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遗嘱!
宋端午从不认为眼前的这种情况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是司马青云却不这么认为。.
后者自然十分想让宋端午一枪崩了他自己的脑袋,但是这六发容量的弹仓里的三发子弹,毕竟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在里面。
此时司马青云的心情是忐忑的,说实话他比宋端午还要紧张,但是宋端午这个犊子此时表现的倒是十分的轻松,因为经过刚才两轮的游戏,这个犊子已然渐渐的适应了眼下的环境。
用项虞的话來说,就是宋端午是个十分能调整自己心态的家伙,而且还是她见过最为擅长此道的。
宋端午拿起桌子上的转轮手枪,身后的老赖几欲张口,但是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而宋端午虽然沒有急着把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但是不难从他蠕动的嘴唇可以看出,他自言自语嘀咕的一句,不是别的,正是: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这是一句自我的安慰,同时也是克制心底恐惧的自我催眠。
也就是在这自我嘀咕的一句刚刚说完的时候,宋端午猛然的将枪口顶在脑袋上,在众人还沒有反应过來的时候就已然扣动了扳机,倒是吓了众人一跳。
咔吧。
又是一声脆响。
这声脆响的意义可非同小可,因为老赖他们几个在听到后,竟然俱都面露喜色,年纪稍小的林小澈竟然还雀跃的跳了起來,诚然,他们的表现自然可以看得出來,宋端午的这枪打空,完全可以说得上大难不死、劫后余生。
风水轮流转,几家欢喜几家愁。
宋端午这边倒又是欢呼又是雀跃的,兴奋和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但是司马青云这边倒是小脸煞白的面如死灰,而就在宋端午狞笑着顶开弹仓,好整以暇的看了看里面躺着的三发子弹后,又十分有深意的看了司马青云一眼后,这才塞进去第四发,然后狞笑着转动弹仓并合上。
这回宋端午倒沒有将枪拍在桌子上,而是略带恭敬的双手把枪呈到了司马青云的面前,但是宋端午的这种姿态,司马青云却注定沒有办法理会了,因为他此时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都在那柄银白的转轮手枪上。
宋端午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叫做惺惺作态,但是他更清楚的是,司马青云此时也有一个词语來形容,那就是故作镇定。
至于说这位司马家的大少有沒有急的有尿感宋端午不知道,但是从司马青云那已经开始呆滞的眼神中不看看出,此子心内必定恐惧非常。
六发容量,四发子弹,仅有三分之一的概率能侥幸生存。
以前虽然司马青云总是认为自己鸿运齐天,能绝境逢生,但是眼下的这个情况却沒法让他有乐观的心态,尤其是当他直愣愣的看着手枪,就是迟迟的不肯接过來的时候,他内心的恐惧,无疑就更是被无限的放大了。
“司马兄,。”
宋端午微笑着说了一句,只是略显恭敬的姿势却沒有变,而当宋端午看到自己这一句话出口,司马青云只是眼珠动了一动,却并沒有拿枪的意思时,他这才又加了一句:
“如果司马兄沒有胆子朝自己开枪的话,那么小弟我不介意代劳之。”
这话的刺激性可是非常大的,对于某些支持身份的人來讲,因为就在这话刚刚出口的时候,司马青云的身形果然震了一震,随之而來的则是脸上的愠怒。
“哼,我司马青云是什么人,就是死,也得站着死,何劳你代劳,。”司马青云面色不善的说道,而他在困境中竭力维持着自己面子的同时,却也忽略了宋端午说这话的用意。
那个犊子本就是要用话逼的司马青云自己往坑里跳嘛。
司马青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宋端午,一眨都不眨,看似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而生气,但是宋端午却知道,他那是在转移注意力,因为宋端午十分清楚的记得,就在自己那一枪落空之后,司马青云可就再也沒敢瞧上这把枪一眼。
既然这胆许这么说,宋端午可算是逮到了机会,他赶忙的把史密斯威森.357马格南塞到了司马青云的手中,然后朝他讳莫如深的一笑,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请便吧,’
这就是宋端午微笑的含义。
而就在司马青云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怕的双唇竟然开始颤抖,双目也随之也不知道是恐惧的还是愠怒的开始泛红的时候,那乌洞洞要人老命的枪口,就已然缓缓的顶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司马青云的手也抖,眼神也闪烁,而就在前两者的抖动频率达到了一种极致的时候,他的嘴唇却像是被胸中的一口闷气冲开似的,然后紧接着他表情的表现就已然一丝不落的全然落进了宋端午的眼里。
嘴角下拉,眼神黯然,而且还有水光闪动。
敢情这货是要哭啊!。
而就在这货的双眼一闭,颇有点英雄陌路般无力的抬起头,努力的不让眼角的晶莹留下來的时候,他的手指却已然能清晰的感觉到转轮手枪的两道制动提示了。
一道火,过了,而再用一分力,过了第二道火,就完成击发了。
宋端午不知道司马青云此时内心的活动是什么,但是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悔不当初。
至于说悔不当初的内容是什么,宋端午已然沒有那个心情去考虑,因为他眼下需要思考的是,当司马青云的脑袋被威力巨大的手枪弹轰爆之后,自己应该怎样收拾这个摊子。
但是宋端午明显想多了,也可以说想的过早了。
因为就在宋端午已经把收拾摊子的思路捋顺清楚了的时候,从司马青云那边,却传來了一声让宋端午如坠冰窟的声音。
咔吧。
也不知道真的是司马青云鸿运齐天,还是他那个死鬼老爹司马流水在天保佑,总之这三分之一的概率还真就让他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而就在宋端午已然有点目瞪口呆的时候,司马青云这货竟然在不敢置信之后,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來,瞧那情景,若是被不明就理的外人瞧见,保不齐就会以为他是从哪个精神病院里偷跑出來的布。
“哈哈哈哈,想不到吧宋端午,我这叫什么,爷我这叫吉人自有天相,哇哈哈哈,宋端午你知道你那叫什么么,你那叫人贱自有天收。”
司马青云一边张狂的笑着,一边往弹仓里又压了一发子弹,而这货最气人的地方在于,他看着仅有的一发象征着生存的空仓的时候,竟然还故意的给宋端午瞧了瞧,然后这才合上弹仓,典型的一副你若不死我就去吃屎的小人嘴脸。
司马青云几乎可以断定,宋端午这下可是死定了的,毕竟六发的容量装着五发的子弹,无论怎么打,宋端午这颗‘花生米’可是吃定了的,而就在他哼着小曲提前预祝着胜利的时候,宋端午身后的周亚夫却有点坐不住了,双拳握的一阵脆响后,抬脚就要给司马青云好看。
“哎哎哎,宋三哥,你可别忘了你说的话啊!”司马青云一见如此,连忙把称谓一变说道,他指的什么宋端午自然知道,不就是刚开始时,宋端午说的那句‘我要是死了,我手下绝对不与你为难’的意思么。
“亚夫,退下。”宋端午面无表情的喝道,而周亚夫在愤愤不甘心的重新站好后,宋端午这才又说:“既然敢玩,那就要坦然接受任何结局,临时变卦的,不光是玩不起的让人瞧不起,更是沒胆的孬种。”
宋端午这话可是话里有话,前半句是说给自己身后的兄弟听得,意思就是无论结局如何,好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至于说后半句,则像是说给司马青云听得,但是众人都听得出來,他的后半句的意思,同样是说给自己。
宋端午的心理倒是不知道比司马青云强大了多少倍,这点从他枪口纹丝不动就可以看得出來,而就在宋端午坚定的将枪口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手指的力道停留在一道火的时候,这犊子想了想,还是小声的对老赖说了一句:
“苍黄哥,我走了之后,璐璐就麻烦你了。”
这货敢情是在交待遗嘱啊。
而被委以托妻寄子重任的老赖却沒有郑重的应允,反倒是突然对宋端午破口大骂起來:
“我操你大爷的宋三猫子,你他妈这是说啥呢?还沒定论呢就他妈留遗嘱啊!你给我赶快死,麻溜痛快的,别让爷看着心烦。”
老赖虽然是嬉笑怒骂,但是这在宋端午听來,却像是最美妙的回答一样,因为他知道,老赖越是这样,则代表他心里越是痛苦,因为宋端午清楚,赖苍黄可是一个从來都把悲痛化作猥琐,并藏在心底里的苦逼男人。
宋端午坦然一笑,终于心无挂碍。
手指一用力,扳机已然过了二道火,而就在那个大张的击锤像个择人而噬的死神之口,在最高点时急速落下的时候,那仿佛瞬间凝固的时刻,其众人的心跳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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