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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第4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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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作者:肉书屋

    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第43部分阅读

    跟他有深仇大恨似的。

    跟陌生人聊感情问题,谢源也觉得唐突,只好从南疆的事情下手。在这件事上,熊通倒是很坦白,说他的啰啰在下游的锦帆寨上网上一条鱼,鱼腹里有一封写给他的信,请求他去弥林寨保护月神的安全,出价很高。他本也做护船往来的事情,保镖是本分,就乘着贩盐来到巫域化名夸猫,作为月神的一个“鬼侍子”,沟通月神和弥林寨。

    “月神有说是谁在威胁她?为了什么?”

    熊通坦言他也不知道,但是寨子里确实不太平,总是让她出山禳祈,消耗了她很多的精力。后来出了血衣蛊的事,月神没有办法完全拔祓,就只能以身殉死。

    “南疆的月神都死了。”他漫不经心地说。

    “月神都死了……”谢源默然。原来这个局背后的杀机在这里。

    月神是整个巫域的保护者,杀死月神,那是与整个巫域作对,但是他的对手做得漂亮极了,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线索。至于动机……谢源心里像猫儿在挠一样。

    “那个老头……”

    熊通说没看出来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是月神之前给了我一样东西。”熊通掏出一枚玉佩在手心里把玩,“让我还给你们千绝宫的人。”

    谢源还没接过,盗曳就飞身而起一把攥了:“我还给她!我还给她!”然后捧在手心里恨不能舔一舔。谢源也就一笑置之。

    结果盗曳突然大惊小怪地大叫一声:“不是这块!”

    “差不多就行了。”熊通无所谓地把鱼穿在树杈上,弯下腰去找盐。谢源这次可不能再当做笑谈,任何线索他都不想放过。他从盗曳手里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了一番,再次确认他实在是不记得小荷身上有佩玉,怎么看都是眼生。那是一块比较稀奇的墨玉,雕成不规则的柱状,上头粗粗划着些简单大方的古朴图案,非常原始。墨玉这个东西,在谢源的头脑里多是传家所用。这也确实是块不错的籽料,温润,肥厚,翻着滟滟的水光,让谢源不自觉抬头想去找那个少年。陆铭卷着裤腿在水里插鱼,汗水坠在轮廓渐渐犀利的下巴上,被夕阳一镀很是绚丽。他感觉到谢源的目光,回过头来笑了一笑,眼里多情。

    “看出什么来没有?笑得发痴。”盗曳那腿弯顶他的脊背。

    谢源收进怀里:“没有。你确信月神是交给你这一块?”

    后一句话奔着熊通去的。

    一旁的嘤嘤闻到鱼香,哒哒哒跑过来要吃,熊通毫不客气地赶开人,赶不走就飞快地塞到自己嘴巴里,含糊道:“她是给我这一块,不过她有好多。”

    “好多?”

    “三块。”他肯定道,“我见过三块。另外两块,是她从其他两个月神身上幻化出来的,不知道在没在她手里。”

    嘤嘤抢不着鱼,哗哗流着口水赌气道我也看见了,我也看见了!又跟熊通打将起来,分都分不开。

    谢源看着这两个人,愁得头发都白了,南疆的事倒变得无足轻重起来。他猜测他们杀月神的目的是取玉佩,那么总是跟自己过不去大概是为了取九煌。想到这里他不禁问几个人有没有去悬崖下找过九煌,见几个人一脸无辜也就作罢。

    现在有另一件事让谢左使啪啪打着算盘:陆铭说碧瑶宫主在锦帆寨。

    谢源最大的心愿就是取了碧瑶珠给姬叔夜解毒,然后恢复自由身,跟陆铭一道去中原过好日子。但是碧瑶珠的一直没有线索。

    当初谢左使与整个碧瑶宫主奋战,几乎是同归于尽的下场,谢左使坠崖换他穿越上岗,想不到碧瑶宫主却逃了出来。碧瑶珠不在谢左使身上,那么谢源立马想到,会不会在碧瑶宫主身上?

    因此他既希望嘤嘤早点嫁出去,好让他们几个到锦帆寨喝喜酒,明争暗夺一番。但是这么个嘤嘤和这么个女婿实在是让他……

    没几日到了巫山派的地头。巫山派全体长老包括妙风使、妙火使、妙水使、妙土使领着一干飞禽走兽跪迎升级了的月神回家。然后就是风风火火的大婚前的准备工作,谢源几个倒是像袖手掌柜一样,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在巫山派中只有一个妙土使能说话。

    中原行婚礼,结婚之前夫妻是不能见面的,嘤嘤作为最高宗教领袖,却一天到晚跑下山和他男人私会,也不知道是不是民风彪悍的缘故。每当巫山脚下的苇花丛中荡出一叶小舢板,谢源心中就无限凄凉地看着对面的窗户,小姑娘打扮也不打扮个,眼屎还挂在眼角,就提溜着鞋子哒哒哒跑下山,十个妙土使都拦不住,不觉感叹自己家中家风实在不正,是他自己疏忽了。现在即使他想重新做个严父,也逮不到人。

    居然被这么个小游艇就骗走了!

    但是嘤嘤每天回来都鼻青脸肿的,谢源那个心疼,小姑娘倒是骄傲道:“他爬都爬不起来!船还是我撑回来的!”

    谢源跟新娘无法沟通,就让陆铭去跟新郎沟通,给了他几吊钱,万分叮嘱他下山之后就去找人,不要在集市里乱摸。于是夏日的午后,粗布短褐的少侠两手插着裤袋,拨弄着口袋里的几枚铜锱,吭哧吭哧赶在下山的山路上。刚下过一阵雨,地面很湿,少侠穿着妙土使热情相送的本地人的布鞋,没一会儿就湿了脚。于是他把鞋子脱下来,用裤带穿上绳背在肩上,大脚丫子吧嗒吧嗒踩在石子路上,快活地想要唱起歌来。

    下了山,他找到一处最近的舢板说明了来意,那上头的啰啰看他一副穷酸样子,没好气说熊老大就在东边的狮子岭,让他自己去寻。少侠心里乐滋滋地想着:他是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我娘们是谁。是故也没有生气,还扔了他一吊钱,赤着脚继续往东边走。这一走走了老半个时辰,直到前面林子里冒起烟来。少侠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觉得有点怪异。

    他把鞋子重又穿在脚上,小跑了几步,这就看见了一副修罗场。

    狮子岭的林木茂密,那些强劲到要合抱的树干上,现在横拉起一副藤条,藤条大概到他的小腿高,上头穿着一个个活人!

    那些人被钉穿了两侧肩胛骨,然后用藤条从两个洞中穿过,陆铭顺着藤条往前望去,尽然看不到尽头!现在,他们身上都浇了油,火势蔓延地极快,到处都是惊心动魄的嘶叫声。

    一六〇、两个婚礼

    陆铭当即飞身一跃跳进林子里头,灵巧地斩碎一段段藤条,想把人救出来,可是他刚提溜起一个,才发觉他们全部都被腰斩了,粉色的肠子拖在下头——他刚才还以为他们是被活埋在地下才会那么矮!

    陆铭头皮一麻,手一抖就把人重又摔了下去,落入一片火海。

    陆铭心里恨极了,运起清净气将风往林子外逼,但只是延缓了火势的蔓延,这里满地的草植,要着火很容易。他只有一个人,所以他什么也做不了。他不是没有见过死人,他甚至提刀上过战场,但是他如此年轻,还没有见过屠戮。战场与江湖对他来说,是许多身前马后的朋友,大家青春热血,去完成一个年轻的愿望,而不是黑暗与血。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纯粹的杀戮,好像所为是非人的丧尸。

    风里传来了骇人的大笑声,陆铭足尖一点,跃到了林海深处。那里有一处空地,几个半裸上身、涂抹着青鱼纹身的壮汉坐在树墩子上喝水休息。陆铭二话不说抽剑就杀,那些壮汉猝不及防,折损了两三个人马。但他们显然训练有素,遭到突袭之后且战且退,往密实的树林分头躲藏。陆铭提溜着怀人在原地愣了一下,随后就感到后脑勺一股强劲的箭风!

    他抓起藤条往上一荡,跳到了树枝上。那支箭羽噗地一声没进了树干。

    陆铭定睛一瞧,哪里有什么箭枝,明明是一支鱼梭子!

    “你做什么?”底下的熊通绷紧了肌肉,仿佛陆铭要取他的性命一般。

    陆铭心头猛地一震。他有些猜到了,因为刚才那些壮汉也都是拿了鱼梭在与他过招。于是淡淡道:“那些人是你杀的?”

    熊通露出不解的神情,身体倒是慢慢放松,犹豫地窜上了树,在他脚下把鱼梭拔了出来插在腰带上。

    “是不是?!”陆铭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蹬着鞋子想去踩他的脸,被他一手推开,不耐烦道“你管个屁”。

    陆铭很有些心寒,骂了句畜生,跳下树就走。晚上回到巫山派和谢源盗曳一说,盗曳还是老样子,数落熊通办这事儿办得忒血腥忒不漂亮,谢源却委实不安起来。

    他哪里知道熊通是这样的人。本来觉得他淡漠,现在想来哪里是淡漠,分明是冷漠。这样毒辣的手段,这个人没下线,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嘤嘤再怎么强悍也是个女孩儿,嫁过去一定会吃亏的。是故急得团团转。盗曳倒是安慰他一人一命,说着抽出两封信来:“一封是云右使寄来的,说是教主病重,让你快回去一趟。”盗曳特意眨眨眼睛,“他说别带着陆铭,否则他非得气死不可。”

    陆铭哼了一声:“我还不愿意去呢。到时候赶上送终,多晦气。”

    谢源撩手就给了他一耳光。陆铭没有防备,被他打得一抽,抬头的时候满是不可思议,还有满满恐惧。谢源面无表情,既不愤怒,也不严厉,但是陆铭看到了失望。

    陆铭怯然,脚步轻捷地走出门外,顺便带上了门。在门板隔开那道视线之后,他深深吁了一口气,轻松放开捂脸的手。他想,一巴掌换如此恶毒的话,还是很值当的。少年的眼里因为快活而闪闪发亮起来。

    他对姬叔夜永远抱着如此恶毒的心意,这份心意可以有一分鞭笞在谢源的心上,他就快活。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像一条噬主的毒蛇,在将蓄藏已久的毒液喷射进谢源的血管后,就浑身一轻,仿佛他也被自己的毒液同化沾染。

    但是同时,也隐隐得有些难过。

    “我对他这么好,他还是想着那个人。”陆铭歪着脖子想,然后神经质地笑起来,“不过他就要死了,没了——果然死了才好。”

    房里的谢源觉得神经绷紧了。千绝宫不会无缘无故来信。看来西凉一行之后,姬叔夜的身体状况的确有了很剧烈的恶化,他的时间不多。他再三核实着碧瑶宫主在锦帆寨这一事实,又为接近他的由头而犹豫。熊通实在不算个东西,嘤嘤和他相识一场,他总不能就这么害了人家小姑娘。

    盗曳坐在窗框上,往嘴里丢了一粒花生米:“郎有情妾有意你插什么腿?巫山派的决定,我们千绝宫的人,不好插嘴吧?”

    谢源恶声恶气道有情有义?他怎么没看出来。到时候掳了小姑娘走便是了。

    “要掳,那也得咱们见到碧瑶宫主以后呀。如果没有熊通,这茫茫的锦帆寨,三十里水荡,往哪儿寻人去?是吧。”

    谢源眼里闪烁了一下,转过头来说:“你的意思是……?”

    盗曳保持着张大嘴接花生的模样,一脸机警变成了一头雾水:“啥?我啥意思?”

    谢源一击掌:“好,好,就按你说的去做——另一封信是谁写来的?”

    “老金头。老金头说他伤重复发,回千绝宫去了。”

    谢源“哦”了一声,并未放在心上。

    “我说这老金头……一听说碧瑶宫主就不肯走了,果真是中原来的人,避仇避得了得!”盗曳嘿嘿一笑。谢源被他那傻样感染,也咧了下嘴,“老金和碧瑶宫主是仇家?”

    “还不是仇家?他杀进过碧瑶宫就在你之前,后来不知因为什么事半路撤走了,大概是受了伤。”

    谢源一讶:“我怎么没听人说过?”

    盗曳狐疑地用一双三角眼上上下下打量他:“贵人多忘事啊——”

    谢源这算留了个心眼。

    晚上,他把从后门溜回来的嘤嘤抓到房间里,语重心长地把陆铭看到的讲给她听,她没有什么所谓地讲:“我知道啊。今天他跟狮子岭的山贼争地皮嘛,那些都是山贼。”

    谢源皱眉,“那也是人命。”

    嘤嘤趴在他膝上伸了个懒腰:“人命很贱的啦。他被人逮了也是这个下场,说不定还要惨咧——能活一天算一天!”说完,哈欠连天地回去睡觉了。

    谢源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到盗曳所说的郎有情妾有意。嘤嘤姑娘也是个心冷的人,他差点忘了,他遇见她的时候,觉得她想跟湿漉漉的小柴火,又臭又硬。

    但是再是湿冷的柴薪,在火堆旁烤久了,都会发热发亮。这个孩子在他身边那么久,已经让他模糊了原来那根小柴火的模样。她对他,对陆铭,对盗曳,对阿昭,对小荷……都如此热心,会笑会闹。大概在熊通身边也会这样。

    只是不知道熊通会不会把心分出来一点,放在她身上?

    谢源觉得不大可能。他从来也没见过熊通上山来找嘤嘤,看他的表情也是漫不经心的,如果再冷厉一点,可以去拍逼婚照。

    不过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走着走着就走远了。

    他叫住嘤嘤,把那包大剂量蒙汗|药捏在手里,温和地说:“再过几天就要嫁人了。如果过得不好,就回来吧。”

    小姑娘跑过来抱了他的腰嘤嘤嘤,然后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后来,嘤嘤嫁下山的时候,谢源没去看。怕若是去看了,也会一步一回头,最后走不了。

    山上水里,风俗不一。婚礼按照熊通的要求,先水里后山上,是故婚礼第一天,谢源跟随整个巫山派的人在锦帆寨旁边的小竹屋里过夜。第二天他就打算以老丈人的身份去找新郎要碧瑶宫主,如果新郎不答应,他就要着重在“老丈人”三个字前加些定语,并以痛心疾首的态度当众撒泼,比如说“被你丢下山崖的老丈人”。

    老丈人做着这样的准备,夜里就不大容易睡得着,总是看着那包大剂量蒙汗|药发呆。这个本来是留给今天的嘤嘤做的,让她用美人计引诱他说出碧瑶宫主在哪里,然后把熊通迷晕,大家抢了碧瑶珠就跑。今天谢源远远地看了眼走在族人中间的小姑娘,穿着巫人漂亮的,觉得筒裙,浑身带满银饰,就庆幸幸亏没有交给她。

    熊通不是个好人。但是坏人也有权力享受爱情,家人,陪伴……这些温暖的词。嘤嘤愿意给他这个机会。那么他也只好为难地愿意了。

    没睡着的谢源索性披上衣服坐了起来。庭院里的月光像是一层水,慢慢地浸过回忆,要把回忆封印起来。

    “以后就不会再有个吵吵嚷嚷的小女孩成天缠着你了。”谢源想,“她会相夫教子,呆在另外一些人的身边。”

    一颗石子应时地砸在他的脑袋上。谢源抬头,看到了安静的小少年。

    “但是他会在的。”谢源有了些安慰,“他不会走的。”

    他爬上房顶,坐在陆铭的身边:“这么晚不睡觉干什么呢?”

    不远处白白的芦花丛里,船只相连,随着晚风轻轻地游荡。有一潮一潮的小浪头拍打着岸边,浪头撤去的时候,咚得一声响,像是一面面小鼓。岸边尽是这样的鼓声。船上已经安静了好一会儿了,闹洞房的也闹完了。盗曳作为娘家没有成亲的单身男子,被认为阳气最旺,去船上守新人的洞房驱鬼魅了。盗少非常不满这样的安排,非得拉上阿昭一起去喝酒。

    陆铭面对着夜色如井,突然觉得这个时候,老天让所有人都退去,徒留下他和谢源是有缘故的。他扭过头来看着谢源说:“我们成亲吧!”

    一六一、小鹿你真牛

    谢源漫不经心地扎了眨眼:“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那么激动。”看起来似乎很是失望。

    陆铭的大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要渗出水来:“我们成亲!就现在!”说着一古脑摸出两枚戒指,微微转了个角度,小狗儿似的巴巴望着他。谢源哭笑不得,捻起来仔细端详一番,还拿到嘴里咬了咬,“纯银的?”

    陆铭脸红地催促他快戴上,谢源试来试去只有无名指最合适,不由得摇摇头:“有备而来啊。”

    小少年“嗯”地点点头,急吼吼地给他看自己的对戒:“我们成亲吧!成亲吧!”

    谢源皱着眉头,脸色一沉:“死陆铭!你哪里来的钱?”

    小少年可怜兮兮地夹着尾巴说是问盗曳借的,然后又不太老实地在心里添了句:南疆的银饰多便宜啊多便宜!

    谢源嘘了口气。

    说实在话,陆铭自从升级为二太太之后,就不像以前那样能享受无限制的财政补贴。谢源觉得他凡事都跟自己在一起,就算要花钱也可以临时摸自己的钱包,实在没有必要存私房钱。这种思维和葛朗台十分一致,照理说谢源不会那么小气。但是他考虑到,陆铭长得那叫一个标志,再打扮的马蚤包一点,他得多多少情敌,宝贵的生命不能浪费在这个上头。所以他是很想得开的,他愿意打扮陆铭的时候,就打扮他一下,记不得的时候,就由他邋邋遢遢像个历经风霜的游侠,反正这个脸他还丢得起。陆铭傻乎乎的,也不大在乎。于是,二太太嫁到谢家之后,基本上还是个穷光蛋。

    二太太有时候也觉得很愤愤,我怎么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了,太可耻了!

    谢源是这样安慰他的:你见过皇帝带钱么?没档次。

    陆铭在没档次和可耻中徘徊良久,最后无奈放弃了可耻的宝马名剑。但是一想到他与真命天子与白马王子都没钱但是都很有档次,他就欣慰了。

    现在,有档次的陆铭拉着可耻的谢源稀里糊涂在房顶上拜了天地君亲,四围一个人也没有,少年一边拜一边还要做司仪,很是兴奋。这是他今天才刚刚学来的。他还准备了一块红绸子一股脑堆在谢源头顶,若是有人看到在屋顶上的这对人马,大概会觉得他们在行什么巫术。凉薄的月光落在红绸上,让视线变得一片红脆,谢源生出一种恍惚不真实的感觉。他一方面觉得像是在陪人玩过家家,一方面又觉得陆铭这样地看重,也让这个仪式变得神圣起来。

    拜完了,陆铭还不够,要拉着他去灶间喝交杯酒。那是不知道哪儿弄来的烈酒,在南疆很少有,南疆的酒因为多水汽而显得有些甜腻,谢源一口灌下去很没有准备,被呛得面容彤红。陆铭看着他别提有多高兴,乘他呛得直不起腰来,高高兴兴一揽他的膝弯把人横抱起来,往屋里走。谢源无奈地“唉”了一声,原来重头在这儿啊。年轻人就容易酒足饭饱思滛欲,思个滛欲还得弄一大堆幺蛾子。

    当他因此不断数落陆铭的时候,陆铭却只是抱着他坐在床沿,很细密地隔着红绸吻他。眼睛,鼻子,嘴唇……谢源喘不过气来,一把要掀红绸,被陆铭赶紧握住了手腕:“我来我来!”然后居然拿着杆铜秤小心翼翼来抬。

    谢源因为气急加醉酒,面上酡红,陆铭一对上他的脸就打趣:“这是谁家小媳妇啊!”

    谢源换了个姿势蜷在他怀里:“你不没琶瓷傧馈?br />

    少侠更大力地抱回去,放肆地大笑:“以后我们一定要举行个气派点的婚礼!我也拉那么多大船来娶你!”

    谢源真是不理解他了:“两个大男人成什么亲?你一天到晚跟别人攀比,我还跟嘤嘤比谁的嫁妆多不成……”

    陆铭喜滋滋地贴着他的脖颈不说话,只傻笑,没过多久就转移了话题,拉起他的手仔细打量,“真好看,嘿嘿。”

    “你是说戒指么?”

    “都好看,嘿嘿。”

    正当谢源受不了得想直接躺下睡觉,陆铭一把攥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嗯……你胖了。”

    说完拍拍他的脸:“都是我养出来的——明天想吃什么呀?”

    谢源提到吃还是很感兴趣的,也不敢轻易把他推开了,乖乖窝在他怀里:“肉。”想了想又添一句,“还要烙油饼子。”

    陆铭狠狠亲了他一口,附在他耳边轻轻道:“第一次摸你的时候总觉得像是在摸骷髅架子。原来是只小猪啊……以前你跟着姬叔夜的时候,他是不是老饿着你?”说完摸着他胸口的肋骨,一路滑到小腹上。

    谢源“啧”了一声:“我就奇怪了啊,陆铭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意思?叔夜招你了?在西凉的时候人家对你够客气了吧?你怎么老逮着人家不放啊。都快奔二十的人了成熟一点行不行。”

    陆铭不笑了,手中使劲把他闷在怀里,解开了他的发带一下一下捋着。他知道谢源说得对,不过他就是喜欢拿姬叔夜说事。那种心情就叫……

    “耿耿于怀。”陆铭侧身,将他压倒在床上,缓慢又不容置疑的。他用力将他细长的红舌拖到嘴里吮吸,让他喘不来气。

    “我就是耿耿于怀。凭什么?你是我的!”

    谢源失笑:“就算有,那也是以前的事了。那会儿你还在天上飘呢。”

    “不行!”陆铭堪称急切地撕扯着他的衣物,“以前也不行!谁都不行!”

    谢源也不反抗,他已经习惯了陆铭忽然发神经,也习惯了他的小心眼、控制欲、独占欲,并将此归结于青春期综合症。他认为一切都会慢慢变好,而且现在已经够好了,于是怎么都不能理解陆铭年轻的焦虑。他有些倦怠去回应,去安抚,他有点受够了。所以他现在更喜欢逆来顺受,比如当陆铭在他身上狠狠撕扯他的衣物时,他闲散地四处张望,看到哪里有枕头就一把扯过来垫在腰下。还可以乘着被剥裤子的时候调整一下姿势,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些。

    他顺从地用修长而华丽的腿环上陆铭的腰。陆铭被他的悠闲感染,想起夜还很长,动作就变得缓慢而更加充满进攻性。就像一场遭遇战,在突然的冲锋之后归拢散兵游勇,重新结队,用缜密的战略重新推进敌方的阵线。

    一步步运筹帷幄地楔入。

    谢源就漫不经心地承受着,有时候觉得情热,会不自觉地想要去抱他。陆铭可积极地下身来由他抱,但是当谢源抚摸上那层硬硬的短发,心里一凉。

    “小鹿!小鹿!”

    陆铭嗯了一声,停了下来:“怎么了?”

    谢源捧起他的脸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这才舒了口气,长长地吻他,让他的气息包围自己。刚才的恐惧他说不上来,他居然觉得这个不是他的小鹿。

    陆铭的动作因为这个吻而变得粗鲁起来。谢源再没有空暇来遛他的神经,紧抓着他的手与床单,好让自己不被顶出床外。两个人的无名指上一对便宜的银戒指。这是间南疆少见的草屋,底下用泥水砌着不规整的石头,上头是一蓬蓬的茅草。但是床依旧是用麻绳扎起来的竹床,吱吱嘎嘎摇得谢源心惊。心惊肉跳的时候感觉格外得强烈,不一会儿就绞得陆铭丢盔弃甲,狠狠顶撞了起来。谢源知道他要快了,开始推搡他:“别弄在里头!”

    陆铭胡乱咬着他的胸口,才不管那么多,两手抓着他的腿根用力掰开,膝盖磨蹭着床单又往前拱了一拱。没一会儿,灼热的体液就尽数涓进谢源的身体里:“阿源!阿源!我爱你!我要死了!”

    谢源大骂:“这话是你说的么混蛋!不该是我么!”

    陆铭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掏空了,他把灵魂都留在了身下的这具身体里。他也一直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感觉,也许谢源并没有社么错,错的是他自己,他总是抱怨谢源的回应不够多,可是他停不下来。就像明明知道面前是悬崖也勒不住跑马,前蹄已空。

    就像现在,月光落在谢源赤裸的胸口,他疲倦,汗湿,带着薄怒的羞涩,像是在母体中那样虚弱地蜷在他身下,无声地拒绝着自己,陆铭就觉得像是被恶鬼揪住了脖子,无法呼吸。

    “我要死的,这样下去。一定要死的。”他胡乱想着,“或许已经死掉了。”

    他深喘了几口气,居然把谢源翻了过去,拍了拍他的屁股理直气壮地说,“我还要!”说着,忍不住手指抚摸着他承欢的地方,那里因为方才的欢爱而湿润柔软。

    谢源闭上了眼睛骂了他两句,没有反抗,默默心惊着。在这方面他很像贾家老太君,有了不好的预感就自己求神拜佛却什么都不与人说。这次,尽兴的陆铭仍旧不晓得他在心惊什么,但他的心惊不无道理。片刻之后,床轰得一声,居然真塌了!

    一六二、结婚的不如非法同居的

    谢源俯卧在床上,震得软肚皮一阵抽疼,上头的陆铭又结结实实压上来,他眼前一片片得黑。陆铭赶紧爬起来把他打横抱着,仔细检查了一番,除了肚皮有些淤青,倒是没有划伤。只是这屋里就一张床,他抱着谢源都不知道往哪里去,最后只好把他放在桌子上。谢源浑身上下光溜溜,觉得冷飕飕。陆铭赶紧把被褥都捡起来盖在他身上。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清醒过来的谢源头皮发麻。这房子是巫山派拨下来给他们过夜的,明天若是别人过来收房,看到床塌了……他再不要脸也丢不起这个人吧!

    陆铭挺着直撅撅的小小鹿在那边厢修床。床板倒是没坏,就是床柱都东倒西歪,麻绳也缚不住。陆铭看看屋里有些家伙,就套了条裤衩,急急忙忙提着柴刀往外走。谢源咽声道“你去哪儿“,陆铭提了提腰带,“我去砍些竹节,再找些麻绳,把这床扎一下。”

    谢源简直要哭出来了。他想,在竹床上做什么爱啊。

    就是做,也要用骑乘位啊!真是想得太不周到了!

    月黑风高夜,陆铭悄无声息提溜着柴刀。他们住在水湾边,水湾对面有一片竹林,最近的路便是从嘤嘤她夫家的大船上走。他东张西望一番,飞快地上船,却不料跑过船舱的时候被人拉了把脚踝。

    “哟,真有鬼啊!”盗曳喝得舌头都发大。阿昭“啊”了一声,晃着酒坛子扑上来抱住他的另一只腿,“鬼,鬼,不要走!三个人……打牌九!”

    说完居然哇哇大哭起来:“不要下双陆……不要和盗贼头下双陆!”

    陆铭啧了一声,踹开两人,阿昭仰面就躺倒打呼,盗曳倒是清醒过来:“你来干嘛呀!”

    陆铭一指对面:“我去那儿砍竹子。”

    “大半夜砍竹子,干嘛?”

    陆铭指使他找几捆缆绳,足尖一点飞出船舷,留下两个字:“修床!”

    盗曳一个机灵被冰封在原地:

    修床。

    修床……

    修床!

    为什么!

    明明俩人都是吊丝,还是老子先遇到的谢左使,境遇却相差如此之大!他洞房得要修床,老子在外头给人守洞房!为什么!

    盗曳泪流满面地找了几捆缆绳,躲在角落里偷偷划了不少刀痕,划一次念叨一次:这不科学!

    谢源裹着被褥坐在桌子上打盹,看着房间里一片狼藉,嘟囔一句:这不科学,然后沉沉陷入了梦乡。等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仰面躺在暖融融的被褥里,鼻尖飘荡着诱人的相味。

    “肉……”谢源哗哗流着口水,摸到外间。这土胚茅草房分两进,外头有灶,里头睡人,他家爷们穿着裤衩坐在小矮凳上,往灶里一把一把添柴火。上头的炖锅里往外吐露着香喷喷的白气,谢源闻着就想飞起来了。

    “这是谁家小媳妇呀!”陆铭嘿嘿两声,不等他骂就温柔道,“饿了么?”

    谢源把骂人的话咽回肚子里,鄙索鄙索走到他身边:“要吃!”

    陆铭爽快地一点头,站起来在灶台边上烙饼子,一边滚动着擀面杖,一边絮絮叨叨:这小媳妇儿福气真呀么真好呀吼嘿,没有公公伺候,没有婆婆挤兑,新婚第一天夫君撒手做羹汤呀~呀吼嘿。

    谢源抠了抠耳朵,裹起棉被跳进里间,任陆铭在那厢自我表扬。陆铭烙完饼子没有得到精神嘉奖,满手白面地奔到床边要讨个说法,讨来香吻数个,差点又擦枪走火。亲完小嘴儿一个喜滋滋地飘出去继续做饭,一个擦了擦口水,睡个回笼。

    他们这对非法同居过得蜜里调油,人家正儿八经花轿抬过去的却……谢源一个油饼子还没吞下肚,外头突然闹闹腾腾,两个人本来以为是大家在闹新人,继续蜜里调油,结果妙土使慌慌张张地奔过来,说不好了不好了让他快去船上,要打起来了。

    陆铭叼着肉,一大半连同虎牙都露在外头,用力咀嚼着。他进食虽然很猛,却不是一般得慢,大家总奇怪他喉咙也不细,怎么动不动就吞咽困难,要打噎。谢源以为也就是小俩口打架,耐着性子等他吃完,这才跟妙土使徐徐走出了房门。不远处的船头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能听到盗曳的骂娘声传出很远,连阿昭也附和着。

    谢源陆铭一上船,人群立马把他们簇拥到甲板中央,对面是熊通和一个没有见过面的年轻人,长得非常扎眼。谢源来这里以后没怎么照镜子,所以被年轻人阴柔的美貌冲击得浑身不舒服,总觉得一老爷们怎么长那样,还阴沉至此,大白天得还以为见到了女鬼。那阴沉美青年本来冷冷地在说些什么,一见到谢源就突然住了嘴,神情愈发孤戾,默默地走进背后的船舱里。

    “怎么回事?”谢源把嘤嘤从盗曳背后拉过来。小姑娘眼圈红红的,神情却是冷酷愤恨,显然是受了大委屈。背后的熊通言简意赅道,“我不要她了,你们领回去。”说得就跟在淘宝网上购物失败似的。

    谢源气极反笑,众人一看到他这表情就心领神会地打算动刀子了:“新婚第一天就出妻,总要给个理由?”

    熊通不耐烦道:“刚才已经说过了,她不是处。我不要别人用过的东西。”

    “放屁!”谢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下意识把小姑娘搂到怀里,用薄薄的外套盖着。这话他听着都臊,熊通居然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出来,让嘤嘤以后怎么做人?偏生这话拿来训他也没有用,一时倒想不到说辞。

    这时候盗曳狠狠道:“嘿你这混账东西,你说不是就不是啊?昨晚上洞房就你们俩人,还不是你爱说什么是什么?我家姑娘怎么就不是处的了?被你一搞还能是处的呀!你他妈也太不是人了吧!”

    谢源一听盗曳这话还要不对头,只能轻轻拍打着嘤嘤安慰她。

    熊通冷笑一声,“我娶个媳妇是别人用过的破落货,现在倒是我的错了——她是不是你们不是应该最清楚的么?一群拍花子的,是不是啊,谢左使。”

    陆铭咣当拔剑:“你说话注意点!”然后一扭头,“阿源,你和嘤嘤……你们真没有?”

    谢源冷冷瞪了他一眼。他把头扭过去:“阿源没有!我也没有!盗少你有没有?!没有就大声说出来!”

    阿昭赶紧捂住他的嘴:“不带这么长他人威风的!”

    嘤嘤都哭起来了。巫山派的人这时候也赶到了,与锦帆寨的人理论起来,巫山派还是说南疆蜀语,锦帆寨的人说得却是汉语。两边语言不通,完全鸡同鸭讲,眼看就要火拼。熊通只是靠着舱门,还是老样子,裤腿卷到膝盖,闲闲散散地握着一把鱼梭子,在舱门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扎。一扎一个洞眼。

    谢源被巫山派的人挤到了后头。周围乌压压的全是锦帆寨的人,已经虎视眈眈地把他们围了起来。远处芦花荡中又闪过一丝乌金的光芒,陆铭也注意到了,“刀光。那里有船埋伏着。”

    “竖子!”谢源低骂,心里计较了一番,在盗曳耳边耳语几句。盗曳讶然,“还找什么,刚才那个就是啊!”说罢牙刀一回鞘,退出了人群。谢源把小姑娘的脸从胸口拨了起来:“回家去?”

    嘤嘤愤恨道那个人我恶心,眼白比任何时候都要多。

    谢源笑起来。小姑娘心理素质不是一般得好,看来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他本来以为,女人对第一个占有他的男人会有很强的依赖性——事实上谢源觉得自己对陆铭也差不多是这种心态,不过他是万般不愿意承认的,他更愿意推脱他自己比较懒散的缘故,不愿意再找一个——一旦美梦破裂,怕她寻死觅活。但是嘤嘤似乎比爷们还爷们,用过就厌。当然,嘤嘤姑娘身上,几乎所有的“姑娘守则”都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谢源揩了把她的鼻涕,顺便刮在熊通一个小啰啰身上。他决定先作战略性撤退,这里全是熊通的人,他们打是打不过的,这口恶气只能留着以后再出。但是撤退之前他可得呈些口舌之快,反正嘤嘤也不在乎了。

    “为什么你就确定嘤嘤不是?”

    谢源这人走到哪里都是群众的焦点,此时一发话,动手动脚推来搡去不断升级的暴力冲突突然就中指了。熊通不太喜欢谢源,他是个粗人,更喜欢和盗曳这种粗人对话。但是现在看起来谢左使也被气得发昏,完全不在乎月神的名节,他又有什么可隐瞒的?

    “没有血。”

    谢源冷笑一声:“月神女中豪杰,在我大千绝宫做客时日日在瀚海上驰马游猎。奔马颠簸容易受伤,但凡好动的女子,新婚之夜大概都不能见红。而且此事并非死无对证,完全是可以查出来的。”他故意顿了一顿,“元红这个东西,凡是有点经验的老大夫都能靠诊脉的方法晓得,最初的创口是如何结下的。”

    阿昭啧啧称奇:“左使大人你……果然是此中高手!”

    谢源一拱手。他有个表妹,小时候骑自行车硌了一下,后来因为什么毛病,家里延请了一位中医世家之后,也就四十多岁。结果那人一摸就说,诶,你家姑娘怎么那里破了?把他爷爷气得当场脸就绿了——他那表妹就十五岁!结果那中医随后又神神叨叨道,又不像是因为性茭而造成的,伤口不是圆形,不太规则,好像是因为外伤损坏……

    一六三、噩运的到来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他爷爷差点就跌了老花镜,而谢源从此对中医抱着十分崇敬的心态,觉得此事近乎妖道……

    熊通显然陷入了思考之中,意有所指地瞟了眼嘤嘤。他虽然是个恶人,但也不愿意凭白无故误会别人,这点道理是讲的。但是谢源显然不给他这样的机会,眼梢一挑:“再者说来,你也不是个童子鸡,不是么?熊通熊寨主在巫域的时候,可是当众露了屁股,和上任月神在火堆边交媾,我们都长着眼睛。”说罢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我们也不都一句话都没有说么。”

    身边一阵喧哗,粗人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只觉得怎么都不对劲,熊通却听出来:你这样的破烂货也只能配个破烂货。阿昭显然很不能接受谢源也变成如此粗鲁无礼的人,难得严肃起来:“你们在比谁更下流么,嗯?”

    谢源却一路朝着下流一往无前了,恍如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就算你之前完全没有女人,可是我保证你在第一次洞房之前绝对已经享受了一百次以上的高嘲,熟练工了。”说着意有所指地瞄了瞄他握刀的右手,“而且脑海中的对象不是母亲就是姐妹,那又算什么?你自己堪称采花大盗,非得要我们家的是黄花大姑娘,好,我们是了,你还他妈挑三拣四栽赃陷害。是不是处子光看反应就看得出来了,你看不起我们千绝宫无所谓,我看你是压根看不起巫山派吧!”

    陆铭识时务地把最后一段话翻译给巫山派的人听,妙土使二话不说抡起拳头把一个锦帆寨的人打飞,然后把弯刀牢牢砍在桅杆上,一脚踩着他的肚子引颈高呼。那种嚎叫让人毛骨悚然,因为那根本不像人可以发出的声音,就像头狼在黑夜中召集狼群。本来就是一触即发的气氛,被他打破了危险平衡,

    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第4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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