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一世荣华!
宋端午和柳成真的到來其实徐德帝的妻子是并不感到怎样惊讶的,女人嘛,难免都有点玲珑的心思,更何况这还是关于感情的方面。.
但是老徐的妻子很聪明的地方就是在于,她十分明确的知道,徐德帝现在的真心是在谁那里的,而且关于老徐的往事,她很明智的选择了选择性的遗忘。
这对男人來说是一种解脱,但同时对老徐的妻子來说,也是一种维持幸福的抉择。
不过若说到所有人中,最高兴的自然是徐若娴莫属了,忻娘心无杂念,虽然不人情达练,但是她却是能看出來谁是对她发自真心好的。
都说童言无忌,孩子的心地是最纯洁的,而不光如此的是,孩子的眼睛也是最纯洁的。
光棍汉子的眼睛里都容不得沙子,而孩子的眼睛里自然是连虚情假意都容不得的。
徐若娴是如此,狗娃子自然也是如此。虽然后者比前者年龄大了少许,但是作为一个同样都对着这个社会有着无比憧憬的未成年人來说,似乎人和事都是那么的单纯!
宋端午也很向往这样的单纯,但是很可惜,他已经回不去了!
老徐的家自然是比不上宋端午住的那所大别墅的,而在这三室的房子里突然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自然是显得略有拥挤的,而在这不奢华,但绝对是充满了人情味和亲情味儿的聚餐过后,似乎人们所能做的事情,就是忘却了工作的疲惫和不愉。
柳成真和老徐的妻子带着狗娃子的母亲和两个孩子在客厅嬉闹,而此时的宋端午却是同狗娃子的父亲一起,躲在了夕阳余辉照耀下的阳台上。
两个男人在这个狭小,但绝对自由的空间里默默静处着。说是自由是因为这里可以随意的吞云吐雾,而说是静处,则是前者压根儿就不喜欢嬉闹,而后者则是知道自己无法融入。
宋端午让了一根长白山过去,而狗娃子的父亲则立马双手的接住,沒有吸反倒夹在了耳朵上,也不知道是舍不得还是抽不习惯。
不过最让宋端午感叹的却不是如此,那是因为狗娃子的父亲在接烟的时候,脸上带着的那种诚惶诚恐的表情,这种表情宋端午知道是发自内心的,因为他的眼神骗不了人!
狗娃子父亲的表现突然让宋端午想起了以前的自己,那个时候的他作为一个小饭馆的服务员,当碰到喝高兴的客人赏给他烟的时候,可能当时的自己也是这样的表情吧。
宋端午突然很想笑,也很想哭!
想笑是因为他突然觉得那时的自己想要的真的是很简单,简单到可怜可叹可悲的地步,破屋瘦狗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就已然是他当时最大的愿望。
沒有來上海之前的宋端午或许还有点自满的情绪,但是当他见识到了大都市的繁华与浮躁之后,他就知道自己以前到底是有多么像只井底之蛙,不能说像,因为根本就是!
见识的多了,自然想要的就多了,这就是人的贪念表现!而以前梦想中的破屋瘦狗自然是已经沦为了宋端午此时的小兵,笑柄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想笑的原因。
至于说想哭,宋端午则有两方面的原因,其中一点是因为自己,以前的他野心很小,梦想很小,但幸福却很大。
被打赏了一根烟,他感到幸福¥资涨了五十块,他同样幸福!被老板王喜夸奖几句,他依旧幸福!
但是现在的宋端午却不满足了!烟?早就不是以前的奢侈品,而是变成了现在的消耗品,甚至是最好的那种!钱?泥头车队和索菲亚还有桃园等产业,让他说成日进斗金丝毫都不过分,至于说被人承认和夸奖,现在又有谁能够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呢?
或许现在能让宋端午唯一感到满足的,就是看着自己日益壮大的手下,管自己恭敬的叫一声三哥,也或许是有了给自己暖床的美人在怀吧。
至于说另外一点,恐怕就是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狗娃子的父亲虽然是一个老实巴交,且土里土气的庄稼汉,但是宋端午清楚,让这个男人低下头颅的不是性格,而是命运和生活。
如果不是宋端午在王牛乡遇到了那个搅乱了他心境的男女,宋端午或许现在还是在春喜饭馆里打工的小服务员,而宋端午也坚信,如果把自己的经历换成了让这个男人去趟的话,虽不敢说比自己精彩,但也相信逊色不了多少。
因为宋端午知道,他和狗娃子的父亲都有着自己无比清晰的目标,并且始终朝着这个目标在不懈努力着!
只不过不同的是,前者是稍显自私的为了自己,而后者则是为了家人!
宋端午曾经清楚的记得《教父》里有一句经典台词,也是他曾经送给狗娃子的话。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朋友和家人,即便是犯罪!’
虽然不乏为自己开脱的嫌疑,但是这却刚好标明了男人为了家人和目标的勇往无前的决心!
人只要有了信念,这才算是一个活的有价值和存在感的人,至于说那些个标榜着自己看破世俗或者心如死灰的人,宋端午倒是认为,如果仅仅是想要标新立异的超脱于众人之外的话,那么这跟行尸走肉并沒有多大的区别。
“怎么不抽?”
宋端午看了看狗娃子父亲满脸的沧桑风霜和沟壑纵横,再看看他耳朵上夹着的那根也不知道是舍不得还是不习惯的长白山,问出了一句堪称废话,但绝对是打开沉默的最好话语。
废话有的时候,只要说对了诚那就不是废话,同理,在席面上或者会议上说的官话,也不见得都是有建树的。
有的时候,甚至还不如废话,或者屁话。
狗娃子的父亲先是朝着宋端午腼腆的一笑,当时并沒有说出缘由,不过当他觉得这样似乎不妥,并且有点不给宋端午面子的时候,这才在思想的辗转之下,说出了一个让宋端午感慨万分的话。
“想留着给村里人看看,咱不是在大城市里沒人的人!俺家狗娃子有出息了,能让他爹也抽上城里人的烟了···”
宋端午顿时沉默了,因为他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因为对于这个经历过太多的苦难和磨砺的男人來说,宋端午的经历无疑显得稍有浅薄了些。
能独立撑起一片产业的男人不见得能撑起一个家,而能撑起一个家的男人却往往能撑起一片天空,这就是为什么古人有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缘故。
宋端午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起一个家來,因为这对于他來说,似乎來的太过于困难和充满了未知数!但是他知道的是,假如说自己成家的话,那么程璐璐无疑就是能把妻子角色演绎的最到位的那个人选。
聂小纤可以是一个好女友,但绝对不是一个体贴入微的妻子,而莫青檐显然还有她的事业,至于说项虞,宋端午这个骨子里有着由极端自卑演变成极端自尊的犊子,是绝对无法容忍自己成为一个上门女婿的。
宋端午可是听说,在古时候驸马爷想要同格格圆房,都的要事先打报告的,而现在宋端午知道虽然早就沒有了这说,但是项家的侯门似海却足够宋端午在里面折腾的了。
甚至还有一不小心就淹死在里面的概率,一如侯门深似海可不是白说的。
宋端午最后还是抿了抿嘴勉强说了一句话,而他之所以这么勉强自己,一则是出于就这样的再次陷入到沉默,似乎违背了他率先打破沉默的想法, 而另外一点,恐怕就是这个真正苦逼的男人,用自己苦了一辈子的成果來换取某人的一世荣华了。
“老哥!你也苦了一辈子,都是为了家人,却从不为自己。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那么狗娃子的成年之后的路途不如交给我來打造怎样?虽然我知道,在某些方面比不得你这个做父亲的,而且我也无法许诺你们什么,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狗娃子在这片土地上,一定会走出他自己的别样人生。”
宋端午的这番话甭管是不是在向狗娃父亲许愿,但是这在狗娃父亲听來,却是比珈蓝梵音还要动听的。
当父亲的苦了一辈子求的什么?不就是想给儿子争撒前途光明么!这点狗娃父亲自知无望,但老天眷顾他的是让狗娃子先是遇到了徐德帝,后又遇到了宋端午!
“宋先生,哦,不!大兄弟,咱啥也不说了!”狗娃父亲抹了抹湿润的眼角,在语无伦次之后,就果断的拉开了阳台通向客厅的门。
狗娃子赫然就站在门后!
“我的儿子我知道!”狗娃父亲先是憨厚一笑,转念却朝着早就已经神色闪动的狗娃子说道:“从今以后,宋先生就是你爹9不快叫人?”
狗娃子像是早就知道会如此这般,先是咬了咬嘴唇,后果断的朝宋端午‘噗通’一下跪了下來,一个头磕下去‘咚咚’作响的同时,那声脆生生的‘爹’也回荡在了宋端午的耳畔。
宋端午有点眩晕,而狗娃子的父亲却在旁人不注意之间偷偷抹着眼泪,而这一刻他的感受,恐怕只有柳成真能懂得了!
为了孩子的前程而迫不得已的将其拱手讲起攻受,这需要怎样的舍得?也是个怎样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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