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应聘护院
白墨临对娄落问道:“娄落,这十年来真是苦了你了,你在刑光翼过的可还好些?想必很是辛苦吧?”
娄落拱手回道:“回少主,为光明教出生入死乃属下职责所在,谈不上辛苦。”
“如今,光明教惨遭魔教毒手,一日之间崩塌覆灭,化为乌有。我爹与我娘也下落不明,不知所踪,娄落,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白墨临回想起光明教化为废墟的场景,不禁流泪问道。
“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少主养精蓄锐,卧薪尝胆,属下坚信,有朝一日,光明教会东山再起,重振雄风的。”娄落拱手回道。
“如今树倒猕猢散,光明教一垮,恐怕很难有正义之士施手支援。娄落,你可愿意追随我重振光明教?”
“属下生是光明教的人,死是光明教的鬼,属下愿意为少主效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娄落斩钉截铁地回道。一时间,让白墨临想起来十年前,娄落跪求加入刑光翼的情景来。
“少主,你的胳膊中了法萱的炽鹰火毒,若不及时排毒,恐有生命危险。”娄落见白墨临痛苦不堪,仔细察看了他胳膊上的伤口后,拱手说道。
“这附近荒无人烟,想必是找不到郎中了,你还是带我回百草居吧。”白墨临吩咐道。
“回少主,炽鹰火毒已经开始在你全身蔓延,迫在眉睫,若赶回百草居恐怕会延误病情,错过最好的治疗时机。”娄落分析的头头是道,拱手向他提醒道。
“那该如何是好?”白墨临问道。
“为今之计,属下只有斗胆帮少主吸出毒液,以免毒液侵入心肺。少主,属下冒犯了。”
说完,她便走近白墨临,小心翼翼地解开给他包扎胳膊的布条,见他胳膊上的血已凝固完全后,她便俯下身子准备帮他吸毒。
只见她轻启朱唇,对着他胳膊上的伤口,不假思索地吮吸着。她吸了几口,将毒血含在舌尖,再转头吐在一旁。就这样周而复始,重复了七个来回后,终于将白墨临体内的毒液全数吸除干净。
白墨临惊道:“娄落,你!你又何苦如此,真是难为你了,谢谢!”他看着娄落不顾生命危险为自己吸毒,又回想起当年他劈柴受伤时,她为自己温柔包扎的场景,心里甚是感动与感激。
一个女子肯为自己作出如此巨大的牺牲,白墨临暗叹自己何德何能,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将来要好好回报娄落。
“少主,毒已清除干净,只是你胳膊上的伤口正在开始腐烂,还是尽快回百草居敷些药草吧。”娄落擦干净嘴角残余的血渍,向气色大有好转的白墨临拱手说道。
“嗯,只是外面还下着大雨,我受了内伤,元气还未恢复,恐怕行走不便。不如先在此歇息,等雨小了点再动身吧。”白墨临见庙外雨越来越大,且娄落此刻不知为何脸色有点不对劲,便决定待二人气力充沛后再走。
娄落自从为白墨临吸出毒液后,总感觉口干胸闷,有气无力,在白墨临面前却又极力掩饰,不让他发觉自己的异象。
听了白墨临这么说,她便强撑着力气拱手答应道:“是,属下遵命。少主,你内力还未复原完全,不如让属下打坐给你运功吧。”
“如此甚好,只是我看你面带难色,若强行运功于我,恐怕会出事,还是算了吧。”白墨临担忧地说道。
“回少主,属下没事,只不过有些疲惫罢了。少主不用担心,属下这就传功给你。”娄落说完,也不容白墨临再推辞,只将他扶好坐稳后,便在他背后打坐运功,两手成掌,咬紧牙关用力拍向他的后背,像搭建一座中转站般,就这样一直灌输真气与雄浑内力给他。
过了一会儿,娄落收住掌,突然感觉胸腔难受,气血攻心,就要吐出鲜血来。她忙捂住嘴,不让血吐出来,怕被白墨临看见。
血从她的五指间渗透出来,慢慢地流进她的袖子里,将袖口染成了一朵大红花。
她也强忍住痛苦,默不作声地转过身去,背对着闭目养神的白墨临,自个偷偷地将掌心的血抹在一旁的几堆草秸上。
话说在焚空门,门主独孤曳怒发冲冠,正在灭绝堂内发着大脾气。原来,经他的心腹鲁老三验证,早前他派独孤景与计千离煞费苦心盗来的《紫衣玄经》竟是假的。
只见他怒不可遏地将手里的假《紫衣玄经》一把扔进火堆里,嘴里脱口大骂道:“陶城璧这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好生狡猾,竟故弄玄虚,虚张声势将假的《紫衣玄经》藏在玄机楼里,害我被他耍,真是可恶!”
原来,陶城璧早就预料到这焚空门定对他的《紫衣玄经》虎视眈眈,故而伪造一本假书锁藏在玄机楼里。天机城的玄机楼,在外人眼里那就是天下最神秘的地方,藏在玄机楼的东西,那肯定是十分贵重之物。
陶城璧便是利用城外人的这种心理,设下障眼法,而独孤曳却恰恰上了当。独孤曳受了欺负,自然是气急败坏,恨不得扒了陶城璧的皮,一把火烧了他的天机城。
这时,一个二十来岁的白面少年进了灭绝堂来,见独孤曳正发着脾气,心里甚是害怕。只见他恭敬地跪拜,战战兢兢地低头问道:“属下参见门主,不知门主此番急召属下前来有何吩咐?”
独孤曳发泄完心中的不快之后,严肃地坐在虎榻之上,盯着堂下的少年淡淡说道:“陶梁,你跟随我多久了?”
“已有五个年头。莫不是门主收留与栽培,属下恐怕早已被乱棍打死在街头了。”白面少年拱手回道。
原来,这个白面少年正是天机城的管家陶梁。他的真实身份便是焚空门武通堂的副舵主,原名梁申,本是个流浪街头,游手好闲的小混混,后在十五岁那年因欠下赌坊巨债,被人乱棍殴打之时,碰巧被独孤曳救下。
独孤曳看中他,将他带到焚空门用心栽培,三年后,独孤曳派他易容冒名顶替天机城管家陶梁,潜伏在天机阁候命。
“那这五年来,我待你如何?”独孤曳继续问道。
“门主待属下不薄,属下心知肚明,一直想以一己之力报答门主的养育与提携之恩。”陶梁谨慎地回道。
“既然我待你不错,为何你还忘恩负义?莫不是要反了?!”独孤曳突然拍案而起,指着陶梁呵斥道。
陶梁被独孤曳突如其来的发怒吓了一大跳,一时慌了神,手足无措,哆哆嗦嗦地回道:“属。。属下岂。。岂敢,属下对门主的忠心日月可表,还望门主明察。”
“那你为何知情不报?玄机楼里的《紫衣玄经》是假的,陶城璧那么信任你,你难道不知?”独孤曳下了榻,走近陶梁质问他道。
“什么?!《紫衣玄经》是假的?属下确实毫不知情,陶城璧对我仍心存戒心,此事我也被蒙在鼓里。”陶梁慌张地解释道。
“哦?那么说你是真的不知晓?《紫衣玄经》的真正藏处那老狐狸当真没透露你?”独孤曳半信半疑地问道。
“回门主,属下怎敢欺瞒您,您也知道那陶城璧甚是狡猾,我虽表面上博得他的信任,但是关于《紫衣玄经》,他确实未曾透露半点风声。”陶梁拱手回道。
“若是如此,倒是我误会你了。现在连你也不知真的《紫衣玄经》藏在何处,那我们岂不是要大海捞针?”独孤曳最后选择相信陶梁,毕竟他熟知陶梁胆子小,料他也没有异心,且他也了解陶城璧为人谨慎,不轻易相信别人,就算是心腹或亲近之人。一想到要在偌大的天机城寻找《紫衣玄经》着实困难,他的头都大了,只抚面长叹道。
陶梁想了想,眼珠子骨碌地一转,计上心头。
他起身拱手说道“禀门主,属下适才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解燃眉之急,为您分忧解难。”
“哦?有何良计?快快说来。”独孤曳听陶梁这么一说,顿时大喜,满怀好奇地催促他道。
“回门主,最近天机阁要招聘一批武功高强的护院,且此事陶城璧已交给我全权负责。属下建议,不如由您派遣一位精明能干之人前去应招,有属下暗中佐助,让其混入天机阁轻而易举。这样,不就有机会探查《紫衣玄经》的下落了么。”陶梁将自己的好主意娓娓道出,独孤曳听完连连点头,狡黠地一笑。
独孤曳拍手赞道:“不错!不错!真是高明!陶梁,我果然没看错你。那就依你所言,我派一人前去应聘,与你里应外合。”
“门主谬赞了,属下也只是一时突发奇想罢了。只是,不知门主此次要派谁前往?”陶梁谦虚应对之余,忙向独孤曳问道。
“对啊,到底谁才是最佳人选,这个还真得费点神。”独孤曳徘徊一会后,扶着额头坐在榻上,紧锁着眉头深思熟虑。
就在这时,一身黑衣的独孤景恰好回来了。陶梁见他回来,忙恭敬地问候道:“少主好,属下参见少主。”说完后,他便徐徐退在一旁。
独孤景点了点头,回了声“嗯”后便再没说什么,略微看了一眼榻上的独孤曳后就要离开,回自己房里去。
独孤曳忙叫住他,问道:“景儿,你今日一早去了哪里?为何整天不见你人影?也不托人向我请示,不知道我很担心吗?”
独孤景停了脚步,脸也没侧过去,只淡淡回道:“我去了趟窈窕庄看望娘,娘说希望你能抽空去陪陪她,否则她又不知该多难受了。如果没事了,景儿就退下了。”说完,独孤景就又急着要走。
“等等,景儿,我知道你恨我不关心你们母子,可是我确实是有苦衷,还希望你能体谅。你放心,等我得了空,便去窈窕庄陪你娘。你先过来,我有事吩咐你去办。”独孤曳听了,黯然神伤之余又突然觉得景儿正好是应聘护院的最佳人选,便唤他近前来。
独孤景只好不情不愿地走到堂前,拱手漫不经心地问道:“爹,你有何吩咐?景儿定当照办。”
“说来话长,你爹我上了陶城璧那老狐狸的当,你和洗刀崖计千离偷来的《紫衣玄经》竟是假的。正当我苦恼之际,陶梁进献一计,需派一人配合,我想这个人选非你莫属。”独孤曳慢慢说道。
“《紫衣玄经》是假的?这,景儿还真从未预料到。不知爹所说的计谋要我如何配合?莫非叫我闯进玄机楼再去偷?”独孤景听说书是假的,一时吃了一惊,又大胆猜测道。
“不不不,景儿,《紫衣玄经》绝不会藏在玄机楼。它具体藏在何处,我也无从知晓,不过,只要你潜伏在天机阁,一定会有机会查到的。所以,我要让你混进天机阁。”独孤曳摆摆手,向独孤景说道。
“那我要如何混进天机阁?”独孤景疑惑地问道。
“回少主,天机阁最近急招一批看家护院,将在两天后举行招聘仪式。届时,你以应招者的身份参加招聘仪式,我会在暗中辅助你当选,那样,你不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出入天机阁了么。”侯在一旁的陶梁向独孤景拱手说道。
独孤曳点点头,说道:“没错,确实如此,你准备一下,后天就去应聘吧。”
独孤景拱手应道:“景儿明白了,我这就去准备,景儿先行告退了。”说完,独孤曳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他便转身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独孤曳向陶梁吩咐道:“陶梁,你先回天机城安排,届时务必让景儿当选护院之职。”
“是,属下定当竭尽全力,绝不辜负门主重望。那属下这就退下了,请门主静候佳音。”陶梁拱手说完,便离开了焚空门,骑快马拐一条小道悄悄回到了天机城。
独孤景恐怕这辈子也没想到,自从自己幼时与锦源的青梅竹马陶婉君分别后,竟在冥冥之中又即将重逢。
人生最难得的不是初遇,而是重逢,他此次动身前往天机阁应聘护院,也不知两人又会擦出怎样的火花,时隔八年之久,到底两人能否还记得彼此?一切就得看老天的安排,看两人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