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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开(清穿) 第1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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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上花开(清穿) 作者:肉书屋

    陌上花开(清穿) 第15部分阅读

    边的龙井细细品着。“好茶还得好水煮,只是,若心有郁结,又如何品得出茶中味呢?”

    “丫头,”傅先生转向涟汐,眸中闪过一丝慈爱,“心中还有结吗?”

    第三十九章 月圆

    “傅先生?”涟汐怔怔地看向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丫头,把右手伸过来。”涟汐听话地伸出手,却不得不把连在一起的另一只手也一同带了过去。傅先生含笑看看两人,伸出两指轻轻搭在涟汐的手腕上。

    三人顿时就弄不清状况了,大家仅一面之缘,而这所谓的算命先生为何竟像与涟汐十分熟稔?可见傅先生神色稍有凝重,一时心里都是一紧。

    “丫头,”半晌,傅先生收回手,开口了,“你底子太弱,五脏俱寒,若是再不注意,怕是不能长久。而你虽比世人脱凡,但也易郁结于心,切忌要放下啊。”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未知,又知道些什么?涟汐满心疑惑,却还未等问出口,就被傅先生打断了,“我一介医者,观脉象而言,提点两句,也是因有缘。你拿着这个吧。”

    接过递来的锦囊,涟汐看看四阿哥,又看了回去。

    “若是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打开看看,或许会有所帮助。”傅先生抖抖衣襟站了起来,转向十三,“放下比想通更重要。”

    十三微怔,起来拱手相礼。“谢先生。”

    “至于这位公子,”傅先生看向四阿哥,眸中满是欣赏之意,“我就不用多言了。”说完,他负手走了出去,很快消失在片片柳影中。

    “他,是个高人。”很难得,竟是四阿哥开口打破了三人间的沉默。

    “嗯。”涟汐点点头,把锦囊收进怀中。十三也从半呆状态恢复了,“快些吃饭吧,等会还要游西湖呢。”

    地道的杭州菜,西湖醋鱼,酒醉酥肉,龙井虾仁,八宝豆腐,糟烩鞭笋,桂花鲜栗羹,再配上温温的小酒,自是非常不错。只是涟汐右手被系住了,吃得百般尴尬,另外两人差点直接喂到他口中。

    出了酒家,三人顺着苏堤慢慢走着,还时不时冒出两句诗,文雅一番。

    西湖,是一首诗,一幅天然图画,一个美丽动人的故事。阳春二月,草长莺飞,苏白两堤,桃柳夹岸,两边水波潋滟,闲舟点点。远处山色空蒙,青黛含翠,这是否,就是那世外桃源,人间仙境?

    苏堤春晓,果然名不虚传。柳丝垂地,旖旎一目柔情,粉桃初绽,缱绻两顾多姿。

    柳暗花明春正好,重湖雾散分林鸟。何处黄鹂被暝烟,一声蹄过苏堤晓。

    行到一处,恰逢一文人声情并茂地吟诵着:柳垂三分春柔傍,絮若飞雪和风徜。更兼时时桃花落,点妆切切盼萧郎。引来众人阵阵喝声,顺着微波的湖面散了出去。

    小冬子早已在一艘古朴的小船前候着了。三人登了船,船家一撑长篙,船悠悠地离了岸,向湖心划去。

    船头的小炉子上不知煮的什么,香香的。船家唱着水上的调子,悠长而旷远。涟汐倚在船头,忽的就想起了白娘子,那个善良而美丽的妖。

    “看,是雷峰塔。”本是蓝天高塔,极美的景致,涟汐却突然有种悲哀的感觉,为了千年来的这一次动心而永镇塔底,真的,值得吗?许仙的后悔,又有用吗?

    “怎么了?”四阿哥轻声问着,拂开她的碎发,也想拂开她的悲伤。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白娘子。”涟汐淡淡一笑,偏开头不再看那独耸的高塔。

    “姑娘,”听到他们的对话,船家突然笑呵呵地开口了,“白娘娘和许相公后来都成仙了,去了天上。白娘娘那么善良,老天怎么舍得把她一直压在塔里?”

    是啊,白娘子那么好,怎么会永受惩罚?为何不相信这个美好的结局呢?曾风靡一时的电视剧不也构出那么完美的最终了吗?

    “唱歌吧。”这话是对着十三说的,十三一怔,看看四阿哥,忍笑点点头。

    恰好以前一起练过这调子,提点下词就行了。十三清清嗓子,起了个调。涟汐却“噗嗤”笑出了声,连船家都“呵呵”笑了起来,只有四阿哥抿了下嘴角,算是留了面子。

    “还不是你选的调子。”十三瞪了涟汐一眼,涟汐做了个讨饶的表情,示意他接着唱。

    “啊……啊……啊……啊……

    西湖美景,三月天啊,

    春雨如酒柳如烟啊。”

    涟汐开口接了下面的一句,“有缘千里来相会。”

    “无缘对面手难牵。”早些遇到又如何?我,无论如何,不是他。

    “十年修得同船渡。”缘分太浅,伤人,却太深。

    “百年修得共枕眠。”百年,千年修行又能换取你的一个回眸吗?

    “若是千啊年啊有造化。”情缘一叹,终究是注定了的。

    “白首同心在眼前。”后一世,你我还会相识吗?

    “若是千啊年啊有造化。” “白首同心在眼前。”

    这一曲唱出了几分原调的味道,只是三人心中各思其事,一时便沉默下来。

    阳光倾洒在微波的湖面上,泛起零星而柔和的光,长篙一下一下地划开水面,又奏起一首最美的曲调。远处的楼阁融在这湖水里,满目皆景。

    “我到船尾看看。”十三一撩衣摆,钻到了舱中。剩下的两人相视一叹,靠在了一起。

    “你是江南人士?”景色再美,也比不过在怀佳人,这一刻,是不是就算永恒?

    “嗯。”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涟汐轻轻点头。她虽不是苏杭人,但也是伴着灵秀山水而生的。

    “你就像这江南之水。”清澈,温柔,与世无争。

    “怎么不说下去?”涟汐这叫明知故问。四阿哥对她虽一向温和,但难得今日这般温柔多语。这或许是她这四年来,最开心的一天了。

    “你呀。”四阿哥摇摇头,不上她的当。这才是最真实的涟汐,笑得云淡风轻,却含着深情,眸中清澈见底,或忧或喜,会撒娇,会可爱,会随性而为,会灵动轻松。这朵兰花,终于绽放了,原来清雅的外表下,还有更加幽远的清香。

    日渐西斜,西湖边渐渐热闹起来,富丽堂皇的画舫也都出来了。不过三人所处的小船已游遍全湖,寻了个僻静处停下了,悠悠地待着月亮的升起。

    小炉子上煮的东西的香味更浓了,船家揭开看看,拿大瓷碗盛了端到三人面前。“新鲜的西湖鱼,用土法煮的,公子小姐们尝尝吧。”

    汤是极鲜的,虽材料简单,但独俱风味。不过这碗实在大了点,涟汐吃到一半便停了嘴。想把碗放回身前的小桌子上,没料到手上一个不稳,半碗汤斜斜地朝自己泼了过来。涟汐一惊,向一旁扑去,撞上正端着碗的四阿哥。四阿哥猝不及防,身子向后倒去。

    这正是在船头,三人分坐两边窄窄的船舷上。四阿哥这样失了重心,极有可能会跌落水中。涟汐突然感觉紧握着的手松了,竟似想把她推开。她想也没想地紧紧抓住了还连着红线的手,已做好一起落水的打算。而幸好,十三已迅速抓住了她,也顺力道稳住了四阿哥。

    小春剧烈地晃了几下后稳住了,三人也总算平安无事。十三招呼船家过来清理打碎的碗,涟汐和四阿哥便移到船尾,并肩而立。

    不重但也绝对不轻地拧了身边人一下,涟汐欣赏完他的皱眉后,才微嘟着嘴开口了,“以后无论怎样,都不准放开我的手。”他们在月老前许下的誓言,怎能违背?

    四阿哥侧头看向她,嘴角浮出一丝笑容,“好。”

    一轮满月升了起来,而远处有名的“三潭印月”也似乎点起了灯。十三和船家在另一头小声聊着什么,把这一方小天地留给了这两人。

    静静望着月亮,似乎什么言语都已是多余。涟汐突然有些怅然,他们就要回去了吗?这一天就要结束了吗?不够,这远远不够。还有下一次吗?下一次又是在什么时候?

    “以后会有机会的。”知道她心中所想,他开口了,带着丝肯定的意味。

    船悠悠地向岸边划去,涟汐解下系着两人的红线,细细地打了结收在怀中。花好月圆,他们会幸福的,一定。

    待一切弄好躺到床上时,已月上中天。涟汐回想这美好的一天,却又担忧起来,以后的路,还很长,那个锦囊,真的会有用吗?

    果然,这一天的假并不是毫无代价的。第二天涟汐就被康熙细细地问了一番,从民风到风俗,面面俱到。幸好涟汐早已料到,做了准备,勉强应付了起来。

    二月十六,恰逢康熙寿辰,算是把苏杭这边的官员忙坏了。连着听了好几天的戏,涟汐脑袋都是大的,幸好行程较紧,很快又启程了。

    由清口上岸后,康熙详细视察了溜淮套的地势,又下令命自曹家庙回清口,将沿途所立标杆尽行撤去。对河工善后处理完毕后,康熙到清口登舟回銮。四月二十二日,返回京师畅春园。

    离京三个月,也就像是一瞬。很快,一切又恢复到了从前。

    小院里来了客人,抑或是曾经的主人。欣喜相拥后,涟汐招呼筱烟在院中坐下。

    筱烟穿着粉红的旗装,这是侧福晋的装束,还跟着两个侍女。眉宇间依旧是淡然,只是似乎有一闪而过的忧伤,用手一抹,就碎在了那桃花媚的眼中。

    “你过的可好?”敏锐地捕捉到筱烟眼中极微小的一丝讽刺,涟汐心中一紧。

    “好,爷对我很好。”筱烟脸上还是有抹甜蜜,毕竟,还是有美好的。

    “是福晋吗?”九福晋的阴狠程度早有耳闻,所以,答案很明显。可是,九阿哥不保护她吗?

    “我只希望,九爷对我的新鲜感与满足感,能持续久一点。”没有回答涟汐的问题,筱烟的笑里有丝明显的苦涩,“我也是贪心的,我……”

    “这……九爷不是喜欢你的吗?”涟汐的心揪紧了,为何涟汐会是这样的表情?为何她会不幸福?

    “九爷对我或许是真心真意,却不是全心全意。”筱烟顿了顿,深呼吸几下稳住清晰。“涟汐,我真的很羡慕你。”

    “筱烟……”涟汐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本不相信什么真爱,但她现在相信了,相信她遇到了真爱,可是,筱烟这又是什么?

    “福晋确实看我不顺眼,”见涟汐想说什么,筱烟阻了她的话,“你不用担心,我懂的比你多,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又坐了一会,筱烟要走了。快出院门时,筱烟转过身,看着涟汐,似担忧又似无奈。

    “爱是给不了你什么的,谁又知道这爱会不会长久?还是给自己找好退路吧。涟汐,我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可是,还是多为自己着想吧。”

    涟汐怔怔地跌坐回凳上。退路?爱,真的是一件奢侈的事吗?不,她不信,可是,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嫁给他?抑或是出宫?可出宫后又该怎么办?

    “姐姐?”刚回院的小春见涟汐在发呆,拍拍她让她回神,又把已煎好的药端到她手边。

    刚一回京,医术最高明的胡太医就奉旨前来给涟汐诊脉。涟汐惊讶之余,也猜出了个大概,不由暗喜一番。而太医诊断出来的结果也是脏腑阴阳气血虚衰,多加调养就行了,所以就有了这不间断的汤药。

    皱着眉喝下不知加了几斤黄连还是其他什么的药,又赶紧塞了一颗桂花糖到口中。小春一直忙着整理新茶,涟汐回来后又一起整理了好几天才忙完,累得腰酸背疼的,弄得涟汐一坐在躺椅上就再也不想起来。

    不过还是要工作的。熟练地泡好新茶送入殿内,康熙和众阿哥正在议事,涟汐耳不闻眼不看,做好自己的事就退了出去。又决定四处走走,理理自己的思绪。

    走到永和宫附近,三个粉红色的身影立在树下。涟汐一阵欣喜,快步走了过去。

    “福晋吉祥。”

    “涟汐!”叫得最大声的当然是伊晴,不过她很快捂住了嘴,做着噤声的手势示意涟汐向若彤怀中包成一团的东西看去。

    好可爱的婴孩!粉粉的脸,软软的身体,眼睛正闭着,小手却在无意识地挥动着。涟汐伸出手指触着那软得好似没有骨头的小手,却被那小手抓住了,还往嘴里送。

    “惜惜,乖。”若彤一边哄着,一边轻掰着婴孩的小手。手松开了,小婴儿睁开黑亮的眼睛,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又睡了。三个福晋都抿嘴笑着,只有涟汐表情有些不对。

    “皇阿玛赐名弘昌,惜惜是爷取的小名,”若彤解释着,眸中除了初为人母的欣喜再无其他,“爷说是取珍惜之意。”

    “对啊,珍惜,珍惜眼前人。”涟汐安慰着自己。弘昌是十三的第一个孩子,而十三马上也要娶嫡福晋兆佳氏进府了,这样,才是啊。

    “凝月,你入府几年了怎么还没好消息呢?”伊晴随口问着,凝月不自然地笑笑,没有说话,又瞅了一眼涟汐,眸中似有一丝伤痛。

    “小孩子还真是好玩,我以后要很胤祯生十个八个的。”果然是伊晴,不吓到别人不罢休。看到若彤和凝月一副被呛到的样子,涟汐忍不住笑了,推推伊晴,“说话注意点。”

    “你不相信啊,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伊晴果然一点都没变,想说什么说什么,从不顾虑什么。若彤和凝月也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直到她们等着的人走了过来。

    请完安后,十三逗着若彤怀中的宝贝,十四凑到伊晴耳边说着什么,四阿哥虽没说什么,但也站在了凝月身边,听她说那拉福晋已陪着德妃后点了点头。

    看着面前的几个人,涟汐的心忽的就静了,静的好似一方古井,沉在时光的尽头,忘了呼吸,却在钝钝地痛着。

    “我还有事,先告退了。”自己真的就好像一幅画中那极不和谐的一笔,涟汐只想离开。虽然她很明白这根本没什么,可是,她好难受,她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十三张了张嘴,终是没说什么。他看向四阿哥,却是依然的冷峻,只在眼底,有一抹浅浅的,痛。

    待平静下来,已是第二天了。想了一晚上,却有一大半的时间在发呆。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她不知道。或许有一天,她会义无反顾地要嫁到他府中,或许。

    连着下了好几场暴雨,接着传来了消息。黄河暴涨,十几道河堤缺口,上百万灾民流离失所。康熙接到快报后大惊,急召诸王大臣议事。太子却姗姗来出,而且对康熙的问话无以为对。康熙大怒,斥责好一番。而四阿哥在户部查清钱粮实数后赶来,针对国库空虚,已无粮可调,无款可拨的情况提出了赈济救灾的方法。康熙沉默片刻后认为可行,太子等人顺水推舟,于是康熙命四阿哥和十三前往筹款赈灾,即刻启程。

    从古至今,水患都不容忽视。而这刚巡查过的河堤决了口,怎让康熙不大怒?京城的暴雨还在继续,涟汐一边缩在床脚为雷声发抖着,一边还能为这水灾还有去的那两人担心,手中紧紧捏着四阿哥走前差人送来的潦草的四个字:勿念,甚安。

    又陪康熙过了几天分不清白天黑夜的日子,涟汐和小春已累到不行。也终于传来了稍令人欣慰的消息,赈灾款已筹集好了,待康熙下旨便可发往各地。

    雨终于停了,期盼数日的人也终于回来了。涟汐在院中来回走着,还湿润着的地被踩出了无数个脚印。

    门终于开了,涟汐猛一转身,扑了上去。内心隐隐的不安在被拥入怀中的那一刻消失了,满心只有欣喜。

    “我才离开几日,怎么又瘦了。”伸出手抚上那略显憔悴的面容,四阿哥的声音里有丝明显的心疼。

    “这几日没好好休息,睡一觉就没事了,倒是你,”看他眼下浓重的阴影和疲惫的神色,涟汐把他拉到椅上坐下,“很累吧。”

    “嗯。”眉心闪过一丝冰冷,他抑住快浮现嘴角的冷笑,闭上眼,任纤细的手指揉着紧绷了几天的太阳|岤。

    “顺利吗?”从两人离京起,涟汐就感到有些不安。她知道这不是因为什么危险,但必定有一袭不好的事发生,是什么呢?

    没听到回应,涟汐这才发现四阿哥已睡着了,眉头仍微蹙着。心疼地笑笑,涟汐找来披风给他盖上。罢了,不问了,平静的湖面下也会有暗波,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只要平平安安,就好了。

    第四十章 交心

    又到塞外之行,伊晴本可一同去的,但突然病倒了,只得留在京中。四阿哥也不在随同皇子之列,但倒是没忘带上雯洛。

    正在准备要带的东西,却进来了一个许久不曾单独碰面的人——八阿哥。

    倒好茶,两人默默对坐着,不发一言。涟汐边喝茶边想着自己的事,倒有些忽略面前的人。

    “涟汐?”八阿哥俊眉一拧,儒雅的笑容消失在嘴角。涟汐一顿,终于回神了,看向他,“八爷想说什么?”

    “涟汐,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吗?”八阿哥突然有些激动,却没留意碰倒了桌上的茶,躲闪不及,被溅了一身。涟汐连忙拿出帕子去帮他擦拭,可还未触到就被他紧紧握住了双手,抽都抽不出来。

    “你为什么就看不到我?”八阿哥把涟汐扯到近前,几乎贴到了一起,情绪也似乎更激动了,“你不忍伤害十四弟就忍心伤害我吗?”

    “八爷,我……”看着八阿哥失去了温和和微笑的脸,涟汐心中一紧。这份情……

    “我在你心里,就没有一丝分量吗?”语气近乎恳求,这真的是一向谦和得如同带了面具的八贤王吗?涟汐啊涟汐,你该如何是好?

    心软却也无济于事啊,涟汐咬住下唇,垂下了眼眸,一个字也不说。

    “涟汐,你好狠的心。”盯着涟汐许久,八阿哥松开了手,一甩袖子走了出去,独留涟汐一人百般滋味。

    走出院子的八阿哥脚下一顿,脸上突然浮出一丝笑,却是异常的冰冷。

    “老四的女人,是吗……”

    一路上,雯洛一直陪康熙坐在御辇里,可见康熙对雯洛的喜爱。不过如此乖巧可爱又聪慧伶俐的女孩,谁不喜欢呢?

    塞外的日子总是过的十分惬意,拉十三骑马到处逛,陪雯洛看风景,赏落日,观星象,还偶尔瞅见多尔济和雯洛谈笑着从景致极佳的地方走过。如此舒心的日子,涟汐却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思念。就是远望去,山是那人的眉,水是那人的眼,提笔是那人的笑,呼吸是那人气息。一颗心,沉沉浮浮,被一张密密的网,罩得再也逃不开了。‘

    “涟汐。”多尔济涟汐两人偶遇闲聊,提到了雯洛,多尔济沉默片刻,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极其认真地开口了,“我要娶雯洛格格。”

    涟汐略略吃惊,但也在预料之内,只是,“是王爷要你娶的,还是你自己要娶?”

    “两者皆有。”有些诧异涟汐的问话,多尔济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不过又很急切地补充着,“即使阿玛不提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早已做了这个决定。”

    “是为了满足她的心愿还是……?”他们都知道雯洛对这塞外的喜爱,知道这一片广阔的天地是她的向往,可嫁到这,可以吗?

    “不仅仅是为了她的心愿。”多尔济把目光移向远处,一只雕从天际划过,“我一想到她就会心疼,我想保护她,我想……守护她的笑容。”

    说话还是这么直接,一点都没变呢。涟汐抿嘴一笑,心下已了然。“不过你应该去找格格说而不是找我吧。”

    “我……不敢。”多尔济突然有些泄气,看似也在懊恼自己的迟疑。“她若是不愿倒也罢了,可若她不愿却又因为我而答应,我该处在何处?”

    爱情让人盲目啊,涟汐摇摇头。如此明显的事实,他都看不到,只顾在你自寻烦恼,哎,“小王爷,格格和你在一起开心吗?”

    “开心。”多尔济肯定地点点头。

    “那她会经常看着你吗?”

    “经常?没有,她倒是经常把目光很快地移开。”

    “她会脸红吗?”

    “脸红?她的脸不是一直都很红吗?”

    天,雯洛一向气色不佳,脸上一直苍白无血色,又怎么会红呢?真是呆头鹅一只。涟汐无奈,决定直接点明,“格格对你也有意,你自己好好琢磨吧。”

    也不管多尔济满面的欣喜与怀疑,涟汐转身跑开了。这两人的事,不急,不急,应该也快了。

    明明和十三约好了可又找不到他的人,涟汐让温顺的白色母马就地吃着草,自己四处走走看看。

    不远处不就是十三吗?面对面的还站着多尔济。多尔济不知说了什么,十三低头片刻,然后大笑起来,还拍着多尔济的肩膀,一副好兄弟模样。又过了一会,两人相互抱拳后,多尔济就走了。十三一眼就看到了这边的涟汐,快步走了过来。

    “你们说什么这么开心啊?”两人骑马晃着,涟汐开口问了,虽然可以猜到是什么事。可没听到十三的回答,侧头一看,十三正盯着她,却又不似在发呆。

    “胤祥?”

    “你叫我什么?没听见。”十三一脸欠扁样,笑嘻嘻地逗闹着。

    “小祥……”涟汐的眼微微眯了起来,声音里透着股危险的味道。

    “我错了,我错了。”十三一看她的眼神,连连告饶,“你应该知道他说的什么吧。”

    “洛洛的事吧,你接受了这个妹夫?”

    “能不接受吗?”十三撇撇嘴,又正了神色,“他是不错的人,洛洛跟着他应该会幸福的。”

    “可是,”涟汐真不知多尔济是不是有点反应慢,“他最应该找的是皇上吧。”

    “这倒是真的。”十三点点头,“不过我很赞赏他这样做,他很尊重洛洛。”

    多尔济是个很好的人,如果这样的话,真的,很好。

    雯洛那边多尔济也说过了,涟汐逗着面上已泛红的雯洛,第一次觉得当年要去听雨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

    “姐姐,你说,皇阿玛,会,会,”雯洛顿了顿,双手扭着帕子,“会答应吗?”

    “这个我哪会知道,”涟汐故意皱着眉头,“要不你自己去问皇上?”

    “姐姐!”雯洛嘟起嘴,转过身去,“不和你说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涟汐收了笑容,很是认真地扳过雯洛面对着她,“你是真心愿意的吗?”

    “嗯。”雯洛缓缓点头,目光坚定,“我是真心的。”

    涟汐轻轻笑了,把雯洛拥入怀中。塞外的天,仍是那么蓝,那么高,不知那展翅的鸟儿,是否依然畅快无忧。

    康熙沉默不语,下面站着跪着的人不由都捏了一把汗。

    “朕,准了。”康熙终于开口了,然后便是谢恩了。这样的联姻是最好的,于双方都有利,只是,有些不舍吧。

    接下来的日子更加闲散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了。雯洛自有人陪,十三天天和太子一起,涟汐看看云,赏赏花,翻翻书,倒十分惬意。忽的又想到,康熙每次出行好像都带着十三,还真受宠。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啊。”某个“曹操”一屁股坐在涟汐旁边,拍拍她的脑袋,又抖抖她膝上还未翻开的书。“相思伤身,你可别累着了,你再思的话四哥眉毛都要着火了,再忍忍吧。”

    涟汐白了他一眼,不就是看到她拿着那玉簪失神吗?哪有他说的那么恐怖?不过确实时有相思就是了……

    “你最近很忙吧。”经常连人影都看不到,更别提聊天了,有些奇怪啊。

    “嗯,帮二哥处理一些事。”十三随口答到,指指涟汐手中的团扇,“快给我扇扇,热死了。”

    涟汐本想把扇子塞给他自己扇,但见他那副熟悉的“无赖”表情,只得扇了起来。十三看似是站在太子一边的,四阿哥也是,可,真的是吗?历史的洪流,从来都不曾停止,快到了吧。

    日子就像是突然按下了快进键,似乎才收好打凉的团扇,就已黄叶满地,瑟瑟秋意了。而涟汐的生辰,也到了。按这的算法,应该是虚满二十了。

    而自己真实的年龄……不算也罢,早已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散了忘了吧。十三送来的宫装小人已细细收好,每年都不落下,而每一个的神态、姿势,都是那么的像自己。八阿哥亲自送来的是一个典雅的小木盒,里面的每一件金玉饰品都脱俗出众,让人倾倒,都推脱不了,这份情,怕是更难还了。

    桌上的酒菜都快凉了,等的人终于到了。

    “胤禛!”涟汐站起来迎他,瞅瞅他空着的手,又嘟起嘴,“什么都没带啊,那你走好了。”

    “这样啊,”四阿哥一顿,竟真转了回去,“那我走了。”

    “胤禛!”涟汐一急,才发现想逗他反被他摆了一道。不过见他走过来把自己拥入怀中,心里顿时开心起来,享受这难得的相聚时间。

    “今儿能待多久?”

    “晚上得早点回府。”四哥略一停顿,还是说了,“小蝶(侧福晋年氏)病了。”

    清澈的眸子微微一滞,染上些许愁绪,声音却依旧平和,“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哄哄我也好啊。”

    四阿哥看着她,刚想开口,被她捂住了嘴,“不用说什么,我都明白,你今日能陪我,我已经很开心了。”说完静静偎在他怀中,只听得那浅浅的呼吸。

    掌心一翻,一枚白玉琢成的心呈到面前。涟汐缓缓从他掌中接过,又紧紧握在手心,然后,笑了。从眼底一抹微小的火焰,慢慢绵成满面的欣然,山涧清泉,林中幽谷,依旧不似人间所有。

    又接过他手中的小木匣,匣中是四颗基本一样的白玉心。“明白吗?”

    “嗯。”原来两人,已相识,五个年头了,不长,也不短。

    桌上温好的酒可不能浪费了,两人浅酌几杯,唇齿间满是浓郁的花香酒气。

    微有些酒意,一抹嫣红悄悄爬上涟汐的脸颊,今儿就好好说说话吧,这样的机会,实在太少。“在你眼中,我是个孩子吗?”两人的年龄差距,算起来还真是不小。

    “孩子?”四阿哥微一皱眉,“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孩子。”

    “第一眼?你何时记住我的?”涟汐来了兴致,扒在他胸前面对着他。

    “那么久以前的事,有什么好说的。”四阿哥偏开眸子,明显想转移话题。可涟汐才不干呢,借着酒劲把小女人的好奇心全展现了出来,“你答应过我什么都要说的,你是不相信我吗?”

    话中都有了悲泣之意,四阿哥败下阵来,却没看到涟汐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第一次记住你是你撞到老八那次,不过第一次正眼看你是你送花到额娘那。”

    “那你的感觉是……?”涟汐一顿,自己接了下去,“是虽不卑不亢,却恐怕另有目的,对不对?”

    “嗯。”

    “还以为我对十三有念想吧。”

    “嗯。”他笑着捏捏她的鼻子,“你都猜到了啊,只有遇到你,我才会这般失策,面面都想错了。”她这个迷,处处出乎他的意料,他,是否已看到了谜底?

    “这样才更有趣啊。”涟汐在他胸前蹭蹭,活像一只撒娇的小猫。

    “才不有趣,为你烦心,却又恼自己的分神,甚至会对十三弟……”四阿哥摇摇头,轻叹一口气,“直到你扑到我面前挡下那一箭时,我终于明白,我不可能再放开你了。”

    那晚的那一瞬间,脑中千转百回只化为一句“救他”,也从不曾后悔自己的举动。或许真的就是在那一刻,两人牵起了命运的那道红线。

    “以后别做那样危险的事了,我,”他附到她耳边,轻轻却认真地说完了后面的话,“会心疼的。”

    “我早知自己对你的心意,却一味逃避。可你那样奋不顾身地追过来时,我才知道,我骗不自己了,再也逃不开了。”涟汐拿起他的手,十指交握,紧紧的,好似要融在一起。“对不起,让你等我了。”

    “傻瓜。”四阿哥宠溺地笑着,揉揉她的脑袋,“什么等不等的,在一起就行了。”

    “有时几天见不着就像干脆把你娶回府中好了,可是,那样太委屈你了,你应是活在画中的。”

    “我不是不想嫁于你,只是,我怕我做不好。”

    “我明白,将来……将来的事,再说吧。”

    “嗯。”轻拉他的衣领,拿出那一半的心,再与自己的合在一起,宛如一体。“以后的路,我会陪你走下去,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再放开我了。”

    “好。”撩起她的秀发,在耳边轻轻印下一吻。是约定,也是承诺。

    她是他的另一只翼,他是她灵犀的另一边。她的喜怒哀乐,他的眉眼暗语,他怎会不知?她怎么可能不知?

    情至深时,方是如此。

    十三又带来了合玉的消息,铺子生意很好,小两口也添了一口。涟汐原本是想借他们给自己留条退路的,现在看来应该是不用了,能让他们过的好就是最好了。

    也正好托十三帮个忙,四阿哥的生辰近了,想备份好礼,头疼了好久终于决定好要送什么了。涟汐把画好的图交给十三,又交待一番,正准备拿银子却被拦住了。

    “别那么见外啊,”十三一副宁死不要的样子,“我会伤心的。”

    “这回可不行,要不不就成了你送的了。”涟汐不由分说地塞给他,十三撇撇嘴,塞到了怀中。“你什么时候也送我一份厚礼?”

    “堂堂皇子可不要欺压我这小老百姓哦。”涟汐还有不少事要忙,只想把面前这个已坐了许久茶也喝了几杯的人赶走。瞅到墙角的一袋准备扔的废纸,涟汐拎起来塞给十三,“送给你的,快走吧。”

    退到院中的十三满面悲戚之色,大声嚷着,“到底谁在欺负谁啊。”却听得屋内一声“慢走不送”,只得摇着头往外走,不过嘴角却噙着一丝笑,发自内心的笑。

    这份礼物终于在生辰前做好了,涟汐取出盒中两枚玉质的戒指,和自己设想的一样,而且玉色优良,做工精巧。戒指是用同类的杂色玉琢成的,略小的一枚以粉色为主,略大的一枚则是白色,沿着细细的戒身立起一个镂空的心,微有倾斜,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生辰那天怕是难以见到,涟汐遗憾一阵,只好在四阿哥来这时把礼物送给了他。

    “不方便带着的话收着也行。”涟汐把略大的一枚给他带上,又晃晃自己手上已带好的戒指,“不许弄丢了哦。”

    四阿哥淡淡笑了,拥她入怀,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四个字。

    得你,甚幸。

    白雪纷纷,九阿哥府上传来喜讯,侧福晋兆氏已有身孕。

    涟汐见过筱烟一次,气色不错,只是身子重了些。两人来不及多聊,筱烟就被九阿哥亲自搀扶走了。或许是筱烟想太多了吧,涟汐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却还是高兴不起来。

    “姐姐,外面凉,回屋吧。”小春拉着涟汐进了屋,把药塞到她手中。“姐姐可不能吹凉风,要不又会咳个不停,那又有多少人要伤心啊。”

    无奈地斜了一眼嬉笑的小春,涟汐皱着脸把药喝了下去。刚放下碗,小春已贴心地把蜜糖递到了手边。

    “小春,你对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只要能陪着姐姐就行了。”小春收拾着屋子,里外都不让涟汐帮忙。

    “你要有自己的路啊。”涟汐揉揉眉心,想开导她。

    “姐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若是没有姐姐你,我还不知道会怎样。”小春放下手中的活,走到涟汐身边坐下。“我早就想过了,我只想陪着姐姐,照顾姐姐,只要姐姐不嫌弃,我要一辈子跟在姐姐身边。”

    “哎,小春。”涟汐拍拍她的手,不知能说什么了。小春单纯而胆小,也没什么亲戚,以后,怎样才最好呢?

    十三家的小弘昌办周岁酒,胖嘟嘟的小脸让每个在场的女人都忍不住捏了一把。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小宝贝哭个不停,一声比一声大,怎么都哄不住。

    恰好太子和四阿哥来了。四阿哥被吵得直皱眉头,刚把宝宝抱到近前要给两人看的奶妈吓得腿上一软,就这么直直地把孩子送到了四阿哥怀中。

    倒也奇怪,小弘昌一到四阿哥怀中就不哭了,睁着亮亮的眼睛盯着他。听得周围一群女人的惊叹,四阿哥只得先抱着。可是,下一刻,他就收到了小弘昌送给他的礼物——湿嗒嗒的前襟,还有一股让人极不愉快的味道。

    光想着四阿哥那黑透的脸,涟汐就忍不住大笑。

    新的一年,就这样,到了。

    第四十一章 惊变

    年初,十格格爱新觉罗?雯洛,御封和硕敦洛公主,远嫁蒙古科尔沁部博尔济吉特?多尔济。

    年前的一场病让雯洛又单薄了些,可她的笑容从未褪下,眼角眉梢俱是喜悦,似乎已经看到远方那绵延的幸福,正等着她去欢畅。

    临行前,雯洛伊晴两人见了面。

    雯洛不知伊晴是否已接受了她,微笑着看过去,不急也不躁。

    半柱香的时间,伊晴突然笑出了声,一把搭上雯洛的肩,“小嫂子,你早让我折服了,我还得多谢你呢。哥哥就拜托你了,你可要带我好好管着他哦。”

    如此,最后一点担心也没了,便可以自由地,飞翔了。

    涟汐却开心不起来。雯洛病好了后,康熙把御医召来细细询问。御医的一番话,让涟汐的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格格病已入骨,臣等医术不精,无法根治,只能勉为续之。此病若再发两次,恐怕……无力回天。

    洛洛,你真的,注定不能长久吗?你的笑容,真的不能永远的守候吗?

    即使再不通朝政,也可以感觉到那隐在深处的微小动荡。正如涟汐很久前说的,她知道结局,却猜不到过程,而在这过程中,又会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苦痛,多少刻骨的伤楚?

    今儿康熙又冲太子发了一顿脾气,眸中的失望之色愈加深了。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儿子,自己与芳儿的儿子,怎么就这般……不成器呢?

    八阿哥经常会来小坐,而且数次与四阿哥碰面。涟汐虽于他有愧,但重话冷话也说了不少,可还是阻不了他的到来,只得慢慢拖着。

    兰琳的事十三解决不了,有些出乎意料。按是十三的说法,似乎是带罪之身且未满年限,不得出宫。而且德妃还亲自交待过,所以更加没办法了。

    心里有些难受,涟汐又去浣衣局偷偷看了兰琳。眉宇间仍是怨毒之色,还不时被管事姑姑们斥骂,这真的是当年灿烂笑着的女孩吗?

    默默站了一会,涟汐转身走了,心中的无力感渐渐占据了每个角落。她朝湖边走去,想在那坐坐,不料碰到了许久不曾见面的佟侍卫。两人聊了一会,涟汐这才知道佟侍卫已调到御前,前途大好。

    “谢谢你上回送的药,很有用。”前不久涟汐感了风寒,晕沉沉地去烧水又烫了手。佟侍卫从小春那得了消息,送来药,竟比十三拿来的还要有效。

    “没什么,家中叔公擅长医道,平日有个头疼脑热的都要依仗叔公他老人家呢。”不知从何时起,佟侍卫与涟汐说话不再会脸红了,是明白了什么?还是坚定了什么?

    “那他老人家应是济世名医吧。”药虽只送了几次,却已可见其医术不凡。

    “叔公啊,虽有医者仁心,却闲散了些,喜欢出游,一年有大半时间在外面,听他说有时还会扮成算命先生看人世百态呢。”佟侍卫一提起世外高人般的叔公,不由满面尊敬,“叔公他或许真的是

    陌上花开(清穿) 第1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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