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ギャップ萌え!犬が大好きなカカシ
“……消失了。”琳垂下手臂,很是莫名其妙。
不必她说,卡卡西也发觉了,敌人一击未中,气息立刻消失,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他蹲在地上查看钉入地表的手里剑,琳像个温柔的大姐姐,将必莉卡扶起来,帮她拍打衣服上泥土,同时问卡卡西:“是岩隐村的人吗?”
“看位置,应该不是冲我们来的。”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必莉卡,皱眉问:“你来雨隐村后招惹到什么人了没有?”
必莉卡不安地舔了一下下唇,使劲摇头:“除了半藏和雷欧力,我在这里只认识你们。”她顿了顿,看向奈奈,琳下意识地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揉了揉眼睛,总觉得自己眼花了,不然怎么会觉得那张圆圆的猫脸上竟然露出类似思索的表情。
卡卡西摊开手掌接住绵密的雨丝,低咒一句:“可恶,如果不是下雨天……”
“什么?”
“不,没什么。回去吧。”卡卡西没什么精神地睁着一双死鱼眼,调整了一下肩上的背带,现在的任务,是回雨隐村去提炼毒素并拜访山椒鱼半藏。
任务优先。
***
回到雨隐村后,琳立刻带着毒蘑菇扑进临时实验室。
必莉卡临走时特意向卡卡西道谢:“卡卡西,那个,刚才谢谢你。”毕竟是救命之恩,一句轻飘飘的感谢,到底显得单薄。然而卡卡西淡淡地瞄了她一眼,转身背对着她,声音没什么起伏地说:“别想多了,因为水门老师的交代,我才会出手的。是任务。”
交代?
必莉卡想了一下,才想起那句“好好相处”。说成任务,未免太勉强了吧。
卡卡西这个人,好奇怪啊。好像对任务、规则一类死板的东西,有种异样的执着。
不过,比起卡卡西,还是密林中的袭击者更值得注意。
踏着积水回半藏家的路上,必莉卡征询黑猫的意见:“奈奈,你想到什么了吗?”
奈奈立刻回答:“有一个疑点。如果目标是你,你和我在密林中采集毒蘑菇的时机,不是更容易得手吗?”
必莉卡马上点头表示同意,问:“那,是射歪了吗?”
“不像。看那人攻击的角度与力道,应当是老手,没道理犯这种低级错误。而且撤离的速度很快,显然对密林中的路十分熟悉。”奈奈也没什么头绪,想了半天,只好说:“总之,最近一定要小心,尽量不要独自离开村子了。”
“嗯。”
“啊啦,怎么淋成这个样子了?身上也全是泥!”被人拉住手腕时,必莉卡才意识到刚才路过的正是到达雨隐村当晚,半藏带他们光顾的元祖包子铺。
老板娘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进店里,兜头罩过来一块干净的大浴巾,自己回后厨接热水,嘴里不住地数落她:“瞧瞧你,都脏成什么样子了,女孩子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呢?”
必莉卡摘下蝴蝶结发带,低头擦拭湿漉漉的头发,心里暖洋洋的:“大婶,您真好,细心周到又体贴,像我妈妈一样呢。”虽然有点啰嗦……嗯,啰嗦这一点也很像啦。
老板娘撇撇嘴,接过浴巾帮她擦头发,手上用的力气很大,揉得必莉卡几乎站不稳。“如果我是你妈妈,才不会让你出来乱跑,又不是忍者。”
必莉卡嘿嘿笑,老板娘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打听:“你和那天那个大个子来我们这儿做什么啊?平日也不见你们出来逛逛。”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必莉卡老老实实地回答她:“唔,参观学习……吧。雷欧力对半藏提起的医疗忍术很感兴趣,而我是想在这边找一下有关卷轴制作方法的记录。”
老板娘心不在焉地拿抹布来擦地板上的泥水:“这样啊,那,找到之后就要走了,是吧?”
必莉卡没有回答。
说到半藏,让她突然想起了雨隐村首领的事情。回村子的路上,被袭击者一搅,竟然完全忘了。
正巧老板娘是雨隐村的人,理应比琳知道得更详尽。“大婶,半藏是首领……”
“嗯?啊,已经知道了啊,没错,那孩子是首领的独生子。”老板娘不当回事地扶着膝盖慢慢站起来,将桌上的浴巾和抹布收一收,收到边角的地方,想顺手摸一把奈奈的时候,被奈奈甩着尾巴躲开了。
老板娘不易察觉地僵了一瞬,随即宽容地笑笑,拿着脏抹布回后厨了。
必莉卡嘀咕:“半藏和半藏……父子同名啊。”
“是啊,很奇怪吧。哪有人会给孩子取和自己一样的名字呢?”老板娘叹着气从后厨走出来,捞过吧台上的手帕擦手上的水珠。必莉卡反而意外:“欸?这里没有这样的风俗吗?”
在必莉卡的认知中,父子同名或者隔代同名的现象,还蛮常见的。
“那岂不是乱套了吗?”老板娘生气地扔下手帕,但很快就收起怒容,仔仔细细地将手帕叠成小方块,摆到一旁,低声嘟哝着:“不过,你们外面来的人,是不大在意这个。”
挂钟的时针指到三,外面的天气没有什么变化,一直灰蒙蒙地下着雨。
必莉卡向老板娘告辞,老板娘取了伞借给她,送她出门时一再嘱咐她,回去后要泡个热水澡,免得感冒。
原话是“你们这些外面来的人,不适应村子潮湿阴冷的天气,很容易生病的”。
“说的好像见过很多‘外面的人’似的。”奈奈窝在必莉卡怀里,外面的雨一点都淋不到她身上。
必莉卡没有在意这些小细节,随口敷衍道:“也许指的仅仅是村外的人呢?喏,琳他们也一样吧。”
刚说完,肚子咕噜噜叫起来,必莉卡这才想起,出去一趟连午饭也忘了吃。
早上出门前,雷欧力明明干劲满满地撸袖子说要去琳几人的公寓打扫卫生、做饭、烧洗澡水,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去。
难道睡过头了?这会儿在家呼呼大睡,还是在吃东西呢?
必莉卡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前几天雷欧力端着碗一脸嫌弃的样子。
“老子要吃肉!老子又不是兔子!天天腌菜海带萝卜干,谁受得了啊?!”
“为什么过节才能吃肉?必莉卡,走,我们去外面吃!”
“我要大份的炸鸡,或者牛排也可以,再或者……什么?!连快餐店都没有?”
“不,这算什么快餐店。我不想吃这种竹签串的团子……我想吃撒孜然粒和迷迭香的烤小羊排……”
因为饮食习惯不同,雷欧力一直处于比较烦躁的状态,常常一到吃饭的时候就垂涎三尺地弹起来,凑到桌前闻一闻又恹恹地趴回沙发。
像个小孩子似的。
必莉卡越想越觉得好笑,走到门前伸手敲门。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房中异常的安静令必莉卡感觉到一丝不安,她小心而戒备地侧身踏进房门,小声呼唤:“雷欧力?”
恐怖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必莉卡用最快的速度跨上扫帚腾空,想也不想,先丢了一只熔岩烧瓶下去。
然而,烧瓶在触地之前,竟凭空消失了。
“不错,全身的气很稳定。强度稍弱,不过,只要勤加练习,仍有提升的空间。”
必莉卡闻声立刻扭头看向沙发后面,剧烈的心跳在看到雷欧力和半藏后慢慢平复下来。
她降下扫帚,犹疑地望向屋里唯一的陌生人,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板板正正的黑色西装,无框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刚才开口评论的就是他。
“诺布。”男人率先伸出手,必莉卡连忙同他握了一下:“您好,我是必莉卡。”
“我知道。”诺布收回手后,竟然从上衣内袋中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仔仔细细地擦拭自己的手指。
奈奈像吞了苍蝇似的恶心,必莉卡尴尬地拽拽身上沾满泥浆的衣服,红着脸把手背到了身后。
半藏挤过来作介绍:“必莉卡,这位先生是经由猎人协会介绍,特意来找我们的!你知道他来找我们做什么吗?”
“教我们忍术!”雷欧力截断他的话,兴奋地鼻孔都张大了:“我也能学医疗忍术了!”他看到必莉卡脏兮兮的衣服,奇怪地问:“你在林子里摔跤了?”
“呃……”没等必莉卡解释,诺布皱起眉头,冷冷地扫过三人。
必莉卡和雷欧力识趣地闭嘴了,不懂看人脸色的半藏仍在喋喋不休:“原来拿到猎人执照,考试还不算结束,要学会忍术才算真正的猎人!不过雷欧力就比较吃亏了,这么大年纪,还要从头学起,要是出生在我们这儿……”
诺布的脸色更难看了,尽管半藏并没有映射他的意思,但忍者学习提炼身体能量的年龄远远早于猎人却是不争的事实。
诺布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哼道:“我再强调一次,我是负责教导你们念能力的老师,如果你再把什么乱七八糟的‘查克拉’或者‘忍术’挂在嘴边,请你立刻从这里出去。”
这里明明是半藏的家。这位诺布先生还真敢说,架子好大呢。
***
三人的进度并不同步,半藏自有一套训练方式,无需诺布指导,雷欧力则是丝毫不会。
必莉卡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早在小时候便掌握了提炼体内能量的方法。参加猎人考试时,又在西索的指导下学会了“缠”和“练”。她的不足之处,在于对自己的能力没有清晰的认知,念的使用方法也不够灵活。
“试试看。双手握住杯子发动念。”诺布将一只盛满清水的玻璃杯摆在必莉卡面前,上面飘荡着深绿色的冬青叶片。
必莉卡跪坐在桌旁的软垫上,点点头,听话地握住杯壁,突然有点矫情地怀念起西索。
同样是教学,诺布先生看向他们的目光又是嫌恶又是鄙夷,比卡卡西还没人情味,西索先生却始终笑眯眯的。
这样一分神,不慎用力过猛,意识到的时候,玻璃杯已经碎了,必莉卡连忙收回手,却还是慢了一步,尖锐的玻璃碎片在掌心和指尖划出浅浅的伤口,血丝在水中晕开,顺着桌沿滴到地板上。
“啊,对不起,诺布先生!”必莉卡手忙脚乱地找出抹布来擦桌上地上的水渍,小心地将碎玻璃碴扫进垃圾桶里。全部收拾好之后,她手指捻着衣角,站在诺布面前请求:“我可以再试一次吗?”
诺布抬眼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从身后的餐具柜中拿下一只新的杯子摆在桌上。
“呃,我自己来吗?”必莉卡犹豫着拿起杯子,见诺布没有反对,便学着刚才那一杯的样子,跑去水龙头下接了一杯凉水,再从窗台的盆栽上掐下一小片叶子,轻轻放在水面上。
再次将双手覆在玻璃杯上,掌心细小的伤口隐隐作痛,必莉卡轻轻吁了一口气,不敢再有杂念,全神贯注地盯着玻璃杯,缓缓地将体内的念从双手外放出来。
很快,水面上的叶片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指拨动,头尾轻轻摆动了一下。这一下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小小的叶片沿着杯壁绕起圈子,速度越来越快,必莉卡怕再次打碎玻璃杯,见此便收回了手。
“操作系。”诺布扶了扶眼镜,似乎对结果并不满意,吩咐必莉卡:“再试一次。”
之后必莉卡又试了两次,结果并没有什么变化,终于忍不住问诺布:“应该是什么样子才对呢?”
诺布伸出两根手指搭在杯沿,里面的叶子像被无形的蚕啃食一样,渐渐消失不见。
“这种判定方式,叫做水见式,用来判断个人最适合的属系。”诺布将擦完手指的手帕随手丢在一旁,皱着眉头露出思索的表情:“根据情报,你应当是同我一样的特质系,这也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但很显然,情报有误。”
诺布紧紧盯着必莉卡,问出的虽是问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第四次测试时,你是如何从三米外瞬移到89号考生旁边的吗?”
那是……在岛上遭遇用回旋镖的大叔时发生的事。
半藏曾说过,第四次测试时,每一个考生都会由一名考官暗中跟着。必莉卡当时没怎么在意,这会儿却突然觉得不舒服,好像被监控了似的。
必莉卡心里别扭,一时没有答话,诺布盯了她一会儿,揉了揉眉心:“算了,我先给你讲一下有关念能力的基础知识吧。”
“念能力虽然形形色-色,但根据其大体特征,却可以分为六大系,分别是强化系、放出系、变化系、操作系、具现化系和特质系,你可以将他们想象成一个六边形。
每个人根据自身的资质与性格不同,所属系统也不同,开发与自身属系相同的念能力事半功倍,其他属系则反之。
对于初次接触念能力的新人,通常使用水见式判断。比如,你能令杯中的叶片移动,属于操作系。”诺布指了指玻璃杯,接着说:“如雷欧力,能令杯中水的颜色改变,属于放出系,而我则是特质系。”
诺布虽然不苟言笑,但讲课简洁明了,称得上是一位好老师。
与当初第一次从西索口中听到“念”这个概念的时候相比,必莉卡对念的理解加深了很多,尤其是经过上次半藏的讲解后,她愈发肯定,虽然名称不同,念能力与忍术应当是同一体系的异能。
查克拉与念指的都是人体内所蕴含的能量,忍者研究出了一套适合大面积推广的方法,即结印,也就是十二种固定手势的排列组合。
在学会提炼查克拉后,人人都可以通过结印发动忍术。无论自身资质所属的是什么系统,只要记住结印顺序,都可以通过练习逐步掌握分-身术、替身术、变身术等基础忍术。
而猎人协会在运用方面的自由度则更高,判断自己的所长之后,因材施教,没有任何既定的成规或路线,全凭个人摸索。忍者还有专门的忍术开发部门,而猎人协会中的每个人都有可能开发出一种全新的念能力。
相较而言,忍者的忍术更加高效易上手,而猎人的念能力可塑性更强。
***
正在必莉卡努力思考的时候,诺布突然伸长手臂,越过桌子搭在必莉卡肩头,下一刻,眼前的场景陡然一变,必莉卡竟被他带到了一个纯白的房间。
“这里是……?”
“欢迎光临,我的四次元公寓。”诺布的神色难得发生这样明显的变化,他嘴角翘起一丝略显自得的笑,胳膊往外一圈,仿佛面对的不是一间空荡荡的房间,而是万里江山。
这便是诺布的念能力,他拥有一方自己创造出来的空间,可以在自己所到达的任意地点设置出入口,也可以带人或物进出这里。
再次回到半藏家中,诺布绕到沙发前坐下,说:“明白了吗?出入口的设置是没有数量限制的,如果我在这里设置一个出入口,然后在五百米外的某个地点设置另一个出入口,就可以瞬移到五百米外的地方。这也是我们起初判断你和我拥有相似的念能力的依据。”
必莉卡沉默地低下头,过了很久才回答:“对不起,诺布先生,我不能告诉您。我能透露的仅仅是,瞬移并不是我凭自身能力做到的。”
诺布压低眉头,上身前倾,双手交叉握在下巴前,神情严肃:“你应该明白我能带给你什么吧?”
“明白。”完善的知识系统,高效的训练方法,经验丰富的针对性指导。
身为炼金术师的孩子,必莉卡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教导牢记“等价交换”法则,即人没有任何牺牲就什么也得不到,为了得到某些东西,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
进行练成时,也必须遵循物质守恒原理,要练成的东西的组成粒子与原料的组成粒子必须完全一致,这是炼金术的世界里永恒的真理。
因此,当有求于人时,她的姿态可以放得很低,她愿意殷勤地给琳帮忙,也愿意应对诺布的冷脸。甚至如果他们提出其他要求,她仍会根据天平两边的筹码进行衡量。
比如现在。
诺布的指导令她十分动心,但远不及爸爸的研究成果重要。
必莉卡向诺布深深鞠了一躬:“诺布先生,非常感谢您这段时间以来的指导。”
四目相对,必莉卡不为所动,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她的娃娃脸生得稚气,即便在这样对峙的情况下,也没有什么气势,反而像个赌气的小孩子似的。
“呵。”诺布牵动嘴角笑了一下,摘下眼镜细细擦拭镜片,而后严肃地说:“好吧,既然你坚持,我也不会强人所难。我可以继续教导你,但今后,你绝不能以我的徒弟的身份自居。”
“只是这样吗?”比想象中简单很多倍的交换条件呢,必莉卡因意外微微张大双眼,立刻答应下来,笑嘻嘻地给诺布倒茶:“谢谢您!我保证,今后绝不会随便借用诺布先生的名号的。”
***
必莉卡的学习过程很顺利,进度远远领先于雷欧力,掌握缠、绝、练、发四大行后,便有余力考虑其他事情了。
听必莉卡问到卷轴制作方面的信息,半藏有些为难地看着她:“啊,有倒是有。说那个人是当今忍界卷轴制作方面的第一人也不为过,但是那人脾气很怪,连首领的命令都不听的。”
“我去试试。”必莉卡乐观地想,都说志趣相同的人易惺惺相惜,如果搬出爸爸的研究,说不定能投他的眼缘呢。
“那好吧,那人叫桐谷秋生,常年待在地下图书馆。沿着最东边那座塔塔底的楼梯下去,走到底,就是地下图书馆。”半藏给她画了一张简单的小地图示意,必莉卡用心记下路线,顺口多问了几句:“雨隐村连一层都不住人的,怎么会把图书馆建在地下呢?不说有没有雨水倒灌的危险,书页也很容易受潮生虫的吧。”
半藏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从我记事以来,图书馆就是建在地下的。”
“哦,这样啊。”必莉卡点点头,谢过半藏,拿上背包准备出门。临出门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步子,回头问半藏:“您称呼首领为首领啊?”
“嗯,怎么了?”半藏显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大概忍者比较公私分明?必莉卡对忍界的风俗一知半解,没有深究,朝他笑了笑:“那我出门了!”
半藏已经开始每日例行训练,第一项是300个倒立俯卧撑,他带着略重的鼻音同必莉卡道别:“路上小心!”
***
必莉卡撑着伞走在路上,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在伞面上,膝盖以下全湿了。
奈奈往背包更深处缩了缩,声音从背包里传来,闷闷的,有些失真:“必莉卡,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儿?”
必莉卡换了一只手撑伞,娴熟地把另一只手从背包侧面伸进去给奈奈挠痒痒:“身上又痒了吗?要不要去琳那里看一看?”
奈奈躺在背包底部翻了个身,坦然地享受必莉卡的服务,抱怨道:“从我们来这儿以后,雨还没停过。”
手底下是暖暖软软的小肚子和又厚又蓬松的短毛,必莉卡不用看也想象得到,奈奈现在一定眯着眼睛一脸陶醉。
“我也没想到,居然会在猎人考试中认识半藏先生。忍界这样封闭,难得有机会进来,找不到巴顿伯伯所说的卷轴制作方法,未免太可惜了。”
爸爸涅亚正在进行有关空间道具的研究,必莉卡手上的瞬移戒指就是试验品之一。
她在家里时,曾经无意间听邻居巴顿伯伯说过,忍者卷轴有很多种功效,其中有一种叫做储物卷轴,可以将长条餐桌装进去,卷起来却不过是个巴掌长的小卷。
可惜巴顿伯伯虽然见过储物卷轴,对于它的制作原理却完全不了解。涅亚当时听后很是动心,可惜忍界禁止普通人入境,因此一直未能成行。
必莉卡心里清楚,自己这次能顺利来到雨隐村,凭的不单单是手中的猎人执照,更重要的是半藏这个内部人士的引领。
最东边的这座塔和其他的塔不太一样,至少目光可及的二楼没有开门营业的商铺,或宽或窄的铁门紧紧闭合,外面挂了锁,像是仓库。整座塔显得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气。
必莉卡略微扫了一眼周围,收伞进塔。
如半藏所说,一进门便看到了钢铸的楼梯,上楼的那一道堆满空纸箱、酒瓶等杂物,下楼的那一道倒是收拾的干干净净,扶手上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必莉卡顺着楼梯向下,下了两层台阶,又折回来,将还在滴水的伞留在楼梯口,短筒靴上的雨水也擦干净,这才带着奈奈往地下图书馆走去。
曲折回旋的昏暗长廊盘旋向下,走了一刻钟左右,转过一个转角,眼前豁然一亮。
这是一间足球场那么大的地下图书室,穹顶离地面起码二十英尺高,数十盏吊灯投下暖黄色的灯光,老榆木书架满满当当地塞满三面墙,书架搁板上一层层地铺排着大小不一的各色卷轴或书籍。
“你好——”必莉卡站在门口,一时不敢往里走,她的声音在寂静到落针可闻的图书室里回荡,漾出怯怯的回声。
奈奈胆子大一些,从背包里钻出来,顺势跳到横斜在门口的大方桌上,毫不客气地翻动凌乱地摊在桌上的纸张,一边看还一边批评:“这都些什么玩意儿?怎么都是看不懂的鬼画符,字也太烂了,鸡爪子刨的吧。”
“奈奈!”必莉卡一把抱起她:“真是的,不可以乱动人家的东西啦!”
“嗯,小姑娘说得对,既然知道就快滚吧。”
“咦?”
必莉卡循着声音绕到桌子后面,有个青年仰面躺在方桌下,身子下面垫着凌乱铺开散了一地的卷轴,脸上盖着一本书。
必莉卡眯起眼睛凑过去,借着桌下昏暗的灯光辨认封面上的字:“亲热……天……”
“喂喂,打扰别人睡觉会下地狱的哦。”青年无奈地把书揭下来,露出来的脸居然相当耐看,单眼皮,五官偏淡,发型清爽,一脸困倦。
必莉卡跪坐在他面前,问:“您是秋生先生吗?我……”
“好好用姓称呼别人啊,哪有上来就叫秋生的,我跟你很熟吗?”桐谷秋生懒洋洋地支起上半身,赶小狗似的冲必莉卡挥挥手:“去去去,一边待着去。”
必莉卡赶紧让开位置,看着桐谷秋生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接着刚才的话说:“桐谷先生,您好!我叫必莉卡。”
桐谷秋生浑不在意地“嗯”了一声,打了个哈欠,憋出两泡泪花,身材细瘦,动作却粗野,手从上衣下摆伸进去挠着肚皮,朝最近的书架走过去,完全不理会她,必莉卡只得跟在后面绕着他打转,又补充说:“是半藏先生介绍我来的。嗯……那个,我想打听一下有关卷轴制作原理的事情……”
“……桐谷先生?桐谷先生!”必莉卡气鼓鼓地拍着桌子喊他,桐谷秋生两脚架在书桌上,捧着一本《超纯情合宿》看的起劲,随便必莉卡做什么,只有三条原则:不看、不听、不问。
半藏说的没错,桐谷秋生果然是个怪人。
必莉卡折腾了一整天,还是败下阵来,抱起奈奈耷拉着脑袋往外走。
奈奈窝在她怀里安慰她:“别管那个家伙了,不如我们去木叶找找怎么样?听琳说,木叶比这里热闹多了,还没有这么多雨。”
人有时候就是犯傻,明明知道前路坎坷,一个陷阱接一个坑,可一旦看到了触手可及的胡萝卜,宁肯不管不顾闷着头往前撞,也不愿意掉头换条路走。
必莉卡也不知道自己搭错了哪根筋,死活咽不下这口气,蹬蹬蹬跑回桐谷秋生面前,“啪”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卷轴纸笔都颤了颤,直接下了战书:“你等着,我、我明天还来!”
***
话是这么说的,挫败感却难以言喻。
尤其是外面的天色还阴沉沉的,除了凄风苦雨,简直找不到别的形容词。
必莉卡蹭了蹭奈奈,委委屈屈地求安慰,奈奈却突然从她怀里跳下去,迎风耸了耸鼻头,向上风处跑了过去。
“奈奈?”必莉卡拿上伞跟过去,这会儿雨又小了,牛毛样的蒙蒙小雨,微潮的发丝被风吹得飞起,细雾似的雨丝打得人遍体生凉。
远远听见怯弱的呜咽声,绕过一道露天钢楼梯,奈奈蹲在地上,尾巴贴着地面扫来扫去,旁边还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背对着她蹲在地上,微微濡湿的银白头发,背后背着短刀,是卡卡西。
他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不甚熟练地轻轻颠着:“好孩子,好孩子,乖乖,不哭。”
必莉卡眨了眨眼睛,向前迈出一步,卡卡西耳朵动了动,立刻回过头来。他脸上明明蒙着面罩,必莉卡却似乎能看到粉嫩的红晕从他双颊溢出来,顺着脖子攀到耳根。
四目相对,双方僵持了片刻,卡卡西忽然起身就跑,必莉卡连忙捏着伞追上去。
卡卡西的速度哪里是她追得上的,情急之下,只好发动念,操控着风卷起地上的一截断枝绕到他脚踝前。
卡卡西脚下一绊,身子自然前扑,必莉卡趁机追上去,扶住他的胳膊的瞬间,砰地一声,白烟散去,卡卡西的身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截粗木桩,啪嗒掉在必莉卡脚边,弹了两下,咕噜噜滚到一边。
必莉卡气得跺脚:“你跟我用什么替身术?!”
奈奈面朝东使劲摇尾巴,急迫地招呼她:“这边这边!”
必莉卡今天出门没带扫帚,情急之下,突然想起西索说过,她之所以只能骑着扫帚飞,不过是出于习惯,她实际操控的并非扫帚,而是风,因此即便没有扫帚,理应也可以飞起来的。
她抱起奈奈,往背包里一塞,周边的风呼呼地涌动着将她携裹起来,双脚渐渐离地,必莉卡眼睛惊喜地一亮:“方向——卡卡西,追击!”
起步就摔。
到底没经过练习,还不熟练,必莉卡一路且飞且摔,身上不知撞了多少处淤青出来,脚下像踩了两团不受控制的圆球,终于跌跌撞撞地追上了卡卡西。
她不由分说地紧紧拉住卡卡西一条胳膊,气得脸都红了:“你跑什么?”
她这一路跑得急,说话时微微有些喘,双眼水润,几缕发丝沾在粉腮上,红扑扑的苹果脸上仿佛有热气在蒸腾。
卡卡西耳朵发烫,别开眼睛:“……你追什么?”
“我、我才不是追你呢!”必莉卡语气缓和下来,轻轻抚摸他护在怀里的小奶狗的头顶:“他叫得好可怜,是不是受伤了?”
卡卡西抱得紧,必莉卡碰触小奶狗的同时,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的胸膛。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那根手指像小钩子似的,在他心口轻轻挠了一下,仿佛一道细小的电流,直击心脏,迅疾的,酥酥麻麻的。
卡卡西回过神来,生气地质问必莉卡:“你干什么?”
“当然是给它疗伤了!琳今天不在村里吧,除了我,还有谁可以帮忙?”必莉卡理直气壮地去掰他的手:“所以说,你快放手,给我看一下。”
卡卡西一僵,小狗被必莉卡抢去,他深呼吸了两下,平复下心跳,蹲在必莉卡身边看她检查小狗的身体。
“轻一点……喂,小心他的后腿!”卡卡西紧张地盯着必莉卡的动作,不时出声提醒。
必莉卡白了他一眼,他对小狗比对人温和多了。
必莉卡才刚刚开始跟琳学习医疗忍术,不是很熟练,将念凝到眼睛上,能看到她从手心放出的念呈微亮的绿光,在这道绿光下,小狗后腿上的伤口正在缓慢地愈合。
“……你也太慢了。”卡卡西很鄙视,如果换了琳在这里,这点小伤口恐怕不到十分钟就愈合了。
“啰嗦!”必莉卡不满地朝他吐舌头:“我才刚开始学嘛。虽然很慢,但总比敷草药快多了吧?”
“啊对了,你怎么会在那里,还有,它的后腿是怎么伤的啊?”
卡卡西一下一下轻柔地从小狗的头部抚到背部:“我在附近捡到它的,一直养在那里。后腿的伤,我也不知道,今天过去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真可怜,才刚满月吧。”必莉卡右手仍覆在小狗的后腿上,左手伸进背包拿出早餐剩下的两块羊羹,掰下一点边角喂进小狗嘴里。“你给它取名字了吗?”
卡卡西犹豫了一下,一个脆生生的名字从他的舌尖滚出来:“帕克。”
帕克渐渐恢复了精神,伸出舌头轻轻舔必莉卡的手指。
“太好了。”卡卡西松了口气,看着恢复精神的帕克大胆地去撩奈奈,然后被奈奈一爪子挠在鼻子上,回过头来扒着他的裤腿委屈地汪汪叫。
卡卡西蹲下来,给帕克挠下巴,抬头朝必莉卡笑笑:“幸好有你在。”
必莉卡愣愣地看着他:“卡卡西,你……你第一次对我笑呢!”她突然开心起来:“我一直以为你很讨厌我呢。”
卡卡西一哽,偏过头去盯着地面:“哪有……什么喜欢讨厌的,反正,只是陌生人而已。”
必莉卡抱着膝盖蹲在他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小声嘟囔:“都交换名字了,不算陌生人。”
卡卡西装听不见,随手捡起一根树杈逗帕克玩,头颈不动,只有眼珠子悄悄斜过去偷看必莉卡,见必莉卡抿着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咬了咬牙,说:“不算陌生人,又算什么?反正不是同伴,毕竟你也不是木叶的人。当然,也不是敌人……”
狭隘的世界观!
必莉卡在心里啐了他一口,怒气冲冲地开口:“朋友!”这个词脱口而出,她又变得底气不足,扭着手指小小声地在后面缀了一句:“……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