻人之间还是喜欢争。他们可以再其他地方比，但绝对不是父辈的地位方面。

    不过温叔叔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胜瞧了眼温爸手中提着的袋子，有些不着头脑。温叔这是……来给谁送礼？

    “太好了！”温爸喜不自禁搓了搓手，“那你认识温瑞明书记不？”

    “您找温书记是要……？”

    温胜一惊。温瑞明书记？那怎么可能不认识。那可是他爸啊！温叔这是遇着什么难事了？要找他爸帮忙？

    “哎！我这不是来送礼的。”温瑞平尴尬地笑了笑，“温书记是我堂兄。这不是好多年没见面了。我打听了消息之后来看看老哥。”

    温胜这下可是被彻底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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