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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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明书 作者:凛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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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明书 作者:凛冬

    扭头看向均墨,突然忍不住唇角上扬。

    均墨不解:“笑什么?”

    杜将离摇摇头,黎国有均墨,而祈夏没有,这,便是黎国相较他们最大的优势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至此第二部分也完了,战争权谋什么的,总觉得把握得好弱,咬被角qq

    ☆、第七十七章

    轺车之上,杜将离坐在最后,双脚挂在车外,车轮滚滚,风从耳边穿过,望着眼前的景色逐渐远去,心中感叹,晴国的事便暂时告一段落了吧,终于要与祈夏正面交锋了,此去端国,不知究竟会如何。

    杜将离扭头看向均墨,对方身为一国皇子,又是黎征战四方的主心骨,基本上大大小小所有的事务皆经由他之手,去晴也好,去祈也罢,都由他亲自出马,此次也不例外,杜将离心想,自己若是与均墨敌对的一方,见他来自己的地盘,定要想办法先把他拿下。

    瞄瞄均墨身侧,所以他才去哪都带着宋青,不过就凭宋青一人,均墨也是大胆了些,不过,均墨虽看上去只带了两三个人,实际上藏在暗处保护他的应该不会少,正如均墨当初带自己出祈王城时,出现在均墨身旁的护卫,自己后来可是再没见到过。

    杜将离想想觉得说得通,但又按捺不住好奇起来,既然随时都躲在隐秘处暗中保护,那么现在……杜将离把目光抛向空无一人的车外,该不会在路旁草丛里滚着前进?

    杜将离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但不管怎么说,即使有这些护卫的保护,要想对付独身前来自己地盘的均墨,也不是没有办法,所以均墨每次行动,都冒了极大的风险。

    突然想到什么,杜将离开口道:“殿下,此去祈国,局势紧迫,恐短时间内由不得殿下抽身,黎王宫那边……”

    “不必忧心,黎王宫的情况我有把握,他们只不过是有所动作,掀不起多大风浪,宫里执掌要务的大臣们,都是我的心腹。”均墨神情平静,眸里波澜不惊。

    杜将离看不出对方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假意这么说让自己安心,只叹道:“殿下还真是一刻都不得闲。”

    之前石云调兵前来,用的便是黎与惠之间的山中暗道,祈自然已察觉,与此同时亦在山脉处安插了军队,时刻戒备着。黎祈山道在当初挖掘时就考虑到这一点,为了不让祈发觉,特意选择了人们不能看到的盲点,通道的出口设在一处河下,河的源头在黎国境内,只待通道完工的那天,截流率兵而出。

    杜将离微微思忖,道:“殿下,祈国虽强,但至少我在那待了二十多年,多多少少比较了解,可夏我们却是完全摸不清底细……”

    他垂下眼帘,沉默片刻,夏捉了唐涩,要找梁竹烟,杜将离曾推测,其中很大的可能,夏与南巫族有所仇隙,且始终心存芥蒂,知道南巫族人还活着,要将其一网打尽,至于梁竹烟,便是应对南巫族的关键。

    这样便可以解释梁竹烟体内为何会有千障针,南巫族人对当时只是个孩童的梁竹烟施以毒手,并不是要害她,而是为了压制她体内的什么东西。

    杜将离并没有真凭实据,一切仅仅为脑中猜测,他只是隐隐觉得,夏国也许与千年前南巫族的灭族有着莫大的干系。

    想及此,接着说道:“当时我们与祈国约定,至少在半年内互不侵犯,相互扶持,但是我想,也许这个时间最好能延长,我们与祈共同对夏。”杜将离直直看着均墨,自己这么提议有所私心,不知均墨是如何打算的。

    男子闻言勾起嘴角,打趣道:“我此去,便是做好了给祈国当人质的打算的。”

    杜将离张大嘴,对上对方的笑眼,挠挠头,忽然有种被全然看透的感觉,干笑两声,挥起拳头用力扬了扬:“殿下放心,我好歹也是祈国前太子,定会保护好殿下的。”

    均墨身子稍稍向前倾斜,轻轻敲了杜将离一记:“那便全靠你了。”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行至禺颌城,与众人汇合,杜将离见着孟禾央,心花怒放,直朝他奔去,还未跑到对方身前,便被石云抱了个满怀,男子粗壮的手臂用力一勒,接着放开,张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哥,我们已得到消息了,没想到哥你个子不高,本事倒不小。”

    杜将离揉揉差点被对方勒断的肩膀:“都是殿下的功劳,我不过陪他途中聊天解闷罢了。”

    石云拿手支住下巴:“不愧是殿下看上的人。”倏地脸色一变,“不对,我就这么认你做哥岂不是在变相与殿下攀关系……”表情陡然僵硬。

    杜将离煞有介事地附和道:“红姬将军应该非常讨厌没有真材实料,只会投机取巧的人。”

    石云顿时脸白如纸:“这可怎生是好――”

    晚襄站在石云身后,拿剑鞘敲了一人一下,虽神情不悦,力道却把握得非常好,杜将离下意识地抬手摸头,才发现一点都不痛,再瞅瞅石云,对方看晚襄已然看入了迷,晚襄转身对着方走上前的均墨道:“殿下,这里已准备齐备。”

    均墨略略思索了阵:“晚襄,你领半数人马留守禺颌城,石云、阿央,你们带兵南下。”

    三人领命,石云依依不舍地望向晚襄,后者则完全不予理睬。杜将离看着觉得好笑,嘿嘿咧开嘴,惹来晚襄一记瞪,他揉揉鼻子,巴巴跑到孟禾央身侧,孟禾央的体温似比常人低一些,在灼灼秋日里,挨着他格外舒服。

    杜将离瞄瞄孟禾央:“阿央,我与殿下先去端国。”

    孟禾央微微张开嘴,顿了许久,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凶巴巴地盯着杜将离,面色愈来愈差,最后竟有杀气从眸中喷溅出来,杜将离看孟禾央此副样子,大抵能猜到对方在想些什么,忍住笑,道:“阿央,放心,你大哥就交给我们了。”

    孟禾央闻言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杜将离与均墨并未停留太长时间,重新启程上路。杜将离在车后一一对大家挥手告别,末了,总有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英勇,别过头来与均墨大眼瞪小眼。“殿下。”杜将离起身挤到均墨与宋青之间,压低声音,“老实交代,小天去哪了?”

    “你担心他?”均墨反问。

    杜将离十分自然地嗯了一声。

    “担心什么?”

    身子一怔,这厮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试探自己,杜将离扁扁嘴,对答如流:“殿下问得好生奇怪,若是阿央突然不见了踪影,我自然也会担心,对吧大青子,没看到小天你也担心吧?”

    自从那日与宋青戏过水后,杜将离就一点都不怕宋青了,对他的称呼也从宋青转成大青子,不过杜将离从未听到他亲口说话,每每只能从小天,阿央那听到宋青在说什么,甚至连蓝艺也与他对过话,而自己却从没能听他开口,杜将离倍感惊奇。

    对于杜将离的问题,宋青摇了两记头表示否认。

    太不给面子了,杜将离鼓起腮帮子回到蓝艺身旁,再瞅瞅均墨,对方摆明了不想说,自己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均墨这臭狐狸,杜将离暗暗骂道,既然对方讳莫如深不肯讲,自己就偏偏要弄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八章

    一路直奔端地,入祈军营,杜将离望着已是凉帝的杜嵇,思绪万千,如若杜嵇不曾查出自己非凉帝所生,一切便都会不一样,如今坐在这里的就会是自己,而均墨,则与自己全然对立。

    杜将离不知哪种局势更为有利,不过他并不后悔能遇到均墨,至少,不应该由自己本人来成为天下之主,单凭这一点,杜将离就觉得现在的更为好些,并且能看着均墨一步步走至顶峰,也是杜将离认为非常有意思的一件事。

    杜嵇的目光不经意间从杜将离面上划过,定格在均墨脸侧,并未沉默太久,说道:“墨世子,自收到你的信函,我便一直颇为期待,不知这次,又打算给我怎样的惊喜?”

    白先生站在杜嵇身旁,微微侧着头,似在观察营内的情形,又好似在想着什么别的事情。杜将离看着对方,对这个不明底细的杜嵇心腹,杜将离深感好奇。

    均墨微微低头做了礼数,眉眼唇边都透出谦和之气:“祈王,眼下形势迫在眉睫,端国一旦被拿下,凡攀附夏,便是祈、黎、夏三方对峙,难免陷入胶着,十分被动,对此,我倒是有个破夏之策,祈王可有兴趣?”

    “哦?”杜嵇面色自若,从容道,“墨世子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晴国,让吾等汗颜,墨世子的计策,必是良策,若是我祈不愿与黎为伍,墨世子是不是前脚出了祈营,后脚便踏进夏营,用那计谋来对付我们?”

    杜将离最受不了这样严肃的气氛,见均墨正欲张开嘴,连忙抢在对方之前说道:“没有的事,我们不远千里赶来,吸天地之精粹,感万物之生息,叹世间之冷暖,食斋菜,勤沐浴,心神俱净,以最虔诚的姿态来见祈王,足见我们的诚意,况且,我好歹也是祈人,有什么好处,自然要先想着祈国了。”

    “杜芒,你还知道你是祈人。”杜嵇语出讽刺,末了,转向均墨,“墨世子,我不过同你开个玩笑,我们本就是盟友,不同仇敌忾反而让他人看了笑话。”说着故意顿了顿,“夏人骁勇异常,祈军亦不差,我祈黎联手,当然要实力相当,以免拖累了对方,影响了结果,墨世子,黎国出五十万人马,行进路线由我们决定,毕竟战场在这端国之上,我想,墨世子总没有问题吧?”

    杜将离瞠目结舌,五十万,黎军加上石云所带来的,不过三十万,要达到这个数目,便要加上晴与惠的军队,若全部调往这里,晴惠两地布防就薄弱许多,即便祈黎合力攻下夏国,祈也可轻易占取晴惠,黎军则失了立足之地。杜将离清楚,杜嵇是在开条件,不是在与均墨商量,如若均墨不同意,那么联手之事就没有任何可谈的余地。

    低下头,隐隐觉得不划算,倘若真聚集了五十万人马与此,这些兵士除了均墨之外,还会有杜嵇这只无形的手控制着,他们受制于人,失了先机,更不得施展,这样的条件,不同意也罢,于黎而言,并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

    均墨略微沉吟,昂首:“那么祈王,今后便多有担待了。”

    杜将离心下一震,均墨同意了?抿起嘴,莫非他已有所打算?

    杜嵇勾起嘴角:“与墨世子打交道便是爽快。”

    均墨上前一步,指着厅中案上的九国舆图:“祈王,我也不妨说说我的要求,退夏之后,这里,归我黎所有。”说着,在图上划了一条线,他所要的,是端国北部几座城池,那儿与晴交界,地势多丘。

    杜嵇思忱少顷,眸中转过几分思绪,开口:“好。”

    均墨沉默须臾,抬首望向对方,缓缓道:“祈军先夏一步逼近端王城,连诛将军集结端军最后的人马严阵以待,欲拼死一搏,不容小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祈王不若暂缓发兵,将其招降,连诛将军如斯人才,能得其为己效力,比起多夺得一两个城池,要来得有价值的多。”

    杜嵇盯着均墨,看了半晌,突然笑道:“墨世子果然带足了诚意,这招降一事,我祈本也试过,无奈端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若墨世子有所把握,还请墨世子从旁协助,事成之后,我会保全端王族性命,以送给墨世子做个人情。”

    均墨目露笑意,面庞恬淡夷然,杜将离瞄瞄均墨,见对方如此神情,也不由翘起嘴角,这个男人,不管迎面来的究竟是什么,都压不倒他。杜将离侧头,注意到杜嵇投来的目光,想了想,毫不客气挑挑眉,瞪了回去。

    出了杜嵇帐下,杜将离歪过头:“殿下,那五十万……”

    均墨忍俊不禁:“便知道你会问,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将岚,从现在起我们都要小心行事,在这里,我无法似以前那般护你周全,你亦不能再那样随心所欲了,知道么?”

    杜将离扁扁嘴,吹毛求疵道:“殿下定是觉得白跑一趟,空手回晴着实丢脸,才应了杜嵇的要求罢?”

    “别转移话题。”轻敲杜将离一记,均墨轻轻蹙眉,“说,你知道了。”

    杜将离扭开头,不予作答,对方明显没了耐心,捏住他的下巴便是重重一吻,杜将离顿时浑身一颤,均墨仰起头:“嗯?”

    “知、知道了!”杜将离转身拉过蓝艺将他堵在自己与均墨之间。

    是夜,在祈营中留宿。杜将离斜靠在椅子上,枕着手,回忆白天见到杜嵇的情形,不知父王退位后去了哪里,已是全无了消息。正想着,见杜嵇进帐中来,杜将离坐直身,道:“祈王陛下亲自前来,我这小帐篷都要发光了。”

    杜嵇自顾坐下:“杜芒,我在自己的营地里走动,还要经过你的允许不成?”

    “不敢不敢。”杜将离撇开头,“陛下你就算是啃着馒头仰望星空露宿在地上也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杜芒。”杜嵇眉头微皱,“你总有一天会回到我身边的。”

    杜将离不再开玩笑,沉默少顷,认真道:“陛下,我不是你的玩物,自以前开始你便喜欢不停地在我面前出现,挑衅我,离间我的朋友,夺太子位,把我所有的全部抢走,现在你什么都得到了,还不肯放过我么?”竟是叹息一声,“有时我真分不清你是不是真的讨厌我,但你所做的却又好似我是你的仇人一般,杜嵇,我累了,不想再陪你玩了,你曾经做的那些事,我亦不想再追究。”

    瞳孔骤缩,男子渐渐攥紧了拳:“住嘴!”他恨恨地盯着杜将离,目光里夹杂着杜将离看不懂的绝望,杜嵇站起身,“杜将离,你想要天下是么?你喜欢跟着墨世子是么?我会环天下为王,将墨世子的人头送到你面前,你这辈子都别妄想能够逃走。”

    心下一紧,杜将离微微有些愠怒:“杜嵇,你若敢对均墨出手,我绝不会放过你!”与此同时,身上的铃铛似感应到了杜将离的情绪,不停地响着。

    杜嵇闻言笑出声,笑容里满满的邪气:“很好,杜将离,你忘了我最喜欢的便是夺走你在意的东西?你以为单凭三言两语就能把我打发走么?我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语罢,出帐而去,留下愣愣站着,眸色徐徐变冷的杜将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九章

    夜阑人静,天空星星点点,月色宁谧,空气凉爽舒适,隐约有几声虫鸣传来。均墨放下书卷,低声道:“还在帐外?”

    宋青立即答道:“还在,不过,似是睡着了。”

    “睡着了?”均墨摇摇头,边说便起身,“祈王派来监视的人居然如此懈怠。”行至帐外,倒吸一口凉气,杜将离卷着毯子蜷缩在帐边,柔柔的月光映着他的脸,透出阵阵苍白。

    竟是杜将离――这榆木脑袋又哪里不对劲了,睡在外面做什么?皱了皱眉,均墨小心地抱起杜将离,将他放至榻上。想了想心中不快,伸手捏住杜将离的脸,又生怕捏得太重弄醒对方,动作最终转为指尖轻轻划过对方的面颊。

    “殿下――不好了,将离不见了!”蓝艺冲进帐中,均墨将手指放在嘴边,示意蓝艺不要说话,蓝艺见到床上的杜将离,顿时明白过来,看看杜将离,又看看均墨,面上一红:“原、原来,不、不打扰你们。”语毕逃也似的飞奔而去。

    均墨无奈地扶额,自己还想问问蓝艺究竟是怎么回事,对方居然就……这还真是主人什么样,手下的人便是什么样。也罢,均墨低下头,碰碰杜将离微微抖动的睫毛,唇边不自觉地扬起笑容。

    清晨,天空露出一丝白,杜将离翻过身,手里不知抓着什么,暖暖的,下意识的抓起擦擦嘴边的口水,这触感――手指?杜将离一个激灵,睁开眼,均墨坐在榻边的椅子上,靠着椅背,仍在睡着。

    杜将离讪讪地将均墨手上自己的口水擦净,蹑手蹑脚地起身,均墨熟睡的模样比他醒着时顺眼许多,杜将离看得直傻笑,现在的均墨多老实啊,哪像平时,老爱戏弄自己不说,还总管不住他的嘴,目光移到对方的唇上,胸中微动,不如趁此偷袭一下?

    心脏宛如做贼般跳得飞快,自己这个跟均墨的可不一样,均墨的纯粹是拿自己寻开心,而自己的,那可是沐浴了爱与光明的真心表露,掌心细细密密一层汗,咬咬牙,机会难得,时不我待!杜将离俯下头去,唇刚触及到对方的,便浑身一颤,连忙退开。

    杜将离大口大口呼吸着,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双手握拳,得意洋洋,成功偷到腥了!顿时神清气爽,撒开腿乐呵呵地跑去找蓝艺。

    简单的准备之后,再次上路,向端王城的方向进发。杜将离眉飞眼笑,怡然自乐,回想自己方才这般紧张,而均墨亲自己时却十分自然,心里不平衡地冷哼一声,果然是个经验丰富的放浪皇子。杜将离坐在马车内,对于均墨的关于自己为何跑去其帐外的问题,自己用那里月色姣好景色甚佳给胡乱打发了。

    杜将离歪过脑袋,想自己身手如此敏捷矫健,不曾弄出分毫声响,居然也被均墨发现了,不过,均墨为何要坐着睡呢?若是嫌自己霸占了他的床,让蓝艺来把自己领走不就好了么,杜将离百思不得其解。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白先生,杜将离下车后,偷偷瞧向均墨,脑中突然出现杜嵇的身影,隐隐有点担忧,他望着走在前方的白先生,小声道:“殿下,你最近要多加小心,不对,不止最近,以后也要多加注意。”

    “何出此言?”均墨问道。

    “祈王可能会对你不利。”杜将离逐字逐句认真道。

    均墨闻言愣了一记,随着笑开:“这便是你大半夜偷跑到我帐外的原因?”均墨考虑了阵措辞,“保护我?”

    杜将离被说中,面上一红:“殿下若要笑我,尽管笑好了。”接着鼓起腮帮子,他也知道自己起不了多大用处,可昨日听杜嵇如此说法,只觉得心烦意乱,仿佛又似自己以前那般,一个疏忽便什么都没了,他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脑袋一热就直奔过去。

    均墨长出一口气,抬手揉揉杜将离的头,嘲讽之词也好,责怪之语也罢,竟是什么都没说,杜将离隔了好久没有听到对方出声,昂首瞄瞄对方,四目相对,均墨的眼神反而格外温柔,眉间透出些许暧昧,杜将离突然有种被全然看透的感觉,当即瞪眼,龇牙咧嘴表情狰狞。

    行至厅堂,稍待片刻,武帝领着三四名臣下进门,孟简也在其中,一身戎甲,神情泰然,连日的败退并没在他脸上写下多少失意,对这样的人而言,不到最后一刻,是绝不会放弃并承认失败的。倒是武帝,明显憔悴许多,与杜将离之前所看到的,完全判若两人。

    再次见到孟简,杜将离委实高兴不起来,眼下他们处在不同的立场,又因为孟禾央的关系,杜将离多少觉得有些尴尬,然而孟简却不在意,见到杜将离便给了他一个爽快的笑容。

    之前杜嵇曾两次试图招降端国,皆失败而归,杜将离暗自捏了一把汗,既然均墨在这里,大抵还是有些把握的吧。武帝坐正,慢悠悠地开口:“白先生,你们祈王倒也是百折不回,怎么也不肯放弃,这是你第三次来了罢。”

    白先生微微低下头,笑眯眯道:“祈王的意愿一直没变过,他很期望能与端人共处,却生怕来得太过频繁,适居其反,不过此次,大抵便是最后一次了。”

    白先生一语双关,意有所指,武帝脸色稍稍一变,立马恢复正常,端起茶递到嘴边,轻轻吹了吹:“白先生还是早些回去罢,此时局势动荡,兵事易起,也不知你我两方何时便会交战,若不小心伤着白先生,我也着实过意不去。”

    说着转向均墨:“晴人生来不善战,墨世子既收揽了晴,便要当得起一国之主的责任,不负其人,我端便算在此谢过墨世子。”顿了顿,道,“端虽陷入困境,但端人威武不屈,傲骨嶙嶙,降国这等事是决计做不出来的。”

    “端王何必如此固执。”白先生闻言接道,“大势所趋,天下终将尽归一主,与其死守这最后的城池,何不与我祈王共同开疆辟土,一统山河。”

    武帝神情冷淡,似有些不耐烦了:“白先生,祈王若当真敬重与我,便不该遣你来此,这才是对我端最大的侮辱。”

    均墨看着武帝,叹道:“端王有铁骨志气,却不能为端国之民而屈身,如此,便算是尽了一国之王的全力么?”

    武帝不怒反笑:“墨世子,你想激我,却是激错了人,你身为黎国皇子,替他国来招降,不怕为自己平添障碍?”

    “端王有端王的坚持,我亦有我的,我答应了祈王,便要做到,与其他无关,况且,我与祈互为盟友,为祈做些什么,也是应当的。”声音定定。

    武帝抬起眼皮看了均墨两眼,起身:“我乏了,你们今天若不愿回去,便在这里歇息,我会命人给你们安排住处。”说着,起身离开。孟简跟在其后,经过杜将离时,驻足,说道:“墨世子,杜芒,这是我们的底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降国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章

    与武帝的交涉极不成功,杜将离皱起鼻子,说实话,若自己的立场是如此,也绝不会投降的,不过假使自己是武帝,对方要怎样才能说服自己,而自己又会被什么所打动?

    杜将离专注地思考,手指下意识地抓住衣袖轻轻捻着,倘如是自己,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呢?自己的尊严,自己的傲骨,是不能被随意践踏的,局势如此,自己最期盼的,大抵便是收复失土,那么除此以外还有什么?梁竹烟?杜将离拧起眉毛,不,这不该成为影响自己做出决策的理由,同时这也是对梁姑娘的不尊重。

    想了须臾,他扭头望望均墨,当初便知劝降武帝没有那么容易,现在果然碰了一鼻子灰,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不能劝下武帝,对杜嵇而言并没有什么,对均墨来说,却是要失信于人了,均墨的目的,首先是要保住端王族给晴王一个交代。

    其实按杜将离的想法,帮助杜嵇让端人归降于祈国,他也是不大乐意,按武帝与孟简的性子,就算国破,落到对方手中,他们也不会为对方效力,所以于均墨而言,他们归于祈或黎都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但如果真的让其自愿归降,那便不一样了。

    杜将离思量着,狐疑道:“殿下莫非并不想让端真正降祈,只不过是做做样子,为祈做个人情,让杜嵇虽得到他们,却与没得到一样?”

    均墨闻言轻叹一声,眼里却是笑着的:“将岚,我该怎么说你才好,有时傻得让人头疼,有时又聪敏得令人惊叹。”

    杜将离扬眉,权当这是夸奖,沾沾自喜道:“我可是全天下独一无二的杜将离,殿下,你还藏着掖着不肯对我说,结果被我猜到了吧!”晃着脑袋,得意洋洋。

    均墨无奈了,朝杜将离勾勾手指:“耳朵过来。”

    杜将离乖乖把头凑上前,边听边咧着嘴,不住地点头,听完,琢磨了阵,突然闭上眼,嘴中念念有词。正当均墨露出不解的神情,方要发问时,杜将离猛的睁开双眼,伸手往舌尖蘸了点唾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均墨额上点去,厉声道:“老狐妖,快快现出原型!”

    没好气地给了对方一记手刀,均墨站起身:“我去找白先生,你这边有问题么?”

    杜将离抱着后脑勺,眼里闪着泪光,不情不愿地摇摇头。均墨出门后不久,杜将离瞄瞄左右,也偷偷摸摸地离开。

    武帝人马暂居在端王城外一处宅祗里,蹑手蹑脚走了没多久,杜将离耷拉下眉毛,他哪晓得武帝住在哪啊,望向不远处的一棵树,灵机一动,爬树上看看哪个屋顶最高,不就知道了么。

    当即跨出脚,向前而去,杜将离精神十足地捋捋袖子,却被人拿住了手,声音从脑后传来:“在别人的地盘上胡乱走动,你好大的胆子。”

    杜将离转身,眸中一亮:“孟将军!快带我到武帝那,我有要事必须与你们说。”

    孟简思虑片刻,迈开步子为杜将离带路,他开口:“杜芒,阿央好么?”

    杜将离咦了一声:“你不问问我要找你与武帝谈些什么么?”

    “一会便知道了,我何必急于一时。”孟简看着前方,“倒是阿央他……我一直想不通,他为何会离开我去到你身边,还为黎国而战,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杜将离微有些尴尬,孟简的这个问题着实不容易糊弄过去,他亦答应过阿央不会告诉孟简,想了想,硬着头皮道:“孟老爷去之前,阿央许诺会把孟家那把失传的钥匙找到,你事务繁忙,阿央怕打扰到你,便与我一起寻着,好让孟老爷泉下有知能安心,时间长了,阿央与我们也产生了感情,方巧当时时势紧迫,别无选择,我们便利用了他……”这个理由,勉强算站得住脚跟。杜将离低下头,准备迎接孟简的呵斥。

    “不,你不会利用他,也不可能利用得了,阿央的性子我最了解,他做的事,只可能是他自己愿意做的,只是――他为何不对我讲?”孟简皱起眉头,思忱良久,侧过身子,“那本该是我要做的事情,钥匙……你们找到了吗?”

    杜将离张口便答,话语间无不遗憾:“到了晴国,线索便断了。”杜将离内心不住地忏悔着,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非出家人乱打诳语,自己这么做也不清楚到底是对还是错,孟简日后知道了真相若要怪罪自己,自己也认了。

    随孟简到了偏厅,武帝放下手中卷:“白日里失败了不甘心,晚上又要继续?怎么,这次打算攻心?”

    “我不是来劝降的。”杜将离一本正经道,“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一个两全其美的计策而已。”

    武帝耸耸肩,语调不咸不淡:“说来听听。”

    杜将离郑重其辞:“端王心里明白,死守最后的战线,便是争一口气,不为端人抹黑,而一旦国破兵败,祈王定会诛杀端王族,以绝后患,我知武帝不怕死,但死又能解决何事?”

    “我当有何特别之处,却原来还是这些陈词滥调。”武帝抬手,表示不愿再听。

    杜将离不理他,跨前一步,接着说道:“我说过我不是来劝端归降,不过,表面上,却要端王假意降祈。”

    “假意降祈?”武帝重复,微微眯起眼眸。

    “不错。”杜将离神采奕奕,目若流星,“墨世子会劝服白先生,明日来为端王提出条件,诸如保证端王族周全,不干涉端人原有生活及制度此类,届时,端王只要假意露出动摇之色,而后,孟将军可顺势提出,端可降,但降的时间需往后推移,战,仍当战,为了自己问心无愧,为了端人的颜面,有决心的兵士,留下与祈一战,不愿战的,由祈接纳,相信如此要求,祈王定会同意的。”

    “这最终一战,若你们胜了,则另说,若是败了,便归顺祈,如此一来,既保全了端王族性命,又不失端人尊严,归祈之后,你们为不为祈王效力,要不要退夏雪耻,就又另当别论了。留得青山在,有朝一日便能卷土重来,为了今后东山再起,忍一时之屈辱,又如何?”杜将离的声音掷地有声,语毕,屋内变得格外安静。

    武帝嗓音低沉:“这对你们黎,又有何好处?”

    杜将离翘起唇角:“没有好处,只不过我们在赌,赌你们今后会心甘情愿帮我们。”

    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撒进地面,武帝转身命孟简出了偏厅,而后定定地看向杜将离,突然笑道:“的确是两全其美的法子,只是――我凭什么信你?”

    心骤然一沉,该不会是,因为梁竹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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