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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第3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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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作者:肉书屋

    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第32部分阅读

    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没完没了的事,这下又给绊住了……农民没有粮,我们手里没有粮,你说,那粮食都到哪里去了?”

    计都自长长的刘海下抬眼,看着他刹那阴沉下来的脸。

    “你知道我哄抬物价的时候,谁得了最多的便宜?西凉一港吞吐极大,不见得折价一些,就供不上城里的吃喝。但他偏生还真就是供不上了。”谢源望向城东王孙宅,“你说为何?”

    计都醍醐灌顶:“其余十二家商会看秦家一人独大,并不想施救,反倒乘机屯粮。后来买秦家的树梢,也是因为有利可图!”

    谢源一哧:“怎么吃进去的,怎么给我吐出来——对了,疫病的事,要提前准备,军中也有不少伤患,你最近估摸着点儿医馆的事。”

    计都道,王域的诏书上有赐下药材,鸿胪寺卿一到便能领。谢源笑中带上了苦意:“你是真的不懂。别看王域面上慷慨,他给的药,可是给龙夜吟一个人的。到时候奉上的,无非是老参、雪莲,稀贵得很,将士们用不上,难免有怨言。王域可是巴不得我们这儿内乱,连这药,都是乘你病,要你命!你去准备三百斤狼毒、一百斤乌头、三百斤大戟,煮练成粗药备着。”

    “我们可能没有这么多钱花在这上头……”计都算了算,“在收购秦家的金券时候,我们的钱就差不多花得精光。”

    “要钱作何?”谢源眼里闪过一丝冷锋,随手一指,“这整个城池现在都是我们的,懂么?!城中的人,现在我们即使要人头,他们也得双手奉上,不要说粗粗几百斤药材!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整个西凉,是为了供着他?”

    说罢,旋踵便走。

    计都在原低头跟上,藏起了眼中的冷锋。

    同时,城外有八个披着黑色大氅的人肩扛一顶软轿,飘忽从天而降,后头跟着个持八尺蛇矛的火眉大汉。墙头上值夜的龙骑军被这无声无息的敌情惊吓,瞬间抽出角弓,却发现弓弦在一道流光之下应声而断。

    而后,他自己也一点都动不了了。不远处的兵士发觉异常,飞快地上前,那八个黑衣人也立马排成一堵铜墙,拦住了去路。

    “不必惊惶,在下是来寻人的,不是来闹事的。”无风自动的黑色帐纱下,传来异常温柔的声音,闻之如沐春风。“四叔,解开他的|岤道,让他去通传龙夜吟,便说千绝宫姬叔夜拜见。”

    一二二、一家之主可不姓谢啊偏房们

    “我今天来,是把这些东西还给你的,我以后都不会再来了。”陆铭放下了一摞书,闷闷道。熊孩子不转身,楼琛甚至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不过他从熊孩子进门时那双闪躲着的大眼睛里,明了了他的来意。

    他坐在青石台阶上磕了磕烟杆:“怎么回事。”

    陆铭挺起背脊:“我……我觉得这个都、都没什么意思,我还是喜欢一个人闯荡江湖……”

    “瞎扯!军国大事,在你眼里就是意思?!”楼琛收敛了懒散的样子,陆铭竟感到一丝威压。他不示弱地梗着脖子,却终究抗不过那种锋锐的眼神,讷讷地别过脑袋,像是被父亲庭训的孩子。

    “是不是谢源?说实话!”

    陆铭摸了摸书脊,把它们推得更远一些:“他不喜欢,我也没办法。”

    “你自己呢?你问过自己的心么?年轻人,哪有像你这个样子的。”

    “我不重要的。”陆铭的脑袋低得都要埋胸口了,“我想不想都无所谓。”

    他叹了口大气,“反正阿源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了。”

    “窝囊。你为谁活着?”楼琛冷笑一声,吐出一口长烟,“还不如去死。”

    陆铭回头看看他,看看苗圃。他默默地走到开得正艳的石榴花前头,抚摸着艳艳似火的花瓣。火色流淌在水塘中,锦鲤浮头,就模糊了天空与水面。“也不是……这么说。”

    楼琛抽着烟。

    “你出门的时候会让人照顾你的花?”

    楼琛挑眉不语。

    “将军是很爱花的人吧……”陆铭低声道,轻轻笑了起来,“阿源虽然看上去懒懒散散,其实就跟花一样的,娇气得很。你不全心全意照顾他,他就不愿意在你眼前开放。我其实……就像将军一样,想呆在一个地方,等一朵花开。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他渴了我就浇水,他饿了我就施肥,给他松土让他过得舒服点儿,他愿意去哪儿,我就把他端在盆子里骑马去,只要他能晒到太阳就好,这样我也会很开心。我没有想过那么大的事,擅长不擅长也好,绝世不绝世也好,如果我没了我的花儿,那我大概做了皇帝都不会快乐的吧?”

    楼琛又是冷哼,“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情什么爱?知道什么皇帝高兴不高兴?”

    陆铭涨红了脸,“这个……这个不分年纪的!你看,你到现在都没有娶到媳妇,我已经是有人家的人了!我比你强多了!你以后若是不懂……可以来问我……”

    楼琛闷笑,眼神突然变得很深,像是想起了什么。陆铭觉得这种时候,楼琛就变得不像楼琛。

    他回神,勉强笑道,“你们也算有福。只是花,也要看什么花。你觉得你们家那个,算什么花?”

    陆铭愣了愣,脸庞更是红,大眼睛一瞟一瞟的:“这个……这个在将军面前不好说的吧……这个我要在被窝里跟他偷偷说的……”

    楼琛看着他的窝囊样,就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他:“你跟在他身边,一定还会有机会东山再起。”

    “哦,是么?”陆铭看起来不是很在乎,“那我就等着好了。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马车丁玲丁玲从门前驰过,少年的影子一跳一跳没进了远处的夕阳里。

    “你想见绿珠么?”

    “绿珠……绿珠……绿珠!”

    铁链丁零当啷地响起来,囚犯短暂地醒转了神智,用力地在刑具中挣扎起来。他披头散发,满身的血污,与之前的贵介公子判若两人。一旁的狱卒手里握着刚淬完火的烙铁,将带着焦肉味的铁钳扔进凉水里,阴森的刑堂里刹那就是一阵白雾。

    龙夜吟笔直地坐在对面,像是座沉重不可违逆的律例。他的披风静静地下垂,比黑夜更黑。

    “我会让你见绿珠……”

    李牧之喘息着抬头,眼里似乎有了一点光亮。

    “但是你得把眼睛留下。”龙夜吟静静道,“一双。”

    胸口的烙伤火一样烙烫着疲惫不堪的神经。李牧之的神智又开始涣散。龙夜吟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和绿珠分开,关进这深不见底的囚牢……已经多久了……

    一盆冷水狠狠泼来,浸湿了单薄的衣衫。流水漫过他的赤脚,都沾染上了一层浓酽的血色。

    “绿珠……她怎样……你对她……做了什么……?”

    龙夜吟不答话,只淡淡地问:“你要不要见她,一双眼。”

    李牧之疲惫地垂下头颅:“我……我想见她……”

    上头的铁门吱呀打开。

    龙夜吟一瞬间想从椅子上跳起来。苗圃监狱的最底层,他下令不许任何人进来。有这个胆量与权限让牢头开门的,放眼西凉城里就那么一个。

    但是他旋即抿紧了嘴唇。他没有错,他只是在报仇雪耻,他的父亲看着他,纵是谢源也拦不住。

    轻捷如猫的脚步声响起。余光里,玄色的重锦大氅拖过冰冷的石阶,龙夜吟警觉握刀,来人不是谢源。

    “那日与龙将军在阵前远远对望过一眼,别来无恙啊……”

    龙夜吟起身:“千绝宫主?”

    身材修长的魔教教主背手立在监狱中央,闲散地环顾四周。这里只有一扇小小的通风窗,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因他束得极高的立领而投下阴影,更显苍白。他比龙夜吟想得要年轻,是个异常高瘦的青年,且眉目温柔,看起来让人很是舒适。

    “这个可怜人是谁呐?”姬叔夜啧啧两声,进门抬起李牧之沾满血渍的脸,“让我看看,这不是李家的公子么……好端端一位太子爷,龙将军还真是不讲情面呐。”

    说罢,他从袖中抽出一条白色布巾,一边踱步一边擦手:“龙将军该知道我为何而来吧?”

    龙夜吟皱眉。

    姬叔夜笑,异常温柔:“我非常重要的人跟随龙将军出征,至今未归,我很不放心。龙将军大概不知道,把金鱼放回河里,三代后就会变成普通的鲤鱼,漂亮的金鱼,是只能养在鱼缸里的。他的身体不太好,我来接他回家。”

    说着,自己倒咳嗽起来。

    “谢源?”

    “龙将军在我面前直呼内子其名,未免太失礼了。”姬叔夜笑意温浅地转身看着李牧之,“这也是内子的好友,若是他有了什么闪失,内子大概要伤心良久。能不能看在千绝宫的份上,放他一马。”

    “不可能。”

    “家族的仇怨啊……”姬叔夜点头,“是我逾矩了。”

    说罢一抬手,龙夜吟就见眼前一道流光,牢狱里响起无比剧烈的惨叫。惨叫没有持续多久,就因为主人的昏厥而消下声去。那牢头吓掉了手中的水桶,战战兢兢地看了眼龙夜吟的神色,见他面如沉铁,又赶紧舀了桶冰水浇在李牧之身上。持续不断的呻吟回荡在阴湿的牢房里。

    “哀莫大于心死。龙将军让他去见绿珠姑娘,难道是要告诉他,背叛他的就是那个歌姬么?——为了爬上你的床。”姬叔夜靠近,附在他耳边轻道。背后的李牧之抖索着,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却只有两行血泪。

    玄色的重锦悄无声息地离去,与来时一样突兀。

    “这次来恐怕是要叨扰一段时间呐——对了,猫捉耗子的游戏,还是不要玩得太久,恐生事端。”

    “你去哪里了?”

    “你去哪里了?”

    两人走到诺城下,都有些小小的欣喜。谢源疲累了一天,迎面看到熊孩子,不觉扬上了唇角,谁叫他成天可喜可乐。

    小鹿每天都要激烈地拱他,现在看到他很稀罕自己,那自然拥抱得更加厉害了。

    两个人咬着耳朵斗着嘴回房:

    “成天跟个猴子精似的,今天又跑去楼琛那里吃花了?”

    “你都不陪我嘛……阿源我跟你说,我身体有点不舒服……”

    “哪里?哪里疼?是那几天受的伤么?让我看看!”

    “你过来,我轻轻跟你说……我、我小弟弟痒……”

    “……好吧,把你小弟弟交出来,我用钢刷给他挠挠……”

    “你真讨厌!”

    “乖,我也讨厌你——今天有把我那件衣服拿去熨么?”

    “熨好了熨好了,哎呀我忘了收,你等等啊……啊!你谁啊你怎么会睡在这里啊!”

    “有谁在里面么?”谢源撩开珠帘,看着慢条斯理撑起床的姬叔夜,傻了。

    姬叔夜温柔一笑,掀开被子站了起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喝,“连夜赶路,实在太累了啊,听他们说这是你的房间,我就……”

    谢源下意识说那你睡吧,不碍。陆铭惊讶地看着他,又看看姬叔夜,忍不住当场就要炸毛:什么不碍,那是他们的爱巢好么?!可问题是,夫人看着那小白脸,小白脸看着夫人,那眼神跟吊着丝似的,就没人看着自己!他就算炸毛都不见得有人理……这是闹哪样啊!

    一时间房里的气氛那叫一个尴尬。谢源听见外头急匆匆的脚步声,显是那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又在偷听墙角。

    “阿源,我有话对你说。”

    不等回答,大太太扭头,第一次正眼看二太太。抿着唇角,垂着眉梢,看起来和和气气,“陆少侠能出去么?天这么晚。”

    “我……”陆铭委屈得爹娘都不认识了,伸手想指指他骂几句,就被谢源压下推出了房门。出了房门,陆铭神智清了,就颇男子气概地想捉j,谁知他刚想推门,迎面一阵杀气,逼得他动弹不得。里头倒是谈笑嫣嫣,当然,大太太一个人。

    盗曳和嘤嘤感受着门板对面的冷风,赶忙抱成一团,“这个……你现在站在外面……好像不大好。”

    然后立马转口:“不过……这杀气……隔着门板都把我们切成一溜溜的,放到锅里一涮就熟,你好自为之啊……”

    一二三、鉴于情况特殊我们袖手旁观吧

    里厢谢源一赶走陆铭,自己就上起火来:擦,把他赶出去干嘛?供人鱼肉么?后背已然响起温柔磁性的声线:“好久不见。”

    谢源心里大叫:好可怕……但是嘴上说的却是“好久不见”,清清冷冷,都不像自己了。

    姬叔夜倒放得开,笑着伸手抚过他的脸庞:“这次倒长了些肉啊……丰腴许多。”

    谢源看他接下去的手势明显想勾自己的下巴,赶紧避到一边。

    姬叔夜还是笑,低头摆弄起桌子上的锦盒。那里面是一块紫檀色的香。他打开香炉,修长的手指夹出燃尽了的香灰,毫不犹豫地倒在水洗里,然后拿灯烛点燃了自己带来的香。白烟一起,极细极直,散到几乎与他齐平才疏忽散开,卧室中散开一股极清幽极飘渺的香味,意旷疏远宁静。

    “每日点这种低劣的香,感觉很不习惯吧。”姬叔夜放下了灯烛,“他不知道你用龙息么?”

    现在条件艰苦,谢源没这么多讲究,只做出没办法的表情。

    “也是。就算知道,也大概不会挑。市面上的龙息虽然价贵,却十有八九都是假的。”

    说罢,他从怀里摸出一包花籽:“这是素秋明,种壳有些厚,不易出芽,记得把尖梢磨薄,或者在上头轻轻划个口子——可别又种死了呐,纯白的素秋明不易得,特意挑了很久的。”姬叔夜盯着他的眼,轻轻搁在案头,与他的手隔着一拳的距离,很是小心谨慎。

    案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了一只硕大的花插,釉里纹着红四鱼,很是可爱讨喜。花插上是应时的春花,杏红,水绿,枫红,露紫,月白。晕着酒香飘渺。

    谢源无奈地回望四周,怪不得他觉得像是走错了房间。诺城里的厢屋,原本就是临时落榻,人来人往都是军士,不好意思弄得太过奢华。今天一踏进,就觉得这不是他熟悉的地方。

    却是他熟悉的格调。

    姬叔夜把整个房间做了些点缀,看起来只是多了些精巧的装点,却让原本朴素到了寒酸的地方宝光暗含。如果他自己亲手置办,差不多也会是如此低调的奢华。这样短的时间里,算是大手笔了。

    姬叔夜转身,顾自坐上床斜倚着,拍了拍身边。在灯火中,那双茶色的瞳子映得几近是纯金,温柔的,清浅的。

    “好可怕……”谢源却想。

    这样子看来教主大人很有点像是猫科动物。越是撒娇越是缠绵,越是要……吃人啊。

    过去。

    “啊?”谢源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禁跟问。

    姬叔夜挑了挑眉:“怎么了?”又拍了拍身近。

    过去。

    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谢……谢左使?”谢源一惊,身体已然动了,看起来很是冷静自持地坐在床边。谢源本来计划只坐一半屁股,但是身体却自动脱了鞋袜,盘腿坐在姬叔夜脚边。

    “阿源,这一次你做的很好。西凉商会因为王域的缘故,一直都不肯朝千绝宫打开门户。想不到这次,进展会这么快,西凉城在手中,对各家商会我们尽可以坐地起价了。”

    谢源闷声不吭,冷汗浸湿了后背。他可知道自己来西凉可不是为了这个。若是被姬叔夜知道自己有二心……

    “不过你为什么要留着龙夜吟呢?”他蹙起眉,“猛虎之类,若不肯听凭你驱使,留着有什么用呢?吃不到的东西,便不是肥肉,是骨鲠在喉呐。”

    谢源咽了口口水。如果跟这位爷比起来,还是服侍龙头头比较安全……

    “这里是谁收拾的?”姬叔夜撑着腮边,闲闲一瞥,“是他么?”

    谢源冷汗全变作了热汗。

    “看起来不像是会伺候人的,用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姬叔夜没有预料地握住了他的手,很轻,一寸寸揉捏着他的骨节,另一只手闲散地枕着脑袋,眯缝起修狭的眼,“你不是喜欢驯顺清秀的男孩子么?他的年纪太大了,长得也不过中上之姿。你当玩够了。”

    “我……”

    别说话。

    谢源如遭当头棒喝,赶忙闭嘴。

    “谢左使?谢左使你还在么?谢左使你能出来应付一下么?”谢源跌坐在床上,很有范儿的模样,闷声不吭地扭头,内里却是在疯狂求救。

    谢左使良久才给了答复。

    一点都不要理睬他。

    谢源心说这是闹哪样啊,但还是言听计从地摆出一张不耐烦脸。就听到背后长叹一声,然后是一连串压抑的咳嗽。他大概有嗽疾,谢源被他剧烈的动作弄得都有些于心不忍,下床倒了杯水。这次谢左使没有出面阻拦他。

    棉被悉悉索索地响起来,姬叔夜手上一用力,抄着他的手腕把他拉进怀里,白瓷杯砰一声摔碎在地上。

    扑鼻甜腻的香。

    谢源不禁大囧:作为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大男人搂搂抱抱也就算了,居然还被一个陌生男人抱!可耻!还这么瘦,硌得慌!想挣扎却发现浑身不听使唤,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腰都酥了。

    姬叔夜依旧把玩着他的手,谢源的角度看不清他的神色。

    “九煌配你果真正合适……”

    上扬的尾音消失在唇齿厮磨之间。

    谢源动弹不得,只任由灵巧的舌闯进了牙门,缠绵地纠缠着他的舌头,轻柔地拽入他口中。

    “谢左使谢左使你快出来啊……”谢源闭着眼睛,“你男人吻技太高超我吃不消了换我回去睡吧……”

    精雕细刻的冬瓜梁渐渐模糊……

    好舒服……

    光是接吻就那么舒服……

    什么都不想想……

    全交给他……

    “都交给我吧……”姬叔夜结束了这个吻,抵在他花瓣一样的唇上轻声呢喃。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绯色的眼飘渺如烟,抓不住神智,却听到耳边那人得逞似的温柔低笑。

    他解开他的外衫,将他整个人都从里头小心翼翼地剥出来,扶着他的脑袋小心放倒在枕上,将棉被掖在他肩头。然后自己披上外衣,将桌上明灭的火烛端起。灯光在房屋中飞速地勾勒他清瘦的背影。

    “你先休息吧。”

    “你去哪里?”谢左使冷不丁出了声。明明还是那把清冽的嗓音,现在听来却冰冷如霜雪。

    喂!谢源在心里炸毛,你这时候说什么话?!他都已经要走了,你不会还让他在这里歇夜吧!要侍寝你自己侍!

    闭嘴。

    谢左使应付他两个字,嘴上不饶地又问:“你去哪里?”

    “出去一趟,你先睡吧。”

    他一走,房间里立马暗了下来。谢源躺在床上,心里却有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我要跟你谈谈。”

    “我要跟你谈谈。”

    “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姬叔夜上上下下打量了遍陆铭,拦住了倔强地想要进房的少年,“这么晚了,还不去睡么?”

    “你以为我睡哪儿?”陆铭咬着牙,死也不肯退后,看上去就像被冒犯了领地的小狮子。

    姬叔夜淡淡地笑起来:“他向来浅眠,你进去,又会把人吵醒的呀。你去找龙将军再安排一间屋子。”

    陆铭的大眼睛闪烁起来。

    “他身体不好,旁人一点点动静都吵得他睡不着,即使在昆仑绝顶那么安静的地方,我们也是分房睡的。”

    他的声音温和又多情,即使陆铭听着这些话,都生不起气来,只转溜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将信将疑。

    死断袖什么时候有这么柔弱了?他怎么记得即使在去黄金城的船上,盗曳成天呼噜打得山响,也没见他睡不着呀。那时候比现在累多了,还不是每天做一遭,做了再睡……

    “你是个大人了,谁在他的床上,待多久,这种醋也要吃么?”姬叔夜轻哧,“你怎么伺候的?!”

    “我……我又不是男宠,伺候什么?!”陆铭生气,“你们那都是以前了,阿源现在是我的人!你凭什么说我,你又凭什么管他?你……你别以为你是魔教教主我就怕了你了!”

    姬叔夜笑出声,茶色的眼里流露出些怜悯。

    “太晚了,去睡吧。”他轻轻哄着。

    陆铭还想跟他大战八百回合,听了这话未免泄气,“那……那你也去隔壁睡?”

    “莫不跟你睡?”姬叔夜笑。“少侠要跟我秉烛夜聊么?我可能没有那个精神了……”说罢咳嗽起来。

    “谁跟你睡?别臭美了!”陆铭红着脸,一步三回头,要多不甘心有多不甘心地找龙夜吟去。姬叔夜看他走远,蹲身,看看抱成一团的盗曳和嘤嘤,“好久不见。”

    “你走得真慢……跟乌龟一样……啊我回去睡了!“嘤嘤叛变,扑上去抱他一下,哒哒哒跑走了。在死断袖把她扔青莲坛当留守儿童的时候,姬叔夜就杀了过来。两人曾坐在门槛上,看着漫天雪花,从打砸抢烧谈到人生理想。不错,合胃口,嘤嘤认了这后娘。二哥什么的,自己看造化去。

    “哈哈,哈哈……老大……”盗曳只能自己抱着自个儿,缩头。

    “老大?”姬叔夜笑着一歪头。

    “教、教主!”盗曳神智清了,拔出牙刀单膝跪地,痛得牙齿发酸。“飞陀坛坛主盗曳参见教主!”

    姬叔夜笑,推开了谢源的房门:“这次护驾有功,回去后,坛主什么的,就不用做了。去总坛继续执刀吧。”

    盗曳泪流满面。

    果然谢源那种死断袖靠不住啊!靠他直接得罪了大佬,明升暗贬啊!总坛执刀有没有!没油水没太阳晒一天到晚管一群傻乎乎的青头啊!

    诶不对啊大佬怎么又跑美人房里去了!

    盗曳看着眼前门一关,几丝天蚕透窗而出勾出了门扇,不由得大汗淋漓:教主,你骗小孩儿……

    “你怎么还在这里?不去睡么?”陆铭抛着钥匙走过,狐疑地抬了记下巴:“盗兄,他有没有守诺睡到隔壁去?”

    盗少满头大汗:“这个……这个自然是有的!”

    陆铭满意地点点头,抛着钥匙走了。

    盗曳痛心疾首:二太太,危矣!

    一二四、干掉三太太势在必行

    “……那就,这么说定了。”

    “一言为定。”

    床上的人影一翻身,沉沉睡去。不久后,身旁的床褥便轻轻一陷。他不自禁地顺着被褥滑到那人的怀里。

    很温暖。

    很舒服。

    熟悉,安全,不知来路的忧伤……

    水声。

    极远的地方有水声轰鸣。

    “你好,我叫姬叔夜。”小男孩从瀑布后头闪出来,穿得整整齐齐,手里抱着一团雪白的活物。他身旁是呼啸的水帘,他的鞋子上却一点水渍都没有。“你叫什么名字呀?我经常看到你的。”

    执鞭的孩子靠在洞壁上,停止了咻咻的喘息。

    “我看到你了。”小男孩羞涩地笑起来,“你躲没有用的呐。”

    “……滚。”说着不客气的话,火红的鞭子却往罅隙中缩了缩,恨不得整个蜷起来。

    “我是选来伺候你的,但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以后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啦。他们只告诉我说,你是这里的少主,但是我觉得我这样叫,好像就不能一起玩了呐……你叫什么名字啊?”小男孩轻轻松松地跳过了水上的磨石,轻盈地落在岸上。靠着罅隙的孩子因为生人的欺近躁动起来,看到他手里捧着的活物,更是难受地皱眉。

    “你很害怕么?”小男孩似乎感到很有趣,伸手递给他,“这只是只兔子啦……”

    “拿开!”执鞭的孩子终于露出脸来。他的年纪太小了,看上去比男孩子还要小一点。要不是他作男孩的打扮,大概所有人都会觉得,这是个及其精致的小宫主。

    “那你叫什么名字呀?”小男孩伸手递得更近,那兔子耸动着鼻子想去嗅漂亮孩子的脸,把他吓得脸都白了,“……谢源!我叫谢源!你把它拿开!”

    小男孩歪歪头:“好的,小源。”蹲身把兔子放开。

    “你受伤了么?你手上都是血。”

    “滚。”漂亮孩子说完,纵身要跳到高处,却被小男孩一把捉住了脚踝拉回身边。谢源从小自恃轻功,这时候却毫无招架之力,不由得转身狠踩不速之客的脑袋。只可惜两个人功夫虽好,却都不过七八岁年纪,软胳膊软腿的,这一跌撞,就滚作一团倒在了地上。

    “你很冷么?“小男孩眨眨茶色的眼,“要不要我去叫人备衣?”

    “放开!”小兽似的孩子心不甘情不愿地揪着他的领子要打,却被箍住了身体,怎么都挣脱不开。

    “你不要动了呐,会流血的。”小男孩被刺猬似的漂亮孩子咬了一口,却还是温温笑着,握紧了他乱动的手,“你是不是很疼呢?吹吹,吹吹不痛了……”

    小男孩牢牢地抱着他,直到他安静下来,“唉,你要是不学武就好了,你就可以陪我一起玩……”

    “放肆!”漂亮孩子气鼓鼓地瞪着他。

    小男孩委屈地迎上,“本来就是嘛……我被拨来陪你玩,已经好久了,你都不理睬我。”

    漂亮孩子哼了一声,“我才不像你,那么闲,我以后要做教主的,所以要努力练武。”

    小男孩眉眼弯弯地笑起来,很是驯顺:“好吧,不过我听说教主都要会写字,否则会被人看不起的。你会写字么?”

    “你撒谎!只要武功高,谁敢看不起我!”漂亮孩子攥紧赤色软鞭,倔强地看着对面的瀑布。父亲只关心他的武艺,未曾给他请过识字先生。

    想到父亲,漂亮孩子不禁很是难过,他有多久没有见过父亲了……

    上一次,自己的红莲业没有进展,被父亲狠狠打了一顿……这一次一定要更加努力才是……

    手被牵了起来,小男孩细细地挑出伤口中的沙砾,徐徐吹了几口,然后在他软软的手掌上一笔一划写的认真。谢源觉得掌心很痒,很想收回来,却被握得更紧了。

    这个人真讨厌。谢源想。看上去软儒可欺,做事情却霸道死了。

    他自负武艺,看到同龄人中有制得住自己的,自然不喜。

    “好啦,你要记住呐,这是你的名字。”

    “什么?”漂亮孩子歪了歪头。

    “这是源字。”小男孩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那我把我的名字也写给你看吧!”

    “不要。”谢源收手,往后坐了坐,“我不学。”

    “你不要怕记不住嘛……虽然很难,我只写了几遍就会了呐……”

    “你说谁记不住!”谢源瞪他。

    “好了好了你不要生我气……我说你一定记得住的呢!”他变法术似的从袖子里捞出一袋子寸金果子,“你学会了,这个给你吃……”

    谢源一张嘴,口水哗流了出来……

    看上去好好吃……

    姬叔夜高兴地塞进他手里,“给你!”

    谢源拘谨地摸了摸肚子,四处望望。

    “没有其他人的。”姬叔夜拨弄着口袋,看他怯生生地捧着糕点,赶忙安慰他。教主下令,少主练功的时候不准进食,而谢源进步得又不能让父亲满意,所以总是饿肚子。

    谢源这才双手捧着糕点,细细地咀嚼起来。

    “你怎么会弄得全身是伤?”

    谢源不言不语。

    “我可以陪你练功的哦,我给你打……”

    谢源扭头说我才不要嘞,我要的是厉害的对手。

    “那好吧,我就做厉害的对手。”姬叔夜点点头,因为太过笃定,看上去傻乎乎的。

    谢源不禁骂道:“不要说大话,又不是你说厉害,你就厉害的。”

    “你要不要跟我试一试?”姬叔夜捧着兔子,拍拍屁股站起来。

    谢源虎视眈眈地拢着一袋寸金果子,笼统地往嘴巴里塞了几颗,塞得直打噎才握着软鞭站起来,很警觉地模样,围着他打圈。

    “这样才不对呢。”姬叔夜拾起一根柴火,“我打赢了你的话,你让我陪练么?”

    谢源又不说话了。

    姬叔夜叹了口气,以最快的速度抽了他的鞭子,把他摁倒在地上。

    “你……你起来!”谢源又咬了他一口。

    姬叔夜无辜地垂手站在一边。

    “你以后就陪练吧。”

    “我不。”姬叔夜摇摇头。

    谢源跑回去,把一袋子点心藏在山洞的罅隙里,才不高兴地问他为什么啊。

    姬叔夜突然笑起来:“我不陪练的哦。除非你跟我一起玩,一起识字,一起睡觉吃饭……”

    小孩子瞪大了眼睛:“啊?”

    “不过我可以买一送一哦!你要不要啊!”

    谢源有些糊涂了。他算术不好,没学过。

    “就是说,我光陪练是不干的哦。”小男孩侃侃而谈,“单要我做陪练,才没有这种好事嘞。除非我们是朋友。”

    “朋友?”绯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刚出生的小兽物,又天真又疑惑。

    “一起玩,一起识字,一起吃饭睡觉,一起练武,你做不做啊?”

    谢源看看后头。

    “那以后你来……还藏寸金果子么?”

    “不止有寸金果子,还会有白糖枣糕,桑蜜豌豆糕!”

    听起来好像很好吃……

    日后的谢左使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做的!”

    ……

    谢源疏忽睁开眼睛,一转头,果不其然枕边人是姬叔夜。

    谢源摇头,太傻了谢左使……

    如此雪冷冰清空谷幽兰般的谢左使……居然是被一袋子寸金果子骗走的!

    果然三岁看到老,姬大教主从小就是个大尾巴狼啊……

    “醒了?”刚起身就被握住了手腕。“有桩事情与你说。”

    谢源挑了挑眉。

    谢左使告诫过他,不要与姬大教主多讲话,容易穿帮。

    “我现在睡得越来越久,大概就快死了。这身体的刻骨铭心已解,他也活不长了。”谢左使道,“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不要让他知道我不在了。”

    “你不恨他么?”谢源问。

    我们现在到了这种地步,再有什么仇怨,也顾不得了。

    ……

    “李牧之在龙夜吟手里。”姬叔夜淡淡道。

    谢源心一沉:“什么?!”

    姬叔夜松了手,看他急急忙忙趿着木屐走出房门。脚踝上,依然是他舞相之年时,两人一道去庙中求的那条红线,挂着连理的玉坠子。

    心底热了起来。

    姬大教主伸了个懒腰,抱着棉被探出半个身子。

    脚踝上,一模一样的红线与玉坠……

    “李牧之在哪儿?”

    龙夜吟放下了碗筷,“他告诉你了?”

    “李、牧、之、在、哪、儿!”谢源狠狠一拍桌板,饭碗本来就搁在桌沿,现下摔个粉碎。

    “……放回去了。”

    “哼,刺史府已经收作别院了他回哪里去!绿珠呢!绿珠人在哪里?”

    龙夜吟头疼的扶额,“……她在西府军营里……但那是她自己……”

    “闭嘴!”谢源眯起眼睛,“你连个女人都不放过……”

    说完,拂袖便走。

    谢源站在门口,看着廊下的人伸手,去抚触细如牛豪的雨水,不知当如何开口。他的眼眶一片湿红,想来是再也看不到了。

    剜眼。

    都是因为自己的疏忽……

    这算什么呢?

    丫头撞在了他的后背,看见他,张大了嘴巴,谢源赶忙比了个嘘把人带到一边,“他怎么样?”

    “谢公子?”丫头笑起来。“难得还有谢公子记得我家公子……只是我家公子他现在……”

    “你认识我?”

    “怎么能补认识呢?那时候进进出出的 。”

    “我没有见过你。”

    “哪能啊。我是掌香的,平时不在人前露面,公子他都记不得我……”

    姑娘不过中人之姿,脸上长了些许雀斑,但看起来是个朴实能干的。

    谢源心里五味杂陈:“绿珠……绿珠我有空会把她接过来的。”

    丫头赶忙跪下:“别……不要了,公子看到绿珠姑娘,心里要难受的……她现在充了程校尉的小房,看到公子难保不会奚落……”

    谢源七窍玲珑心,一想便明白了,连连扼腕:“糟糕,这件事却是毁在女人身上了。”

    他默默地掏出几枚金铢:“陪着你家公子好好过日子吧。”

    丫头千恩万谢,挎着小菜篮向李牧之走去,眼角眉梢都是恋恋:“今天下雨了,公子不要去外头淋雨啊……”

    谢源回头,看到陆铭站在街口,撑着一把伞。

    白富美那是少数人的童话和传奇。每个男人都在做这种白日梦。但身边不那么白不那么富不那么漂亮,却愿意认死理陪在你身边的,这才是动人的生活。

    陆铭走近,谢源笑着想给他一个吻,却被迎面扑来的雨伞打了个正着。

    “为什么不开城门!”陆铭愤愤道,“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么!”

    一二五、世人都是蠢材

    谢源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兜得满头雨水,看着自己的小情人,眼里都是冰冰凉的雨水。他刚刚因为李牧之的事情,沮丧到了几点,关键时刻熊孩子来陪陪自己,脑子里总算分泌出一点内啡呔,感觉到一丁点快乐,结果陆铭一副跟他不共戴天的模样,恶狠狠地咬着唇,露出一点点生气的虎牙尖。

    “今天要是雨下得大了,城外的人怎么办?他们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陆铭吼,“你告诉我,做人要将仁义道德,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就就想不起来仁义道德了呢?如果在城外的人是我,是你,是李少爷,没吃没穿四周到处都是死人,里头的人却不开门。你受得了么?!你去城墙上看看,他们都在饿死!就因为你认识谁,谁就值得可怜,谁就应该活下去,活得好,你未免太自私了!”

    谢源深呼吸了几口气,伸出手去安抚他,“小鹿,你听我说……”

    “你说的工夫都在死人!”陆铭很是受伤,像极了被骗的良家少女,后退两步,“一句话,这城门你开是不开!”

    “我不能开,但是……”

    陆铭把雨伞扔在他脚下,转身闯进雨帘里,很是失望地垮着肩膀。谢源苦笑了一声,低头盯着伞,四十八股紫竹的那种,被熊孩子的怪力弄断了纤细的骨架。

    “你去哪儿?”姬叔夜从氤氲的雨帘里走出来,打着一把油纸伞,像是温水里养着的素洁名玉。

    谢源言简意赅,“去城东王孙宅。”

    姬叔夜笑了笑:“一家一家去很辛苦吧?他们怎么样才肯出粮?”

    “嗯,我们还要商会,不能硬来,只能坐下来好好谈。”谢源点点头,“他们的底线是不开城门,这样才肯与我见面,其他的条件,只能一项一项弹压。”

    “这倒不碍,进城来也没有用,除了把疫病带进城里。没有粮,一样还是死。”姬叔夜指了指身近的水渠,“东城街道齐整,但是其他地方,怕是连这天落水都没有地方漏,到时候情况会变得更糟吧?”

    “借我躲一躲。”谢源抱着紫竹伞钻进了他的伞下,姬叔夜让出半边肩膀,居然笑得像个少年似的羞涩。

    “不过你恐怕是要背个骂名了,谁也不会记得你怎么叩开商会的门,怎么谈了三天三夜,把米粮和粗药分下去。世人只会记恨你不开城门。”

    “世人都是蠢材。”

    “你宠爱的孩子也不过是个蠢材。”

    姬叔夜低声笑,眉眼弯弯:“他是不是觉得……你若是拿去火化了,该烧出舍利子

    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第3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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