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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艳后第2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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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及艳后 作者:肉书屋

    埃及艳后第20部分阅读

    把其他的亲戚兄弟族人杀的差不多了,血缘关系最近的就是路夏。而且因为亚尔安不是很放心让手下掌握太多权利,因此也没有什么重要的权臣可以与路夏起来争夺这权利。

    说起来,真是我帮了他的大忙。

    “你等我一下,”我拉了一下裙摆,大大方方的走到灯光下面去:“路夏王子,我们又见面了。”

    他似乎一点也没有被吓到,转过身来,脸上甚至没有吃惊的表情,只是眼睛一瞬间微微睁大了一些,然后又恢复如常:“是的,又见面了,爱西丝陛下。”

    我问他:“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一开始就跳舞你就认出我了吗?”

    他没有回答我,只说:“请您进来坐吧。地方简陋,请不要见怪。”

    “你不用这么客气,我就两句句。”我说:“恭喜你就要继位成为亚述王,就请你派人送我们离城吧。”

    他很斯文有礼的说:“但是,我作为亚述人,应该将刺客捉住,杀死,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吧?”

    “你可以试试看啊,看看埃及会不会倾举全国之力踏平亚述城。还有,只要在这间屋子里你不能杀死我,那么天亮的时候全城的人都会知道,是你与埃及联络,并指使人杀了亚尔安。这样一来……你的麻烦也不会少吧?”

    他微微五笑:“爱西丝陛下真是名不虚传,美貌与聪慧并重……只不过我不知道埃及人这么善使计,为了杀我王兄,病人计和下毒的招数都用上了。”

    我也笑:“我说这件事整个是意外,你信不信?”

    他说:“我自然相信。”

    说的这么坦荡荡,似乎是真的相信。

    但是我和他心知肚明,他是一个字也不会信的。

    “路夏王子在宫中就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却不动声色,这一招顺水推舟,借刀杀人也用的不着痕迹啊。”

    他淡淡的说:“过奖了,不敢当。”

    “天快亮了,再不走恐怕就很难脱身了。还请未来的亚述王不要耽误我们彼此的时间,我们早点离开,你也可以早些忙你的事情,对我们都有好处。”

    “好吧……”他说:“你们有几个人?”

    “我们可以扮成你的随从,送出城门就可以了,自然有人接应。”我点头一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也没有再问,站起来朝着门口喊了一声,随即有一个身材并不高的男子走了过来,躬着身等候吩咐。

    “我要去城门,准备一下。”

    那人什么也没有问,甚至没有对屋里多出一个陌生女人表示一点庶民,就恭顺的应诺着退了下去。

    这个路夏果然是不简单哪。

    他在宫中的时候就发现了我的不妥,但却没有在那时揭穿我。

    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吧?

    我倒也不怕他玩什么花样,只是……这个人显然比死掉的亚尔安难对付多了。如果不是要靠他才能离开,我真想在这里把给给解决掉。这个人……将来或许会成为一个很难对付的敌手。

    “还有,宫里面有一个我的侍女,就是金头发的那个,麻烦把她也一起送出来吧。”

    我本来以为他会推托一或是借机提什么条件,不过他只是看了我一眼,答应说:“好,我现在就派人去把她接来。”

    说的好像这件事十分轻松容易。

    他越是好说话,我越是暗中戒备提防。

    99

    有些蒙昧的光线照在这个人脸上,有种难以捉摸的意味。

    正如这个人的实质,也的确是令人难以捉摸。

    不过,曼菲士一直都遮着脸和卫兵们在一起,我想路夏不会在认出我之后再反映曼菲十认出来吧?否则就算是再棘手再困难,我估计他也不能让两个埃及王活着离开他的亚述城。

    我们一行人盖上头巾,扮作他的卫兵。路夏还让人牵了马来,只是数量不多,我和伊莫顿两人一骑,大家散开来把路夏包围在了中心。他另外还带了一队卫兵,人数并不多,看起来也并不起眼,路上我们遇到了两拨人的盘查,但是没有人过来盘查路夏。

    是的,他的身份在这个时候,实在是太敏感了,那些人估计是问不得碰不得。搞不好明天一早这人就会宣布登基,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会给自己惹麻烦?

    天已经快亮了,天色隐隐的发白,星月渐渐变淡隐去,城门遥遥在望。

    半路上有人把昏迷不醒的凯罗尔送了来,乌纳斯把她捞上马背,精略的检查了一下,说:“只是昏睡,没有大碍。”

    我点个头。

    路夏说:“这就可以了吧,爱西丝陛下?”

    我压低声音说:“有句话叫好人做到底,既然已经到了地方,为什么不再多送一程呢?羝我们出城门吧。”

    他好像并不介意,落落大方的说:“好,那么我们再一起走一段路吧。”

    高大厚重的城门还是关着的。这门是很硬的木质,包着铜皮铜角,路夏走到门前,和看守城门的人低声说了两句什么,那人躬身答应着,命人开启城门。

    一丝晨曦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睛。小金忽然弓起身子,我心生警兆,大喝一声:“快出城!”反手拔出自己的短剑就刺向身侧的路夏。他一个翻身从马上滚了下去,躲开了我的一击,这一剑只在他手臂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时机一闪即逝,没能拿得下他,这局面可就不受控制了!

    许多支短矛从城墙上投掷了下来,带着尖厉的呼啸的风声。城门边那些原本列队在一旁的卫兵们也纷纷拔出了武器。伊莫顿紧紧搂住我,两脚一夹马腹,反手接住了一支已经刺到面门的铜戟,左右格档,当当的两声响,把射到身旁的短矛格开。那马长嘶一声,冲着半开的城门就冲了过去。

    我把嗓子逼粗了喊:“好啊!你要杀人灭口!说好了只要杀了亚尔安王就给我们黄金,现在居然要把我们都杀死!”

    曼菲士他们呼喝连声,也已经和人动上了手。

    “别恋战!快走快走!”

    一片混乱的声响中我听到路夏喝道:“关门!放箭!”

    一放箭我们肯定要糟糕!这个路夏好阴毒!我想着他或许会翻脸,可是没料到……

    看来我的直觉是错的……我一开始从他身上一点杀意也没有体会得到,可是……

    被所谓的女人直觉骗了。这个人根本不能用常理去猜估他。他可以和气的跟你说话,无害的微笑,甚至有着安静宁定的,一副与世无争似的眼神。但是实际上……

    这人绝对是头狼,冷不防就会在要害上给你来一口。

    不过路夏也有估计错误的时候,那些卫兵想去关上大门,却被伊莫顿挺起长戟,一挑一个的都挑翻在地,长戟横过来在门缝处一杠,沉重的城门重又开启。

    “快走!”

    侍卫们护着曼菲士往外冲,乌纳斯落在了后头。我喊了一声:“快!”

    他用长剑拨档射来的箭枝,可是他的马已经被射中了好几箭,腿一弯就翻倒在地。乌纳斯和凯罗尔一起落到地上,他还要伸手去拉她,我跟伊莫顿已经纵马跃出了城门,我转头喊:“别管她!你快出来!”

    曼菲士也跟着出了城,他的侍卫却已经有一个被困住了,背上中了两箭,凶多吉少。又一个人跟着冲了出来,乌纳斯的剑舞荡开来,砍翻了好几个亚述兵,但是更多的士兵凶狠的围逼了过来,我又喊了一声:“快出来!”

    他挺剑向外冲,那些亚述兵的拦阻纷纷被冲到了一旁,乌纳斯身上也多了几处创伤,血滴溅在脸上,但是人已经冲出了城门。一名侍卫拨马伸手,乌纳斯弓身一跃,拉着他的手跃上了马背。

    我们催马向前奔驰,后面亚述兵叫喊吆喝,纷纷上马追了上来。我查看四下的地形,曼菲士伸手一指:“朝那边去!”

    后面的追兵又开始放箭,伊莫顿紧紧抱住我不断催马,我却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声响,夹杂在喧嚣的各种声音里。

    “你没事吧!”

    他不做声,只是拼命催马。我硬是扭过头去看,一只羽箭插在他的手臂上。我一惊,又是两箭擦着他的身体掠过去,血滴迸溅出来。

    再看在我们左边的曼菲士,他身上也挂了彩,但是仍然气势虎虎的看起来伤并不重。

    我但出手去,握住箭杆用力折断,一把撕开裙子,替他扎紧了手臂上端。伊莫顿全神贯注的只顾赶路。

    前面传来呼哨声,一队扮成平民模样的埃及兵忽然出现在路旁,就像是从地下钻出来的一样突然,纷纷张弓都必须跟在我们后面的追兵放箭。

    马的速度放缓下来,我急着看伊莫顿的伤,他只是微微一笑,手轻轻替我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没关系,一点也不疼的,只是皮肉伤而已。”

    我在身上找找,没有伤药。还是他自己摸出药来,我再看曼菲士,迎上来的埃及兵已经把他团团护住,我长出了口气,才觉得自己深身的骨头都快颠散架了。

    “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曼菲士恨恨的说:“卑鄙的亚述人!”

    呃,这个,很难说谁卑鄙吧?路夏固然不是什么好鸟,可我们摸进亚述城里把去把人家的大boss都干掉了,也算不上是什么善男信女啊。

    我下了马,曼菲士着急的问我有没有受伤,我摇摇头,只是觉得很累,伤我倒是没有一点。“法老,爱西丝陛下,属下接应来迟,退请恕罪!”

    我挥挥手:“这个时候说这个没……”我顿了一下,有些疑惑的说:“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混在马蹄声,追杀声,隐约的不易分辨声音,似乎,有什么正在接近。

    是大队人马,还是别的什么……

    那声音来自西南方向。

    我忽然杨起来了,是水声!曼菲士给西奴耶的命令是天明就开始行动!

    底格里斯河的河水倒灌过来了!

    我和曼菲士互看了一眼,伊莫顿也已经反应过来:“走!快走!!河水要冲过来了!”

    100

    我们急急上马向前狂奔,几乎要跑断气。等到了高处再回头看时,我们身后,刚才停留和经过的地方都成了一片汪洋了。浑浊的河水奔涌着咆哮着,我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出来。这种自然的力量不是人力可以抵御的,再多的阴谋算计,勇猛无双,在这种力量面前,根本渺小的只如一粒芥子。

    也怪不得人们形容一件事情凶猛会用洪水猛兽这个词。

    我们看着大水浩浩荡荡的奔着亚述城冲去了。

    曼菲士回过神来,清清嗓子:“这下路夏那小人可该扎手了,城都被泡了,最好把他淹死在城里。”

    “他是不会淹死的。”我叹息着说:“被淹的只会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们……就了,反正冲垮了他的城,我们也出了口恶气。你如果还要截杀他,现在就分派人手去他可能逃生的方向堵截吧。我可累的不行了……”

    “啊,的是,姐姐一直劳累着没有歇息。我让人护送你去和西奴耶将军会合,我亲自带人去,把那个路夏的头砍回来给姐姐出气。”

    “你不要亲自去,你是堂堂法老,不是什么时候都适合你身先士卒冲在前头的。你要是有什么万一,那死一万个路夏也补不回来,让旁人去,你也轻了这么久没有休息过了。”我说着,又想起来……凯罗尔她当时在城门处与乌纳斯失散,大概是又被亚述兵带回去了。不知道她会不会被杀,还是会殁于洪水?

    也许都不会,她的生命力就像蟑螂小强一样强。原来顾忌着曼菲士大概会爱她,很喜欢她,所以没有一开始就让乌纳斯去杀了她。现在看,曼菲士对她并没有我以为的那样深厚的感情。其实只要她对曼菲士,对埃及起不到负面影响,我也不想把这个同样来自未来的女孩子杀掉。

    随她去吧。

    伊莫顿悄然走到我身后,不着痕迹的扶住我,轻声问:“在想什么?”

    我低声说:“你能猜到的。”

    “在想那金发女子的事?”

    “已经不去想了,随她去吧。”

    虽然她懂得的历史知识不少,落在亚述人手里对我来说是个大麻烦,但是眼下这种局面已经分不出人手去杀她了。洪水已至的亚述城如此危险,也许她不会活下来。

    不去想她了,该来的就来吧,就算她会对亚述人泄露什么,我也管不了了。

    我不再去管曼菲士和西奴耶的安排,吃饱了东西,埋头就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一片大水的原因,梦里我也看到了一片水,很清,很蓝的水光。

    就像……那年夏天乘船离开时候,那个城市的天空。

    惆怅的,让人伤感。

    当时我的,不知道自己已经永远不可能回去。

    只是,仿佛可以预见到什么,感觉很难过。

    心里空落落的,像挖走了一大块。

    未到离别时,不知道自己原来对这个地方是有感情的。

    毕竟是从小长大的地方,就算不是多么美好幸福的回忆,但是,那些回忆都是在那里发生的。那里的一条街,一道河,都让我觉得熟悉和安心。

    醒过来的时候帐篷里点着油腊灯,有种让我熟悉而且安心的油脂香味弥漫着,我揉了揉眼,坐了起来。

    帐篷里除了这张床,还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曼菲士回过头来:“姐姐醒啦?”

    我点个头,觉得有点昏昏沉沉的:“我睡了多久了?”

    “睡了一整个白天,现在是半夜了。”

    我爬起来,曼菲士已经把一杯清香的果汁端给我。我笑着说:“不敢当不敢当,法老给我端茶倒水,我可当不起。”

    我伸手接杯子,曼菲士手往前递,顺势将手盖在我的手背上:“姐姐,你下次别那样冒险了。我的心都一直揪着,生怕你有事。”

    “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是一样?”我不动声色抽回手,端起果汁喝了一口。甘甜,微酸,清凉,觉得喝下去一股清香气,浑身舒畅。

    啊,谁说身体的享受令人堕落?我觉得这是令人净化的美好感觉才对。

    “外面怎么样了?亚述城倒没有?”

    “中午的时候城墙就塌下来了,外城的房子根本都成了泥浆,内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虽然也有一些石基,但是大部分还都是泥砖的。我们守着高处,截杀了好些亚述兵,但是却没有撞见那个路夏。大概他从别的方向逃了。我们没有追。兵力不是太足,亚述的另一个重镇也有囤兵,离这里不过一天路程。我正想把姐姐你喊醒呢,趁夜我们赶路回去,只要一到铜卡,他来再多人也就没有意思了。”曼菲士长长的但了个懒腰:“这一次真痛快,估计没有三年五年亚述人的元气是回复不来了。而且要再建一座这样的城,也绝不是几年内可以办到的事。”

    他的语气是志得意满的,眉宇间虽然掩饰不住疲倦,但是那种从心底直透出来的满足与快活,一目了然。

    这孩子天生就是个……

    怎么说呢,他做法老,真的十分合适。

    “姐姐吃些东西,那边已经在准备,马上我们就起程回去。”他说:“这一次回去,我一定要把宫里的防备好好整换一下,再也不能让姐姐遇到上回的危险了。”

    我微微一笑:“好,回去了再说。”

    他没有提起凯罗尔,我略一犹豫,问:“没有发现凯罗尔吗?”

    曼菲士摇了摇头:“没有她的消息……不要紧,我相信她如有神佑,应该可以平安。”

    他的语气略微惆怅,可是并不显得有多么挂怀。

    101

    这个时代没有车……我骑在马上实在打不起精神,如果能从海路回去就好了——可惜这想法太不切实际,不想也罢。

    另一件让我提不起精神的事,是伊莫顿的事。

    起程之前他来找我,张口说的话叫我怎么也想不到。

    他来辞行,他要回密诺亚。

    我意外之极:“为什么?你还回去干嘛?”照我看他毕竟不是正经的密诺亚人,在那里混不出个名堂来,可是回埃及之后我又不再找他麻烦,他完全可以重坐大祭司的位子,这个时候还回密诺亚去做什么?

    更何况,更何况我认为,我们是不会再分开了。可是这种时候,他却来向我告别?

    他笑的无奈,又显得很包容,这两种情绪在他的脸上有种奇异的和谐感觉。

    “我要回去交待一声,安顿一下,然后再回到埃及来……以后,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我抿着唇不说话。

    “本来我是很不放心你的安全的,但是现在有法老王与你同行返回埃及,我也可以放心。你不用担心我,我大概半个月就可以把一切办妥再回埃及,你一回去就会忙起来的,大概根本不会感觉着时间过去,我们就又重会了。”

    “好吧。”我勉强点头同意:“那么你尽量快一些吧。对了,密诺亚海军可是远近闻名的,你有没有接触过他们的海船和海图?”

    “略知一二,但是要紧的部分并不知详。”他问:“要我替你打探一下吗?”

    我微笑,抬手替他理了理斗篷:“不用了,我就是顺口说说。海船这种东西对埃及来说并不必须,海图嘛……他们有的未必有我手上的详尽吧。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伊莫顿露出思索的表情:“我在密诺亚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是密诺亚的秘密,却真是有好些让人疑惑难解啊。”

    我想了想,说:“你说的是什么?”

    “密诺亚拜海神,不过有些古怪的风俗习惯实在让我理解不了。密诺亚海军无敌,但是军港的所在却是最大的机密。还有王族的一些怪事……”

    “行了,你不要管人家了。”我笑:“哪家的王族怪事不多?有好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总会推给神怪,时日一长大家就都不会去探究真相了,这你还纳闷什么。”

    他微笑:“说的是。”

    他在这里就要和我分别,乘船去密诺亚。我们则回返埃及。

    天上又是一天繁星,我低声说:“你……记着我在等你,不要耽误时间。你可答应过,要教我观星的。”

    “是,我一定谨记女王陛下的吩咐,绝不敢忘记或违背。”他逐一亲吻我的指尖,他的唇温度很高,我竟然觉得被吻到的地方都有些发烫。等他的唇亲到我的手背上的时候,我轻轻推了他一下。

    曼菲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过来了,正瞪着眼,死死盯着伊莫顿,好像想在他脸上瞪出两个洞来一样。

    伊莫顿只是一笑,那从容的神情好像这个旁观者根本不存在一样,轻轻在我额上吻了一下,我闭了一下眼睛,感觉到微微的晕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曼菲士在一边虎视眈眈,他最终没吻我的唇,我目送他带着一个从人纵马而去,身形渐渐被夜色吞没,蹄声也越来越远,再也听不到声息——

    不论到了什么地方,什么时候,离别总让人黯然神伤。

    但是这种感觉马上被曼菲士拉着脸嘟着嘴的可爱申请给冲了个一干二净:“姐,快走吧!”

    我回过神来,他已经半强迫半挟裹的给我找了匹马,看起来恨不得立刻把我的思绪以及整个人全打起包来装走,当然,这之前要剔除不和谐的,与伊莫顿有关的成分。

    “姐姐,累了么?要不要休息?”

    我摇摇头:“不用……我们到哪里了?”

    “快要到了!”

    我打起精神问:“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没关系!上过药都好的差不多了。”

    “乌纳斯他们几个人的伤势怎么样?”

    “嗯,有一个伤很重,其他的都还好。他们跟在后头呢。”

    我点点头,放下心事,继续昏昏欲睡。

    我就这么一路在马背上颠着到达了铜卡,谁说颠啊颠的就习惯了的?我是越颠越难受,曼菲士还找了几个医官来替我看诊,结论就是连日奔波,身体虚弱。

    唉,我竟然不知道自己也那么虚弱了,感觉这两个字和我从来就不应该扯上关系才是。但是我真觉得自己很疲累……这段时间,神经总是绷的紧紧的,从比泰多一路逃出来,穿越沙漠,一路绕道回埃及,又遇到亚述城的变故,真是精彩连连波折不断啊。

    只可惜赶路实在枯燥,曼菲士一路上都有公事,我只能一个人闷起来睡大头觉。想当年他还小的时候,我还能时不时的吃他点豆腐,摸摸亲亲的占便宜,可是现在却不能再那样做了——否则后果肯定严重。

    剩下的路我是坐的步辇,后来换乘船只回的孟斐斯。船到的那天,孟斐斯全城欢庆,伊姆霍德布那老头儿发动了所有能发动的人来搞欢迎仪式。我也觉得曼菲士应该受到欢迎,出去借人,还能顺便搞垮别人一座国都级别的城市,这种祸水本领很值得大家观摩学习。

    其实,真正的祸水应该说是凯罗尔那丫头吧?她就是一个大诅咒,走到哪儿哪儿出事。要是亚尔安没有把她绑去,亚述城又怎么会被灌水?就是不知道她现在是生是死,身在何方?

    我走出了船舱,伊姆霍德布那老头儿笑呵呵的迎了上来,远远的就躬下腰行礼。我急忙让宫人扶住他,可怜的老头儿,行礼意思一下就行,这么端正到位,小心别闪了他的老腰。

    “爱西丝陛下,看到您安然无恙,我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了。”

    我微笑着说:“让您担心了。这一段时间想必你也很辛苦吧?喏,胡子好像比上次见你的时候白多了。”

    “啊,是么?”他摸摸自己的胡子:“您为什么一见面就提醒我这件事呢?您就不能当做没发现么?就是发现了,也完全可以不说出来嘛!”

    我抬起扇子掩住唇笑:“可是不说我多憋得慌啊。”

    他无奈了:“好啦,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请您快些回宫吧。”

    我点个头,转头看到站在一列宫人最前面的塔莎,惊喜的说:“咦,塔莎夫人也来了?”

    她眼里泪光盈盈的,极力镇定着走到我身前,跪下身去亲吻我的披纱:“爱西丝陛下,您无恙归来,我真是欢喜。那一段日子我天天祈神,求伟大的阿蒙神和埃西斯女神保佑您。神果然是眷顾着我们埃及的,您终于回来了。”

    我抬头轻轻顺了一下她的头巾:“好了,你也辛苦了,我不在的时候,宫中一切安好吗?”

    她用额头轻触我的鞋头:“是,您请上步辇,待回去之后,我再慢慢的向您禀告。”

    我点点头,迈步下船。等我上了步辇起程回宫的时候,居然有些人跪下身去亲吻我和小曼踩过的地面。小曼倒是表现的很开心,被人这么崇拜敬仰,快把他上升到神的高度上了,他自然开心。

    我却只觉得有点沉重,得到的越多,意味着要承担的重负也更多。

    102

    我美美的睡了大半天,曼菲士派人来问我是要休息还是要去参加庆功宴,我把扇子抽到了来请示的侍从头上。

    这笨蛋。

    “还用得着问吗?那破宴会有什么好参加的?我讨厌宴会!”

    侍从有点尴尬的问:“那……我怎么回报给法老?”

    “你就把我的话转述给他听,去吧。”

    塔莎捧着莎草纸卷进来,对那个可怜的侍从说:“去说吧,法老不会怪罪的。”

    她转过头来对我说:“其实陛下有些时候特别的随和。我猜法老听到您这么回复,一定会笑着说,姐姐真懒,然后让人送大批的美酒食物和最鲜甜的水果过来。”

    “嗯,那倒不必了,我现在只想喝点米粥。”

    塔莎绝对是一等一的内政人才,总结汇报做的那叫一个详略得当,主次分明。我捧着一碗清粥,竟然看了半天也舍不得喝,光闻味儿就够让我满足的了。

    “嗯,很好。”我点头:“有你在我总是可以放心的。财务方面呢?”

    她说:“内宫收支的记账纸卷已经放在您桌上了。伊姆霍德布大人还有另外一卷报告给您。”“好。”我说:“我等下就看。现在你来跟我说说,我不在的时候,曼菲士和那个凯罗尔怎么样?他们相处的如何?有什么……”

    我没说下去,塔莎她明白我的意思。

    “是,陛下。凯罗尔她不太懂事,不过她很天真,没有什么算计的心思。曼菲士陛下到这里来过几次,因为很想念您,在这里停留。凯罗尔安慰过王一次,好像是她说的话很合曼菲士王的心意,具体说的什么我不是非常清楚,因为当时我没有在屋里。后来曼菲士陛下调凯罗尔去前殿,那里的侍女向我回报,她闹了很多笑话,倒是让王的心情好了一些。似乎她还懂得一点点战略上的事情,给王提过建议,但是没有被采纳。然后王离开孟斐斯,她也跟着同去了——”塔莎顿了一下:“她没有跟着一起回来吗?”

    我点点头:“底格里斯河水冲垮了亚述城,她与我们失散了。”

    “啊,是这样。”塔莎的眉目看起来非常慈悲:“愿我埃及神灵保佑她吧,这可怜的小姑娘,她还说回来之后要和厨娘们学做硬面包呢。”

    “也许她会平安归来的。”我说:“好,我们再来说说最近的其他事情吧。最近的沿河田应该已经到了收货季了吧?收成……”

    我停了下来,看到门口几个女奴凑在一起小声不知道在说什么,我皱了下眉头,塔莎马上过去吩咐了几句让她们散开,然后带着一个女奴走了进来。那女奴跪下去先请罪,然后禀报:“爱西丝陛下,凯罗尔回来了。”

    我楞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并不讶异,只是下意识的吐出一个词:“小强……”

    “陛下有什么吩咐?”塔莎问。

    “没什么。”我摇摇头:“你说的对,这孩子还真有神佑啊。塔莎你去问问她,是怎么脱险回来的……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是,我一定查问清楚之后,再来回报给陛下。”塔莎退了下去。

    凯罗尔啊凯罗尔,果然是蟑螂命。

    整个亚述城毁了,亚尔安死了,亚述兵不知道被淹了多少不得超生,可是她却毫发无伤的回来了,几乎与我们只有前后脚的差距。这种超强的生命力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啊。

    不过,她是怎么脱险的,又是怎么回来的,我还真有点好奇。

    不知道塔莎会给我带回怎样的答案来呢?

    我合着眼躺在榻上,熟悉的熏香气息,被风吹卷飘荡的纱幕,太阳晒的沙地上滚滚热浪。

    我喜欢这一切。

    没有离开过,所以没有感觉。

    原来……我已经把孟斐斯,当成了我的……家?

    我似乎是半睡半醒着,还可以感觉着外界的动静,又觉得自己的意识在一片混沌中起伏不定。

    对了,伊莫顿,他现在应该还在船上吧?没有那么快可以抵达密诺亚的……

    塔莎轻轻走了进来,我转过头。她捧着一个盘子,低声说:“陛下,是亚述人放凯罗尔回来的。并且,那位新王,托凯罗尔带来了一样东西。”

    塔莎把手里那个托盘上盖的丝布轻轻揭去。

    金盘里静静的摆着一朵大红的鲜花,红的似乎要滴下血来。精致的蜷曲的花瓣,茎是墨绿的,叶子有着漂亮的光泽,好像涂了一层油。花瓣上还有几滴水珠,就像是刚从枝头上撷下来的一样新鲜,那红红的艳色让人觉得目眩神迷。

    呵,这是实芰答里斯花。

    鲜艳芬芳,却带着剧毒的花朵。

    这种花我只见过伊莫顿画绘的图形,在亚述有生长,埃及却没有。

    “是那个路夏让她将这花送来的?”

    塔莎应道:“是的,爱西丝殿下。”

    他这算是什么意思?嗯?

    我微微一笑,抬手在小金身上轻轻摸了两下:“去,好吃的来了。”小金精神一振,探过身去,一口咬住了花朵,转眼间就将整个花朵吞了进去。

    塔莎楞了一下,回过神来问:“陛下,凯罗尔如何安顿?”

    我叹了口气:“真是鸡肋啊……”

    “嗯?”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况且又是个棘手的麻烦体质,走到哪儿哪儿风波不断……”我想了想,抬起头来:“她胡作妄为,不可原谅。暂时押在神殿里,我要用她做祭品,供奉给尼罗河女神。”

    103

    塔莎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她什么也没有说,安静地退了下去。外面似乎穿了一声女子的惊呼,然后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凯罗尔,你还是回家去吧。

    这里不适合你,你不是一直想回家的吗?我现在送你回家去……你不要再回来了。

    我并不想将你杀死……

    你身上,有一些我曾经拥有的东西。现在我已经不再拥有那些特质了,虽然你是个看不清环境,又总爱招惹麻烦的人,我还是更愿意,将你送回你应该去的世界。

    小金吃了那朵毒花,似乎心情与精神都十分不错,在桌上游来游去,一会儿将身体绕在杯子上,一会儿又将自己抻直,拉成一根金条的样子。

    这家伙。

    该处理的事情也都不必着急,这一会儿难得的空闲下来。我拍拍手,进来一个侍女,很面生。我这里的人手已经全都被撤换过了,原来的那些中混有靠不住的人,现在的这些,大概是被审了又审才调选过来的。

    “把内侍卫的队长传来,我有事情吩咐。”我停了一下,又说:“再叫两个唱歌的人过来。”

    她答应着去了,没多少时候,果然传来两个唱歌的女人。她们战战兢兢,抱着琴跪下来行礼。

    “弹两首尼罗河上的小调来听听吧。”

    我很喜欢这种调子,咬字不必特别清楚,词里多半也没有什么实际的意思,绵软的腔调,清亮的琴声。这两个女人的歌喉很熟练,声音婉转动听。

    内侍卫的队长来了,但是人却让我讶异。

    “乌纳斯?”我意外地说,“怎么是你过来的呢?你为什么不去好好养伤?”

    他说:“爱西丝陛下,我的伤并不碍事。而且,你的身旁其实并不太平。刚才我去问过了,虽然所有的宫人和内侍们都审过了,可是并没有人招供说勾结比太多人,充作内应,将您劫持离开。而且,我将事情的前后经过仔细理了一下,那些宫人的确没有多少与外人交结的机会,对您的行踪和习惯应该也没有那么清楚——这并不是说他们就不可能是内j了。只是,我想那个真正出卖您的人,应该不在他们中间。”

    我点点头,他说的很有道理。

    “坐下来慢慢说。”

    “是。”他在我塌边地下铺的毡子上跪坐下来:“所以陛下这些日子也需要当心。您刚回到埃及,难免心情放松。虽然按常理推算,那内j一次没有成功,最近一定也要潜藏的深点避过风头。但是背叛者的卑劣是很难用常理去估测的。”

    “说的对。”我点头,“但是要治身体的外伤容易,要治身体里面的病变却困难。打到外来的强敌不难,要挖出自己内部的毒蛇缺失……一件既艰难,有让人痛苦的事情。”

    我以为他会说句什么,但他只是一低头,沉默了。

    这个人啊……

    这品质不能算不好,哪个人也不会喜欢特别多舌的下属。像乌纳斯一样,身手了得,头脑灵活,忠诚专一又绝不居功的好下属,真是十分难得的。曼菲士把他让给我,可真是割爱了。不过他有时候……有些过分沉默了。黑色的整齐的刘海垂下来挡住了他的上半张脸。人们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么乌纳斯的心灵之窗就总是遮掩起来的,像是一座不对外开放的堡垒。

    他一定有非常复杂的,艰难的经历吧?

    那个时侯他被人追赶,我们在街头偶遇。后来曼菲士把他从一堆奴隶孩子中挑出来,令他变成了今天的乌纳斯。

    很奇怪,有很多人,我对他们知之甚详,但我不能信任他们。

    乌纳斯,我对他了解的很少,可是我却觉得我可以全心的信赖他。

    我问他:“你有怀疑的人选吧?”

    他点点头,没有说自己的想法,问我一句:“陛下心中……觉得谁更加有嫌疑?”

    我看看自己的指甲,在外面一段时间没有保养,显得不如过去那样精致粉嫩了。

    “可疑的人不少,但是就像你说的,他们就算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力,机会,能力,头脑……都不足以承担上次那种算计与谋划。”我心中怀疑的人,不止一个。要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不是先想着对方可能或不可能这样做,而是他能不能做得到。有可能做到的人物,首位就是塔莎。但是她对王室的忠诚,也是可以打包票的。

    其次就是荷尔迪亚,宰相伊姆霍德布的女儿。她既能出入宫廷,又具备做上述事情的条件……

    还有,就是神殿的某一个人,比如,卡布达那有野心没头脑的家伙,也有可能受人利用。

    “这个,一时间如果那内j不再有所行动,我们也不太好查的出来。”

    我点点头。如果不是这件事情牵涉太广,塔莎是内宫第一女官,荷尔迪亚是宰相的女儿,卡布达又是现在神殿的第一把交椅……这三个人都十分的棘手,不是位高,就是权重,否则我就可以吩咐乌纳斯一句,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了。

    这三个人物,可是哪个都错杀不得的。

    急不得,只能徐徐图之。

    “爱西丝陛下,”乌纳斯趋近前来,轻吻我的裙角:“请允许我跟随在您的身边,用我的生命来护卫您的安全。”

    我微微一笑,看着他的发顶,轻声问:“你还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他顿了一下,说:“我永远不会忘记,是您救了我一命。”

    我说:“是你自己救了自己的。你的眼睛和特别,里面写满了对往事的不屈和对未来的坚毅。”我的指尖在他的耳缘上轻轻蹭了一下:“我看到了你的眼睛……有着那么一双眼睛的人,不应该在那个时侯那个地方,被一群小人物杀死。”

    他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叩首。

    “你要对我宣誓献出你的忠诚吗?”

    他郑重地点头:“是的,我愿将我的一切托付给您,爱西丝陛下。”

    “我很高兴,而且也绝不会辜负你的这份信任。”

    外面传来侍女的通报声:“爱西丝陛下,法老来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起身,曼菲士已经走了进来。他大概喝了不少酒,脸上红扑扑的,行动间带起一阵风,风中有着浓郁的酒气。

    “姐姐。”

    “看你,又喝了不少酒吧?”他坐到我身旁,我拿了丝巾替他擦了擦额上脸上的汗珠:“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宴会呢?结束了吗?”

    “不,没有结束。”他说:“姐姐身体好些了吗?”

    我轻声说:“已经感觉好多了,就你会小题大做,还特地自己跑过来问这么一句话。”

    他进来之前我以为他可能是因为凯罗尔的事情来的,但是现在看他的神情变现,显然他还不知道这事。

    他一定喝了不少……眼睛看上去湿漉漉的,又黑又亮仿如宝石。他一边说,“没你的事了,乌纳斯你出去,”一边说:“姐姐,我口渴。”

    我微笑着说:“好,我让人倒水给你。”

    “不,不要别人,姐姐帮我倒。”

    乌纳斯慢慢地站起来,一点点倒着退出去。

    我走到桌前,从瓶子里倒出水来。忽然间腰身一紧,曼菲士从身后牢牢把我抱住了。

    我吓了一跳:“曼菲士,快放开。”

    “不,不放。”他声音有些含糊:“我喜欢姐姐……最喜欢姐姐……”

    埃及艳后第2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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