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心中欢喜，又对自己修炼的这门功法起了兴趣，便缠着林越追问这部功法的名字。

    林越实在是对小妹的撒娇缺乏抵抗力，只好道：“这功法名叫《凤求凰》。”

    “《凤求凰》？名字真好听！是什么意思，哥哥快跟我说说。”

    “这本是古代很有名的一首歌辞，是男子对心慕女子的表白诗。这部功法以此为名，既是因为它能凝炼凤凰之魂，也是因为创造这部功法的人也有类似的爱情故事……就是这样。”林越想起往事，不禁露出一丝缅怀。

    芸娘到底是女孩子，男人听到这番话，绝对会因这部功法能以传说中的凤凰之魂凝气而震惊，可芸娘听到了却捧着脸，满眼的小星星：“哥哥哥哥，快讲讲，到底是什么故事，我要听！”

    林越无奈，只好讲了一遍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还背了《凤求凰》的原诗。

    原诗里就有刚刚芸娘问他的那几句，而换了个情境，这几句诗的意思完全变了样，变得跟修炼没有任何关系，而是纯粹的对男女之情的描述。

    芸娘听得痴了，呓语道：“这故事真感人，诗也好听，难怪这功法这么厉害！”

    林越不知该怎么接话，因为他实在缺乏那样的联想能力：故事感人和功法厉害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么？

    过了一会儿，芸娘看向林越，眼睛亮晶晶的，一脸八卦的问：“哥哥哥哥，你有像卓文君之于司马相如那样心慕的女孩子吗？肯定有对不对？她是什么样子的，漂亮不漂亮？肯定很漂亮对不对？她在哪里？也转世了吗？你会去找她吗？”

    听见这连珠炮一样的问题，林越只觉得无比头疼。

    他没有向芸娘隐瞒自己转世的消息。这是瞒不住的，随着芸娘见识增长，早晚也会猜到，不如一开始就坦白。

    所以芸娘知道这个哥哥虽是她的亲哥哥，但依旧有前世的记忆。

    芸娘见林越抿着嘴不说话，就又抱着他的手臂猛摇：“哥哥说嘛，芸娘好想知道。”

    见林越还是闭口不答，芸娘顿时泫然欲泣，推开他的胳膊，转过身去，也不说话，就是肩膀一抽一抽的，一副在哭的样子。

    林越仰天长叹，有气无力。

    都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演戏，芸娘虽然还没长大，却已经先一步掌握了这个技能。

    接触过芸娘的外人，肯定赞她乖巧懂事，但只有林越知道，她其实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魔星。

    林越扶额道：“你赢了……”

    芸娘立刻转过脸来，眼眶里哪有泪光，整张小脸左右各写着两个字：“兴奋”，“快说”！

    “有，漂亮，在很远的地方，会。回答完毕。别问更多的了，我不会说的。”林越做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答道。

    芸娘呆了一下，才将这些答案与刚刚自己的问题对应起来。

    虽然她还想追问，可林越已经闭上眼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她知道再刨根问底哥哥可能就真的生气了。

    乖巧懂事的芸娘见好就收，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她总能将哥哥的秘密一个个发掘出来。

    芸娘心满意足爬上床睡了，林越却怎么也睡不着。

    这世间没人知道，《凤求凰》这部绝顶功法其实是他和他心爱的那个女子共同谱写的。追溯有关于她的回忆，林越就忍不住想起了一万年前的往事。

    所有的记忆都指向一万年前妖族天庭那惊天动地的一战。

    那时人道修士已经全面溃败，林越撤退不及，被东皇和妖族联手镇压在东皇钟下，性命危在旦夕。

    东皇钟是极道第一神兵，只等钟声一响，任何被压在钟下的人，便会**连通神魂一起化为齑粉，连真灵都不会留下。

    他能保留神魂转世，全因在东皇钟即将敲响的时刻，那个曾与他共谱《凤求凰》的女子决然化身浴火凤凰，狠狠撞向了东皇钟。

    她血洒长天，牺牲自我，才给了林越一个以佩剑青冥斩破东皇钟壁的机会，一个能在钟声响起后神魂遁走的机会。

    “紫鸢，不论你被他们关押在哪里，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黑暗中林越的眼睛无比明亮。

    ——

    此时铁箕妖国境内夜幕已深，可上界的妖族天庭还是白昼。

    现在是大朝会时间，东皇太一正在太和殿召见群臣。

    这一次大朝会尤其重要，可以说是自天地大劫后，妖族天庭最重要的一次会议。

    天庭官员但凡有点地位的，无不削尖了脑袋要挤进太和殿中。要是能在东皇太一面前露个脸，岂不赚大了！

    左丞相张宗道执笏上前道：“陛下，最近下界巡察使发现多起人道修士潜伏在我妖界内图谋不轨之事。这些人道修士乃我天庭的心腹大患，为防其死灰复燃，臣请陛下即刻调兵遣将，彻底肃清妖界内人道余孽。”

    龙椅上的东皇还未表态，太师温文博就道：“那些人道修士不过是纤芥之疾，上一次天地大劫他们便已失势，如今能翻得起什么风浪来？方今咱们的对手是神、仙、魔三道。荒古神域开启在即，若准备不足，那才会吃了大亏。”

    温太师在天庭地位超然，他是和东皇同时代的人物，修为深不可测，对东皇也不像其他官员那么敬畏。

    张宗道见温太师先出来反对，只能悻悻然退回去。

    这时九天王之首的伏龙天王出列道：“温兄弟说的没错，这一次荒古神域开启非同小可，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上一次大战咱们损失不小，造化池中那些战死兄弟的神魂等了这么久，也该去转生了。估摸着等荒古神域开启时，他们修为应该刚好差不多够进去。至于张丞相所说之事，这些兄弟转生时顺手就能解决。”

    “嗯。”龙座上的东皇发出一个鼻音，算是应允。

    上一次所谓的天地大劫，就是神仙妖魔四道修士与人道修士的大混战。

    他们固然打败了人道修士，不过妖族自己损失也不小。那些阵亡的天庭兵将修士神魂都在造化池中温养着，拖到现在才转生，为的就是这次荒古神域开启做准备。

    荒古神域里有特殊的禁制，修为越高的人受到压制越大，即便是飞升后的修士，进了里面，能够发挥出来的实力也仅仅和形变期修士相当，就算是东皇这样的绝世强者进去也是一样。

    里面虽然危险重重，但依旧是四道修士必进之地。

    至于为什么——“东皇钟”这极道第一神兵就是五万年前荒古神域开启时，东皇在里面找到的。

    这个理由够不够？

    林越也是五万年前在荒古神域中见到了鲲鹏遗骸，所以他也必定会再进一次。

    这就是他选择在这个时候真正重生的最大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