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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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快睡觉的时候,我接到了父亲的电话悍妃有计:腹黑皇帝请小心。

    “爸爸。”

    “小宁,我上午给你打过电话,你手机关机了。”

    “没电了。”

    “那你们寝室同学告诉你周六回家来吃饭了么?”

    “嗯,说了。”

    “那就好,周六晚上没事吧?”

    “没事儿。”

    “行。要我来接你么?”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哦。这样也行。别忘了啊。”

    “不会的。”

    “那……你早点睡吧。”

    “爸爸再见,晚安。”

    挂了电话,屏幕的灯一会儿就灭了。

    手机是我上大学时候买的,带一个像素不高的摄像头。手机壳左上角的漆有一点磨损,父亲多次提出给我换一个新的,我都没答应。

    我打开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看了许久,终于沉沉睡去。

    周三是一个分水岭。每周一过周三,很快就到了周末。下午的时候孙志扬往宿舍打了个电话,估计是请她们先去唱歌,董白白和吴欢兴高采烈地拖着无精打采的乔娜出去了,宿舍一下冷清了不少,我上了会网,也收拾东西出门了。

    路过学校水果摊儿的时候,我想了想,买了两斤桃子和一爪香蕉。

    公交车上摇摇晃晃将近一个多小时,我抱着一堆水果坐得昏昏欲睡,就在快要睡着的当即,听见售票员拉着嗓子报站——我到了。

    父亲这房子还是在我来这上大学之前买的,电梯房,面积不大,两室一厅,不到七十平米,但是地段好,城市的三环边上。这几年全国房价一直飙升不下,在寸土寸金的b市

    拥有这样的一套住房,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百万富翁了。

    刚来b市的那阵,我看着四周林立的高楼大厦,曾豪情万丈地希望自己能拥有那万家灯火中的一盏。但是经过了这几年的大学生活,才发现,远处的万家灯火始终是在远处,别人的,不是你的。

    按响门铃,开门的是秦阿姨。

    “哟,小宁来啦。”

    “阿姨好。”

    “赶紧进来,难得回家一次啊,你爸正在厨房忙着呢。”秦阿姨热情地给我取拖鞋。

    正说着,我爸围着个围裙,从厨房探出一只快聪明绝顶的油头,瞧见我,道:“小宁。”

    “爸爸。”我打个招呼。

    “等会就吃饭啊,”他朝我笑笑,看到我手上的东西后,眉头一皱,“回家还买什么水果。”

    “顺路买的,我看这桃子和香蕉都还挺新鲜的。”我笑道。

    “我来吧。”秦阿姨赶紧接过去,“你看你这孩子真是客气。先在沙发上坐会儿吧,多多学钢琴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回来我们就开饭啊。”

    “嗯,不着急。我还不饿。”

    秦阿姨指指客厅,“桌上有水,渴了自己喝。无聊就打开电视看。我帮你爸看会火去。”

    “阿姨您忙。”

    秦阿姨显然对我的懂事表示很满意,点点头进了厨房。

    秦阿姨名叫秦珂,是我父亲现在的合法妻子。

    我刚上小学二年级,父母感情不合,协议离婚了,我跟了母亲。也是那一年,父亲来到了b市,遇到了大学时的学妹秦珂,一年后,我同父异母的弟弟,程多多,出生了再世情殇:谍影天涯共君舞。

    直到高三那年,父亲又好像忽然想起了我这个女儿,执意向我发出邀请函,力邀我到b市念大学。我当时对大学没有特别的挑剔,父母离异后,我与母亲一直相依为命,我在意妈妈的感受。

    妈妈一直知道我喜欢画画,喜欢建筑,而b市是国际化大都市,a大恰好建筑学又全国闻名,在父亲的极力怂恿下,母亲终于点了头,我虽有迟疑,但还是最终来到了a大,念自己心仪已久的建筑学。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指针滴答滴答地度量着我的耐心,这个时间段,电视里播的全是少儿节目和动画片。我随意换了个台,勉勉强强地看着喜洋洋和灰太狼。

    快六点半的时候,程多多终于回来了。

    程多多比我小将近九岁,今年刚上初一。可现在的孩子都发育得好,个头一蹭就一米七多,只是瘦的很,跟个竹竿似的,背一硕大的书包,戴一夸张的黑框眼镜。一回屋就闻着香味就风风火火往厨房蹿,“爸,这么香,今儿吃什么呀?”

    “你姐回来了,打招呼没?”

    “姐?哪啊?”

    我从沙发窝里直起身子,跟他笑笑,表示自己的存在,“多多。”

    “姐,好。”程多多有点腼腆。

    “妈,”程多多转身给自己灌了一大杯水,“今儿老师夸我了,说我进步大。诶,妈,可乐呢?”

    “乖宝贝,”秦珂擦擦手上的水,从厨房出来,一脸喜悦,“老师都夸你啥了?”又转身从冰箱里取一瓶冰镇可乐递给程多多,“快跟妈说说。”

    程多多随意往沙发扶手一歪,牛饮一口,“说我手指灵活,进步快,下节课去就不再练七级的练习曲,改练八级的了,我们这一批里,我是头一个呢。”

    “是吗?”这次说话的是我爸,他端着个锅铲,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厨房门口,显然也十分高兴,“那不错,不过不许骄傲,要继续努力啊。爸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红烧肉。”

    “知道了爸。”

    “乖儿子。”秦珂宠溺地摸摸程多多的头。

    “摸什么摸,”程多多条件反射地一甩脑袋,非常不满地道,“头可断,发型不可乱。”

    “好好好,不乱不乱,不摸不摸。”

    由于程多多回来了,我们很快地开饭了。

    吃饭的时候我很少话,吃饭完我主动收拾桌子准备去洗碗,爸爸却一把夺过我手上的筷子,道:“你去歇会,我一会儿送你。”

    我还没开口说什么,父亲又转身瞅着程多多,“你去洗,记得把厨房收拾利索。”

    “为什么又是我,我的手可是弹钢琴的手。”程多多哀嚎。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我为什么要给你做饭,快去,别啰嗦。”说着又轻轻踢了他一脚。

    我看了眼父亲,又看了眼程多多,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走的时候,父亲替我拎起包,坚持出要把我送到电梯口。

    秦阿姨欲言又止的眼神在父亲身上停留了一阵子。

    楼道的灯是声控的,父亲家在十二楼,我按了电梯的下行键后,灯一下又灭了。

    楼道安安静静的,父亲站在我的身边,我俩却都沉默无言。电梯的显示灯不断变化着,1,2,3,……

    黑暗中,我看不到父亲,感觉不到他的存在,甚至觉得就我一个人站在这里。我也希望父亲能向跟程多多一样跟我说话,亲切自然,无隔阂,有父爱的威严和慈爱,为我的进步感到欣慰和喜悦,吃完饭也轻轻踢我一脚,半是严厉地让我去洗碗,而不是像招待客人一样,对我以礼相待。

    想起他离开我那年,我也才八岁,还没有程多多这般大小。

    忽然一阵动作的声音让楼道重新恢复了光明,我看到父亲打开我的包,正往里面放一个信封。我倏然意识到那是什么,条件反射般地伸出手去阻拦。

    “爸爸……”

    “小宁,”父亲看着我,“别亏待自己。”

    “不用,爸爸,”我尽力阻止他的手,“我不缺钱。”

    “拿着。”父亲似乎有些愠怒,“爸爸给的钱,有什么不能要的。”

    “我真的不缺。”我坚持着。

    “拿着!”父亲的话变成了简单的重复。

    我看着父亲的眼神,有期待,也有专属于父亲命令般的威严。

    我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低声道:“谢谢爸爸。”

    父亲将包递给我,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

    我背着包心思重重地走出小区。

    没走多远,看到路灯下有个人影十分眼熟。

    那人穿一身休闲装,背对着我,正不紧不慢地往前走。他的步伐悠然从容,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走着走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身朝我这个方向走过来。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秒,我一下认出这人是顾长熙。

    第二秒,我立马反应迅速地低下头,趁着灯光昏暗,心里默念:你认不出我,认不出我。

    没想到那人眼神却是极好,没走两步,我听到前方似是不确定地声音:“程宁?”

    还是被认出来了。

    “顾老师?”我佯装偶遇惊讶状。

    顾长熙走过来,笑道:“我看着像你,试着叫下,没想到真是你。”

    试着叫下,你以为召唤小狗呀。

    心里这么想,可嘴上还是乐呵呵地道:“这么巧,顾老师。”

    “这是去哪呢?”

    “回学校呀。”

    “行,早点回去吧。”顾长熙点点头,不再多说,便朝前走去。

    我松了一口气。

    顾长熙走了两步,忽然又折返回来,“我也正准备回学校,要不我送你吧?”

    “不不不……”我连说三声“不”,立马又停住,这样的拒绝毕竟太□太伤人,忙堆起一脸笑,道,“哪让您破财伤神地送我回去呢,您别客气,别客气……”

    我习惯性地捋捋耳边的发,忽然发现头上空空如也,想起来时的帽子落在沙发上,顾不得顾长熙,朝他摆摆手,“顾老师,我帽子落家里了,先走一步。”

    十九楼很快就到了。

    家里的门虚掩着,有温馨的灯光泄到走廊上。我伸手正准备敲门,忽然听到里面有声音传来。

    “老程,你是不是又给她钱了?”

    “我说你怎么老是胳膊肘往外拐呢,她都是一个成年人了,头脑健康四肢健全,有书读有学上,不缺吃不缺穿,你干嘛老还给她钱呢?”

    “就算你是她爸爸,但是多多不是你儿子了?他那么聪明那么懂事,你就算不为我着想,也得为你儿子想想啊,他要上中学、上大学、上研究生,要成家要立业,哪样不花钱啊?不说远的了,就说多多现在学钢琴,下次课换八级的练习曲,学费也得跟着涨了,一次课两百,一个月就将近一千,钱花花地都着走了,虽说心疼,但这也是该花的钱啊。可你倒好,出手倒也大方,我说你干嘛执意要送她呢?那信封里装的可是多多好几个月的学费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地里给她钱,老程我提醒你,你可只有多多这一个儿子。”

    ……

    “行了,别说了,我心里有数。”

    我的手顿在空中,半蜷着的手捏成了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究还是垂了下来。

    我站在门口,知道父亲就站在门里,而我们之前,隔得又真正只是这一道门么?

    我打开包,将个从未打开过的信封取出,放在门口,敲了敲门。

    来不及等电梯,我从十二楼顺着楼梯,一路狂奔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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