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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东宫门前,萧和和刘霖相继从上面跳下来。皇后牵着太子的手来到他面前,李承欢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往后退,他告诉自己,他没有什么可心虚的。
景帝随后也走出来,皇后对他行了个礼:“臣妾参见皇上。”景帝把她扶起来,说:“皇后怎么来了?”他转头看看萧和,又问,“太子跑到你那儿去了?”
萧和觉得自家父皇的表情实在是可怕,于是跑到李承欢身边来,抱着他大腿,才弱弱地说:“我们只是在御花园里玩儿……”
皇后的视线随之落到李承欢身上,像是有点儿惊讶的样子,说:“原来是太傅在这里,怪不得和儿一路叫着先生、先生的。”她又转头对景帝说,“臣妾在御花园正好看到他们俩,见天色晚了,就把他们带回来了。”
宫人们簇拥着皇上和皇后进了宫门,李承欢在原地默立了一会儿,才一手牵一个萧和,一手牵一个刘霖,跟了进去。
在被陆悠悠看的那一眼,他竟然仿若有被人捉奸的感受。若放在民间讲,陆悠悠才是萧乾明媒正娶的妻子,而自己,什么都不是。
李承欢自然没有和皇上、皇后同桌的资格,即使他是皇子的老师——但那也是曾经。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取了灯笼,一路也没有人拦,就像昨晚一样,独自来到半月廊。
今夜秋宫灯火晦暗,许多处的宫灯并没有点上,他提着灯笼艰难地行路,来到那座湖心亭。
时近月底,天上月牙儿如眉弯,周围有一层薄云,风稍稍一吹就隐进云层后。他依旧把灯笼放在一旁的长椅上,然后坐下来,一个人看着湖面发呆。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花嶙。花嶙虽然任性,有时甚至于乖张,但一有委屈,他不会让自己憋着,定要大吵大闹着拉一个人陪着,以至于闹腾得身边的所有人都不得安生。李承欢毕竟和花嶙是不同的人,他不会吵更不会闹,而萧乾呢,也不是顾镇晔。
就这么胡乱想着一些事情,他竟然慢慢睡着了。朦朦胧胧间,有人把他抱起来,鼻尖闻到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味道,这让他觉得很安心,然而同时鼻尖又忍不住发酸。
景帝叹了一口气,把他眼角的一点儿湿痕吻去,使起轻功,很快就回到了东宫。
半夜里,萧和尿床了,屁股底下一团湿,醒来的时候眼泪蓄在眼睛里,但又不敢大声哭泣的样子,着实让人怜惜。他觉得丢人,不想让刘霖笑话,但刘霖小公子还是醒了。刘霖小公子毕竟比萧和大六岁,知道他是尿床了,于是把他抱进怀里拍了拍,然后拉着他去找荷塘姑姑。
萧和却哭着问:“先生呢?先生回来没有?”他吃饭的时候没见着先生,皇后娘娘走后,父皇又叫他先去睡觉,他不知道先生是不是又把他丢下了。每天从太学里回来,他总是有这个担心,怕突然哪个时候,先生又不见了。今夜屁股底下一片湿凉,他心里就更怕了,急着要见先生。
刘霖于是没有惊醒荷塘姑姑,拉着萧和来到了李承欢的房间外。门外一个宫人都没有,两个小孩儿一步步靠近大门,耳中渐渐听得什么奇怪的声音。
门被轻易地推开了,萧和擦擦眼泪,紧紧握着刘霖的手往里走去。他不明白他听到的是什么,只是在看到床上的景象时,愣愣地叫了一声:“父皇……先生……”
这个稚嫩的童音,犹如一盆冰水把李承欢从头浇到尾,他的整个身子都因此而战栗起来。
萧和不明白父皇把先生压在身下做什么,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父皇,也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先生。他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不该说话,该走近还是该离开。他只有紧紧抓着刘霖的手,他隐隐觉得害怕,但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而刘霖也只是呆呆地站着,他快十岁了,也懂得一点儿事儿了,但眼前所见的也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只觉得,他们闯祸了。
萧乾的声音带着怒气:“和儿,出去。”
萧和没有动。
“霖儿,把和儿带出去。”
刘霖没有动。
“来人!把太子带出去!”
本来景帝吩咐不要人在外面守夜,小德子自然有眼色,东宫的宫人也都心知肚明,就都远远儿地候着。直到听到这边的动静,小德子才赶紧带着一众宫人过来。
人人皆低着头不敢言语。两个太监拖着萧和和刘霖往外走,萧和只茫然无措地挣扎,大声叫着李承欢:“先生!先生!先生……”又叫他的父皇,“父皇——父皇!父皇……”
声音越来越远,宫殿的大门重新被关上,李承欢的心随着那关门声,被狠狠地震颤了一下。
萧乾重新埋下头来,扯下了他的衣服。李承欢咬着牙,偏过头去。萧乾却又把他的头扳回来,狠狠地吻上去。
这一夜的疯狂,是在李承欢的记忆里从未有过的。萧乾疯了,他也疯了。这座森冷而威严的、象征着世间最高最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威的皇宫里的所有人,都疯了。
第122章 娘亲
第二天太子病了,召太医来东宫诊病。
老太医来到东宫,眼见着宫人们一个个神色慌张、战战兢兢,还以为太子突然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心下顿时紧张起来。
由着宫人领进长乐殿,听荷塘姑姑说了两句,才知太子只不过是昨夜尿床了。而因着半夜受了寒,又有点儿发热。
景帝进得殿来,宫人跪下行礼,老太医也颤颤巍巍下跪。他这把年纪,要不了多久就得告老了,这么早把他急召进宫,实在是难为他老人家了。但给皇家做事,又没有什么可说的。
“太医,太子怎么样?”
“回皇上,太子只是受凉发热,待老臣开个方子,煎两副药吃下也就好了。”
景帝在床边坐下来,老太医眼见圣上眉头紧皱,只觉得,圣上这是担心过头了。
过了一会儿,景帝问道:“太子已经快四岁了,这个年纪还夜溺,可是不常见?”
老太医微微笑道,说:“皇上多虑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如此。老臣闻得,昨日晚膳太子喝了不少汤,如此汤水积于腹下,夜间才尤其容易走溺。日后在晚膳上稍加注意,便不成什么问题了。”
景帝探了探萧和的额头,眼见着他眼皮颤了颤,于是心下叹气,抬手挥退众人。待宫人都退下,他才轻轻叫道:“和儿?”
萧和眼皮颤得更厉害了,终于睁开眼来。景帝心猛地一跳,他在这眼神里感到,萧和在怕他。
“和儿……”他探手去摸萧和的脸,萧和却猛然瑟缩了一下,使他不由得定定顿住。
他始终以为,萧和还太小,什么都不懂,所以以往在东宫和李承欢亲密,并没有刻意避着萧和。虽然昨晚的事对于一个小孩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