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一百四十二章 烽火连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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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去春来,冰雪初融,万物复苏。

    古镜川看着客栈外的车水马龙,他琢磨着是不是要再去秋阴山一趟才好。自从听那勒喇说起了浮屠宫的神通后,他便想着要当面求一求那浮屠宫的大祭司,可他这都三顾茅庐了,每每却都是被挡在了山脚。以他的功夫却也不是不可以硬闯,可他毕竟是有求于人,怎好这样胡来呢?

    他这来来回回去了好几趟秋阴山,时间也就耽搁了下来,一晃眼,冬天竟都过去了。萧墨迟没找着他是不预备回京城了,更何况柳细细临盆的日子已经近了,现在上路,只怕她受不住这长途颠簸。

    古镜川正发呆的时候,一阵尖叫声传来。练武之人的警觉性让他汗毛倒竖,浑厚的内力在体内游走,只等一个出口冲泄而出。他看着街道上的行人慌乱地奔跑着,不明所以。

    客栈老板也出来看个究竟,没一会儿便摇着头叹息。

    古镜川问道,“这是怎么了?”

    客栈老板回道,“又打起来了,怎么就没个好年景呢。去年还有小傅将军在,今年这可怎么办呢?”

    古镜川默不作声地看着慌乱如惊弓之鸟的人群,嘴巴抿得紧紧的。

    阿蘅这时倚着医馆的门呆呆地望着屋外的一颗无名树爆出了嫩芽。她喃喃地说道,“现在这时候,浮屠宫上该还是白雪遍地呢。”

    单大夫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阿蘅的身后,“可是想回去了?”

    阿蘅摇摇头,“回去又能做什么?我不是她,没法子陪在萧墨迟哥哥的身边,也没法子阻止迟健的疯狂,还不如呆在你这医馆里来得强些。”

    单大夫不说话。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后,他是打心底里怜惜这个一尘不染的小姑娘,他见她总是闷闷不乐,于是竟舍得把自己这一身的绝学教给了她,也好给她解解闷。

    春寒料峭,单大夫只披了件单衣便出来了,这时冻得瑟瑟发抖,“回吧,我再领你认认药草。”

    春光慢慢,也只有借此打发时间了。阿蘅点头,跟在单大夫的身后进门。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嘈杂声,阿蘅扭头一看,街道上三三两两的人全都惊慌失措地奔跑着。

    单大夫也留神看着这一切,揪住了一名路人问道,“怎么了?”

    那路人跑得气喘吁吁,“单大夫,快回去避避吧,那些关外的蛮子又打过来了。”

    单大夫还想再揪住他说几句话,那人早跑得没影踪了。

    单大夫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阿蘅,“这好好儿的怎么又打起来了呢?也没个太平日子过。”

    阿蘅踮着脚往城门的方向看着,她心里有不祥的预感,只怕这来势汹汹的异族骑兵全是受浮屠宫指使。难道就连萧墨迟哥哥也拦不住迟健了?她朝着秋阴山的方向看了看,心里七上八下。

    单大夫见她呆呆傻傻地站着,一把把她拖进了屋子,“那些人横冲直撞的,你这个小身板儿,还是避一避好。”

    阿蘅的心里惦记着浮屠宫,于是也不答话。

    单大夫默默地看着她,自己心里叹口气,这一时半会儿估计阿蘅是没兴致跟着自己认草药了,他便一头钻进了书房,自己拿起一卷医术看了起来。他这人生来简单,一向没有家国观念,只管看自己的医书、接自己的骨头。

    浮屠宫里,迟健与三当家的都在萧墨迟的屋子里。

    迟健言简意赅地吩咐萧墨迟道,“你收拾收拾东西,咱们该下山去了。”

    庆历新年一过没几日他便去了月氏王城,联络了阿尔阔和关外各个部落的首领,商议何时进攻大庆。阿尔阔一锤定音,决定事不宜迟,趁着大庆的边关还没缓过劲儿来便卯足全力进攻。恰好此时冰雪消融,马匹也都可以重新驰骋了。迟健知道阿尔阔存着私心,去年月氏举国之力与大庆一战后,损失惨重,此时若不借机从大庆捞一笔,只怕月氏许多平民百姓便难以度日了。而且阿尔阔才登上王位不久,亟需战功来堵住朝中的猜忌和疑心。好在月氏在这关外势力最盛,阿尔阔又是个厉害角色,于是,月氏、西辽、突厥等部落的首领也没有异议。他们定下了日子,一道起兵袭击了大庆的边关重镇。这战线绵延数百里,大庆的西北一角,无一城镇幸免于难。

    一时间,战报纷飞如雪花,皇上坐在乾清宫里,小太监们传令的声音不绝于耳。他的面色铁青,只觉得这事很是诡异,才一开春,冰雪初融,这些个异族人便像是约好了似的一道打了过来。许多边关重镇因是新年才过,守军很是松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

    皇上急得在乾清宫中团团转,傅德昱也已经不眠不休地守在这儿好几日了。可他纵是一身将才,也终究是鞭长莫及,也只得在这京中干着急。

    傅容也听说了此事,照旧整日呆在府里闭门不出,心里默默地为边关大营的一帮兄弟们祈祷。

    武直巡守紫禁城时也听到了手下们在议论纷纷,他冷着脸训斥了几句,心里觉得这事儿不简单,尤其是月氏,之前与尧曲城一战,元气大伤,新近又才折了个大王和宰相,怎的这才一开春便迫不及待地打过来了呢?打便打吧,多想也无益,也不知这一趟皇上可会将他派到前线去。

    武直这一脑袋的心思转呀转,突然一下子全空了,哎呀,古镜川那个死抠门的也不知回来没。他的心突然一紧,尔后却又笑自己自作多情,就是自己在他那儿也占不到半分便宜,那些个关外的粗人还能拿他怎样?

    秋阴山下,战火连绵。秋阴山上,也是剑拔弩张。

    萧墨迟躲在床榻之上,好似一只被困住的野兽一样,张牙舞爪地看着迟健与三当家的,死死地扒住了床沿,任凭迟健说什么,他就是死活不松手。

    迟健没了耐心,“你现在闹什么脾气?”

    萧墨迟觉得自己的气势颇盛,与林中之王无异,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会儿的模样在迟健看来不过就是一只恼了的小猫咪。萧墨迟嚷道,“我早说了我不去京城,要去你去,那皇位要坐你自己坐。”

    迟健冷笑一声,朝着三当家的扬了扬下巴。

    三当家的会意,正预备对萧墨迟动手时,冷不防萧墨迟从袖兜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别过来,别过来,要不然我就死在这儿了。”

    迟健这下是真生气了,“萧墨迟,你究竟想做什么?”

    萧墨迟摇摇头,“不不不,迟老头儿,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

    迟健答道,“推翻顾家的政权,为你娘,为萧家报仇雪恨。”

    萧墨迟顶嘴道,“暴政才要推翻,那当今的皇上难道是暴君?”

    迟健冷冰冰地回道,“萧家满门没一个活口,还不是暴君?”

    萧墨迟嗫嚅着想说什么。

    迟健又继续说道,“这宫里的长老,哪一个不是因为国公案蒙了冤,这才反出了大庆?”

    萧墨迟还是不说话。

    迟健又说道,“就是柳细细也是因为国公案家破人亡这才沦落风尘。”

    萧墨迟经迟健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了柳细细,她的肚子该有西瓜那么大了吧?萧墨迟默默地在心里比划了一下,更是分心算了算时间,一晃柳细细竟快临盆了。萧墨迟突然有些犹豫,自己是不是该回京城去瞧瞧呢?好歹柳细细她可是自己正正经经娶进门的媳妇。

    迟健问道,“这京城你是回还是不回?”

    萧墨迟狠下心,扬着脖子说道,“不回,就不回。”他虽记挂着钱篓子、东哥、柳细细……可自己一回去,却并不是他们的好消息,而是灾难的象征。时至今日,他虽不再说起,可魏楚生的模样却还总是在他的眼前时不时地浮现着。好好的一个人便因为战事而没了性命,这战火若是烧到了京城,那鱼庄里的几十号人岂不是也逃不过这劫?更何况,迟健的屠刀所指向的人与他可也不是十成十的仇人,那不仅是宛央的哥哥,也是他的哥哥。萧墨迟不明白,一向聪明的迟健为什么在这个关卡上就是想不明白,死活不愿意承认当今的圣上与自己也是如假包换的亲兄弟。

    三人正僵持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宛央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缩在这张面皮之下与萧墨迟相伴左右,假装自己不知道萧墨迟的真实身份,可那个白发人的存在却总是提醒着她,这不过是个妄想罢了。白发人剑指大庆的江山,她岂能坐视不理、置身事外?

    迟健回过头问道,“阿蘅,你来做什么?”

    宛央朝着迟健笑笑,“你们出去,我来劝劝他。”

    浮屠宫里近来还是老样子,一派宁静的生活,可她知道山下早已战火纷飞了。她自然不能再躲在这儿度日,白发人想要的可是她的哥哥与母后的性命,她得想法子救救他们,眼下也只得先跟着迟健下山,等进了京城再筹谋对策了。她既然想下山、想进京,自然得把萧墨迟拉上。万一出了意外,自己了不得了豁出去向萧墨迟说明身份,求他救下自己的哥哥与母后。

    迟健狐疑地看着阿蘅,她明明说过自己此举太疯狂,也干脆地说过自己不愿再掺和浮屠宫的事情,这一下怎么突然变了态度呢?可他看到阿蘅胸有成竹的微笑,无奈地点点头,毕竟眼下他拿萧墨迟这个牛脾气还真是没办法。

    “你不愿下山进京是为什么?”

    “自然是不想看着有人死在战场上。”萧墨迟见迟健与三当家的退出去了,这才放下了匕首,“也不想看到迟老头儿他……哎……”

    宛央伸出手摸了摸萧墨迟的头发,“可山下战事已起,不管你愿不愿意,这战事都是因你而起。”

    萧墨迟痛苦地看着她,“迟老头儿不听我劝,我以为我留在这儿,再把他也留在这儿,这仗打着打着就会停了。”

    宛央浅笑,“既然已经发生了,既然是因你而起,也只有你才能停止这场战争,你明白吗?”

    萧墨迟低下头思忖了片刻。

    宛央继续说道,“我会陪着你。”

    萧墨迟这时才下定决心,“好,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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