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糖瓜儿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糊窗户；二十六，炖炖；二十七，宰公**；二十八，把面儿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儿晚上熬一宵；大年初一扭一扭。”一首唱词，小无念了整整七天！因为是小孩、又长得粉嫩圆润的缘故，每个人见到了都要逗一逗。

    逗小猫还要给逗猫呢！一直不得安静的小无气鼓鼓的，直到大表哥翰遥过来说了自己小时候的一大堆糗事才给顺了毛。

    过年，通常除夕夜在爷爷家过，年初一再去拜个年，之后跟外公外婆下乡拜年，这是从前小无家的惯例。

    一大清早，文妈便换上了新衣。早饭在年夜晚上就准备好了，不需要一大清早就灰头土脸先用旧衣服搭着，儿子和女儿很乖巧，需要喂饭小家伙几乎从不把粥弄得到处都是。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两个小家伙的衣服还是先穿旧的。

    新衣服已经从柜子里取出来挂着了，小无用力瞪着，心里非常不想换衣服。身上这件多好，粉蓝粉蓝的多衬皮肤，为什么一定要穿大红色？

    大红色是莫小无多年的痛，因为特别喜欢大红、或者说一直迷信过年的时候必须穿大红，所以作为孝顺的长子家女儿的自己从能记事开始的小学到大学毕业，过年的衣服一定是灿烂夺目的红，足足当了十几年的灯笼！直到工作之后，她才终于免除了这项苦力——堂妹家的小宝宝出生了，可以穿红色了……

    我的灯笼生涯又要开始了么！小无的黑线长得可以扎辫子了。

    该换衣服了，莫霜天负责儿子，文靖炀负责女儿。鲜艳的色彩，美的花纹，难得的好做工。

    先双手上举套上缎面的大红袄，然后妈妈帮着立起领子、盘好对襟上的梅花扣，接着把裤子换成同花长裙，裙面有金线绣成的团圆变字图案。小无的头发已经可以扎两个小髻了，文妈又按传统的样式在发辫团上系好五色丝带。

    穿着完毕，转头看哥哥小忧。爸爸这几天的练习卓有成效，小忧的穿戴也是整整齐齐的，和小无的新衣属于同一个系列。

    先去爷爷家，一路坐在自行车后面，两个小童子吸引了不少眼球。

    街上是一地的红纸屑。昨晚上放了不少鞭，到了早上好友未散尽的硫磺味，即使把鼻子蒙在围巾里还能闻到。

    “新年好——”路上大家的正门都是敞开的，接近莫氏两老的家，小无逐渐进入“金童玉女角色扮演”境界，又大又甜的可爱笑容不要钱地放送——被爸爸抱在怀里，就要想办法给多年不在家的爸爸拉近邻里关系。笑一个算什么，人家小忧还被迫贡献了圆圆的脑袋给各种各样的大人抚呢……

    因为人小，脸部肌很快酸疼了，不过有不错的补偿——红包。小无已经很多年没有收红包了，如今对比起来，果然收红包的感觉比发红包好啊！

    然后是文家。

    文家的老大到老六都在，两个女儿虽然嫁了人，不过文妈的莫家已经在都市好多年了，按照亲戚关系，初二下乡就可以了；而三女儿文靖波所嫁的路家，路是很久以前逃家的大户人家小姐，和路爷爷是在当兵的时候认识的，那边没有什么亲戚了。

    “两个小宝贝也过来了！”小舅文靖宇远远就看到了，笑咪咪地打招呼。

    这会儿，门里忽然冲出一个结实的小家伙，上身金红绚烂的也是一身童子装束，下面则是灰不溜秋的裤子，直看向莫忧的方向，忽然耷拉下了耳朵，“你怎么也同意穿这一身啊……”

    “莫忧都穿了，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说来我听着。”文靖宇蹲下，坏笑着看侄儿的脸色一落再落，红了又白。

    文翰遥情绪低落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重新振作，雄赳赳、气昂昂地往门内走，“穿就穿，一天而已，因该不会被笑话。”小大人的样子逗笑了围观的一群人。

    口袋里塞满糖果之后，一众人马驱车下乡拜年。

    将近一个小时之后，大部队到达文家老宅。

    前两天刚下过雨，地上有些潮湿，小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暗自庆幸。小鞋子上绣了美的吉祥花纹，鞋头部位各缀了一颗白色的绒球，随着人的移动，两颗绒球也一摇一摆。那么好的手工艺品，沾了泥多可惜？反正小无人小，大人们轮着抱在臂弯里。

    大部队由两名“招财童子”作先导，见人就笑，让人一见心喜——这也是为什么非要调皮小子文翰遥也穿成这副样子的理由。文家两外公、两外婆本年度很高兴，儿子辈小一些的三个孩子都有了正式的稳定工作了，迫切希望继续抱孙子孙女儿。

    “新年好——”最前面的两个小男孩笑容可掬，在清脆的童音中，小无开开心心地去找周公拜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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