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分卷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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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花世界 作者:尼罗

    分卷阅读12

    花花世界 作者:尼罗

    也许就是吃了耗子药才死的……”

    余至瑶吸了一口气,继续审视杜芳卿。杜芳卿的反应很不自然,他知道杜芳卿的性子,温柔归温柔,可是哭起丧来也不含糊,眼泪能像长流水似的淌上许久。爱狗说死就死了,照理来讲,对方应该早就梨花带雨的抽泣良久。至少,不该在凤儿哭过之后,他才开始落泪。

    一手向下搭在凤儿的薄薄肩膀上,凤儿已经快要哭抽――她知道自己和父亲是寄人篱下,父亲也时常呵斥管教她,不许她在余家乱跑乱跳的讨人嫌。她小心又小心,结果最后犯了个大错误,把人家的大白狗弄死了。想起父亲那霹雳火爆的性子和不分轻重的拳脚,她魂飞魄散的恐慌着,感觉晚上父亲一回来,就要把自己打死了。

    余至瑶不会伺候孩子,索性把手帕塞到凤儿的手中。挥手斥退了周遭围观的仆人们,他只把杜芳卿留了下来。杜芳卿手里抱着没了活气的雪团,泪珠子成串的滑过面颊。他想自己真的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尝过了苏三的苦,又蒙上了窦娥的冤――他是动过害人性命的心思,可那恶念一闪即逝,不应该算罪啊!

    当时他只是慌了心神,以为自己已经倒空了杯中牛奶;如果知道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那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那样草率离开的。

    这时,余至瑶忽然低声开了口:“凤儿,你说雪团是喝了牛奶才死的?”

    凤儿哭的直打嗝:“雪团喝、喝完就吐白沫……”

    余至瑶抬眼盯着杜芳卿:“牛奶是哥哥给你的?”

    凤儿抽的浑身乱颤:“哥哥说要给我喝,可是后来又、又拿去浇花了,只剩半杯。哥哥走后,我想去喝……正好雪团来了,我、我就把牛奶给了雪团……”

    余至瑶摸了摸凤儿的脑袋,柔声说道:“没有关系,一条狗而已,死就死了。别怕,自己洗把脸去。”

    凤儿仰起头,泪眼婆娑的看他:“叔叔,你、你可别告诉爸爸啊……”

    余至瑶对她笑了一下:“我替你保密,绝不告诉他。”

    然后他抬头盯住了杜芳卿:“把狗放下,跟我上楼!”

    杜芳卿乖乖的放下雪团尾随了余至瑶,心里知道自己这是在赴死了。

    余至瑶走进了杜芳卿的卧室。向后转向杜芳卿,他面无表情的说道:“把门关上!”

    杜芳卿一言不发,果然把门关严了。满怀绝望的慢慢转过身来,他抬头正视了余至瑶。

    余至瑶沉着一张脸,表情偏于阴森,声音也是冷冰冰的没有感情:“你要毒死凤儿?”

    杜芳卿缓缓的摇头,含泪说道:“我没有,我为什么要毒死她?”

    余至瑶冷静的看着他:“那牛奶怎么会有毒?”

    杜芳卿从头到脚渗出冷汗,可是依旧执着的摇头:“牛奶是我亲自从厨房端出来的,怎么会有毒?本来也的确是想给凤儿喝,可是凤儿在外面闹来闹去,不听话,吵得很,我一生气就用牛奶浇了花。雪团大概是真的吃了耗子药,喝完牛奶之后才发了毒性……二爷,我没有骗你,我和孩子又没有仇,怎么会下这种狠手?”

    余至瑶听了这一番话,冷笑一声,却是迈步绕过杜芳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半分钟后他回了来,手中拿着那只盛过牛奶的空玻璃杯。

    从房内窗前的小圆桌上拎起茶壶,余至瑶往玻璃杯中倒了小半杯水,轻轻摇晃着冲净了杯壁奶渍。转身走回杜芳卿面前,他把小半杯白浊液体举了起来:“既然没毒,就喝了它!”

    杜芳卿立刻变了脸色――耗子药连健康的雪团都能顷刻毒死,可见毒性十分猛烈。这样的液体喝下去,谁知道会是怎样?也许安然无恙,也许闹肚子疼,也许……是死!

    这时,余至瑶又逼了一句:“芳卿,喝啊!你敢喝,我就信你!”

    杜芳卿一抽鼻子,鼻涕眼泪忽然一起流了下来。他瞬间变得狼狈不堪,后退一步贴在墙上,他走投无路的吐露了实情――一念而已,真的只是一念而已。后面的发展出乎他的预料,他也是后悔,也是害怕!

    待到他把最后一句话说完,余至瑶冷笑着点了头:“哦,芳卿,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随即他将半杯毒水狠狠泼向对方的面孔,声音骤然拔高起来:“他妈的我当你软弱,我当你天真,没想到你其实心如蛇蝎!”

    杜芳卿闭上眼睛扭头一躲。抬起衣袖在脸上胡乱抹了几把,他忍不住哭出声来:“二爷,我一时糊涂动了作孽的心思,现在已经知错了,您饶过我这一回吧!”

    余至瑶揪着他的衣襟拖拽到屋子中央,然后一脚踹上他的肚子:“混账东西!敢在我家里使这种手段,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杜芳卿痛叫一声跌坐在地,知道自己这种行为无论放在哪里都是最犯忌讳的。无可辩驳的爬起来跪到余至瑶面前,他抱着对方的大腿啼哭哀求:“二爷,一日夫妻百日恩,您看在往昔的情分上,原谅我这一次吧!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将来一定好好做人,一生一世报答您的恩情。”

    余至瑶弯下腰来,伸手抬起杜芳卿的下巴。杜芳卿的鹅蛋脸此刻苍白如纸,眼睛却是红红的,哭到这般地步了,五官也不走样。

    很失望的叹了口气,余至瑶轻声说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所以我不打你的脸,让你滚的体面一点。”

    杜芳卿死死的搂住了余至瑶的腿,哭声不大,然而撕心裂肺的带着惨意:“二爷,求求您,求求您,我这辈子心里就只有二爷您一个人,别撵我走,离开您我就只好去死了……”

    余至瑶有气无声的笑了一下:“芳卿,我已经是怕了你。把个会下毒的人放在身边,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然后他决绝的扯开杜芳卿的手臂,一脚将对方蹬了个倒仰。

    下午时分,杜芳卿提着一只大皮箱,满面泪痕的走出了余公馆。张兆祥站在大门外的汽车旁,这时见杜芳卿恋恋不舍的还往回望,便是很有分寸的催促道:“杜老板,走吧。到了那边,还得收拾一阵子呢。”

    杜芳卿没能从众多窗口中找到余至瑶的身影。拉开车门坐上后排,他费力的把大皮箱拖到了脚边。张兆祥用力关上车门,随即自己也跳上了副驾驶座。汽车发动起来,片刻之后便是无影无踪。

    余至瑶并没有对杜芳卿赶尽杀绝――杜芳卿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是得到自由,失去庇护;二是得到庇护,失去自由。

    杜芳卿选择了第二条路,于是汽车把他拉到位于英租界边缘的一处小院落里,从此以后他每个月可以从余家得到一点生活费,但是不许出去勾三搭四,只能在这四五间房的小宅子里关门生活。

    提着皮箱下了汽车,他慢慢迈过门槛,只见院内破败,房屋陈旧。灰尘在窗棂上牵牵扯扯结了老长,飘飘摇摇的随风轻舞。张兆祥从后备箱中搬出一床被褥,又乘车到附近的店铺中买来锅碗瓢盆。身为余公馆的准管家,他终日忙碌,时间宝贵,也就只能帮忙到此了。

    汽车绝尘而去。杜芳卿人在院内,一时间心如刀绞,泪如雨下。蹲下来双手捧着脸又哭了一阵,他自知是再无人来怜惜的了,只好打起精神找到一把秃头笤帚,开始四处扫灰。

    只能是这样了,他把双手浸到冷水中搓洗抹布,玉葱似的芊芊十指冻得通红。没有本领,没有力量,只能这样苟活着吃一碗饭。回想起余公馆那舒适优渥的生活,他含着眼泪拧干抹布,低下头慢慢擦拭了一张带着裂纹的老木桌子。

    35

    35、单方面求欢

    何殿英没想到余至瑶会在这个时候登门――他正在一边吃包子,一边教训小白。

    余至瑶默然的走进客厅,眼神像外面夜色一样黯淡。悄无声息的在沙发上坐下了,他如入无人之境。

    于是何殿英就没理他,继续方才的怒斥。

    小白笔直站着,双手紧紧抓住长袍两侧,泪珠子像断了线似的向下滚落:“老板,不是,我把话带到了,是李三爷没听明白……”

    何殿英一手拿着个拳头大的肉包子,咬下一口边嚼边骂:“放你娘的狗屁!是李三没听明白,还是你没说明白?”

    小白胆子小,这时就魂飞魄散的一步一步向后退却:“老板,我真说明白了。我对李三爷说了两遍,从头到尾,足足两遍。”

    何殿英见他一副怂样,明明做坏了事情,可是没有老实认错的勇气,只有犟嘴后退的本事,便是越发恼火。环顾四周没有找到合适的家伙当做武器,他灵机一动,抬脚把拖鞋脱下了一只。一鞋底子抽上小白的脑袋,他无心再吃包子,专心致志的怒骂:“真看出你是个说相声的出身了,他妈的嘴够硬啊!”

    小白猝不及防的被他用拖鞋扇了头脸,又疼又怕,呜呜直哭,再也不敢辩解一句。而何殿英单手打人,很不得力;忽见小白把嘴咧了很大,他心中一动,竟是一包子塞进了对方口中。

    这回两只手得了自由,他揪住小白的衣领,把只拖鞋舞的上下翻飞,噼里啪啦好一顿打。小白嘴里被肉包子填满了,哭也哭不出,叫也叫不响,躲也不敢躲,只能惊惶流泪。

    何殿英由着性子打痛快了,这才金鸡独立着把拖鞋又套回了脚上。对着门口用力一挥手,他沉着脸说道:“滚!再有一次,老子拔了你的舌头!”

    小白连忙叼着肉包子对他深深一鞠躬,然后连跑带跳的逃了出去。何殿英看着他那仓皇滑稽的形象,忽然忍不住笑了一声。带着笑意转身面对了余至瑶,他出言问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余至瑶向后仰靠在沙发上,低声答道:“家里出了点事,心烦。”

    何殿英走过去挨着他坐下了,又拉开茶几下方的小抽屉,从里面掏出一盒雪茄:“给你预备的,真正的古巴货。”

    等到余至瑶开始饶有兴味的摆弄起雪茄了,他才接着问道:“出了什么事?”

    余至瑶慢条斯理的给自己点燃了一根雪茄,同时把家中那一场闹剧讲述了一遍。何殿英一言不发的听到最后,却是首先问道:“凤儿多大了?”

    余至瑶暗暗心算了一番:“八岁还是九岁来着?过完年,应该是九岁了吧!”

    何殿英一听这话,立刻安心,语气也轻松起来:“是不是个梳两条长辫子的小丫头,长得挺俏?”

    余至瑶心不在焉的一点头,同时深深吸了一口雪茄。

    何殿英笑道:“二爷,我当是什么大事,不就是打发了个杜芳卿吗?说老实话,早就该打发了,一个万人骑的兔崽子,有什么好的?你要是想玩,我给你介绍几个正当红的名角儿,绝对比他杜芳卿高明一万倍!”

    说到这里,他抬手拍了拍余至瑶的肩膀:“二爷,那种人不过是个玩意儿而已,咱们捧他哄他,只是图个乐子,玩过就算。和兔子也要动感情?那你是不是还得去窑子里讨个老婆?”

    余至瑶不看他,盯着雪茄的红亮烟头轻声答道:“我知道。”

    何殿英揽住了余至瑶的肩膀用力一搂,又扭头凑到了他的耳边笑道:“傻子,你不是还有我吗?”

    余至瑶这回斜了他一眼,随即对着烟头笑了一下:“我知道。”

    何殿英见了他这悻悻的态度,便是挖空心思,想要逗他高兴:“哎,我带你到国民饭店跳舞去?”

    余至瑶摇了摇头:“跳得不好,不去。”

    “那就去小白楼?我告诉你,那边酒吧里来了一帮白俄娘们儿,真他妈漂亮,据说原来都是大贵族家的小姐。”

    余至瑶没言语,一口接一口的吸雪茄。自从经过了张小英之后,他现在对于女人也有些望而生畏,尤其是身家清白的干净姑娘。风尘老妓倒又好些,因为没有怀孕生子的危险。他知道自己是魔怔了,可是头脑管不住心。余朝政在他心中永生不灭,他甩不开逃不过,一生如此,不死不休。

    他从来不曾有过真正的孩子,那都只是余朝政幻化转世,要牵扯纠缠着向他报仇。别人看不出来,他却是不会受到蒙蔽。胖宝儿只是他的一场失误,而他下定决心,再也不会给余朝政任何回归的机会。

    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后脑勺,温柔的像一片羽毛拂过。余至瑶吓的猛一哆嗦,转头望去,却是何殿英在用手指梳理自己的头发。

    何殿英饶有兴味的摆弄着他:“小白楼也不肯去,那干脆去玉清池洗澡吧。咱们两个喝喝茶说说话,也挺好。”

    余至瑶忽然很想对着何殿英哭上一场――小薄荷真好,小薄荷最好。如果身边没了小薄荷,那喜怒哀乐就全只成了自己一个人的事情,那就太孤独了,太寂寞了。

    在玉清池三楼的包厢里,余至瑶把湿毛巾缠到手上,为何殿英擦洗后背。两人坐在氤氲水中,面目身体都模糊,唯有触感很真实。

    “找个师傅来搓吧!”余至瑶说道:“我搓得不好。”

    何殿英向后扬起一片水花:“我今晚就要让你来伺候我,不愿意啊?”

    余至瑶被水花打的扭头一闭眼睛,然而没介意,解开毛巾浸到水中搓洗。

    这时,何殿英背对他又说道:“三井码头那里来了一批上海货,我这边传话传出了错,双方闹得有点僵,你别趁火打劫啊!”

    余至瑶捞起毛巾用力的拧:“嗯。”

    何殿英在水中灵活的转了过来,仰起脸来等着余至瑶为自己擦洗前胸:“就算这笔生意我不干了,你也不许插手。现在是我立规矩的时候,你别坏我的好事!”

    余至瑶把毛巾缠回手上。手大,毛巾也是厚软,不轻不重的蹭过白皙皮肤,留下一片晶亮水痕。他很细致,耳朵脖子全不放过,仿佛对方是件玉器,非得珍重对待才行。何殿英舒服的露出笑容,长长叹出一口气来。

    这一声叹的很沉重,藏着无数烦恼心事,然而何殿英歪着脑袋望向余至瑶,脸上只有微笑。抬起水淋淋的两只手,他捧住了余至瑶的面颊,忽然压低声音说道:“二爷,求你了,让我干一次吧。”

    余至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似乎是愣住了。

    何殿英像条伶俐的白鱼,略一摆尾,便和余至瑶同在咫尺之内,近到鼻尖几乎相触。可怜巴巴的蹙起眉毛,他继续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不会伤害到你。让我试一次吧,我想你都要想疯了!”

    余至瑶猛然推开了他,随即向后退到角落。

    “不。”他的声音很低,话也简短:“我怕疼。”

    何殿英就知道他会是这种反应。压下心中的欲|火与失望,他笑嘻嘻的慢慢靠近:“那……如果让你干我一次呢?”

    余至瑶垂头望着水面,依旧摇头:“不,我怕你疼。”

    何殿英故意大喇喇的在水中跪了起来:“二爷,我不怕。”

    余至瑶没有看他,心想你之所以不怕,只是因为你没经历。

    何殿英又向他凑近了一点:“二爷,你说你是不是犯傻?你看那些兔崽子,哪个是被人干死了的?不都活得好好的嘛!而且……”

    他不动声色的移到了余至瑶身边,探过头去轻声耳语:“听说这事要是做熟了,还他妈上瘾呢!”

    余至瑶想起杜芳卿在自己床上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禁固执的摇了头:“兔崽子是死是活,和我没有关系。你要是实在想干,可以去找别人,等到真上瘾了,再来找我也不迟。凭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是下不去手。”

    何殿英一听这话,几乎气的七窍生烟――他本是打算采取怀柔战术,先把余至瑶诓到床上再说,及至到了意乱情迷的时候,凭着他的力气和本领,自然有办法压住余至瑶。哪知余至瑶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自己白厚着脸皮过来邀宠了!而且听着余至瑶那话,倒像是自己屁股做痒,找人来操一般。这他妈的,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何殿英现在对待余至瑶,软也不是硬也不是,简直快要无计可施。咽下胸中一口恶气,他起身迈步走出池子,一定要给余至瑶彻底搓一个澡。

    余至瑶糊里糊涂的擦干身体趴上小床,心里还有点过意不去。何殿英换了一条粗糙毛巾缠到手上,运足力气拍出一掌,报仇似的开始猛搓起来。

    余至瑶先还忍耐,后来就有些忍无可忍――何殿英这不是搓澡,而是扒皮。而何殿英搓的痛快淋漓,一身的力气全用在余至瑶身上了。

    就在余至瑶浑身火烧火燎之时,门外有人说了话:“二爷,家里来人找您,说是瑶光饭店那边有事。”

    余至瑶答应一声,然后艰难笨拙的翻过身来,对何殿英说道:“小薄荷,我看出来了,你这是在借机报仇。”

    何殿英得意洋洋的甩着毛巾,心里恨不能咬他一口:“别狗咬吕洞宾啊,老子伺候你还伺候出错了?”

    余至瑶伸腿下床,围了浴巾就往外走:“我不和你扯淡,和你在一起久了,我非折寿不可!”

    余至瑶抛下何殿英,穿戴整齐后便出门上车,赶往瑶光饭店。这一整天宋逸臣都在饭店四周布局,入夜之后的确就到了收网的时候。余至瑶素来信任宋逸臣,所以猜不出此刻会有什么大事。

    36、震慑

    瑶光饭店后方有个小小的院子,里面乱七八糟的堆煤球等物。破烂堆里搭起棚子,棚子下面挖出地道,通着大地下室。

    大地下室分成几间,其中间是空着的,红砖砌墙,花板上垂下电灯。余至瑶赶到之时,宋逸臣在里面穿着单薄小褂,正在指使手下动用私刑。前方墙壁伸出铁环,排黑衣汉子鬼哭狼嚎,全被拴在铁环上面。

    “二爷!”宋逸臣见余至瑶到,便拎着马鞭子走上前来:“单是今夜,就抓到五六个人。肯定还有,但是们人手有限,抓不过来。”

    到里,他回手用马鞭子指那排汉子:“帮王八蛋黑之后就藏在路边,专盯着咱们饭店里的客人,只要是见着落单的,那就必定要抢!现在不知道他们头上还有没有老板,要是有,那找他们老板去;要是没有,就几个混账货色,打死算!”

    地下室内空气郁闷温暖,夹带着淡淡的血腥味道。余至瑶有些不敢呼吸,屏着气息低声答出个字:“好。”

    宋逸臣的嘴角微翘,脸上闪过丝狞笑。今他把脸刮得很干净,隐约的风流小胡子完全没影踪,所以丝狞笑就显得特别赤裸裸,看在眼中,令人心惊。余至瑶满意的垂下眼帘――他就需要样名心狠手辣的悍将!

    宋逸臣命令在场众人暂停刑罚。独自拎着马鞭子走到为首人面前,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条斯理的调桶温热盐水。

    弯腰将马鞭子深入水中浸泡片刻,他挺起胸膛,扬手猛然甩出声脆响。未等旁人战栗完毕,为首大汉惨呼声,却是鞭梢已然卷下身上条皮肉。马鞭子划着弧线闪而过,变成毒辣火舌,在大汉周身舔来噬去。宋逸臣的脸上很快溅满血子,热汗浸透单薄小褂,显出周身清晰起伏的肌肉线条。

    余至瑶默默等待着宋逸臣的拷问,然而宋逸臣只是拷打,并不询问。大汉哀嚎的撕心裂肺,口口声声胡乱求饶。宋逸臣毫不动容,忽然大喝声狠抽下去,马鞭竟是断为两截,鞭柄劈空而至,在大汉那血泪模糊的面孔上划出道深深血槽。

    大汉不再呼号挣扎,锁在铁环上的双臂成软皮条,松松垮垮的吊住下方身体。室内起淡淡的尿骚,是人已被打成失禁。

    宋逸臣转身换副崭新皮鞭。回没有再将鞭子去浸盐水,走到旁边名俘虏面前,他用皮鞭抬起对方的下巴:“给个机会,告诉们老大是谁。”

    然后他用皮鞭轻轻打前方人的面颊,放轻声音道:“只问遍,要珍惜机会哟!”

    俘虏半边身子都是受刑同伴的鲜血。瑟瑟发抖的抬起头来,他几近狂乱的哭道:“王五爷!王五爷在朝光俱乐部输五万,他要拆余家的东墙补王家的西墙!们抢钱也不独吞,大头都得交到王五爷……没撒谎,要是撒谎您问准再来打死!”

    到里,他精神崩溃,涕泪横流。

    宋逸臣不理会他,迈步走向第三个人:“实话,实话,有重赏。”

    第三个人还是个半大孩子,吓的靠着墙哆嗦,张嘴就咬舌头:“真、真是王五爷……三表哥在王五爷身边做事,四大金刚里面就有表哥个……”

    宋逸臣转身对着余至瑶头:“二爷,问完。”

    余至瑶直在用手帕堵着鼻子,听到话,他挥手,随即率先转身,匆匆走向楼梯。

    登过几十级水泥台阶之后,余至瑶终于在月光下呼吸到新鲜空气。轻轻的咳几声,他对着宋逸臣招手,然后低声问道:“知道王五的名号吗?”

    宋逸臣从身边随从手中接过件夹袄,边穿边头:“听过,不过没打过交道。”

    余至瑶喉咙做痒,胸中憋闷。低头用力清清喉咙,他继续道:“给王连山打电话,让他给调批人来,几就找机会把王五做掉。”

    宋逸臣思忖瞬,随即又问:“是只动王五个,还是……”

    余至瑶的声音开始嘶哑:“既要王五的命,也要王五的地盘。”

    宋逸臣立刻头:“二爷,明白。”

    余至瑶抬手拍拍宋逸臣的肩膀,本来还想嘉奖鼓励几句,然后呼吸之间嘶嘶作响,肺部扯扯的难过。捂住胸口皱起眉头,他扶着宋逸臣的肩膀站立片刻,只觉头晕目眩。强挣着转身向外走去,他脚步沉重,路走的拖泥带水。

    从此以后,余至瑶对事不闻不问,故意想要考验宋逸臣的本事。哪知不出三,宋逸臣也不知是采取怎样的战术,竟然带着二十多人找上王家,刀把大名鼎鼎的王五爷给扎死!

    血案酿成,立刻就惊动警局法院。事先选好的顶罪小子时主动跑去自首,宋逸臣也悄没声息的回到瑶光饭店;马维元上场,开始对王五爷留下的徒子徒孙们软硬兼施,拉个打个的大耍手腕。王五爷是个主心骨似的人物,主心骨没,徒弟们的心也就散。想要各自为政,却又禁不住余家的盘算吞食,无可奈何,只好纷纷投到马维元的麾下。

    场打杀过后,宋逸臣算是立大功。余至瑶表达好意的方式就是给钱――不但给钱,还把王五爷留下的地盘分为二,平均分给宋马二人。马维元略觉不满,然而也不敢多,只好把进嘴的肥肉又吐出些许。

    余至瑶本来只想除去饭店门口的匪类,没想到竟然顺藤摸瓜,明公正气的吃掉王五爷。他自己是沾沾自喜,何殿英听闻消息,却是寝食难安的犯起嘀咕。

    在英租界内,王五爷也是个有名有姓的人物,余家人马怎么就敢公然上门杀人呢?

    何殿英感觉余至瑶手下肯定是有新人――他所认识的那几个家伙,王连山马维元之流,虽然也都狗胆包,可是似乎还没有剽悍到般程度。

    在他的印象中,余至瑶的宗旨直是“人不犯、不犯人”。但是现在,宗旨显然是已经有所变化。何殿英忽然有恐慌――他从小就在街面上混,眼就能看透人心。个人是否可怕,并不在于个子高低,力量大小。何殿英自己够狠,所以格外知道狠人的厉害。

    何殿英把余至瑶找过来,开诚布公的问道:“宋逸臣是谁?”

    余至瑶猜出他的隐忧。派温柔对着何殿英笑,他实话实:“记不记得年前德兴和和抢戏班子,那边有个手下扣下大批人?”

    何殿英恍然大悟的“哦”声:“就是他啊?”

    余至瑶含笑头:“是他。”

    何殿英看他个满面春风的德行,感觉十分刺眼:“原来没听过有姓宋的号啊,从哪儿找来的人?”

    余至瑶不肯细讲,只:“那是个从东北军里逃出来的溃兵,流落在津无衣无食,看他可怜,就帮他把。”

    何殿英冷笑声:“是只狼,当心将来反咬口!”

    余至瑶难得看到何殿英样冷嘲热讽的暗暗示弱,心中对他几乎生出怜爱:“人有人性,狼有狼性。在世上,只怕疯子。”

    何殿英慢慢踱到余至瑶面前,歪着脑袋瞪他:“什么意思?”

    余至瑶低头在他眉心上吻下,轻声道:“多谢。”

    何殿英警惕的又问:“多谢什么?”

    余至瑶微笑答道:“多谢爱。”

    何殿英害冷似的笑声,肩头猛哆嗦:“叫什么屁话?”

    余至瑶柔声道:“小薄荷,不懂。”

    37、另辟蹊径

    何殿英登门找到余至瑶,有求而来。

    时已经是五月末的时节,庭院之内绿树红花,夏日气息堪称浓烈。楼后的游泳池已然清洗完毕,余至瑶带着凤儿站在旁,观看仆人拧动池壁阀门,哗啦啦的放出今夏第池水。

    何殿英溜溜达达的自己找过来,面对着满池滔滔的大浪,他惊讶声:“哟,也算是景啊!”

    余至瑶在扑面的净水凉意中抬手揽住他的肩膀:“怎么来?”

    何殿英自顾自的继续问:“池子水,得多少钱?”

    余至瑶答道:“两百多块吧!”

    何殿英笑声:“好家伙!就么个猪腰子形的游泳池,耗费还挺大。”

    此言出,凤儿忍不住“嘎”的笑声。余至瑶拍的后背:“也笑话?”

    凤儿捂着嘴抬头看他,眼睛已经弯成月牙儿。

    余至瑶又挥手:“回去自己玩吧,叔叔里有事。”

    凤儿答应声,又规规矩矩的对着何殿英鞠躬:“何叔叔再见。”

    何殿英嬉皮笑脸的对他摆摆手:“妹妹再见!”

    凤儿欢喜地的转身跑,觉得何叔叔也很有趣。

    回身边没旁人,何殿英用胳膊肘杵余至瑶的软肋:“,求个事。”

    余至瑶扭头凝视他的侧影――小薄荷仿佛直无所不能,没想到今在自己里,竟然也会有事相求。

    “。”他言简意赅的催促。

    何殿英在滔滔水声中,眼望前方道:“想和金茂生讲和,不是和那老头子有交情吗?在中间给牵条线,否则无缘无故的,不好开口。”

    余至瑶怔下,随即转向前方,在拒绝之前做回答:“好。”

    何殿英瞟他眼,感觉着个“好”字来的有些迟疑勉强。

    时,余至瑶继续道:“商会快要换届,想试试。”

    何殿英登时冷笑声:“做什么白日梦!家老爷子到老都没当上主席,年纪轻轻的,就动个心思?”

    余至瑶不爱听他提起余朝政,但是也不能因为片言只语翻脸,只好耐着性子道:“此时彼时,况且当年他的心思也不在上面。和他不样,想做主席。”

    何殿英心里酸溜溜的,有些嫉妒:“还没有资格吧?”

    余至瑶第次发现何殿英话如此气人:“知道资格不够,所以试试而已,没抱成功的希望!”

    何殿英知道他如今经营得法,那两家工厂自不必提,俱乐部和饭店也都是日进斗金,和舞台新近装潢番,富丽堂皇,越发勾人。何殿英感觉自己是扶植只老虎,刚刚当家不过三年,就抖起威风,越过自己!

    看着如今志满意得的余至瑶,谁还能想到三年前他的倒霉德行――游魂似的晃着个大个子,神情与举止都鬼祟阴森,是饱受虐待、快要变态的模样。是谁把他捞出苦海?是自己啊!

    晃肩膀甩开余至瑶的手臂,他张脸白的发青:“二爷,差不多就行!看不得上蹿下跳的样子!告诉,王五爷身边那四大金刚可是跑俩,当心那二位哪回来找报仇!老老实实在家闷声发大财得,还nnd当什么主席?有那资历吗?有那声望吗?”

    余至瑶后退步,脚把何殿英蹬到游泳池里去。

    池畔倒扣着只小船,船旁放着两只小桨。余至瑶弯腰抄起根木桨,戳打着何殿英不让他上岸。何殿英站在齐腰深的浅水中,气的要死,高声怒吼:“二爷,要疯啊?!”

    余至瑶立刻反问:“疯什么?有那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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