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 文哲的故事
王与义将李伍如何欺骗他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我到了财务室一打听压根没这回事,想着那小子跟我玩恶作剧,也就没放在心上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发现李伍早走了,监控设备都是关着的,我当时还纳闷,后来我往前看视频,发现什么也没有,我就有点担心了,我把我走之前视频调出来,从前后监控对比中,我发现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不见了,我立马出去找,找了半天,只在原车位处发现了这个,”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件布裹着的物事,打开一看,竟是一截7厘米长的粗钉子,上面还有点点血迹,原馨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放进取样袋里,“当时,桑塔纳旁边还有什么车没有?”“有一辆黑色大众,一两白色别克,还有一辆黑色的福特”,“型号还记得吗?”“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一个老头子也不懂那么多,你们要想知道可以再去调下监控看看,不过三辆车里就桑塔纳看上去最便宜了”,“之后呢?你有没再看见过这个人?”“没有了”,“车主的名字是谁?”,“杨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心挺善的,他并没有追究我的责任”,“杨凯有什么仇人没有?”“这我不知道了,我跟他并不孰”,“你为什么没走?”“唉,我在那化工厂也工作二十几年了,本以为退休前虽没什么建树但也算没犯过大错,谁成想,弄出这等事来,老李打电话说今天有人找我,和我辞职的事有关,我便留了下来,也算是给自己职业生涯划上个完美的句号吧,这颗钉子我本来想留下它时时刻刻提醒我所犯的错误,不过现在看来,你们比我更需要它了。”
接下来三人又分头行动,原馨带着新证据找蒋真化验,蒋力、文哲则去找车主杨凯,
天清化工厂车间乌烟瘴气,一片凌乱,“杨凯、杨凯,有人找”,“来啦”,从烟雾里走出一个蓝色身影,国字脸被煤炭灰割的七零八落,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微笑道:“谁找我?”蒋力上前一步,拿出证件,“我们有几个问题需要您配合一下”,杨凯表先是一僵,一转眼心思活泛起来,“和那辆车有关系吗,奇怪,这车是我的,我丢了都没说啥,难道他们还会因我不报案抓我?再说,我从小到大也没干过什么坏事啊”想到此处,心下稍安,便答应配合。
“本月2日晚间,你在哪?”“那天我正好值夜班,就在这车间,他们都可以为我做证”,“当天晚上你是不是丢了辆黑色桑塔纳”,“具体时间不知道,反正我第二天8点下班的时候没见到我的车”,“具体什么型号、什么颜色?”“2007款的黑色桑塔纳1。8”“为什么当时不报警?”杨凯倒先笑了起来,“我的车没有车牌”,蒋力、文哲对视了一眼,“那车从哪来的?”“别、别、别,你们千万别想歪了,我可是社会主义杰出的四有新人,有道德、有理想、人文化、守纪律的好公民呢,一向循规蹈矩,那车是我大哥之前买的,后来买了辆新车,就把这个桑塔纳给我了,他把车牌都拿走了,我就想着嘛,也不怎么走大路,图个上下班能遮风挡雨的就行,所以就一直没上牌子”“再怎么也值个四五万吧,你就这么因为这么简单的原因不去报案?”“就是这原因,我这人怕麻烦,很多东西吧,你在乎的别人并不一定在乎,价值观不一样,不是?而且这关键吧,是我也明白没车牌号的车很难找到”,蒋力,文哲对这样的回答很是无语。
化验室外,原馨焦急的等待着,终于门开了,蒋真脱下口罩,递给她一张单子,检测结果出来了,和杨林的血型相符,原馨终于放下了心,李伍和杨林合伙作案,李伍骗的保安离开,关闭了监控,而杨林趁此机会,手握钉子,砸开了车窗。原馨见蒋真手扶着腰,便上去搀扶道:“蒋真姐,辛苦了”。“没事,我的本职工作嘛,对了,你上次给我的针管,上面确实有李伍的dna”,“我知道了,你怎么样了,要不要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不用了,这是职业病,一站就是十几个二十个小时的,能不腰肩盘突出嘛,再说以后咱都一家人,客气啥?”原馨娇嗔道:“蒋真姐,你再胡说下次就带文哲来”,“别老拿那小子吓唬我,跟我说说,你跟我哥进展怎么样了?我哥对你的心那可是天地可鉴啊,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心动?”“蒋力哥确实很好,很老实、有担当、很贴心,可是跟他在一起,我总是感觉他像个哥哥,百般呵护着我,一点都没有要陪我度过一生的那种灵魂伴侣的感觉,”“你呀,就端着吧,我哥这人死心眼,认准了就不松手了,除非你有办法让他死心”,“唉……”原馨悠悠的叹了口气,将蒋真扶到了休息室,问道:“蒋真姐,给我说说吧,文哲怎么那么缠你?”“怎么,你不知道?”原馨无辜的摇摇头,“嗨,事情很简单,我有一次去医院,看望一个朋友,文哲住在隔床的位置,他当时好像发高烧,一直说胡话,那个护士好像是新来的,想给他量下体温,接连几次,他都用手打掉了,我就走过去,给护士说,让我来,我好歹也是学医出身的嘛,这也真是奇怪了,我给他量体温的时候他竟然哭了,一把握着我的手说,“妈,你终于回来了”,哭得简直就像个四五岁的小孩子,朦胧中可能把我当成他妈妈了,后面你也就知道了,张队把他招了进来,他又再一次遇见了我,起初我以为他只是错把我当成他妈妈,知道认错人后就不会再来找我,岂知,他突然有一天跑过来告诉我他喜欢我,哈,一个二十的小伙子跟我一个奔三的人告白,真是可笑,从此他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了”,蒋真说完无力地耸耸肩,“那你对他……”,“我都多大人了,没工夫跟他玩了,他也就是一时冲动,等他遇到真正令他心动的女孩子,他自己就知道对我的感觉不是爱情,而且亲情了”,“蒋真姐,那他妈妈……”,“他妈妈是个工作狂,女强人,文哲说自从他记事起,早上他妈比他走的早,晚上比他回来晚,一年见面都超不过五次,他一直由保姆带大,等到了青春期,******事业渐入正轨,有时间陪他了,他妈再想弥补他了,他却叛逆了,初中没上完就辍学了,其实骨子里他还是希望和他妈妈和解的,两人都放不下架子,所以说嘛,文哲穷得只剩下钱了”原馨所有所思,“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