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2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2部分阅读
一个男人没有任何理由开始脱另外一个男性的衣服……纵使我的目的只是确认电力足够与否,大概会引人侧目(五代别过头道:应该不是只有侧目的程度),但这里的衣服非常密实,多件式加上长袖宽袍,露在外头的只有头颈和手,我只好尽可能的调整四代的姿势,来提高充电的速率,顺便确认其零件有无损伤。
原来的四代有著一头长发,俐落的绑成马尾,说话的方式类似【管家模式】,恭敬又得体,脸上总带著优雅的微笑,略微戏谑的称我【少爷】。
在那个时候,四代的损坏程度明明已经到达无法修复的地步,但是在这里的四代却很完整,除了无法起动外,外观没有什麽损毁,而且蓄电系统运作也很正常,若非如此,四代应该是像我一样进入【假死】状态,而非【沉眠】。
「……纪公子……」
司徒四哥默默的看著我把四代摆成orz的样子,微皱眉问道。
「请问这是……?」
「确认四肢运作情形。」
「……你是想看看他筋骨有无损伤吗?」
司徒四哥想了下,道。
「我之前也看过,并没任何异状。」
「确认完毕。」我俯看著四代,那时的一切损伤都完整的修复了,从外观上来看接续都很正常。
「命令,起来。」
四代没有任何动静,若非指令遭到更改,照理来说位阶高於四代和五代的我,这样就可以进行【强制开机】。
若蓄电无异常仍无法启动,那就有可能是内部线路的问题。
如果可以的话……我正打算进行下一步的检验,这里无法打电话叫修,一切得靠自己。
『……提醒,你的打算,在旁人看来是【开肠剖肚】。』五代传来讯息:『你若要上演恐怖片情节我是不反对啦……【夺魂锯】不错,反正脚拆下来还可以装回去。』
我看著旁边的司徒四哥,和不远处围观的司徒绍华等三人,如果要检视内部线路有无正常连接而把脑壳拆除、胸口撕开、腹部切割……在不知情的人面前这麽做的话,四代就无法伪装下去。
『在伪装之前,你可能就会因为【杀人】而被逮捕吧?』
五代提醒完又道:『如果不是线路的问题,而是程式发生错误的话……』
【发生不明的错误,必须强制关闭】──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以这里的设备,就算选择【回报原厂商】,也没人会来修吧?加上【父亲】不在,要修复错误的程式,只有一个方法。
以【媒介】侵入原本程式找出错误并修正。
『那是有风险的喔~』五代回道:『能否修正先不提,万一无法顺利回来,被复制自己的程式码,或被【错误】感染而影响本体,可是得不偿失。』
『我了解。』
如果不是有万全的把握,我不会随意去侵入其他的系统,若这【错误】能够干扰四代,就有一定以上的危险性。
「纪公子,你『命令』他起来?」司徒四哥愣了愣,道:「这我倒没试过,但看来没什麽用。」
「请问……」如果机体没故障,那就让四代躺著继续充电,我道:「你们怎麽认识的?」
系统发生错误之前,应该有些迹象,比如说行动模式会出现异常。
「……他救了我。」司徒四哥也坐了下来,低头看著四代:「我为了采药,从山崖摔下去,虽然抓住石头不至於掉下去,但悬在空中动弹不得,我独自前往,周遭又没有半个人,我还想要不要花力气呼救时,他突然就出现了。」
司徒四哥露出很浅的笑容。
「其实他力气很大,一手就把我拉上来。」
我看著司徒四哥,这样的体重对四代来说根本不算什麽。
「边看我哪边受伤,边不悦的说『如果你早点喊的话,我就能更快找到人了』。」
四代曾经也这麽说过我的样子。
「我还没问他名字,他就像阵风走了,後来……我回到颂凌庄,经由大哥介绍,才认识他,同时,我也察觉到他……」
司徒四哥的神情一暗。
「如果那个时候我没去师父那儿的话……」他问著四代:「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请问,那个时候是?」四代发生异常状况?
「……纪公子,观天大人问过你的那个问题……」
「是指『如果我不回来,你会为我流泪吗』?」我搜寻纪录回道。
「那个其实是他在意外发生的前一天,当面问我大哥的问题。」
这是四代的口头禅?父亲的系统有这样的设定吗?我开始进行判定,这句话会不会就是【错误】?
「观天大人有把你的答案告诉我。」司徒四哥抬头望向我,道:「但是大哥那时并没有任何回应,竟然连个答案都得不到……」
司徒四哥咬白了唇。
「也许是因为这样,天祭才发生意外……」
看著司徒四哥无语的握紧拳,我道。
「请问,天祭是什麽?」
也许可以从中推出造成四代发生短路的原因。
「所谓的天祭,就是问天。」观天晁聆缓缓走过来,回道:「听取神谕的一种仪式。」
类似一些特定日子所做的宗教活动,我接著问道。
「请问,是怎样的意外?」
观天晁聆定定的打量著我,踌躇了下,回道。
「……什麽都没有发生。」
「没有发生?」我眨了眨眼,这样算是意外?
「因为身为主祭的他……」观天晁聆看著四代,蹙眉说道:「自己中断了仪式。」
「什……?」司徒四哥瞪大了眼,惊讶道:「梓落他?怎麽可能!」
「他将祈祷文念到一半,像是忍受莫大的痛苦一般倒了下去,接著,因为仪式中断的关系,就开始反噬,首当其冲的,就是身为主祭的他。」
「可是……」司徒四哥疑道:「我并没有看到任何外伤……」
「若是我们其他人当主祭,非死即伤,不过……虽然他的祭袍宛如撕裂般的残破不堪,但身体并没有任何损伤,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流。」
这是当然……我想道,四代的机体虽没五代来得坚固,但比起一般仍是强了数十倍。
「虽然没有外伤。」观天晁聆忧心忡忡的看著四代:「却变成这个样子。就像是自己选择沉睡……永远的……」
听到观天晁聆的话,我忽然想到一个可能。
开不了机,可能插头没插上。
但要是四代自己把插头拔掉毁去,强制进入休眠状态,又是为了什麽?
可能性最高的情形,同时也是最差的状况。
如果真的是这样。
如果真的是四代自己选择停止,那麽,最大的可能就是……
『那应该是……自我防护程式的关系。』
五代回道。
『是的。』
我看著四代安稳沉眠的脸庞。
『会强制关机,禁止再次启动,也只有一个可能。』
『……如果可以,真想一辈子都别碰上……』
五代语气难得沉重起来。
『失控。』
那是父亲为我们加上最终保护的枷锁,当系统出现错误,无法照既定规则行动,就会强制选择关机,尽量将所有可能的损害降到最低。
失控,也就是暴走的时候,将无视於所有定律规范及命令,若是发动攻击,将是一场不亚於战争的灾难,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会强制执行关机程式,并且严格禁止再此启动。
『……要是没及时停止,这里就会像西格里克斯城一样荒凉吧?』回想起初次的暴走状态,造成一个城市的毁灭,我却完全没有任何影像与纪录。
『程度上应该有所差别,因为你的防护程式跟我们完全不一样。』
五代的回答,让我想起了休眠状态,曾经听到的声音,说它是【父亲】的程式。
我缓缓闭上眼。
『这样一来……要唤醒四代……』
只剩一个方法。
-待续-
云深不知处 第十五章〖1〗 (穿越恶整)
第十五章
睁开眼,是一片蒙胧与昏黄,我转转眼睛,还没开始进行任何反应,耳边传来一句问候。
『睡得好吗?少爷。』
调整好焦距,辨识成功,我眨了眨眼,道:『四代?』
『是。』四代眯起眼,拨了下我的浏海道:『幸好你还能自己醒来。』
『父亲呢……』
我起身张望,却发现四肢运作非常迟缓,可以说得上【动弹不得】。
『嘘。』四代比个噤声的手势,指著不远处白色的身影:『教授刚睡著,他熬了五天夜。』
我检视自己的纪录,加上零件构造同步率降幅太大,推论出一个假设。
『……四代。』我抬头问道:『我失控了?』
四代静静的看著我,不发一语的点了下头。
『是吗?』难怪没有任何的纪录档,机体运作发生滞延现象,大概就是後遗症了,我问:『你知道【契机】吗?』
照理来说,我的程式经过成千上万次的修改,有一定品质以上的稳定性,应该不会出现这麽重大的缺失才对。
『……只有一瞬间,但却非常强烈。』
四代一手摸著我额头,一手放在我胸口,露出淡淡的苦笑,道:『连我都差点被影响了,该说不亏是少爷吗?』
『恶意攻击程式?』
『这麽说也是可以。』四代转转眼,耸肩道:『那群笨蛋,以为抹消权限者就可以成功,算得上自作自受。』
【抹消】……【权限者】……难道是?!
『父……亲……!』
当我理解时,机体竟自己动了起来,想往父亲的背影走去,四代迅速压住我的肩膀。
『没事的,少爷,教授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太疲惫而已。』
但这样仍无法完全制止,四代乾脆紧紧抱住我,任我的手在空中乱挥,低声道。
『我不会骗你的,少爷,那些人擅自窜改你的纪录,让你认为最高权限者已经不在了,好进行初始设定,没想到在窜改成功的那一刻……』
四代加强双手力道,终於让我的机体稳定下来,我回道。
『……发生【暴走】,是吗?』
原来如此,所以序时资料才会被强制删除,为了保持系统稳定,发生这种错误时,是不会留下任何纪录,以免往後受到不必要的干扰。
『後果呢?』我问。
四代沉默了下,道:『……西格里克斯城,不在了。』
『……难怪,悬赏的奖金与通缉的等级才会异於往常的大幅提高。』如此推断下来,确认存取主机资讯无误,我顺便测试连线,看来没什麽大碍。
『照规定,少爷这样乱来,是不能够【苏醒】的。』四代双手改捧住我的脸,低头凑近道:『不是被消灭、就是强制删除。』
『无所谓。』我望著四代,道:『最高指令是保护机体,至於【我】本身的安危不在此限。』
『少爷你这样的回答,真让我不知该表现出同情、羡慕还是嫉妒呢?』四代轻掐著我的下巴,微笑道:『若是我的话,除非解体,否则是不可能会【醒来】的。』
『……就算是我的命令也不行?』一般的程序,只要我下指令便可以。
『能够让少爷下令真是无上的光荣。』四代戏谑的笑了笑:『虽然我很想达成你的要求,但若是在这种情况下,怕是徒劳无功,除非……』
他唇抵著我的耳边,喃道。
『除非你有解除辅助机型自我防护程式的密码。』
『可能性为零,那是父亲的权限。』我迅速答道。
『是的。』
四代松开手,爽快的点著头说道。
『所以,在那种状况下,若只有你在……』
──请千万别叫醒我。
趁著夜晚,五代以远端签入的方式,试著查明四代陷入沉睡的原因。
「只能到这里。」五代传送影像资料过来:「输入密码的地方。」
「输入後才能解除自我防护程式,再次启动。」我审视著画面,简洁的密码登录,却没有任何线索:「会不会和你的密码一样?」
同是辅助用机型,父亲可能会设定相同的密码,再说,五代的程式是以四代为基础所写,系统推算约有155%的可能性……
「那麽低的可能,你还要问我?」五代没好气的回道:「除了密码为独立程式管理外,我也没权限知道自己的解除密码。」
「如果出现这画面,表示四代的自我防护还在运作中。」
为了不让错误发生,严禁擅自启动,所以四代自己拔掉插头,执行了防护程式。
「以正常程序而言……」我搜寻著之前父亲所写的相关报告:「发生【暴走】时,停止机体运作为首要,接著拆除攻击部位……」
「我检查过了,四代的机体,并没有武力装备。」五代回道。
「但是仍会对人类造成威胁。」我读取司徒四哥的叙述,推断四代的运动能力应在一般人之上,继续说道:「拆除後,由不对外连线的主机进行解除防护作业,输入密码,找出错误并更正或删除。」
「……你打算怎麽做?」听我念完,五代问道:「第一,我们不知道密码,第二,我们也不知道暴走的四代会怎样。」
「拆除倒是没什麽问题……」把头砍下来再接回去应该还好。
「这是个问题啊!」五代给我个白眼:「被当成杀人通缉犯是还好,反正之前当了几十年,再当几个十年也不会怎样,但是,你这叫四代以後怎麽做人?」
没有人砍了头後还能活著。
「……如果,强制将防护程式删除……」
若是这样,不用知道密码也可以进行更正程序。
「……你啊……」五代抬头瞪著我:「你真知道这表示什麽吗?」
「知道。」
「知道才有鬼!」
五代用尾巴扫了床脚一记。
「这表示【你】要侵入四代的主机,还不能用远端登入的方式喔,是要直接侵入……等於是让【你】直接进到四代内部去更正,这风险有多大?有几个结果,我先说给你听好了。」五代进入了【说教】模式,开始碎碎念道:「一个嘛,在一定的时限内无法更正成功,唤醒四代失败,连带自己也回不来,再说呢,能顺利回来,说不定还会被感染,连带自己也发生错误,【暴走】。」
在空中画出个半圆,当做爆炸半径范围,五代摊掌道。
「好,这里就毁了,你也消失了,the end。」
「同意,那是最差情况。」我道:「发生机率为1255%。」
「请问你的最高指令是什麽?需要我再次提醒吗?」
五代难得严肃的看著我。
「除了三大定律外,就是保护这个机体。」我答。
【我】是为了不让这个机体受伤而创造出来的程式。
「所以你要违反指令?」
「否定。」我迅速回道:「【我】的失败,并不导致机体损伤。」
「什……?」五代瞪大了眼。
「身为辅助机型的第五代,父亲应该有给你设定才对。」
就是当【我】发生重大错误,只有【删除】一途时,辅助机就会执行那个指令。
「你指的……是【取代】。」
五代扁著嘴,眯起眼道。
「……你知道那是我最不想执行的东西?」
「万不得已的时候,你也非执行不可。」我回道。
「先把这个问题摆一边,你最好先想想,建议用高阶且理性的系统计算一下,有没有把四代唤醒的必要,还有……」
就算唤醒了,是不是原来那个【已经消失】的四代也不得而知。
说完,五代横了我一眼,转过身,尾巴一甩就走出去了。
-待续-
0口0!
不是月初竟还在首页榜?!
看到奇迹出现,致上十亿万分的感谢,谢谢谢谢●
(但是拜托诸位大人请不要在我万不得已拖稿的时候诅咒我啊……>&65342;<)
云深不知处 第十五章〖2〗 (穿越恶整)
以现阶段的情况考量,就算四代沉睡,甚至於损毁灭失,都不会有任何影响。
我明白五代的考量,若是对【我】有所危害,就算不到1%的可能性,它也会阻止我去做,这是父亲的设定。
系统也计算出【四代存在与否不会对现况有所更改】的结果,那麽,就什麽也不做,让四代继续沉睡下去,直到耗尽所有电力为止?
已经消失的,就让它继续消失,这样子才对……
「……有心事的话,就别打了。」
司徒一哥停止动作,把剑收回鞘道。
我看著停在半空的刀,默默计算运作情形有无发生迟延,照理来说我边跟他对打、边同步进行运算假设应不算什麽。
不过既然他说不打就不打,我把刀放回原处,自从四代回到这里,司徒一哥就偶尔找我练习无关胜负的对打,今天下午也是如此,但不到半小时,他就先收了手。
「月鸾宫的事,没有什麽大碍。」司徒一哥瞥了我一眼,道:「中毒休养,无多馀人手,楼宫主才走不开身。」
我点了头,写入纪录……楼水蔺回去看顾中毒的孤儿院幼童。
说到楼水蔺,我突地记起经由他的问题,导出四代(=梓落)也曾经问过司徒一哥会不会流泪。
「请问……」
我直直望著司徒一哥。
「如果梓落醒来,你会怎麽样?」
似乎没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司徒一哥微微吃惊的张大眼,随後正色道。
「我祈求他可以醒来。」他闭上眼:「毕竟我不想失去一个好友,可是……」
司徒一哥望向自己的掌心,眼神略带点自嘲的又道。
「或许他醒来後,我又会让他受伤。」
「你要打他?」我皱眉,想说要不要给予适度的警告。
「……」司徒一哥沉默的看著我三秒:「不是,因为……我要跟他道歉。」
「道歉?」
「……就算过了四年多,我仍无法回应他。」司徒一哥叹了口气,嘴角挂了一抹淡淡的苦笑:「他那麽慎重的问了我,却没有得到应该有的回覆,是我的错。」
他朝空挥了下剑,续道。
「置之不理,却造成更大的伤害,若是如此,我早应告诉他,我无法回应,那样子下去,只是对他更不公平。」
对於会否流泪的问题无法回应,我问:「你……哭不出来吗?」
泪腺有问题?但就司徒一哥的眼睛状况看来,推定没有乾眼症。
「……自从……就没哭过。」司徒一哥淡淡说道:「不知道还会不会哭,也许,从那一天起,我就把所有的感情都舍弃了。」
「否定。」我定定的看著司徒一哥:「你的情绪起伏虽然很少,但还是有波动。」
彷佛从没听过这样的语句,司徒一哥满脸错愕的看过来。
「如果兄弟发生什麽,你会担心;如果有人辱骂颂凌庄,你会愤怒;如果被人跟踪,你会烦躁;如果梓落不醒来……」我垂下眼,道:「流不流泪无法判定,但是,你会难过,也会自责,而且……」
我抬头望著司徒一哥,道。
「你害怕会伤害他。」
司徒一哥浑身僵直,除了瞪著我外什麽话也没说。
「这些都是你的情绪,没有表现出来不过是掩饰,但并非没有。」
只要值为正,都大於零,就算是小数点後数百位才出现的一,也大於零。
与没有感情装置的我相比,司徒一哥的情绪波动其实是显而易见的。
司徒一哥默默的听我说完,半晌才缓缓说道。
「……知道那件事後,你是唯一没有责备我的人。」
收回剑,他轻轻吐了口气,又道。
「一开始,我只是想要达成师父的期望,当上绝影首领,做好庄主的本份,巩固颂凌庄的地位,其他什麽也不管,与弟弟们只有公事可说,甚至还狠狠地伤了梓落,而且,还打算利用你。」
「利用?」
我取出纪录,司徒一哥既没叫我杀人也没叫我抢劫,甚至连我的功能都不清楚,怎麽利用?
难道说利用我当活广告推销颂凌庄的住房率吗?
「你是武林中唯一能使出天煞剑法的人。」
「所以?」
打算让我开班授课广招学生?
「与天煞有关的人事物,我都必须严加监控,这是师父的命令与遗志,当你被月鸾宫主带走,无论如何,我都得赶在其他人之前找到你,所以……那日你从山崖坠下,被豹子咬去,其实我松了口气,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这下子也不会节外生枝……怎知……」
司徒一哥看著我,又道。
「当听到有传言说月鸾宫为了得到天煞剑诀,不惜将你的尸体化妖,以为是讹传,但也想过,万一你真的还活著,在那种的场合下,很有可能酿成各个门派的混战恶斗。」
司徒一哥的顾虑是多馀的。如果变成那样,我会先把所有人都打昏然後逃走。
「因为扯到妖异之说,所以格外棘手,我犹豫再三,最後只好去见晁聆,拜托四年未见的她出面压制。」
他放下剑,宛若放下一块大石,神情轻松不少,道。
「之後的,你都知道了,会请你来颂凌庄,就如同月鸾宫主所说的……想要软禁你。」
软禁?「可是,你并没有禁止我出门。」我道。
「就算禁了,你也出得了门。」他微眯的眼中带了点笑意:「竟能够完全学会我的招式和我对打数招不败,我估计除非绝影众人来,否则挡不住你。」
「……同意。」经过计算,就算他所谓的【绝影】来,只要不是有威胁性的高机能武器,我要走还是走得成。
司徒一哥无语看了我三秒,别开眼,道:「真没想到你会治梓落的病。」
「否定。」我低下头,回道:「还无法确定他能否清醒。」
「……是吗?」司徒一哥喃喃地说道:「但是,我已经可以好好的面对他了,这是在最初利用你的时候,连想都没想过的事。」
他转头望著我半晌,微挑著眉,问道。
「对於我利用你的事,因为是事实,所以我不道歉,不过……」
司徒一哥微眯起眼。
「你似乎没有任何不悦?」
「肯定。」我没有这种情绪。
「不知情下被人利用,还能不怒不恨不气不恼,如果不是城府极深,就是……」司徒一哥打量著我,道:「根本不在意。」
「肯定。」因为没有触犯到我的底线,所以不会进行反击。
「……该说是修养好,还是说连被利用都不知道?」
司徒一哥皱起眉,问。
「判定是後者。」
我读取纪录,司徒一哥没有下过指令,也没有强制更改程式或是对机体有所危害。
「……你……」该说是太老实还是愚昧……司徒一哥扶额低语。
「请问,在这种情况下,应该生气吗?」我反问道:「能够为人所用,表示我是【有用处】的,能够用的东西不去用,是浪费。」
「……难道,有人说过你没用?」司徒一哥微带踌躇的问道。
「否定。」我眨了下眼:「但是,有很多同类都因为【没用】而被舍弃。」
我望向远处的夕阳,道。
「甚至【消灭】。」
司徒一哥浑身一震,将双目瞪到不能再大,嘴唇还微微颤了起来。
「……你也……」他突地抓住我的肩膀,低声吼道:「……你也是这样活过来的?那你怎麽还能忍受被人利用这种事!?」
「在我能容忍的范围内,要利用的人就去用是无妨。」
只要不危及机体,不违反定律和基本规则,要我扫地倒垃圾,还是清厕所搬东西做苦工都无所谓。
「大部份的资料显示,利用他人的人,也常被人所利用而不知。」
那些以【我】之名,行破坏之实的集团,最後灭於双方火拼就是最好的例子……虽然我的确有在两边的通讯上动了手脚,更何况,父亲说过。
「要利用人,就要有被利用的觉悟。」
司徒一哥愣了愣,呼吸慢慢平静下来,也放下捉住肩膀的手,道。
「你的意思是……终有一天,你也会利用我?」
「否定。」我道:「我不太会利用【人】。」
利用各地主机和侵入通讯还比较常做,也常利用同类的资讯来应变,利用【人】……无固定数值与依据,更没有使用说明与sop(标准作业流程),很难用。
「可是,当越过底线,我会直接进行反击……在那之前,」
我看著司徒一哥。
「如果【我】可以利用的话,就尽量利用好了。」
我预计他会表现出高兴愉悦的情绪,就跟那些想要【利用】我的人一样。
「……纪云。」
与推定相反,司徒一哥紧紧皱起眉,像是忍受莫大的痛苦,看著我的眼神充满著悲伤,他嘴动了半天,只唤了我的名。
「是?」
司徒一哥慢慢回过神,收起莫名的心疼与哀愁,他闭上眼。
「我明白了。」
然後缓缓睁开,坚定的说道。
「有必要的话,我会不越底线的利用你。」停了下,他又道:「相对的,我也将会为你所用。就算你不会,但是,若发生什麽意外,我会为你出面。」
我回望著他,问道。
「……等价交换吗?」
「可以这麽说。」
司徒一哥轻颔首,很难得的在他脸上看到明显的笑容。
「还有,你可以直呼我的名无妨。」
「司徒一哥?」
「那个不是名字。」
他冷冷瞪了我一眼。
把【一哥】以【绍允】取代,我写入纪录。
「……司徒绍允。」
他满意的眯起眼,我指著转为幽沉深蓝的天空,道。
「提醒,是该吃晚饭的时间了。」
※ ※ ※
「你的表情完全不一样了。」
观天晁聆看著司徒绍允,道。
「遇上了什麽好事吗?」
「啊啊……」
司徒绍允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淡淡回道。
「突然觉得轻松许多。」
「嗯?」
「原来,一味的逃避,更辛苦。」
司徒绍允叹口气,严肃的看著观天晁聆。
「等梓落醒来,我不会逃避,也许我的回答会伤了他,还迟了四年多,但是……他那麽慎重的问,我也应以同样的态度回应。」
观天晁聆愣了愣,轻眨了几下眼,竟笑了起来。
「你知道我这几年最痛恨你的地方是哪儿吗?」
她狠狠的一拳搥向司徒绍允的心窝,虽是出其不意,但因没什麽内功底子,所以司徒绍允默默的承受下来。
「就是你这种不乾不脆不说明白的态度。」
观天晁聆面带威胁的微笑说道。
「你的自以为是,却伤他伤得最深。」
「嗯。」司徒绍允蹙起眉,道:「抱歉。」
「我呢~这样就可以了。」观天晁聆甩了甩手,揉揉很少揍人的拳,道:「可是梓落那边,我就不敢保证。」
「我会跟他好好道歉。」司徒绍允决然说道:「後果也一并承担。」
「你这种转变……」观天晁聆挑眉,道:「是因为纪云的关系?」
司徒绍允沉默一会,道:「……我不否认。」
「说起来,我也有一点迁怒他呢~」
观天晁聆苦笑说道。
「因为四年来避不见面的你,第一次主动找我,竟是为了他。」她瞪向司徒绍允:「说我不气是不可能的,这四年内你对梓落不闻不问,简直是想要无视或遗忘梓落的存在,却为了纪云主动来求我出面。」
原来自己的逃避,都被这人一眼看穿吗……司徒绍允略带挫败的想道。
「所以,我小小的使坏,应该不伤大雅吧?」观天晁聆挑衅的眨了下眼:「那个问题,纪云却出乎意料的给了个让人心服口服的答案。」
「那种答案,也只有纪云才会这麽说吧?」
司徒绍允一想到当时情形,不禁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观天晁聆默默打量著他,说道。
「绍允,做人乾脆点。」
「是?」司徒绍允有点不明所以。
「连梓落都说得出来,你为什麽不敢?」
「……!」
司徒绍允惊讶的瞪大了眼,下意识的想要否认:「不,那并非……」
「嗯哼?」
观天晁聆咳了咳,冷眼看向他,看著司徒绍允有点狼狈起来。
「我说过~我最痛恨你不乾不脆不说明白的态度!」
她紧盯著司徒绍允。
「你会如此,应该不只是因为『天煞』的关系。」
被看穿自己要说的理由,司徒绍允更说不出话。
「後悔的滋味,你还尝的不够多吗?」
观天晁聆一针见血的说道。
「……他的确是个很特别的人。」
司徒绍允沉思半天,才挤出这麽段话,观天晁聆听了猛翻白眼,仰天大叹。
「罢了罢了,连个答案都要想四年的迟钝家伙,我还指望他能三天开窍吗?」
说完,她横了司徒绍允一眼。
「我明早就得出发回京,梓落就拜托你了。」
「是。」
「没长进……」
观天晁聆念了一声,便转头走回房,却没想到自己这一番话,让司徒绍允当夜无法成眠。
-待续-
云深不知处 第十五章〖3〗 (穿越恶整)
观天晁聆一早就出发离开颂凌庄,说是期限已至,要回京城准备祭典,我和司徒众人为她送行,她从马车上拉开帘幕,笑著与众人挥手道别,最後的目光停在我身上。
「……保重。」
她望著我说道。
「谢谢。」
我点头回礼。
观天晁聆微微蹙了下眉,回了我一个莫名的苦笑。
之後的几天,我仍不放弃的进行测试,解除四代的锁定,五代嘴上念归念,但仍会帮忙,它以前就是如此,可惜父亲没设静音功能。
「老子不玩了啦!没有线索还这麽危险的东西……」五代第2560次试完,看著画面跳脚:「明明就是我的前代机型,怎麽难成这样?」
「才2560……更正,2570次。」我默默看著【error】的讯息,继续测试下一个密码:「平均值是14927次,你不能测可以不测。」我自己一个做,比和五代一起大概得多花2到25倍的时间。
「你以为我是谁?哇系国宝呢!解码系统谁敢跟我比?」五代翻翻眼,又继续测:「幸好没设错三次就锁死的那种功能!」
为了测试方便,我请司徒一哥……更正,现在改以正名称呼,【司徒绍允】帮我把房间改到四代旁边的那一栋,有约二十公尺的距离,这样就不用趁晚上偷偷摸进去,五代直接拉个线过来就好,若是有任何动静,将线迅速收回即可。
说到这,司徒绍允最近的反应不太正常=跟以前不一样,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推定为观天晁聆离开之後,那时我有什麽举动,让司徒绍允变得……那种反应,该叫做什麽好?系统推算半天,得出一个稍微高一点的可能假设──【害怕】。
「五代。」左思右想、把这几天的纪录从头看了五遍,我问:「我有做什麽让人害怕的事吗?」
「嗯?切!这个也不对!」五代碎碎念完,转头看著我:「让人害怕?如果是惊吓的话,应该是三桶饭的事吧?」
套进来说,司徒绍允对於我吃三桶饭的事感到害怕?是担心颂凌庄的存粮不足被我吃光吗?
「可是我後来的饭量都很正常。」都只吃两碗或是一碗而已,比司徒三哥还少。
「你这样没头没脑的问,谁知道?」五代哼了哼,道:「对方是谁?」
「司徒绍允。」我回。
「他怕你?」五代瞪大眼:「我怎麽看不出来?」
「从观天晁聆离开後,比如说……」我抬头看看房内的天花板:「请他把我房间改到这时,他愣了半天,还别过头去退开几步,沉默了四五分钟,才回了个好。」
「那是他在考虑房间配置。」五代扯了下嘴角,继续测下一组密码:「你总该不能要求饭店经理把所有住房的号码都记起来吧?」
考虑房间配置?的确有这种可能,我又问:「之前找我比武,现在都没找。」
「有可能因为他没空。」五代连回头都懒了,直接甩了下尾巴应付应付。
没空……这也是有可能,我道:「碰到他的机率比以前少了6722%。」
「看吧~人家很忙,你还认为是他怕你?」
「还有一个地方,司徒绍允一看到我就走掉。」我计算著:「用餐时,他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离开的速度快了077倍,在走廊上若遇见,他一看到我就别过眼,低头快步离去,这情形发生了16次,其中5次是在看帐本……可帐本是颠倒拿著的……」我边算边道。
「人家忙著呢~没时间的情况下,吃得快、走得也快,赶嘛~还有……」五代顿了顿,狐疑的转头看著我:「帐本拿反了?」
「是。」我很肯定,因为数字是反过来的:「很奇怪,之前跟踪了七天,也没看到司徒绍允拿反过,而且,还是见到我後才拿出来看的……」
「见到你之後才拿出来?」
「难道我脸上有写【算帐】两字吗?」我歪著头回想:「总之,这几天司徒绍允对於【我】的反应,等同於【能不看就不看,不遇到是最好】这种类型,所以连来看四代也是趁我不在时来的,我前脚踩进来他就冲出去,推定不是【害怕】,就是【厌恶】。」
「前脚踩进来就冲出去……」五代疑惑的重复确认。
「是。」我点头:「是不是嫌我白吃白喝太久了?说起来也超过当初的期限一个月,也许是该离开的时候。」
只是,没能把四代解除锁定,就这样一走了之,有失妥当,万一四代发生什麽事,或是随便启动失控,让颂凌庄变成一堆废墟,失控的机器人危险等级相当於是随时会走路会爆发的核子弹;若要带四代一起走,又无法说明理由,而且可能会传成绑架犯。
「你等一下,借我读取影像纪录。」五代拍了拍我的脚背,陷入沉思。
「司徒绍允应该是在【害怕】或是【厌恶】吧?」
我开始回想自己是否具备一个失职的住宿者行为,白吃白喝还白拿衣服穿,除了一开始几天的核对帐务外,没有丝毫贡献,不仅如此,还对经营者-司徒绍允动刀动剑,虽然没有任何攻击意思,但任谁来评论都看得出是我失礼,能够容忍我到现在,大概是因为四代的关系。
「这样说来,司徒绍允的忍受度还蛮高的。」我道:「以前碰到这样的人,不是惨叫的逃走,就是发狂似地歇斯底里的边吼边攻击,脸部表情扭曲的叫骂,轻视不屑的瞪过来,大致是如此,而他似乎都没有上述的行为,只有避不见面这点相符而已。」
五代脸色沉重,半晌才犹豫道:「……是有【害怕】与【惊吓】的反应,但是与其说是【厌恶】不如说是……」
「不如说是?」
此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打断了我和五代的测试。
「纪公子?」
「是?」五代顺势滚进床底,我起身,开了门,是个服务人员。
「抱歉这麽晚还来找您。」他先低头致歉:「李总管请您来一趟。」
李鑫?我点了点头,就跟著他走出内院,到另外一个房间。
「请问,不是帐房?」
不是李鑫的房间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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