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69.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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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3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一个很尴尬的问题,我发现我正不远不近地缀在陈深那辆车后面,感受着自身后传递而来的推力。

    其实也不能叫做尴尬,因为这件事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样的形态的一个不方便的地方在于我不能在无意识的时候跟上正在移动中的物体,例如汽车之类,因为我的身体可以穿过任何实体,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情况。

    这种状况下的我,从某种程度上,开始庆幸我有着这样一个限制。

    车很快停下来了,我打量周围的环境,确定我们已经到达了n市。虽然之前放下狠话说自己再也不想见到陈深,但很快我就不由自主地自动把自己归入了他们的范围之中。

    我这样想着,就看见陈父陈母和陈深一同下了车,而从门口迎上来的老人是陈深的外婆。

    陈深的外婆一见陈深就笑开了,连声叫着宝贝,连女儿女婿都没怎么理睬,拉着陈深的手就往里走,边走还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与我印象中一脸严肃的老太太有很大的差别。

    也不怪老人这么喜欢他,陈深生的好看,我看过他还要小时候的照片,皮肤又白又嫩,两只小手肉嘟嘟的,可爱的像是年画里走出来的小娃娃,即使他性子冷清了点,不太爱说话,但任谁见了这么标致的小孩,也很难不生出喜爱之情。

    但我记得陈深很恼别人在他耳边接连不断的说话,上辈子我碰上他的时候,开始还有点小不爽,后来被这个漂亮的小男孩所吸引,就一直不停地在他耳边唧唧歪歪,问着类似“你多大啊?”“你住在哪里?”“你在哪里上学啊?”“你几年级了?”这样毫无营养的问题,终于把不爽的人变成了他。

    不过他不开心也只是在心里放着,当初天真如我当然察觉不到他的小小情绪,只当一板一眼回答我问题的小男孩和我很投机,便单方面的把他当做了我的朋友,在接下来的暑假里每天不厌其烦的去找他,把他住的外婆家摸了个遍后,又拉着他把整个家属区转了个遍,就这样一直疯到了要开学的时候。

    当然这个疯是我单方面认为的,离开时的依依不舍可能也只是我一头热,其他都是后话。但如果把我对陈深的喜欢向前追溯,最早可能就是这个暑假,我对他产生了一丝好感。

    我看着被老太太拉着亦步亦趋的小男孩,突然跑上前去,想看看他别扭的眼神。就像上辈子后几年他的姐姐非得拉着我和他一起吃饭,他眼中不满又无奈的神情,那是对于他亲近的人的纵容。

    但令我惊讶的是并没有,面前这个小男孩并没有显露出一丝不适。他依旧规规矩矩地回答老人问到的问题,不时做一些补充,但眼中的神情并非无奈,相反,是全然的亲近与濡慕。这与我的想象有很大的差别。

    我觉得我需要重新建立对陈深的看法,那样的神情并不似作假。既然我在死后都能改变我以往的心态,那么他死了一遭,有了些许心境上的变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了。

    只是我不知道他正在朝哪个方向变化。

    比如,更加珍惜身边的人?

    现在我还不知道。

    我跟着他们进了屋,老太太打发跟在后面的陈父陈母去做他们该做的事情,然后就亲自带着陈深上楼找到他的房间。我跟在陈深后面进去,发现装饰摆设与我记忆中并无太大差异,但是仍然看得出很是用心。

    陈深显得很高兴,他转过身,难得的微微笑着对他的外婆说谢谢,头发软软的,显得很乖巧。老人家显然被举动讨好了,立刻就笑开了眼,弯下身子搂着陈深说哪要谢的,乖乖喜欢就好,一老一小和乐融融,祖孙天性。我靠在小书桌边看着,觉得气氛刚刚好。

    第二天一早陈深就醒了,陈深的外祖母进来的时候还有些惊讶,笑说小孩子起这么早做什么,让他继续睡会儿。陈深却摇头说自己想看看书,引来老人欣慰的笑,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老人家只是醒来想来看看外孙,待了一会儿就下去了,只交待陈深有什么事找她就好。陈深依旧是乖乖点头应好,送老太太出去后转头关上门,眼神就不一样了。

    我看着他面容沉静,眼神却是晦涩不明,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不由得感到有些挫败。从前的我几乎每天都跟在陈深身边,我向来自诩是世界上最了解陈深的人,即使到了现在我依然这么认为。然而现在我发现并不是,或许我根本从来没有看透过他,其实说的也是,谁又能看透谁呢,至少现在,我不能从他的表情中解读出他的内心。

    他在屋里转了一圈,从书架上抽了两本书就坐下来开始看。

    快十点的时候,他合上书,起身看了看书桌旁穿衣镜里的自己,想了一会儿,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跟上去,本以为他是要去找老太太又或者陈父陈母,结果他径直朝院门走去。

    是要去外面看看?

    我这样想着,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因为无聊,不由得就研究起了他的步伐。

    以这样的状态存在的时间长了,其实也是很无聊的一件事情。因为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用想东想西来打发时间。陈深走路一贯是不紧不慢的,仪态闲适,从旁看来赏心悦目,但他走得并不慢,从前的我想要跟上他也是要费好一番功夫。不到二十岁的有一段时间我十分费解,因为他总是头也不回地走在我前面,明明看着不快,但每次我就是被落下的那个。

    于是有一天我忍不住跑去很天真的问他:“为什么我总是跟不上你啊,我觉得我走的也挺快的。”

    说着看了看我们俩的腿,当时的我自恋的想着,明明我自己也算是个长腿帅哥来的。

    但他只是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之后该是怎样依然是怎样,我也没法,只好加快自身的速度拼命地跟上他的节奏。

    当时的我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年纪越大,我也就明白了,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就这样我也就装作自己不知道了,好歹心里还好受一些。

    后来唐益跟我们俩和另一群人一起的时候,我照例被陈深落在了后面,就忍不住向我身边的唐益抱怨了几句,看得出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说道:“他都不在乎你的人,又怎么会在乎你是不是跟得上他。你什么时候才能醒醒?”

    一副怒其不争的语气,那时候的我已经能听懂他话里的关心,便装作淡定的说“哦,这样啊”,就不再说这件事,只同陪着我的唐益一起走在了人群后面。

    只是当初的那份淡定有几分是装的,几分是真的,谁也不知道,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毕竟这么多年都已经习惯了,再炽烈的爱也会在经年累月的寒冰侵蚀下变得所剩无几吧。

    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久,但走在前面的小男孩也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转头看了看周围的景色,觉得很熟悉。也是,我小时候几乎把这一片都翻了过来。

    但总觉得有一些异样。

    陈深转了个弯,不远处的砖红色屋顶的小楼几乎是立刻跳进了我的眼睛里,二楼阳台上搭着的花架上最左边摆着一盆三角梅,独独一条枝桠向外伸展,上面点缀着几片零星的绿叶。东边的杆子上挂着三盆绿油油的吊兰,长得极好,相比之下,西边的两盆有就些蔫蔫的,叶子也无精打采地垂了下来。吊兰底下摆着一张藤做的躺椅,在躺椅边看不见的地方,应该还有一个猫笼。

    那里的情状我闭着眼睛都能描摹出来,那是我祖父祖母居住的地方,上小学之前,我一直住在那里,那里的一草一木对于我来说都是那么熟悉。

    我的视线瞬间转向陈深的背影,他一直往前走着,离小楼前院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他来这里干什么?如果有身体的话我此刻应该皱起了眉,携私报复大概不可能,他除了更讨厌我一点之外,与我并没有什么仇恨,况且就算有,现在的“我”也不是日后的我,那不是他的作风……

    我在一边天马行空,就见陈深左右看了看,又从旁边的小路绕到了后院。

    假如我的记忆没错,上辈子的这个时候我还没有回到爷爷奶奶的家,如果时间运转正常的话,现在的“我”是不会遇上陈深的。想到这里我有点放心,就慢悠悠的跟在他后面看他到底会有什么行动。

    只见他走到了后院的墙边,虽然这人的芯子是个三十岁的老男人,但毕竟身体还是八岁的小孩,现在撑死也就一米四多点,站在墙边连顶都摸不到。他大概也十分无奈,毕竟从前是一米八的大高个猛然回到一米四多少都不太习惯。他往后退了两步,应该是觉得合适了,就拿出了一个羽毛球,放在左手上掂了掂。

    我看得目瞪口呆,因为我压根没看见他什么时候把羽毛球拿在手里的,可能是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不过这不重要,我想我大概猜到他想干什么了。

    接着他又从口袋了掏出一个玻璃珠子,这玩意儿在我们小学那会儿特别受欢迎,忘了是什么原因,总之一夜之间,所有小孩儿都在玩着这东西。陈深不玩儿,但他不缺送他这东西的人,那时候孩子们都把这东西当宝贝藏着,谁要是能拿出一把,谁就是大家崇拜的对象,我刚认识陈深,第一次去他家的时候,就看见整一盒的玻璃珠子被他随便堆在了墙角旧书堆上,看得当时的我颇为眼红。

    这时候有些微风,陈深把玻璃珠子放在球里,用食指压着,他又左右看了看,就踮起脚跳了起来,手轻轻一挥,羽毛球就被扔进了奶奶家的后院。

    我盯着他想,球扔进去之后呢?那不就是名正言顺的登堂入室?

    虽然上辈子我和他也是这么认识的,细说来的话,那是我到达奶奶家的第二天。那天上午我刚醒,就听见楼下有敲门的声音,接着似乎有人进来了,我听见奶奶一路把他们领到后院,其中有个男孩子咋咋呼呼的一路跟我奶奶叽叽喳喳的说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听得楼上的我都觉得吵,因为刚起床还没完全醒,就觉得有点小不高兴。

    而我房间的窗台正对着后院,他们来到后院的时候,我就趴窗台上看,然后就看见我奶奶带着两个男孩在院子里找些什么。其中一个略小,很活泼的样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左看看右看看;另一个就是陈深,他静静的站在一边,只用视线扫过整个后院。

    他们手上都拿着羽毛球拍,后来听奶奶说他们在我们后院外打羽毛球的时候球不小心飞进了院子里,于是只好敲门进来找。

    我当时穿好衣服洗漱完就下去了,看到陈深的时候只觉得这个人太好看,我想要跟他一起玩,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另一个人就拉着陈深问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顺便还单方面的约定了下午一起出去骑车,最后还帮他们找到了羽毛球才有点舍不得的放人家走。

    显然陈深也还记得这件事,我跟着他又绕回了前门,看着他踮起脚,很有规律的按了三下门铃,听见门内传来的脚步声后,就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口等着人来开门。

    我也跟着他站在门外,他盯着门,我盯着他的头顶,想要知道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来开门的是我的奶奶,听到动静,我把视线从陈深转移到老人身上,注视着这张精神十足只略显苍老的脸,感觉到不存在的鼻子一酸。算来我已经十年没有见过她了,她在我二十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在s市上大学的我甚至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而此刻她就站在我面前,问着我面前的小男孩,

    “小朋友,你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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