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
“长恩,喂,长恩!”沿艾在长恩耳畔小声叫道。
长恩很不爽地睁眼,“怎么了!”
“你凶什么凶!”沿艾也不爽了,“赶快松开你的蹄子,大爷快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此时长恩又是以八抓鱼形势缠住沿艾。只不过这次有些不一样,嗯,两人都是赤【啦啦啦】裸着的。
“我不松!”长恩索更加用力地抱住沿艾。
“我靠!我靠!我靠!”沿艾张牙舞爪。
长恩干脆一低头,堵上了沿艾的嘴巴。
“唔……”沿艾瞪大眼睛,想着顾医生怎么又有一大早强吻别人的恶习了?!“你不要闹!”
“我闹?”长恩忽然很感地笑了,连声音都低沉的厉害,“好,我闹给你看。”
沿艾翻身准备逃出去,结果,晚了一步,长恩快速抓住沿艾的脚,将他拖回身边。
“你还不消停是吧?”
“我错了我错了!”沿艾撕心裂肺地大叫道。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的门铃响了。
沿艾弹起来,“是谁啊?”
长恩懒洋洋地坐起来,“不知道。”
“我去开门!”不管是谁,这门铃按的太及时了!
沿艾赶忙三两下穿好衣服,飞奔下楼,跑到大厅开了房门。
站在门口的居然是梦柔,她看了看四周,惊讶道,“沿艾,你真住到这里啦?!厉害呀,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钱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房东说的,还把地址给了我。”
沿艾想起他临走前确实留了地址,“你怎么来找我啦?”
“上次咱俩的事情还没说完呢。”梦柔笑眯眯地说道,“我能进来吗?”
“这个……”不知道长恩给不给。
“当然可以进来。”沿艾身后传来男人的笑声,还没回头,腰就被长恩搂上了。此时长恩只穿了低腰牛仔裤,露出匀称好看的上身,他一搂住沿艾,暧昧就全部出来了。
梦柔石化了。
沿艾也一同石化了。
长恩倒是继续不以为然地笑道,“你好,我是他的男朋友。”
下一刻,沿艾将长恩推进屋,将门砰地关上了。然后笑容灿烂地对梦柔说,“刚才那是我朋友,哈哈,他总是喜欢开玩笑。”
梦柔有些反应过来了,指着长恩消失的地方说,“那是顾长恩吧?沿艾,你爱人居然是顾长恩!!”
“那,那不是我爱人……”声音很心虚。
“得了吧,自从你被几届女友甩了之后,我就有你会跟男人在一起的直觉了。没关系的,沿艾,我对同恋完全没有其他看法,只有赞同和包容。”
有没有搞错?!他就这么像喜欢男人的样子吗?!
梦柔诧异道,“不过,没想到居然是顾长恩啊!沿艾,今后你要成为多少女人的敌人啊!”
沿艾欲哭无泪。他也不想凑热闹的,谁叫他就是喜欢上了顾长恩。
作为一个也有恋人的人,梦柔自然知道自己不能久留,毕竟打扰早晨起床的情侣是不道德的。于是,她装模作样地看看手表,说道,“哎呀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不打扰你们咯。”然后眼神顿时变得邪恶,“改天再会的时候,记得跟我好好讲一下你们的‘幸福’生活哦。”
“你……”沿艾彻底无语了。
梦柔倒是理直气壮,“干什么啊,没见过现在有种叫腐女的生物吗?一会我还要去发微博呢。”
“不要啊!!!”
好不容易说服梦柔不将自己和长恩的事情发布于天下,沿艾万分疲惫地打开家门,看见长恩正万分悠闲地在大厅看电视。
“怎么样?”长恩微笑。
“什么怎么样?”
“和她谈得怎么样了?”
“你觉得呢?”沿艾无力地说道。
长恩若有所思,“她应该不会打你主意吧?”
“你担心什么?要担心戴绿帽的应该是我吧?”
“为什么这么说?”
“你比我风流多了。”
长恩微笑,伸手将沿艾拉进怀抱里,“我现在是一心一意,真的。”他可是再也没带别人回家了。
沿艾低下头,笑了笑。
又是平凡的一个星期过去了,沿艾下了班,悠闲地在家里看电视。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做什么吃的给长恩,结果就收到长恩的短信,说是晚上有场手术,会晚一点回来。最近长恩挺忙的,脸色也疲倦了许多,他真担心哪天长恩会忙出病来。
还是等到他回来再睡觉好了。沿艾想,转而继续调着电视节目。这阵子没什么好看的节目,看完新闻联播后沿艾就困得受不了,转而慢慢陷入沉睡。
也不知道迷糊了多久,忽然觉得嘴巴痒痒的,睁开眼睛一看,才知道原来是长恩在吻自己。沿艾吓一跳,忙坐起身,结果额头撞到长恩鼻梁上了。
“哎呀。”长恩大叫了一声,用手捂住被撞到的鼻子。“你怎么突然坐起来啊?”
“谁叫你趁人不备占我便宜。”沿艾看见长恩似乎真的被撞得很痛,愧疚地伸手长恩捂住鼻梁的手,“你没事吧?还在痛么?”
“你最近力气怎么越来越大了,是因为我把你照顾太好了吧?”长恩说着,另一只手掐了掐沿艾腰间的皮肤。“你看,一掐就能掐出一大坨的,跟橡皮泥似的。”
沿艾脸色铁青地上前掐住长恩的脖子,“你嫌我了是不是?我不就胖了点吗,你就嫌我了是不是?!”
长恩笑着搂过沿艾,“怎么可能啊。宝贝,你怎么老为没必要的东西吃醋呢。”
“切,之前和宝宝争宠的人是谁啊。”沿艾嘟起嘴巴。
“那是情有可原的,谁叫你老拿这么温柔的目光去看宝宝啊,你可从没那样看过我。”长恩刮刮沿艾的鼻子,“你朝我笑一笑嘛,我都很久没看见你微笑了。”
“不笑,我就不笑。”沿艾神气地别过头。
长恩坏笑着说道,“我自然有办法让你笑。”接下来就是一阵挠痒攻势,沿艾被挠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声音都沙哑了。
“哎呀我错了,我真错了,别挠了别挠了!”沿艾擦擦眼角笑出的泪水。
“叫你这么神气。”长恩亲咬沿艾的耳朵,“怎么样?服了没有?”
“切!”沿艾翻身压过长恩,“不服,我就不服~”
长恩挑眉,然后慢慢伸出他的魔爪。“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二日,沿艾请了半天的假。
这天做完一场大手术,长恩已经累得不想动弹了,趴在办公桌边休息。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突然传来信息提示音。长恩起身看了看,短信只有一行字,“长恩,我来a市了。莫言”
他愣了半响,将手机合上了。
眨眼间夏天已经来了几个星期,天气明显炙热了,蝉鸣热烈而响亮,栀子的香气猖狂徘徊于整个城市。沿艾趴在商店的销售台上,累得快虚脱了。
最近的任务是和几个同事布置大商场新建的一层,如今已经到后期了,只剩下部分展览品需要摆好。沿艾看着那些顾客来回的身影,觉得辛苦之余是满满的开心。他从小就喜欢布置东西,现在看见别人能够欣赏自己的成果,有种深深的满足感。
“沈主管这次辛苦咯。”大华拿了瓶矿泉水丢给沿艾。
“谢谢啦。”沿艾接过,拿起就咕噜咕噜喝完了一瓶。“回去问老板要奖励去!”
小红笑嘻嘻地凑过来,“对啊,一定要好好疯一场。听说商店经理很满意这次的布置哦,这次我们发大财了!”
“我要先补觉,补完再跟你们疯。”沿艾简直想整个人躺在销售台上面。
“哎哟,你可是最近升官爬到我们头上了耶,怎么着也要先请大家吃顿饭吧?”大华拍拍沿艾的肩膀,“不然就不够兄弟了哦,要凌迟的。”
“行行,我请客好了吧?”
“这还差不多。”大华从口袋里掏出烟卷点上,“沿艾,要不要来一?”
沿艾摆摆手,“家里有人管。”
“哟,偷偷抽也不可以?”
“他牛着呢,你中午偷吃了k记,晚上他就能查出来。我没那本事跟他斗,还是听话点好了。”
“嘿嘿,节哀吧,兄弟。”大华笑呵呵地继续抽自己的烟,“别羡慕我哦,别羡慕我抽烟抽得这么开心哦。”
“羡慕个头,你给我切腹去吧。”沿艾翻了个白眼。
这时一直在旁边跟别的同事谈话的小红突然叫了一声,“快看,这不是那个顾长恩吗?!”随即就是另外一些女同事的低声尖叫。同事们纷纷靠在玻璃栏杆边缘往下一楼的另一边看去。
“真的啊!好帅耶!”众说纷纭。
沿艾瞪大了眼睛。长恩今天不是要上班吗,怎么会来逛商店呢?
大华凑也凑到几位女士那里挤着看热闹,不忘回头向沿艾证实道,“真的是顾长恩哦,旁边还跟着个男的。”
小红满脸神秘,“那个男人长得也好清秀啊,嘿嘿,你们猜这两人是什么关系呢?”
沿艾只觉得头轰的一声炸开了,他低头往众人看的地方望去。
长恩就在下一楼层的对面,所以站在玻璃栏杆边就能清晰看到楼下另一边的情景。
只见长恩双手在裤袋里,脸上是温柔的笑容,宛如阳光。他旁边跟着一个清秀的男人。男人的双眼很平静,像一潭清泉。沿艾觉得这人非常熟悉,仔细一想,跟搬家那天相框里的少年很相像,表情都是这么冷静。
这个人应该就是长恩口中的莫言。
没想到,莫言还是出现了。沿艾觉得手脚冰凉。他知道此刻乱妒忌别人的自己非常讨厌,但就是没有办法不去随便猜想。他才醒悟,原来不知何时开始,自己已经无法离开长恩了。
长恩就像毒.药,一旦吸食,就只有不断依赖。
沿艾紧紧咬住嘴唇,看着楼下正在逛商场的两人,觉得口闷闷的。
此刻,长恩正在跟莫言交谈,说到了什么,咧嘴笑了笑。抬起头,正巧撞伤了楼上沿艾的目光。
楼上的青年表情冷淡,刘海下的一双眼眸却闪了几丝慌忙。
“沿艾?”长恩轻轻说了一句。
莫言也停了脚步,看见不远处的沿艾,“那个就是沈沿艾吧?”
长恩笑了笑,继续走着路。
“不打算跟他打招呼吗?”莫言问。
“晚上回家,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在看见长恩和莫言离开的那一刻,沿艾觉得自己被人从头到脚淋遍了凉水。他紧紧咬着嘴唇,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对后面的大华笑道,“我有些不舒服,既然工作完成了,那我先回去休息了。”说完,不等大华他们说话,就拿起东西跑走了。
“沿艾?”大华奇怪地看着青年离去的背影,“这家伙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沿艾没命地往前跑,脑袋却乱的一团糟。
长恩为什么什么也不说?好像不认识他一般。
难道,长恩不想让莫言知道他们的关系?也是,长恩是喜欢莫言的吧?
他真傻,明知道长恩喜欢的是别人,却还在这里自欺欺人。
沿艾一心想着赶紧回家,但是,脚步却突然停下了。
家?那个家,是长恩的吧?
什么时候,连自己拥有的东西里面,也有了长恩的身影。
“沈沿艾?”有只手搭上了沿艾的肩膀,沿艾慌忙回头,是那天和长恩在一起的漂亮女人。
温轻手里提着几袋购物袋,“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没,没什么。”沿艾笑了笑,“我在这里有工作。”
“是吗?”温轻微笑,“你是不是看见长恩和莫言了?”
沿艾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跟他们一起来的。而且,我是警察,学过心理分析。”温轻扶了扶卷长的柔发,“其实,沿艾,有一点你不需要担心,长恩是不会离开的。他喜欢你,胜过于莫言。”
“为什么?”
“女人的直觉。”温轻莞尔一笑,“我似乎还没有自我介绍吧?”她清了清嗓子,伸出手,“你好,我是温轻,莫言的妻子。”
晚上,沿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了。面前的电视机还开着,正在播放轻松的娱乐节目,沿艾的心情却低沉无比。
长恩到现在还没回来,他从来没有这么晚回家的。
不过,他现在一定是跟莫言在一起吧?应该不会出事。
沿艾回想起白天温轻的那句话,没想到温轻居然是莫言的妻子。
其实,他并不相信温轻的话。长恩怎么可能会喜欢他甚过于莫言?长恩喜欢莫言,这是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来的。
可是,莫言居然结婚了。一时间,他开始讨厌莫言。讨厌莫言不给予长恩回答,明明,长恩这么喜欢他。
沿艾不希望看见长恩失落低沉,他喜欢长恩每天都开开心心的。虽然他同样不希望长恩和莫言在一起,可是,如果这样能让长恩高兴,也罢了。至少,长恩开心了。
明明知道他喜欢莫言的。
沿艾抱住腿,将脑袋埋起来。
却还是非常希望,长恩能回来。
他真是傻。
又过了半个小时,门铃终于响起。沿艾赶忙站起身,跑去开门。
一推开门,就看见莫言扶着长恩。长恩似乎是喝醉酒了,脚步都有些不稳。沿艾记得长恩是从来不喜欢喝酒的,他喜欢保持冷静的头脑。
莫言有些无奈地笑道,“已经让他不要多喝了,偏偏就是不听别人的话。”
沿艾担心地在一边扶起长恩。
“一个人能应付吗?”
“可以的。”沿艾皱眉,拼命地支撑住长恩。
莫言笑了笑,“长恩他,今后就交给你了。”
沿艾的心猛地一跳。
“他是个很好的人,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辜负他的好。”莫言微笑,伸手了沿艾的脑袋,“我祝你们幸福。”
沿艾呆愣地看着莫言转身离开,半响才回过神。莫言刚刚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身边的长恩突然发言了,“沿艾,沿艾?”
“啊?”
长恩伸手搂住沿艾,语调轻浮,“我回来了。”
沿艾没好气地说道,“你也知道回来。”
“你没有生我的气吧?”长恩将脑袋枕在沿艾的肩膀上。
“我为什么要生气?”
“今天在商场的时候我没有理你……”
“你也知道我会生气?那你干什么不理我。”沿艾装作生气了,板住脸。
长恩叹气,“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怕自己越说越乱。”
“你平常不是挺伶牙俐齿的吗?”沿艾揶揄道。
长恩没说话,沉默了许久,语调变得有些哀怨,“你欺负我。”
沿艾有些苦笑不得了,“你喝醉酒后怎么就那么小女人啊?”
“我没有小女人。”顾医生的语气非常认真。
“行,你没有。”沿艾边说话,边死命将长恩拉回房间,“赶紧去洗澡。”
“我不洗。”
“顾长恩,赶快给我进去洗澡!”
长恩倒在地板上继续耍赖,等到沿艾没辙了,他突然笑嘻嘻地说道,“沿艾,你知道我为什么喝酒吗?”
“不知道。”
“因为我高兴。”长恩一把将沿艾拉到怀里,“我终于,把这八年来的所有心结都理清了,这下,可以从过去走出来了。沿艾,我很高兴。”
沿艾安静地躺在长恩怀里,“高兴就好。”
“你知道吗,我以为我看见莫言的时候,会非常激动。”长恩笑了笑,“可是,当我看见他后,却莫名的平静。那时我才明白,原来有些东西真的会随着时间消失。现在,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他低头,深深吻住沿艾的唇,“沿艾,我可以回应你那天晚上的话了。”
沿艾的心跳开始加快。
“沈沿艾,我爱你。”长恩深情地说道。
第一次,沿艾有种天花乱坠的感觉。
“顾长恩,你是认真的吗?”
长恩微笑,又啄了啄沿艾的唇,“我说过,我绝对不会对你开玩笑。”他慢慢将沿艾压住,漆黑的眼眸深深看着沿艾,“那么,沿艾,你爱我吗?”
沿艾伸手搂住长恩的脖子,许久,才低声说道,“怎么会不爱。”
刹那,长恩的眼眸被什么点燃了,隐约闪烁着动人光芒。“沿艾……”男人的声音变得万分沙哑。
沿艾有种不祥的预感,“等等……啊!!”
安静的夜晚被青年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划开。
第二天,据周围人士透露,昨日夜里总是传来诡异的呻吟,整个夜晚都没有消停。而第二日顾医生非常好心情,原本笼罩在身上的光芒更加璀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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