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残忍报复
面对钟以铮七窍流血、煞气失控的情状,风夕崖心如刀绞,头脑轰鸣,却又冷静到一个极端。他刹那传音:“专注精神,不可分心!没有紫府来袭,两个仙台跳蚤罢了,我有大阵,自能灭杀!”
一道神念,沉静,安稳,更带着一丝明显的怒意,刹那间传给钟以铮。
那怒意,既有风夕崖对赵武匡二人的恨怒,也有他对钟以铮不顾自身而分心的气苦。
风夕崖只有渊海九层巅峰的修为,虽能借来仙家法力,但他一直都对仙台仙家抱有十足的敬畏之心,然而现在,掌控着紫府大阵的他,为了安抚钟以铮,直接就将赵武匡和泫金真人这两位仙家称为“跳蚤”,显出浓烈的杀机和沉定的自信,仿佛从容不迫,一切尽在掌握。
但实际上,风夕崖在这一刻宛如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是极端的冷静,另一半却是极端的惶急、恐惧、无措等混乱情绪。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风夕崖自己前世身死时,都不曾如此惶恐过,现在,他却恐惧得通体冰寒!但他慌而不乱,强自平静,眸如寒星,只死死的盯着钟以铮。
说来都是刹那,刹那是多长时间?
一念。
一个念头闪过,就是刹那时间。
钟以铮被大阵紫府威能惊动,同样只分心了一个刹那。这一刹那,他感应到来者的修为,收到道侣含怒的短促传音,同时,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不是蛟龙来袭,只是仙台跳蚤,道侣无恙……
钟以铮念头闪过,连向道侣传音都来不及,下一刹那就将心神、精力再次彻底投入到炼体大事之中,欲要重新稳定道心,守住神魂的清明。
但是,他就这么短促的一个分心,之前苦苦支撑的神魂防线就出现塌陷崩溃之兆,再也防不住冥煞之气的凶猛侵蚀。
噗。
钟以铮微微张口,连续两大口血被冥煞威能逼迫,从他口中汩汩吐出,湿了身前一片。紧接着,他鼻中,耳中,周身毛孔都渗出血来,血中全有冥煞黑烟,让他成了血人,看去异常可怖。
钟以铮一声不吭,紧闭双目,身体肌肉刚硬如铁,颤抖剧烈得近乎晃动。
肉-身溢血,看似凄惨,其实对钟以铮而言远远谈不上重创,他的肉-身本就是类金身,又已经铸就过半,现在他竭力控制冥煞之威,肉-身就不会出现肺腑破碎、经脉断裂、肉-身崩溃等等惨重下场。
然而他的神魂却被冥煞之意蚕食侵蚀,步步紧逼。
猛然间,一股暴虐之意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这是来自他的神魂!冥煞乃是地阴浊气,一旦失控,便催生出无数暴虐*。这股暴虐*纠缠着他的神魂,近乎特异的道意,受此反噬,他万一抵抗不住,道心就要被动摇,灵台就要被蒙蔽。
道心灵台关乎本性,一旦改变,本性必受剧烈影响,甚至有可能由此入魔!
此时此刻,危险之极!
钟以铮尽管历经生死磨难,也不禁心寒,但他没有丁点分心或忙乱,始终竭尽全力护佑道心灵台。他身体的本能却失控的表现出来,他痛苦的低吼着,吼声嘶哑,充满暴力倾向。他的面庞上更是显出狰狞、凶恶、残忍、布满杀机的神情,给他那张棱角分明却被鲜血覆盖的面庞更添七分魔意。
如此情形,是钟以铮与冥煞之气的争锋,除非有人以绝大修为强压冥煞,帮助钟以铮解脱出来,否则万万不可插手,一旦插手,就是干扰,就会那冥煞激发得更乱,以致加害到钟以铮!
风夕崖瞳孔紧缩,瞧得清楚,心里明白,只觉头脑轰隆双耳嗡鸣,但他强行镇静着。
阵外,高空中。
因为冥雾轮盘大阵陡然被风夕崖激发出紫府之威,刹那间将所有攻击都反弹了回去,打了赵武匡二人一个措手不及,赵武匡神情大变,泫金真人更是骇然惊悚——
紫府大阵威能!
莫非魔头成功晋升紫府?
不对!魔头还没有晋升!因为没有煞气灵气涌来!
魔头之前妄图突破瓶颈时,法力灵气波动都能被大阵隔绝,但魔头若是成功晋升紫府,下方大阵绝对隔绝不了灵气的汹涌!紫府仙家,道意广大,天地都会因此而喜悦和共鸣……
那么,是紫府之宝?
赵武匡和泫金真人一面心惊肉跳的迅疾思量,一面手忙脚乱的抵挡自身爆发出去又被完好弹回的仙台杀威。他们之前早就打出了火气,轰杀冥雾轮盘大阵时,都只嫌自己的攻击之力不够强悍,要爆发,爆发,再爆发,现在突然尝到自身爆发威能,却都脸色难看暗暗叫苦。
阵中。
钟以铮情况危急,风夕崖满心冰凉,却帮不上忙,也不敢帮忙,只能眼睁睁的干看着。
突然,风夕崖将双手法诀全都散去,猛地抬头,恨意无限的看向赵武匡和泫金真人。
找死,找死,找死……
风夕崖满胸狂煞之意,手掌一翻,一只婴儿拳头大小的宝印出现在他掌心。
九绝冥城大阵的掌控之物不是阵旗,而是这枚宝印。这枚宝印中早已被钟以铮存过紫府之力,风夕崖只要激发其中的紫府之力,就能瞬间使出九绝冥城大阵的全部威能!而钟以铮已经被惊动过,也已经了解过身外情况,短时间内绝对不会再被大阵紫府之威惊动分心。
风夕崖眼眸阴寒,闪念想透,将宝印往头顶一抛。随着他的指决,宝印突然绽放暗绿幽光,幽光好似虚无,隐没在虚空之中,印下篆刻着的四个玄奥古字却由无到有,乃是“九绝冥城”。
四字一现,宝印倒转,印底朝天,四字飞射而出,融入高空之中。
原本处于潜伏状态的“九绝冥城大阵”顿时被完全激发。就见空中凭空出现一片城池,城池占地百里方圆,房屋犹若迷宫,又都好似虚影,感应过去,它们全不存在,肉眼过去,却见一片凶杀!而这座困杀大阵被钟以铮布置在“冥雾轮盘大阵”之内,凶杀之气全被冥雾隔绝,外面全无异状。
风夕崖在九绝冥城大阵被激发的刹那,猛一顿足,闪身到了宝印身旁,手掌将宝印往上一托。宝印光滑的截面上登时再次出现“九绝冥城”四个奥意莫测的古字。古字一现,猛射而出。
阵外高空。
赵武匡和泫金真人刚刚挡过自身爆发之威。
泫金真人还好些,一面抵挡陨石般轰来的金色光雨,一面将法坛一晃,带着自己和两名渊海晚辈避开,没有受到损伤。
赵武匡却避无可避,铁青着脸,山海剑图都险些被自己的攻击打得坏掉,憋怒得几欲吐血。
下方那人,用来布阵防身的,究竟是什么紫府之宝?
他们二人都闪过类似的念头,是好奇?是贪婪?还是顾忌?
恰在此时,他们几乎同时脊背森寒。
九、绝、冥、城!
四个古字清晰无比,道意玄妙,穿梭空间,从阵中直冲高空两多丈!每个字都是暗绿幽幽,虚实相间,大如房屋,又宛如毫无威能的光影,若非肉眼去看,神念根本感应不到。
但是映入赵武匡和泫金真人的眼中时,这四字却让他们二人心头大骇!
紫府之宝!果是紫府之宝!不止防御,还能攻杀?
泫金真人悚然大悔!
赵武匡都震骇了一下,他有紫府仙家做师尊,最是清楚紫府之宝的威能!他急忙想要躲避,但是没等他脑中闪过第二个念头,下一刹那,包括他在内,整个山海剑图都被九、绝二字包裹住。
泫金真人则是连同法坛在内,被冥、城二字包裹住。
九绝冥城,由紫府威能的困杀大阵催使而出,仅此四字,便是四座绝杀迷宫!
四字一闪而回,没入下方宛如一大块黑色琥珀的冥雾轮盘大阵之中。
轰隆!
四字刚入阵内,包裹着赵武匡的九、绝二字居然轰然炸开!
“还想困杀你家爷爷?泼贼猖獗狂妄!来日我必杀你!”
赵武匡恨声传音,狠厉的吼着。
他也当真是个狠角色,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眼看自己被紫府威能的绝杀迷宫困住,他竟然毫无迟疑的自断一掌,以那只手掌爆发精血秘术,再以那精血秘术引爆山海剑图的极致力量,硬是在转瞬之间用仙台重宝震碎了紫府之力凝聚而成的“九绝”二字!
只需回归仙门,找师尊明心祖师求救,他那断掌自可再生!
“九绝”二字炸成虚无,赵武匡刹那重得自由,又痛又恨间,山海剑图将他裹住,猛地爆发,借仙台重宝的燃烧之力穿梭空间,快到极点的化光而走!一个刹那,就没入下一座“九绝冥城”之中,冥城一抖,将他吞没,紫府威能涌上,继续逼压困杀于他。
九绝冥城大阵是“困杀”大阵,若是轻易就能冲破,还谈什么“困”敌!
风夕崖面上无波,眸光却是森寒,冷冷的看着在紫府困杀大阵中还妄图穿梭空间的狂徒。
“不愧是仙台重宝,不愧是仙门真传,够狂,够傲。只可惜,你走得太晚了。”
风夕崖虚立空中,平平静静,声音犹若冰湖,不带丝毫感情的说着,“你若无贪婪夺宝之心,早在见到我这防护大阵激发出紫府之威时便即逃走,我困守此地炼那魔宠,怕是无法分-身追杀于你。现在,我那魔宠情状不定,我半生心血都被你等破坏,你说,我该怎么杀你?”
说话间,风夕崖没再消耗宝印中的紫府之力,而是用借来的仙家法力,将手掌往宝印轻轻一拍。顿时,十几道暗绿色的紫府幽冥之光从宝印上射出,缠上泫金真人、两名原本站在泫金真人法坛上的渊海男女、赵武匡、法坛、山海剑图等等或人或宝之上。
转眼之间,赵武匡、泫金真人、渊海男女,四人都成为毫无反抗之力的粽子。他们身上像样一点的宝物,连同储物法宝,一起都被幽冥之光摄走,封印,堆积到了一处。
赵武匡失了山海剑图,连仙衣和发簪都被抽-去,狼狈不堪,惨白着脸,暴怒中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的呆滞,死死的盯着风夕崖。他被风夕崖轻松封印,连传音都不能,嘴巴也张不开。
泫金真人满面苦涩,同样是衣衫不整,宝物全无,无力如木偶一般任由幽冥之光捆住。
两名渊海男女纯粹是被殃及的池鱼,他们更加无力,也都失了宝物,都是满面哀求之色。那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有渊海九层,那十七八岁的貌美女子也有渊海二层,在外面,他们都可谓是强者,但是面对掌控着紫府大阵的“仙家”风夕崖,他们理所当然的哀求,连仇恨都没有,只是纯粹的哀求。
风夕崖满身清冷月辉,扫视着四人,不为所动,手指依照钟以铮传授的法诀,连连敲动宝印。宝印悬于他的身前,被他敲得嗡嗡震动,一道道幽冥之光射出,将那些宝物中的魂意烙印一一隔空震散。然后转瞬之间,一道暗绿光芒将所有宝物摄来,封印成一团,被风夕崖收进储物扳指之中。
这些都是给钟以铮的礼物。
做这些事情时,风夕崖看似慢条斯理的,实际上动作极快。他的心神也不在这些动作上,钟以铮身上有他设下的层层遮掩,赵武匡等人都瞧不到钟以铮的身影,他却是时刻都将眼角余光凝聚在钟以铮身上。
钟以铮的情况仍是极其危险。紫府冥煞之气受到暴虐之意的引动,在他身周疯狂盘桓,错综凌乱,凶厉无比,竟能到“呼呼呼”的诡异风声,但这阵中哪有什么风?那是紫府冥煞之气外露显化,形成的虚无的地煞阴风,扎根在钟以铮的血肉神魂上,撕扯,拉拽着他的神魂。
同时,那些冥煞阴风也被钟以铮反向的拉拽和吸收着。
于是,就见一个暗色圆球包裹着钟以铮,一缩,一涨,再一缩一涨,好像随时都会爆炸开来。钟以铮在其中,俨然是在艰难的拼命!风夕崖通体冰凉,无力感强烈到极点,连靠近都不敢靠近,生怕触动什么气机害到钟以铮,更哪敢施法冒冒失失的相助?
“你们无端坏我心血,你们说,我该怎么杀死你们?”
风夕崖再次问着这样的话,声音竟然带着沙哑,森然扫过赵武匡四人。
泫金真人满眼歉意和懊悔。至此,他终于真正相信了风夕崖的话,因为风夕崖真的暂停炼宝,分出心神来后,直接就用紫府大阵将他们轻松禁锢起来。可见,他们确实是误打好人了,而且踢到带钉的铁板。泫金真人暗暗叹息,苦笑自己终究还是被贪念迷了眼,悔不该过于信任赵武匡的“见识”。
年轻的渊海男女则惶急更甚,年轻女子眼泪簌簌的流了满脸。
赵武匡也从呆滞中回神,憋着劲儿妄图挣扎,平白将面庞憋得狰狞也分毫未动。
风夕崖看向赵武匡,眼中恨意早已深藏,只剩清净的平淡,口中说着:“就从你开始吧。”
说话间,风夕崖捻诀,引动九绝冥城大阵中已经被激发出来的紫府之威,而后拂袖轻轻一动,顿时,仙台强者泫金真人、渊海年轻男女,无论是不是所谓仙家,都被幽光隔绝了感官,全无反抗之力,连神智都陷入昏暗之中,再不知身外发生什么。
风夕崖有钟以铮在宝印和阵旗中留下的紫府之力,完全掌握着困杀和防护两座大阵,可以说,他现在暂时拥有着紫府之能,但他没有任何掌握力量的快感。
他握起九绝冥城宝印,遥遥的往赵武匡盖印过去。
一个盖印,一道幽光凭空闪现,化为一只圆圆的磨石。
风夕崖念道:“去。”
磨石一闪,到了赵武匡仅剩的手掌旁边。
下一瞬,被禁锢的仙台强者赵武匡隐约一震,拼命瞪大了眼珠子,张口发出无声的痛吼。却是他那只手被幽光磨石从手指尖开始,渐渐沿着手臂向上,一点点被磨去,一点点的消失,皮肉骨头经脉,连血都没有流出,被幽光磨石磨到的地方,全都化成齑粉。小片刻时间,赵武匡又少一只手掌。
赵武匡被如此痛苦折磨得面色煞白,浑身痉挛,生理反应让他眼泪流了满脸。
“我师兄因你多受多少苦,你就要承受多少折磨。我早已感应到,你身上并无紫府禁制,但我还需借此确认一下,你身上究竟有没有紫府仙家设下的护魂之宝。”风夕崖以往不会自说自话,可是现在,他看着钟以铮,心下痛苦恨怒至极,便一面封印了赵武匡的五官,一面折磨着他,一面缓缓的说着这些话,“不弄清楚你身上有无护佑神魂的紫府之物,我如何敢将你收进界域之中渡化?”
泫金真人,以及那两名渊海男女,身上都是罪孽极少。尤其泫金真人,身上竟然还有一些功德。可见,他们都是“好人”,他们的神魂缺少罪孽,清净四方界连收摄都难,更别提渡化他们了。
但是不管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一旦成了仇人,那就只是仇人。
再近距离观察赵武匡。赵武匡身上也有功德,但是,赵武匡的功德却正被他自己的浓烈罪孽吞噬着,已经仅剩微不足道的一丝,而他那罪孽沉重如墨,并未被那点功德抵消掉多少。
不是立志斩妖除魔的仙门真传么?
功德、罪孽,二者兼备,功德还被罪孽吞噬,倒是让人大开眼界。
不过仔细想想,这种情况倒也容易理解。只此一看,就知道枉死在这赵武匡剑下的无辜修行者有多少个。被赵武匡认定是魔修的,莫非当真就是魔修?就算是魔修,莫非就当真是罪孽满盈的恶人?赵武匡只要认定一人是魔修,就拔剑斩杀,就算他当真杀过恶人,赚过功德,也不够罪孽吞噬的。
清净四方界中,要再多一名仙家信徒了。
风夕崖无动于衷的评价着,继续催使着幽光磨石,将赵武匡的两只胳膊都磨到肩膀。
被硬生生一点点摩擦掉两只胳膊的赵武匡已经崩溃了,这种痛苦可远远不是他那断掌之狠能够承受的。风夕崖看着他从恨怒变成惶恐,再从惶恐变成哀求,又从哀求变成疯狂,最后变成现在这样,涕泗横流,浑身臭气,双眼呆滞无神,但他那肮脏之物都被幽冥之光封印在他自己身上。
赵武匡,他此前有多么傲气狠厉,现在就有多么卑微怯懦。
风夕崖折磨着他,恨怒得以宣泄,痛惜却仍旧浓重:师兄如此情形,神魂究竟还清明么?
“仅仅两只胳膊,你就受不了了?看似凶狠果决,但你的意志力,尚不及我那师兄的万分之一。”风夕崖心下一阵岩浆一阵冰川,痛苦难熬,说话却是极度平静,直接传音到了赵武匡耳中。
赵武匡之前一直被封印五感,什么都不到,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闻到自己的恶臭,只能感到自己正在承受的痛苦,而他那痛苦,又是被风夕崖施展秘术加倍了敏锐程度的剧痛。他耻辱到极致,剧痛到崩溃,现在突风夕崖传音,他竟然如闻仙音!
赵武匡一下子痛哭流涕,颤抖着张口,无声的哀求,看他口型,大约在说:求你,饶命……
风夕崖传音道:“别急,还有腿脚。”
说着,又控制那块幽光磨石去磨赵武匡的腿脚。
心中却是怨怒悲凉:就是这么个金玉其外的东西,害我师兄落到如此境地……
赵武匡骇然痛哭,哭得哽咽,崩溃到极点,身上的肮脏更多,也仍是全都被封印在他自己身上。
风夕崖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竟会有一天如此憎恨一个人,恨不得将其一点点磨成齑粉,并且还当真如此做了,更是如此做了仍不解恨!因为,钟以铮依然处于遍身溢血的生死危难之间!
到赵武匡两只腿脚都被磨到腹股沟时,赵武匡已经呆如石头,只剩身体的本能在抽搐。
有风夕崖的护持,赵武匡想死都死不了。
“原来,你身上既无紫府禁制,又无护魂之宝。没有紫府禁制,我还能理解是你那师尊为了磨砺于你。但你身为紫府仙家真传弟子,却无护魂之物,这是为何?你那正初仙门贫穷至斯么?”
风夕崖嘴角扯起一个僵硬的微笑,传音问着。但赵武匡已经连理解传音都不能。
风夕崖轻轻敲着宝印,赵武匡身上登时便有一道紫府幽冥之光射出,没入宝印之中。
这是风夕崖一开始就渗透进赵武匡身体中的,为的就是缓缓确认赵武匡体内有无护魂至宝。若有,风夕崖如果直接将他杀死,就给了他一个痛快,还灭不掉他的神魂,如何能够泄愤解恨?若无,现在折磨到这种程度,也没必要再折磨下去了,可以直接渡化其神魂。
风夕崖一步走到赵武匡身边。
赵武匡四肢全无,被九绝冥城重重包裹。
风夕崖抬掌,掌冒清光月焰,穿过九绝冥城,将赵武匡肉-身化为灰烬,同时将赵武匡的神魂摄入清净四方界中。
与渡化蒲归先时全然不同,赵武匡被折磨得崩溃而木然,这种木然不止是肉-身,连神魂都是如此麻木呆滞。赵武匡没能及时清醒,也就没能有效抵抗清净四方界的感化,和清净清光的渗透。
风夕崖只是将一丝神念附到普度尊王神像上观察着。
清净四方界早已随着风夕崖晋升到渊海九层巅峰而扩大了空间,清净清光的饱满和浓郁程度也是风夕崖当初渡化蒲归先时的几十倍,轻轻松松就能撑得起赵武匡铸就琉璃仙躯的需求。
没过多久,赵武匡琉璃仙躯完美无瑕,还是他原身模样,他也完全清醒过来,如从噩梦中醒转,精神焕发,后怕懊恼,欢喜无限,再无呆滞和清傲,只剩极度的虔诚。
风夕崖没有理睬他,也没有收服奴隶的欢喜。
他的心神仍是九分都在钟以铮身上。他看向泫金真人等人,只用一分心神沉吟着如何报复于他,突然,一道神念传来,是钟以铮急迫的传音:“师弟,速速逼出一团你自身的精血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